祂在敲響你家門[人外] - 第 14 章 邪神新娘14

邪神新娘14

司徒紅一掙竟沒掙開,心覺自己丢了面子,力氣逐漸加大卻突然被放開手,反倒摔得一踉跄,臉憋的通紅。

鄭清越走到周依依面前然後對她問道:“接下來還要上哪去?”

被晾在一邊的司徒紅罵道:“有病吧你!”

明亮的大廳中,內部不停運轉的各類金屬機器畫着塗抹着誇張的顏色。

他身後的女孩面前光幕正亮着起初沒分給這邊的動靜半點眼神,現下收了東西,冷冷打量鄭清越一眼,跨過兩人對司徒紅道:“進了。”

周依依自然也沒給任何反應,她牽着鄭清越的手正輕聲細語的安排接下來的活動,眉梢是罕見地溫柔。鄭清越不由得被吸引,安靜地聽她說話。

司徒紅見狀只覺得喉嚨裏梗了一口痰,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遂呸了一聲:“一對瞎子!”

機器又合攏,鄭清越等着她帶自己去更多的地方實驗,盡管他猜到了周依依之前和自己一樣,很有可能也在和先行者對話。

這個猜測沒有根據,因為除非先行者自己找到她,否則她連接不上先行者。但他的直覺向來敏銳,更何況他看得到那模糊時空中的人影。

半小時前,白色大樓,先行者駐紮基地,研究員們看着光幕上的信息激烈地讨論着捕捉事項。

“鄭清越怎麽選擇了這個機器?本身将軍的記憶就不穩定,若是出了差錯怎麽辦?”

“既然是他引出的将軍,想必他心裏有數。調轉一下倉裏的畫面。”

“是,這就和殘畫中的東西對上了。等等,該死,他怎麽帶着人走了!”

“安義,別激動,瞧那棺材裏的“人”要起身了。”

“也就是說,果然我們冥婚的思路是對的。那些琉璃石像果然是壓制祂的辦法。到時候我們只要………”

光幕上出現了鄭清越幼兒時的畫面,哀嚎的聲音與怒音交疊做背景,繁忙但寧靜的實驗室內,有人瞥了一眼感嘆了一句:“鄭教授這做的也太過了。”

但衆人的關注點大多仍在周依依身上。

“這樣看來,她好像擁有普通人類的情緒。”

“不對,你們看她的手。”

“她的手是自然垂握的,是一個放松狀态,雖然看起來跟緊張差不多,但顯然有些區別……掃描分析剛剛她見到筆尖插入鄭清越眼中的面部情緒。”

很快在最高級人工智能的計算下,排除了一個個答案,最終占比最高的是——激動,其次是——興奮。

寂靜過後,一名研究員感嘆道:“看來祂化身人類這麽快就學會了僞裝。”

另一名道:“不,記憶還未出現太大指數的波動,祂沒恢複。這僞裝可能是無意識的,是大腦在欺騙身體。”

人們靜靜地看着光幕上相擁的兩人,為了這次捕捉,他們已經籌劃了100年。

“評估,此段記憶是否對将軍有影響。”

眼看着畫面消失,光幕上的數據流動,角落中的一名研究員問道:“小鄭的眼睛後來怎麽變成那樣了?”

旁邊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道:“鄭教授将最新研究的七代機械義眼給他移植到身上了。”

角落裏的研究員震驚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初號體,他還活着!”

同伴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當然,不然第七代怎麽會問世。”

“可是第七代移植的人不都死了嗎?”記憶裏那是一起非常嚴重的事故。

“嗯。所裏後來研究過他的身體,只能推測可能是他的機械義眼出了點問題,并不算成功,所以只能看見千裏之外的人影,顏色成像之類的都有問題。至于鄭博士所說的“看見”四維——那本就不是人類普通身體能夠承擔的東西。何況我們對于緯度生物的研究已經一百年沒有進步了,靠金屬義眼去“看見”四維,鄭博士的步子跨的太大了,扯着裆也是難免的。”

另一邊有聽到的人感嘆:“若是此次捕獲成功,想必人類将邁上一個新篇章。”

角落的那名研究員沉默良久感慨:“第一次七代機械義眼的成功移植,開啓了人們往抛棄□□機械成神的道路。這一次,将軍的問世,也即将開啓人類探索四維以及永生的另一個成神道路的新篇章,這小鄭博士這一生………。”

“為真理和理想奮鬥的人,人類将會永遠銘記他。”

研究員看了一眼激動的同伴閉了嘴,想到剛剛的畫面和移植第七代而死的奇形怪狀人們,在心底吐槽道:他這一生……還真是慘的讓人不忍直視啊。

千裏之外,周依依收斂了一下唇邊的笑容,放開鄭清越的手,從包裏拿出來一些東西。

敲敲打打一番,她将自己連接進了機器中。修改了一些東西之後,擡頭就看見鄭清越探究和感到有趣的眼神。

不知怎麽的,周依依覺得自己好像在帶壞一名乖乖少年。她随即将這恐怖的感覺驅逐出了腦海。

這家夥可不是什麽乖巧的少年,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沾邊。

但周依依在路上還是為自己解釋道:“我可沒做什麽,只是他們太煩人了,讓他們自己回家而已。”順便下個暗示,讓兩個人的聯姻告吹。

鄭清越贊同道:“他們确實煩人。”

“你別跟我學,”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對,“你還是跟我學吧,有些事情不一定要靠殺人解決的。像之前那三個人你就做的很棒,只是讓他們昏迷,但是沒殺了他們不是嗎?”

周依依觀察着他的神情,企圖找出一些破綻。先行者說那三個人沒死,但是之前鄭清越的意思明明是他們已經死了,還有梅沛然的事也要問問他知不知道。

鄭清越聽了這話在原地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向周依依神色不明,一直把周依依盯到發毛了才開口道:“我說了,我會保護你。”

他頭上的花環因為缺失水分變得有些奄奄的不太好看了。

“抱歉,對于公司和你,我只是有點疑惑不解。”還有那回憶中的小男孩,周依依在心裏補充道。

“你不需要思考這些,不是想要進行最後的旅行嗎?那就繼續享受吧。”

最後的旅行。——這個詞可真是不吉利啊。

按照旅行計劃,他們這次旅行為期半個月,那時候他早就被先行者收到手下了。

如果沒有的話,那麽結束以後他會帶自己去哪呢?

殺了自己,和那冥婚故事中的女子一樣,同他離去?

祂如何肯定她能夠複刻祂的經歷?死去之後的自己真的還是她嗎?

或者難道他會和她那模糊的記憶裏一樣,把她困在那個虛無空間?

周依依抿了抿唇,應了一聲。

祂太過狂妄,盡管察覺到公司已經盯緊了他,但仍如此随心所欲。那麽她到底要把寶壓倒誰身上?

其實總得來看誰生誰死對于人類社會都沒什麽所謂,只是對她有所謂而已。因為“先行者”只會被取代而不會消亡,倒下一個公司,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公司站起來。說實話她覺得反抗者們永遠也不會成功,就算成功,可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塑造另一個“公司”罷了。

自由是個僞命題,那是比愛還要讓人捉摸不透的存在。所以周依依從不踏足他們的範圍,哦,這次接的單子不能算。

如果選擇押寶公司,未來和她想象的沒有什麽差別。這聽起來似乎有些無聊,可就這樣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去探索一些真理是她感興趣的。雖然鄭清越看起來也很誘人,但她畢竟不是研究非自然的家夥們,所以倒也沒有那麽狂熱。

至于鄭清越提供給她的選擇,那是一個未知的選擇。不确定因素太多,比股市的未來趨向還要捉摸不透,可她又不能學那些經濟學專家一樣當個馬後炮。買定離手,選錯的結局不是她能承受的。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周依依撞上了他的後背。

這是一個新的展覽大廳,有着從斷代前到現在的所有人類只要的趕路工具。

她環視左右疑問道:“怎麽停下來了?”

鄭清越不滿地看着她:“你心不在焉。”

“………”

“………”

周依依冷漠:哦。

所以呢?這麽多不合理的地方,這麽緊張的局面,難道要她傻呵呵地樂給你看?

鄭清越牽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臉湊近,然而表情卻越發陰郁甚至帶上了兩分急躁:“為什麽不笑了?”

周依依覺得他又犯病了——她之前笑的很多嗎?胡說!她一向走的高冷謹慎的路線好嗎?

“泥啥子額我憐我這麽小。”

鄭清越皺眉:“你說什麽?”

周依依拍了拍臉上的手,示意他松手。

鄭清越忍耐着把她臉上的手放了下來,牽着她的那只手卻越攥越緊,有皮膚在剝落。他身上的泥土味清淡,但此刻不知怎麽的,周依依聞到了花香。

周依依扯開嘴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并且準備附上一個吻,卻被摁着臉擋了回來。

“不是這樣的笑。”鄭清越變得更加像雕塑了,甚至額頭還重新裂開了。

周依依察覺到了危險,心裏也緊張起來,認真問道:“那是怎麽樣的?”唇上還帶着僵硬的淺笑。

狗比,都是一張臉,除了大笑就是淺笑,你還待怎麽着?能笑出花來不成?!聽見耳邊那詭異又熟悉的調子響起,周依依眉頭一跳,更加緊張起來,有些崩潰。

動不動就搞這些,這活沒法幹了!

周依依總覺得那些不屬于現世的奇怪東西們每一次接觸她,都會讓她産生一些細微的變化,所以她才極力避免去接觸那些。人的理智是有限的,鬼知道接觸多了她會變成什麽樣。

她調整自己的狀态,連眼神都柔和了,挨近他低聲問道:“是這樣嗎?”

鄭清越煩躁越深:“不是。”

周依依:………

你!

她理智尚存,對鄭清越道:“那你慢慢告訴……我。”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面前的“人”半個腦袋猝不及防碎成一塊一塊的,身上也斑駁不堪,然而那些血色白色的碎塊塵土并沒有落到地面,而是一股腦地糊在了她的臉上、身上,而鄭清越本人更是把她勒進了懷裏,死命地往身體裏塞。

周依依吓得下意識閉上了嘴,咕咚一下咽下了一口不知名的東西——來自于祂身上的。

周依依:!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