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如潑墨,月如玉盤,皎潔的的月光撕破黑暗,撒向大地,繁華芬芳。亮如白晝的書房裏,響着“噠——噠——噠”棋子落盤之聲。
安樂再次陷入深思當中,盯着棋盤上的棋子苦苦思索如何破解層層危機。
東方白葉也不催促,單臂支頤,滿眼柔情的看着對面絞盡腦汁之人,嘴角微挑:“夫君我讓你一子可好?”
“不要。”
毫不留情的就拒絕了,着實讓東方白葉吃了一記。
看準時機,安樂伸出手臂将要落子,就在棋子快要落盤之時,她撇了一眼東方白葉似是而非的笑顏,微眯的眼角顯得高深莫測,手指微轉把棋子落在了外圍。
“噠”的一聲,東方白葉就起身來到了安樂身邊,随意的落下一子,打橫抱起了安樂,安樂還不明就裏,快語道:“你幹嘛,我還沒輸呢?快放我下來。”
東方白葉用力緊箍懷裏不安分的腰身,低語說道:“整個棋盤你已經是死路了,不管落在哪裏都回天無術。”
安樂不甘心還是扭頭越過東方白葉的肩頭往棋盤上張望,仔細辨認,他最後落的一子真真是結束了整個棋局,看來今晚他就沒打算放水。
白皙的脖頸就在唇下,不顧失望的安樂,吻了上去,引起懷中之人一個戰栗,來到她耳邊,邪魅的說道:“為夫已經忍着陪你下完這盤棋,接下來就歸我了,願賭服輸。”
安樂受不住他在耳邊吹氣,用力往後躲,東方白葉豈會輕易放過,親密厮磨片刻,不再忍耐,橫抱着她往書房二樓走去。
安樂輕笑出聲:“真是急不可耐了?”
東方白葉才沒心情去管她的取笑,一會兒就讓她笑不出聲。
庭院冬花吐蕊,花香散透床帏。東方白葉一身清香地走進書房二樓,彎腰看了看安樂。
臉頰雪白,眼睫漆黑,睡得像孩童般安靜而溫和。
處理完東方府早報事宜,她還沒醒,東方白葉見怪不怪,從初春安樂醒來,她就一直比較嗜睡,最開始的兩個月昏睡的時間遠遠超過清醒的時間,就連結婚當天也是她硬撐着才堅持到婚禮結束。
經過半年多的調理,安樂已經能休養的很好了。
伸出一根長指,以指背緩緩摩擦她的臉。兩股冰涼相觸,瓷玉面頰被掠出一抹嫣紅,似文漪落霞缱绻天空。
安樂在睡夢中微感不适,皺眉拂向輕輕觸感。反複折騰幾次,見她還未轉醒,東方白葉幹脆低下唇胡亂啃噬,一只手也越來越不規矩,滑入了錦被。
安樂睜開秋水寒潭的眼睛,一片懾人光彩。
“早。”東方白葉摸摸她臉頰,笑着說。
看她溫怒的面色,嘴裏低笑不斷。“起來罷,我空閑一天,可以陪你。”
安樂緩緩坐起腰身,用紫雲被絮包住前胸,慢慢說:“你出去,我要穿衣梳洗。”秀肩斜溢,白皙膚色如寒梅點綴紫紅山披,格外傲雪欺霜。
東方白葉低下俊顏,烏黑沉篤的眸子清清閃光,探視她雙肩以下的部分。不懷好意地盯了許久,安樂見他絲毫無離開之意,愠道:“還不走。”
哪還管安樂的溫怒,一個撲身就把她抱了滿懷,又怕身上帶的涼氣襲身,用被子包裹住,安樂極力掙脫,卻也沒掙脫開:“你放開我了。”
東方白葉狠狠的吻了一陣才放手,還埋怨道:“不準勾引我,你知道我受不住的。”
惡人先告狀,安樂白他一眼,正要反駁,東方白葉再次欺身過來,安樂适時閉嘴不說話了,再下去還不知要怎麽折磨她呢。
東方白葉怎能繞過他,一陣折騰,緊緊摟住她腰肢,慢慢搖晃,仿似将她揉進了胸膛,說道:“我每天晚上都偷偷睜開眼睛,看着你的臉,害怕你就這樣睡了過去。”
安樂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溫語說道:“我舍不得你,我會一直陪着你。”
東方白葉閉上眼睛,感受着懷裏之人帶來的溫情。
安樂從束縛中伸出手臂,撫上東方白葉的臉頰,輕語問道:“榮哥······額,長孫殿下那邊怎麽樣了?”
本是柔情蜜意的時刻,安樂就會破壞好心情,淡淡說道:“皇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司馬榮在朝野的支持者也已經穩固。當下土方一直蠢蠢欲動,邊疆時有紛争,司馬榮這次已經争取到了去前線指揮作戰,大勝回歸之後就有了兵權·····”
後面的話不用說,安樂也是明白的,可是一想到國與國的戰争,又該有多少妻離子散啊,微皺眉說道:“土方一到冬季沒有食材用度就會想要從中原來獲得,這也是被逼無奈,總是驅趕打壓也不是長久之計,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東方白葉拉下安樂的手握在手心,細細撫摸:“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只要土方真正的歸順我朝不在有哪些吞并的私心,也不至于野心太大得不到援助。如果還是不舍的放下,占領土方把這塊疆土收歸我朝所有,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到東方白葉的話語,安樂着實震驚到了,扭頭看着霸氣外漏的東方白葉,感慨道:“這些話你跟皇長孫說過嗎?”
安樂可是分外擔憂的,東方白葉豈會不知安樂所想,他是一個商人,在國仇家恨上太精明,任何一位皇帝都不會容忍有這樣的人存在,更何況東方白葉富可敵國的財富。
安慰道:“不用擔心,我知道該做什麽,司馬榮如果沒有這些野心就不會親自去前線了,我也不會在背後支持他。”
“如果他坐上皇位後,會不會對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東方白葉緊密的親吻給堵住了,這些不是該由她來擔心的,直到安樂微喘氣了東方白葉才作罷。
“他還沒本事為難我,不過,你這麽擔憂為夫,着實喜歡,哈哈!”
東方白葉服侍安樂梳洗穿戴,在照顧她用早膳。
看到彩兒端來放在桌上的藥碗,安樂推脫,面有愠色:“不準逼我喝藥。”
“不行,這藥有安神固本的作用,你必須喝。”安樂緊鉗她腰身,不容她掙紮。
“你少唬人,這劑藥味道清苦,明明是洗胎藥物,你幹嘛拿它來折磨我。”安樂見掙脫不得,黑色發絲垂落眼前,又伸手揪拉他頭發。
安樂空出單手,兩指夾了夾她白玉臉龐,扯出一抹嫣紅,緊摟她坐下,将她圈在雙膝,細細啃吻。“我這是為你好,現在你身子還是薄弱,我擔心你有了身孕會吃不消。”
安樂想了想,嘆氣,靜靜靠在他懷裏:“都養了大半年了,差不多了,我想有你的孩子。”
安樂面透霞紅,情急之下撲向那兩仞薄唇,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想法。更何況靈兒與夜風結婚沒多久就懷孕了,夜風更是保護的緊,看到他們兩人臉上的幸福溢于言表,她也想為東方白葉開枝散葉。
東方白葉低笑出聲,很是受用,瞟了一眼藥碗,不想喝就不喝了。他知道安樂是聽到白靈兒懷孕了的消息後,才會把這種相仿種在了心頭。
梅香遠溢,悠悠萦繞。
安樂手執茶壺,細細倒茶,雙手奉上,桌前的鬼木微笑的接過,輕抿一口,稱贊道:“樂兒的茶藝是越來越精湛了。”
安樂也是欣慰,東方白葉愛茶,這茶藝到沒白練,剛好鬼爺爺也是愛茶之人,空閑了為他老人家沏上一壺茶,卻也是很滿足的。
匆匆的腳步從遠方傳來,兩人剛擡頭看去,小丁已經來到小亭內,端起一杯茶就灌下,喘着氣說道:“姐姐來了不早說”
安樂笑笑:“我這不是還沒走嘛”
“我要晚來一步,你肯定走了,公子看你那麽緊,我都好久沒見姐姐了。”滿是委屈呢。
鬼木卻黑下了臉,斥責道“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今天的功課學習的怎樣了?”
安樂輕拍鬼木放在桌上的手臂,看着一臉委屈杵在桌邊的小丁,安慰的說道:“這次見小丁的輕功有很大進步啊,這可是鬼爺爺家傳武功,在東方府的侍衛營裏一定要勤學苦練。”
小丁點點頭,鬼木有發話了:“樂兒當年比你不知吃多少苦,你也別總是拿樂兒當擋箭牌,好好練武,為公子所用。”
“是。”
看着別扭的小丁,安樂起身親自拉他坐下,又把桌案上的糕點推到他面前,溫語說道:“吃點東西吧,鬼爺爺也是為你好,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來找我,我會跟白葉說的。”
小丁聽到這個更是歡喜,雀躍的說道:“真的嗎?我可以去找你嗎?”
鬼木卻出聲阻攔:“樂兒就不要袒護他了,這些東西當年我也是一樣交給你,也沒見你說什麽,別慣着他。”
更何況東方白葉處處小心呵護樂兒,不準她受一絲一毫委屈辛苦。
“沒事的,鬼爺爺也看到了,白葉什麽都不讓我做,就連樂園的事我也只是巡視。鬼爺爺所教授的輕功着實不好練,我就指點指點,最終還是要靠小丁自己來參透的。”
小亭內一派和氣,梅園內暗香陣陣。
自從斷了洗胎的藥物後,安樂很快就懷孕了,在經過折磨的孕期、吓人的早産、以及多災多難的難産,安樂險些失血而死。
東方白葉站在庭外,披載星辰霞光,終于等來一雙兒女的呱呱落地,他看了一眼雙生子的小臉,徑直喚奶娘抱出,陪在安樂的榻前,等她轉醒過來。
安樂大汗淋漓地躺着,嘴唇泛着青白,無論怎麽喚,都不見起色。
東方白葉擦去她的汗水,凝聲道:“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你一定要醒來。”
安樂醒來之後,東方白葉更是事必躬親的照顧她,到是沒見怎麽親近一雙兒女,安樂不解。
東方白葉淡語說道:“只是小孩子而已,險些要了你的命。”
話雖這麽說,還是用心為一雙兒女按家譜排名取了名字,大哥東方錦,小妹東方雲。
安樂為了勸解東方白葉放下心結,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一雙兒女慢慢長大,在三歲要學識只值,安樂專程拉着東方白葉準備來一場秉燭夜談的架勢。
剛說了一句“夫君教導他們劍法吧,識字也行。”
東方白葉已經不聽她再多說一句,打橫抱起就往寝居走去,一路上任由安樂目光如炬的眼神,冷語說道:“白天他倆已經占據你全部時間,怎麽?晚上的時間也不留給我嗎?”
“你不講理,你看看夜風多寵愛自己的兒子,你怎麽對他倆就不上心呢?”
本來還好,突然拿他跟夜風比,東方白葉一下寒了臉,這是覺得他不夠好嗎?停下腳步,看向懷裏之人,黑眼明眸,沒有一絲躲避,淡定從容的很。
用力抱緊她的腰身,恨聲說道:“都對我用激将法了,看來是該好好管教你了。”
擡步繼續向寝居走去,安樂瞬間洩了氣,把頭靠在東方白葉懷裏,聽着他鼓鼓的心跳。
“我知道該怎麽做。”
安樂在東方白葉看不到的角度,把頭埋低,偷偷的笑了。
東方白葉豈會不知,只是不想拆穿而已,淡淡說道:“我需要你,只要有你在,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時至今日,有懷中之人作伴,一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