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初現,兩軍便已然嚴陣以待,在定風谷駐紮完畢。說是大軍,其實人數不多,雙方各帶了不過數千人馬,卻因主将之勢而愈發顯得威嚴。
馥郁子溟一身鍍金铠甲,在旭日晨光下愈顯英姿,下跨白馬,恍若仙人。而他着铠甲卻不曾帶頭盔,墨發以白玉冠束住,越發灑脫宛如富貴公子。
另一邊,雪沐祈霄身着金蠶衣,一如既往的墨色長袍,更添眸中神色冷峻。以墨帶束發與後,倒也是赫赫聲勢。坐騎玄色寶馬,不減威嚴,更顯潇灑。
雙方将士列隊整齊,軍容嚴肅,卻并未有動作。
“許久不見啊,雪沐帝君。”馥郁子溟騎在馬上,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揚聲說道。
“是啊,許久不見,太子殿下即位,更顯雄風。”雪沐祈霄說的是客套話,神色清冷,絲毫不像誇贊。
“話不多言,今日你我兩國因故約戰于此,不知雪沐帝君想要如何分出高下呢?”子溟言語輕蔑,似是毫不在乎。
“今日馥郁陷我雪沐于不義,本君不願蒼生受苦,約戰于此,自是一戰定勝負。”雪沐祈霄眼中清厲之色愈發濃重。
一時間,對峙的兵士似乎認為他們不會再有舉動,卻不想,二人幾乎同時策馬而前,速度之快,以至于祈霄身旁的雲茳都不曾注意到。
二人策馬到中間,馥郁子溟飛身而起,自上而下掌風淩厲掃向雪沐祈霄,祈霄仗劍出手,并不會以,劍尖一抹寒氣似乎玄鐵成冰。
衆人目光齊聚中間二人,卻只見白色墨色糾纏錯節,兩人似動卻又仿佛不曾動過。忽而,水墨中出現一抹鮮紅,兩匹駿馬奔馳回到陣營,白馬铠衣男子英姿勃勃,而另一馬背上的男子似乎搖搖欲墜。
鼓聲震天而起,山上忽而出現一衆兵馬大約兩萬人,戰旗飄揚,上書馥郁。
“君上……”雲茳看了一眼祈霄嘴角的血色,大喝一聲,“保護君上回營。”
人頭攢動,馥郁兵馬追了過來,就在快出谷口之時,又有弓箭自山上而将,射向的卻是馥郁軍隊。
“回營。”子溟不想有此變故,又感覺祈霄傷的蹊跷,下令回應。
第一次交鋒就這樣草草結束馥郁子溟到營帳中滿目的憤恨。明明山上都是自己的人,什麽時候變成了雪沐軍隊呢?最可恨的是,山頂被占竟無人回報。不過今日之大功,便是傷到了雪沐祈霄。子溟想不明白,為什麽祈霄當時會有那一刻的怔容。
換下铠甲,子溟回想着那一刻祈霄的發怔,忽而好像想起了什麽,走到案前,看着案上寰音梳妝的鏡子,果然看到了,散出的衣襟上,有寰音親手所繡的舞水蝶。原來,你還是想着她的……子溟嘴角的壞笑更深了,眼中卻不覺添上了殺氣和憤怒。帶那個女子來這兒,是值得的,當初耗去王室秘藥來救她,也是值得的。她,終究還是那人放不下的傷痛。只是思及此處,卻為什麽欣喜興奮中平添一絲悶氣,不得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