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坐在客棧客房裏的東方白葉,周身寒氣逼人,怒火中燒,對于上報的暗衛大發雷霆。
“禀公子,屬下一直緊跟着十一,她不曾有任何異動,可是在走到城郊清河時,她突然運用輕功,我們跟丢了,請公子責罰。”黑影跪在地上,一一禀報。
一直忙到下午才脫身的東方白葉直徑來到客棧,上午還聽到侍衛禀報說安樂沒有出客棧,把昨天留下的茶具搬到自己房間勤奮練習,按耐不住,快速來到客棧。
可是一來到客棧,侍衛就禀報說安樂剛出去了,東方白葉雖然命侍衛堅守,卻沒有限制安樂的外出,也別派了暗衛暗中保護,惱火的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暗衛就來禀報說跟丢了,沒了安樂的去向,而且是安樂自己有意擺脫他的暗衛,這樣的不告而別,他探知不到她任何相關事宜,他獨自被隔離。
看着房間桌子上擺放的茶具,茶壺還在冒熱氣,可是人在哪裏“繼續找。”冷聲下令,暗影流動,只剩下一人望着茶具。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黑夜已經到來,房間并未點燃蠟燭,一片漆黑,黑暗中東方白葉閉目深思,周身被窗戶縫隙射來的月光籠罩,面色比月光更清冷,緊握的雙手洩露出他現在心急如焚。
現在的心情一如當年,就在很短的時間內沒了她任何訊息,人間蒸發一般,仿似昨天只是他的一場夢,夢醒了什麽都是泡影,怕她出意外,擔心她受到傷害,心如刀絞,盼望着她快點出現,想見到她。
黑暗變的薄稀,黎明就要到來了。
“吱呀”一聲響起,仿似天籁。緊閉的雙眸剎那燦若星辰,顧盼神飛。
窗戶被打開,跌落一人,血腥之氣随之撲面而來,艱難爬起,小心翼翼的準備移步取藥。
“你去哪裏了?”冰冷的語氣隔空傳來,生生頓住身形,房間有人,語氣寒烈,壓迫感随之而來。
“咻——”飛動的火折子瞬間點亮蠟燭,照亮整個房間,所有暴露在光亮中。
結痂的舊傷二次受傷,鮮血透過繃帶滲出侵染了黑色布衣,卻因為是黑衣也只看似被水侵濕而已,但背部爬着三條皮開肉綻的鞭傷,觸目驚心。
東方白葉滿是痛心問道“誰打的你?”
轉過身子的安樂,微低着頭看不見眼睛,淡漠道“公子還是回去吧!”
他卻說“你是自願被打的?”責備她不懂愛惜自己,她都不反抗的忍受鞭傷。
安樂更為寒冷的回道“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對安樂的寒冷感到錐心刺骨問道:“你說什麽?”
轉身走到窗前,他不走,她走“我是無影閣十一,我的任務是刺殺于你,今天就此別過,下次定不會再手軟。”
從來到客棧得知她不見後,整個人如同懸空在崖壁,沒有任何支撐點,整個人七上八下,短短的一個時辰沒了一個人任何訊息,沉痛的感受自己的無力,自己的渺小,不敢移動,就呆坐在這裏等消息,怕再也見不到她。
看到回來的她終于又有了心跳,可是她的話字字穿心,卻又要起身離開。
瞬間暴怒面容越發陰暗,拔出輪椅暗格裏的青龍劍對着自己的心髒“你不是要我的命嗎?不用等下次了,現在就給你!”沒有她的消息已經讓他無法呼吸。
他的話阻擋了要離開的安樂,但是青龍劍并沒有停止,朝着心髒就刺去。
震驚大喊“公子、、、、、、”急速飛向端坐在輪椅的身影。
叮——
噗——
長劍刺入身體,鮮血順着劍壁流出,寒霧環繞劍身,濃稠的血液瞬間被冷凍結成褐紅冰晶,覆蓋在壁身。白色錦衣染紅,也染紅了安樂的眼“這條命,我給你。”
驚恐,心如刀絞,滿眼水光,快速封鎖周身大穴“公子、、、您這是何苦,您讓樂兒怎麽辦?”
電光火石之間安樂飛出一枚冰魄針打在長劍上,阻擋利劍刺入身體,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東方白葉的決絕,也只是打偏了一寸,侃侃避開了心髒,東方白葉這是置她于不顧嗎?
不顧劍傷流血,伸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入手冰涼“不要走。”還沒等安樂握住,手臂已經滑落,與她的手摩擦而過,入手空空。
嘭——
房門被撞開,墨竹帶着一群侍衛闖進房間,就看到中劍昏迷的公子,蹲坐在輪椅邊的安樂。
大力掀開蹲坐的安樂,抱起昏迷的東方白葉,放在侍衛拆下的床板“無影閣十一,如果公子有不測,我會殺了你的”
一群人護送出了客棧,輕放于馬車裏,絕塵而去。
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滴漏在地上與東方白葉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站起身,不顧後背上的傷,準備飛身去追,卻突然被一道黑影攔截住“十一,公子命在下保護你的安全,你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憤怒轉身對着黑影說道:“為什麽剛剛不攔截公子?”
是她錯怪他了,當他探查到她的身影時,她已經飛身進入客棧了,他剛飛身到屋頂,就已經看到長劍刺入東方白葉身體裏了,原本也打算先帶公子去醫治,可是接着墨竹就沖進來了,他只是謹遵公子命令“誓死保護十一的安全。”
身為暗衛不能感情用事,主人的命令勢必遵守的。
黑影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的拿出藥和繃帶“待十一包紮好,我帶十一去見公子。”又再次隐與黑暗。
腹部和肩胛的舊傷快速就包紮好了,後背的鞭傷看不見,随手拿起藥瓶單手過肩弓起背脊,抖動手指把藥末灑在後背上,也不知多少灑在傷口上,緊咬嘴唇不發出一絲聲響,冷汗一滴滴順着臉頰劃過,也抹去了滿臉憤怒,她不該遷怒別人的,總歸是她激怒了他。
黑影劃過天空,旭日東升,新的一天到來了。
東方白葉的寝院內侍從來回穿梭,一盆盆血水端出,門口的侍衛嚴陣以待,整個東方府寒蟬凄切黯淡無光,失去原本的光輝。
房間內的白靈兒站在室外惶恐不安,憂心忡忡的看着室內,除了七年前葉哥哥腿殘昏迷七天後,再沒見過葉哥哥受傷昏迷,墨竹說是十一刺傷葉哥哥的,她在害怕,怕真的是十一傷害葉哥哥。
白軒掀開層層垂曼,穿過屏風出現在靈兒面前,依然心有餘悸,離心髒錯開了兩寸,不然就真的無力回天了,看到都不敢說話的靈兒,走過去輕輕抱在懷裏,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了,很快就會醒的。”
胸口一片濕熱,低頭看懷裏的人兒早已無聲痛哭。
接着墨竹領着兩個郎中也出來,又叮囑幾聲後離開了。至此整個房間不再壓抑。
轟隆隆——幾陣雷聲,黑雲象一群奔騰咆哮的野馬,一層層漫過頭頂,越聚越厚,越壓越低,太陽吓得不知道躲哪去了,就好像誰一下把時鐘撥到了夜晚,天地間一片漆黑。
随着雷聲響起屋頂落下一道人影,緩步走到床前,躺在錦被裏的人好似安詳的熟睡,可是頭發有些微亂,蒼白的面龐沒有血色,緊閉的雙目也合上了往日的清冷。
伸出的手指并沒有觸碰他的睡顏,怕驚擾到他的安睡,又收回想要觸碰的手指,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認真端詳他的容貌,卻是這樣的情形,讓她情何以堪。
噼劈啪啪!叮叮當當,閃電劃過天空,瓢潑大雨沖擊着大地,房檐的水流像高山瀑布般洩下來,安樂就靜靜的站着,背後的血也在猖狂的滲出。
夏日的暴風雨來得也快去也快,太陽不在躲避,萬丈光芒照射大地,房間漸漸明亮,腳步之聲越來越近,安樂終于動了,飛身隐與房頂,沒發現緊閉的雙眸在她轉身時已目若流星。
白軒小心翼翼“葉少,醒來了”
緊跟着進來的墨竹單膝跪在床前沉重說道:“公子,屬下無能,讓十一刺傷公子。”
并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墨竹,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房頂。
白軒責備道:“葉少,之前就說了,這個十一不可信,這就是她的計謀,你還跑去找她,你真是不要命了嗎?”
他淡漠的說出一句“是我自己刺的。”
白軒緊蹙眉毛“葉少,現在了你還維護那個十一嗎?”真不知氣東方白葉不領情還是氣自己無奈“她在賭坊故意賭輸想引起你注意,賭大小的莊家分明就是無影閣的人,那個小痞子都是百通門的人,她根本就是一個冷血殺手,接近你就是為了刺殺你,你不斬殺她,還自己找上門,這都是她的計謀,你差一點就沒命了。”
東方白葉輕輕說道:“靈兒,過來。”
這時才發現站在垂曼間的靈兒,雙手緊握曼布,大眼緊盯着醒來的東方白葉“葉哥哥,你沒事了?”放開手中的布曼走近。
最後被安樂的冰魄針打偏,并沒有傷到心脈,也就成了了一般的劍傷,安樂又迅速封鎖周身大穴,只是流血多了一點觸目驚心,他知道傷得不重。
緩緩被被扶坐起的東方白葉緩慢說道:“沒事了,害靈兒擔心了。”
她點點頭“葉哥哥沒事,靈兒也沒事。”
侍女端着藥碗輕步走了進來,行禮後放下藥碗躬身出去了,東方白葉看滿眼通紅的靈兒“靈兒回去休息吧。”
她搖搖頭說:“不,靈兒想陪着葉哥哥。”
“葉哥哥有點累了”邊說這話還閉了一下眼睛。
“那我晚一點再來看葉哥哥,葉哥哥好好休息。”轉身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終于對着白軒和地上的人談談說道:“你們也先下去吧!”
站着的白軒不動,地上的墨竹也沒動,東方白葉閉上眼睛開始命令“向外界透漏我重傷昏迷,長樂坊裏無影閣的人秘密處決了,小痞子、、、、繼續監視。”
墨竹請示“十一已經不在客棧了,發現蹤跡是否立即斬殺?”這個十一留不得。
剎那眼睛睜開,目光如電寒烈說道:“不能碰,出去!”
白軒還是沒有動,東方白葉并不想在解釋什麽,只得談談說出“白軒,劍傷跟她沒關系,一如當年,我信她!”
最終還是移動腳步出去了,東方白葉這一受傷,他還有好多事要處理,現在先不管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