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有歸 - 第 35 章 ☆、新生

? 等靈兒帶着安樂來到東方府大廳前,還是被震驚到了,從人數上看這東方府的人是到齊了,莊嚴巍峨的大廳前,東方白葉一身錦白華服,金冠束發,神色淡漠,端坐于大廳前正中央,靈兒與安樂的身影一出現淡漠的眼神瞬間燦若星辰。

下位座上的雲夢也在第一時間看向來人,月白色的長袍,銀色錦帶束腰,并無懸挂飾物,筆直挺立。一頭雅黑的頭發上束着銀冠,他額頭飽滿,眉如柳葉長,眼睛是一雙桃花眼,眼臉上的淚痣如跌入玉盤的黑珍珠耀眼,鼻梁秀挺,下巴尖細棱角分明,明明是男子裝扮卻也柔美俊秀。

一大早接到召喚,她精細裝扮,錦衣華服,來到大廳前公子只安排她入座,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全府上下都侯再此,這是要等何人,連公主入府公子都沒這樣隆重。待那身影走近,看清了他衣料跟公子身上的衣料一樣,都是上成的錦雲繡,這可是專屬公子的刺繡,極其重視的白軒都不曾穿戴,這突如其來的人是誰,聽到公子的話語,她才明白這就是昨晚大府門前的那個黑衣男子,苦等兩個時辰只為了此人。

東方白葉待安樂走近詢問:“用過膳食了?”

安樂惶恐,辰時才起,已經不知禮了,卻無人叫起,彩兒等她起身又侍奉她洗漱換衣,還強制她用過早膳才放行,說是公子特意囑咐的藥膳,對她身體好。一番折騰又過去一個多時辰,到前廳這邊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午時了,快語說道:“用過了。”

一旁的白軒看着姍姍來遲的安樂目光如炬,聽到葉少說安樂可以治好他的腿時,他還沒提出自己的質疑,葉少就吩咐他把東方府全部人都招到大廳前集合,葉少堅信安樂可以醫治好他的雙腿,這樣大張旗鼓的驚動全府,這是要給安樂立威呢!

東方白葉輕聲問:“是要等到午時嗎?”

安樂擡頭看了一眼光芒萬丈的太陽,時間差不多了,對着東方白葉說“我需要銀針。”

一旁的侍女呈上醫用紮針的銀針,一排排整齊有序,安樂輕執一根銀針對着東方白葉說道“得罪了,”單膝跪地,快速紮進沒有知覺的雙腿上的大穴位上,不多時東方白葉的雙腿就被銀光閃閃的針紮滿。一切動作完成,安樂輕擡手臂擦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這套玉葉針法是用內力來施展的,一般的針法是可以的,但是安樂不想東方白葉在拔針時受太多刺痛,被灌輸了內力的銀針可以減少痛苦。

端跪于東方白葉面前,午時一到,安樂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到東方白葉面前,恭敬的說道:“公子,可以了,”東方白葉接過白瓷瓶看了一眼安樂波光潋滟的雙眸,不顧墨竹和白軒突然上前的阻攔身影,毫不猶豫倒入口中吞下。

安樂沉默的跪立于東方白葉面前,仰望着東方白葉手裏的瓷瓶,東方白葉低頭凝視着這張寂寞黯然的臉,即使被圍攻那晚,他也沒見過她如此哀傷,東方白葉不容細想,俯身吻向了她的薄唇。

看着被吞下的藥丸,千爺爺和血蟒的一切如洪水般入侵了她的腦子,千爺爺為了求她死在了老閣主手裏,就連血蟒為了就她逃出老閣主的魔爪被斬斷蛇尾,她知道是血蟒把她拖回小院的,它的體溫從不會忘卻,丹藥裏是血蟒的內膽,這枚丹藥她願意給東方白葉醫治腿疾,她相信千爺爺和血蟒會支持她的選擇的。還在黯然傷神的安樂嘴唇上傳來一陣清涼。

安樂驚訝的瞪大雙眼,不知該如何反應,下意識的朝旁邊躲避,東方白葉面色一變,黑瞳加深。身邊傳出驚恐的“啊!”,這樣突然的動作吓到了所有人,不知安樂是女子的人,看到東方白葉大庭廣衆的親吻一男子,着實驚慌失措喊出了聲音。

安樂快速起身,緊盯着東方白葉,惶恐決絕,東方白葉嘴角上挑,禽着一絲意猶未盡的意味,灼亮的瞳仁撞向了她的靈魂深處,笑着說道:“不準胡思亂想,親近你是我的自然反應,不準在沉溺與悲傷中,會令我覺得你隔離我很遠。”

安樂卻羞愧難當,她一身男子裝扮,這是何意啊,低下頭不做反應,又不能打他,滿腿都是銀針,都這個時候了,東方白葉為何不自制。突然東方白葉整個人一顫,安樂詢問道:“公子?”

“沒事。”他一邊回答一邊卻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腿,有感覺了······有一點點感覺了,他的腿分明感覺到了針紮的刺痛,可是——怎麽可能,應該是自己的幻覺。

再次感受,他伸手在腿上輕按一下,神經感覺到壓力,迅速把信息反映給大腦知曉。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畢竟是能有感覺了,東方白葉猛地擡頭,饒是他在鎮定從容,都歡喜的幾乎叫出來。

然而就在他開口向告訴安樂這件事的一瞬間,一陣劇痛突然席卷而來,如尖刀般剔挖着他的大腦,他覺得自己的頭快要裂掉,眼前金星閃爍,視線頓時模糊。

東方白葉發出一聲長嘯,整個人向前栽去,一直觀察東方白葉的安樂連忙扶起栽倒的身子“公子?你怎麽了。”

東方白葉臉色發白地捂住自己的頭,□□道:“安樂、安樂······我,痛······”他說完了這幾個字,便昏闕了過去。

白軒掀開安樂的身子,怒斥道:“你給他吃的到底是什麽?如果葉少有事,我要你陪葬。”不顧一衆擔憂之人,抱起東方白葉向大廳走去,內室有一張木榻,輕放于上,執起手腕開始把脈。

安樂的身子被重重的掀到在地,白軒一世情急用了內力,安樂沒有防備,本就虛弱的身子又遭受到一擊重創。擔心東方白葉的狀況,雲夢墨竹也一并快步跟進去了,落後的白靈兒快步走到安樂身邊扶她起身,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葉哥哥他怎麽昏迷了,他不會有事吧?”

安樂輕拍靈兒的手臂說道:“他會沒事的,你進去看看吧,告訴白軒可以把他腿上的針拔掉了。”白靈兒甚是擔憂,放開了安樂匆匆跑了進去,大廳前就獨留下了安樂一人,廣場上的一種侍從侍衛卻也沒有竊竊私語,只是低着的頭全部擡起盯着獨立于前廳的一人。

日上中天的午時一直到夕陽西下,安樂獨立一身,她現在不能進去查看,就算進去也沒她容身之地,漫天印,彩霞,火紅的雲霞反射着紅光,整個大地被渲染成火紅之色,安樂月白衫在彩霞的映照下俊美飄逸。

就在那了皺眉凝思之際,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不知道為什麽在後背喧鬧的大廳裏,安樂就如此清晰的聽清了他的腳步。如果來人是個身懷高深武藝之輩,那麽她在千萬亂軍之中也可清晰的分辨出一個人的動向,但是此人卻只是個常人,那一步步的腳踏之聲卻不能泯滅于身邊嘈雜的音浪之中,那麽突出,一步一步的如此的輕微卻又如此的清晰。

安樂轉身過來,上身而立的東方白葉,一雙如黑夜般的眼睛幽暗的瞳眸早已鎖定在她的身上,一身白衣華服修飾着勻稱的身姿,長時間未曾站立,身體還有些顫抖,擡步又向前走了一步,有些僵硬卻真實。

待安樂反應過來已經被東方白葉抱在了懷裏,他的身體在戰栗,安樂完全被這股戰栗所驚擾,極力抵禦,暗中掙紮,才發現東方白葉的胸懷似廣袤東海不可撼動。正值羞惱間,緊抱的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低頭就要吻向安樂。

安樂隔着東方白葉的肩頭看向了他身後的一衆人,不可置信的呆愣住看着長身而立的東方白葉,即時出聲阻止“公子,您沒事了吧?”

沒有如願以償的品嘗到甜美,暗嘆一聲,再次緊抱住安樂,在她耳邊吹起:“疼,腿好疼。”

聽到東方白葉說疼,安樂忘卻了所有,滿是擔憂的說出“公子,還是坐下來吧,你七年之久沒有站立,不要心急,有感覺了就沒大礙了。”

東方白葉身形不動,安樂伸手放在東方白葉的胸前想要推開他的身子,東方秋葉執起安樂的右手仔細查看,面色越發的陰沉,一雙眸子由原來的清亮烏黑變得像霧霾中的山巒一樣陰暗,低聲道:“誰傷的你?”

安樂低頭看手掌被地板石磨破出血了,白軒掀倒她時右手撐地,原來流血了,太過擔心東方白葉的腿,都無知覺,更何況這種小傷真不算什麽,坦然的說道:“沒事,一點皮外傷。”

東方白葉知道這是安樂在袒護這人,關心則亂,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轉身拉着安樂,一同亮相在東方府衆人之前,明眸星辰朗聲說道:“我東方白葉今日從新站立,是上天的恩惠,今生今世我定不負安樂。”

齊齊下跪,朝東方白葉行大禮,大聲賀喜道:“恭喜公子重獲站立。我等誓效忠公子。”聲勢浩大整齊劃一,站立一天的衆人不限一絲攜帶。

門口的雲夢絞着絲帕,終是難當之勢昏迷過去了。

白靈兒緊抓白軒的手臂歡呼道:“軒哥哥,你看,葉哥哥站立起來了,他的腿好了”最後喜極而泣,撲進白軒懷裏默無聲的流着淚,緊咬着牙不出聲。白軒輕拍靈兒的後背,看着那一雙倩影,深感歉意,追悔莫及,他對安樂只有深深的抱歉,他太沖動了,一直對她有成見,最開始就是以不公平的态度對待她,他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