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去了,轉眼到了夏天,楊泱扶着大着肚子的紅衣在小鎮散步,小白趴在她肩頭,幾個丫鬟在後面跟着。
這個小鎮民風純樸,寧靜祥和,所以在外散步根本不用擔心有什麽打架搶劫的事發生。
蕭啓看紅衣懷孕辛苦,不忍心紅衣跟着他到處跑貨,就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子裏買了一個宅子,還買了幾個仆人和丫鬟。
蕭啓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每天忙的不得了,但是他不管去了多遠的地方跑貨,都會當天晚上回來。
景逸不在身邊的楊泱每天都在被喂狗糧。
楊泱扶着紅衣走進了一家茶樓。
“景夫人,蕭夫人,又來了,來來來,裏邊請裏邊請!”店小二肩上搭着一塊白毛巾,彎着腰熱情的将她們兩迎了進去。
這家茶樓是她們每天都要來的地方,有時候紅衣不想出門,楊泱也會風雨無阻地來這裏,唯一的原因就是這裏是全鎮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了!
“老規矩,給我們沏一壺桂花茶!”楊泱說着,擡手扔了一個碎銀子給小二。
“好嘞,您坐着,稍等!”小二用肩上的白毛巾把桌子凳子拂了拂,就走了。
小白從楊泱肩頭跳了下來,一副乖乖的模樣矜持優雅地坐在桌子上。
紅衣慢慢地坐下來,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楊泱,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天天來這兒聽消息,再加上景逸給你的信,也該知道景逸如今快要勝利了,怎的還這副沒精打采的死樣子!”
“紅衣姐姐,你跟蕭啓天天在我面前秀恩愛,景逸又不在,我怎麽高興得起來。”楊泱把下巴擱桌子上,眼睛巴巴地看着紅衣。
“哎呦,說起來還是我們的錯喽,我看那,要是景逸回來,你們兩個才會膩死人不償命呢!”
“哼!才不會!”楊泱嘴硬,但是嘴角的微微勾起出賣了她。
紅衣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聽大堂裏的人談論各種事情。
“欸,我聽說當今的武王世子成功地把西北燒殺搶掠為害一方的土匪窩子給一鍋端了,不輸于當年老武王的英勇啊!”
“這事我也聽我那在外頭跑商的小兒子說了,他還說,聖上如今對武王世子特別賞識,要給他升官呢!”
“是啊,這世子當年可沒少幹荒唐事啊,怎麽突然就變好了?”
“誰年少時沒幹過幾件荒唐事啊,重要的是浪子回頭!”
“也是,老劉,我還記得你年輕時候還偷過隔壁家春花的肚兜呢!哈哈哈……”
“別說我,我可記得你那時候可偷看過金花洗澡呢!”
“哈哈哈……”
衆人都笑了起來,關于景逸的話題就被帶了過去。
這一呆,大半天也就過去了,紅衣看了看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的兩只,有些無語,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打算走的時候,一個高大修長的從門外走了進來,扶住她的身子,有些埋怨地說:“叫你小心些小心些,怎麽又跟着楊泱這個瘋丫頭跑出來了?要知道你可是懷孕了的人了,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紅衣對蕭啓的啰嗦有些頭痛,“你今日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今天與那個染坊談的很順利,所以就快了些,我擔心你,就讓王莽他們幾個把餘下的事情料理一下,我就先回來了!”
“哦,那正好我們喝完了茶,回去吧!”
楊泱無可奈何,只得跟着小白一起軟趴趴地跟在後面回家……
此時,晉陽,一切都與楊泱離開時一樣,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入夜,在晉陽最大的富貴賭坊裏,一位消瘦的富家公子賭紅了眼,他把手上的地契往賭桌上一放,“奶奶的,我用我家的宅子賭一把,我就不信了!”
滿座嘩然,這不是李尚書家的地契麽!
旁邊有人煽風點火,“李公子,好氣魄啊!這回一定能贏!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我啊!”
李公子哈哈大笑,“放心,少不了你的!”
又一場賭局開始,莊家一開盤,賭場嘩啦喧鬧開了,李公子急紅了眼,“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是小!我要再來一次!”
旁邊有人不屑地說,“李公子,算了吧,你把你家宅子都放這裏了,你還有什麽呀,你不會想把你自己壓上去吧!”
其他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聽說李公子有個美貌如花的妹妹,也許可以把你妹妹壓在這裏,沒準運氣好了,一把賺成晉陽首富呢!”一旁又有人說道。
“閉嘴,那可是我妹妹!”
“難道李公子不打算把地契贏回去了麽?要是你父親知道了還不知道該怎麽罰你呢,不就是把你妹妹壓上去麽,到時候贏了又有誰知道呢?你父親到時候肯定會誇你的,你贏一局可比得上他大半輩子幸幸苦苦的儲存呢!你難道不想讓你父親對你刮目相看麽?”
“真,真的麽?”
“那當然,兄弟我還會騙你不成!”
“好,我把我妹妹壓上!再來一盤!”
……
在晉陽最大的花樓百花樓裏的一個華麗奢靡的房間裏,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正騎在一個女人身上做着運動,兩人時不時發出些暧昧的呻.吟,引人遐想。
“啊~您慢些,張大人。”女人柔柔弱弱的說。
“寶貝,喜不喜歡,哈~”男人淫.蕩的聲音響起。
“大人您什麽時候把奴家贖出去啊~”
“很快就可以了,等我搞定我家裏那只母老虎就把你贖出去,嗯?”
兩人膩膩歪歪了一會兒,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張大人,身體不錯啊!”
……
在離晉陽不遠處的一條官道上,一夥人趕着幾輛裝着大箱子的馬車,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趕去。
“快點快點,後面的跟上!”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壓低嗓子,吃力地喊道。
“老爺,這樣真的行麽?”一位婦人,坐在那人邊上,面有憂色。
“夫人放心,只要我們在天黑前到達梧州,他們就查不到我們頭上,這些銀子,還是我們的!”
那人安慰那個婦人,兩人說着些話,突然一隊士兵突然從叢林中冒出來,包圍了他們,一位年輕将領騎着馬慢悠悠地走出來,對着馬車喊道:“吳大人,您這是要去哪?”
景逸坐在桌子前聽着無影的話。
“主子,您真是太神了,那個李尚書就那一個兒子,被他夫人寵壞了,嗜子如命,他兒子把他們家,他母親妹妹都給賭了出去,他無奈只得答應幫助我們作證景淵之罪,他還把這些年景淵叫他做過的那些事的證據交給了我們。”
景逸看着桌上那幾封信,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還有那個張侍郎,在花樓被我們的人吓到了,差點就不舉了,哈哈哈,不過他是出了名的妻管嚴,怕老婆怕到了極致,乖乖的把這幾年景淵貪污賬目給呈上來了!
還有那個吳将軍在半路被我們給截下來了,拉着幾大箱子金子打算出城,您看他該怎麽處置?”
“他在軍營的時候幾次三番想殺我呢!但是我可是個善良的人,我不殺他,關壓起來,別讓他死了,到時候讓他當堂做個證人,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吧!”
“是!”
“對了,最近有信麽?”
無影知道主子說的信是什麽,也就只有主母才能讓主子牽腸挂肚了!
“您昨天不是剛剛收了信麽?”
“昨天?我怎麽感覺過了好久了……”
無影:“……”
半月後,無名小鎮的茶樓裏,又有幾個消息靈通的人在讨論前幾天發生的一件大事。
“當朝左尚書景淵大人被武王世子彈劾,據說查出來了,整整貪污了幾百萬兩銀子!”
“景淵不是武王世子二叔麽,怎麽……”
“這就是說啊,武王世子大義滅親公正無私呢!”
“啊呸,這些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就知道收刮民脂民膏,幾百萬兩銀子,這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錢啊!”
“我還聽說那個景淵還養着私家武力,有謀反的嫌疑呢!”
“那聖上怎麽判刑的?”
“據說是……”那人比了個砍頭的手勢。
“我聽說本來是要誅三族的,但是念在是老武王之子,他的夫人兒子又沒有參與貪污反叛,就免了她們的罪行。”
幾個人一陣唏噓,還有幾個叫好的。
楊泱走出茶樓,今天天色有些暗,這是要下雨的節奏,果然,不一會兒就開始下雨,楊泱看着街上人人跑着避雨,愣了一下,她好像看到他了,不一會兒,楊泱搖搖頭,唉,出現幻覺了。
夏天的雨并不溫柔,大顆大顆地砸在身上,不一會兒,楊泱全身就濕透了,但是她還是慢悠悠地在雨中散步,其他的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楊泱的想法是,反正都濕了,那就濕的徹底一點吧。
紅衣說最近能夠感覺到寶寶在動,蕭啓更加小心了,堅決不讓紅衣出門,楊泱只能自己一個人在茶樓聽景逸的消息。茶樓裏也不是每天都可以有有用的消息,但是她還是每天堅持來,就像是一種執念。
雖然說景逸隔幾天就會寄信,但是她想要多一些他的消息。
楊泱一邊走,一邊想着,按照日程,景逸動作快的話過幾天應該就能到。
一把傘無聲的在楊泱頭頂撐起,楊泱低頭想着事情沒有發現。
一會兒之後,她擡起頭,突然就看到自己邊上有一個活人,被吓了一大跳。
“怎麽了,我吓到你了?”景逸笑眯眯地看着她。
楊泱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激動的說不出話,她看着景逸搖了搖頭。
景逸也不管她,随手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一邊啰啰嗦嗦:“真是的,我不在都不知道,你竟然膽大包天在外頭淋雨,沒帶傘不知道躲一躲,淋雨最容易風寒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楊泱心裏甜甜的,太久沒見了她有些害羞,果然還是被啰啰嗦嗦的舒服。
“剛剛啊!”景逸沒看出她的害羞,說道。
“哦!”楊泱微笑,卻不看他。
“你就沒有其他話要對我說麽?”景逸走在楊泱邊上,幫她打傘。
“額,沒有。”楊泱嘴角勾起,不看他。
“好吧,娘子那我跟你說,我把二叔打倒了。”景逸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眸一笑。
“我知道。”還是不看他。
“我把無影他們解散了。”繼續引起她的注意。
“哦,猜到了。”楊泱的視線停在了一個方向。
“娘子你怎麽都不看我。”景逸朝她的實現看過去,那是一個殘疾老頭。景逸不樂意了,他把楊泱的頭掰過來,看着她的眼睛,癟着嘴:“娘子你怎麽看他不看我,他有我好看麽!”
楊泱看着多天不見的景逸,皮膚略黑了一點,變成了蜜色,一身白衣,額間一抹鮮紅,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沒有沒有,他哪有你好看呢?又老又醜的。”楊泱哈哈笑着,說着轉開了目光,景逸這妖孽容貌,再看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景逸看楊泱又轉頭往那個老頭看,又委屈地說:“那你怎麽看他都不看我~”
楊泱:“……”
那是因為你太好看了!
景逸這小子一回來就吃醋,還吃一個老頭的醋,這樣下去怎麽了得!那以後豈不是連看都不能看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人,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就看他怎麽了,你有意見!”楊泱一雙眼睛盯着景逸,有種他要是說有她立馬就走的感覺。
“沒有~”景逸屈服在媳婦的淫.威之下。
“哼!”楊泱扭頭傲嬌地走了,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住。
景逸連忙狗腿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