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月的調理,那被南宮淩鋒強行灌入的丹藥對于靈力的壓制越見頹勢,她現在已經是完全可以使用一些小術法,總算擺脫了那個若使用武力的話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被推倒的可憐境遇。
那宋持不知道是太過信任她,相信以自己的本事絕對發現不了他隐藏的秘密;還是太過不信任她,覺得她雖然與着那闖入禁地的另兩個人即便不是同一夥,卻也絕對的是敵非友。有時候她在想,她之所以還能夠被放在禁地這樣好生的活着,有着宋翊的功勞,卻也只是極小部分,宋持此人照自己現在的了解,多疑且自負,基本上很難聽進他人的意見,他會暫時放過自己,一則心中存疑,想要更多的了解;一則自己實在是太弱,即使恢複,一個築基期修士也翻不起什麽大浪,活着比死掉更有意義。自己或許應該感謝宋家家主這種想法,不過她可不認為自己翻不起什麽大浪。
尋緣或許習慣這樣的生活,修煉修煉也就過去了,可是自己呢?斬塵再一次環顧自己居住了數月的小屋,一眼望到底,沒有一點兒秘密可言,真是既洽意又無聊得想要去死的心都有了啊!想嘆氣都沒辦法發出聲音,斬塵無聊的起身,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幹什麽。
推門而出,卻見宋翊站在院子裏,好似在欣賞着這一園花開,背影卻無端讓她察覺到一種幾近絕望的孤寂。還記得和尋緣最後在這相別的時候正直深秋,而今又是一年春來到,百花争妍,各有千秋,斬塵感嘆,時間當真如白駒過隙,過得真他娘的快。一天一天的明明很是糾結,不知不覺中卻糾結過了這麽多的時日,有一種深深的傷感漫溢,止都止不住,真心不能夠給自己傷春悲秋的時間。
搖搖頭,斬塵重新往回走,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又有什麽資格去開導別人。
“額”斬塵看着那突然出現的人差點一腳踏空與着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下意識轉身想要去看宋翊是不是發現異常,忽而又想起什麽。搖頭苦笑,很是淡定的站直身體,關上門。這才重新打量這突然出現的女子。
不管怎麽說,這人無論是面貌還是氣質都是極佳的,要是以花來比劃的話,尋緣就是那烈焰紅蓮,而這位女子則是冰天雪地山巅之上的雪蓮。一火一冰,一樣的絢麗出色,倒像是天生的敵手。
“即墨沅珏。”斬塵試探性的出聲,那女子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在她看來就是默認的意思,頓時像是咬了苦蓮一般。舌尖打轉,卻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麽。為什麽是找自己不是找尋緣?沒人規定她必須找尋緣。怎麽沒見着南宮淩鋒?誰又規定南宮淩鋒必須得出現了。至于他們到底要幹什麽,這種問題自己一向是忽略不計的。因為問了等于白問,着實不想浪費唇舌。
“什麽?”
“什麽?”斬塵一時有些呆愣,卻見那女子眉間輕蹙,纖纖素手指向桌上的茶壺,這才反應過來。只是心中有些古怪,“自己胡亂弄的茶水。金銀花,也可叫之忍冬。清熱解毒,性甘寒氣芳香,肝寒清熱而不傷胃,芳香透達又可祛邪。既能宣散風熱,還善清解血毒,民間尤喜此物。”那茶杯給她倒上一杯,“當然對我們基本沒有什麽效用,不過味道不錯,可以試試。”
即墨沅珏不客氣的接過,看看,聞聞,然後一杯下肚,雙眼晶晶亮的看着那茶壺,斬塵笑着又給其倒了一杯,“你倒是給面子,我對這沒甚研究,什麽選茶,看火,沸水等等,裏邊學問可大,我也就裝模作樣,附庸風雅一番。”見着女子又是一杯下肚,手拿空杯伸過,斬塵終于黑線,看着那女人一杯一杯牛飲,很快茶水見底,這才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杯子。
“太弱。”即墨沅珏說道,“閉關。”說着居然就要拉自己走,斬塵她痛苦的猜測她的意思,“你先等等。”女子沒有松手,沉默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沒說不跟你走。”斬塵忽然樂了,她還在頭疼着怎麽能夠離開這裏,尋個好地方閉關一陣,便可将體內那東西完全收為己用,一舉躍入金丹期。尤其是尋緣最近一次想法傳進來的訊息,陳穎桦,第四個了,死氣,鬼道,還真有趣,真是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與那宋持虛以委蛇了。至于宋翊,她還就不信南宮淩鋒會完全不管,“你有沒有去見過了鳳翔。”
“人,讨厭。”即墨沅珏露出厭惡之色,“走。”
“等一下。”斬塵根本拗不過她,這厮根本是軟硬不吃,完全聽不進人言,無可奈何只能夠簡單留了個訊息當做告別,然後毫無抵抗的任即墨沅珏沒有絲毫解釋的将自己拖走。
“少主,讓即墨少主去見雲爾雅姑娘好麽,以着即墨少主的性子定然會将雲爾雅姑娘給帶走的,豈不是破壞少主的計劃。”南宮逸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現在既然事情有變,那又何須墨守成規。而且,也不算違背初衷,讓爾雅姑娘跟着沅珏也好。”南宮淩鋒倒是很冷靜,“一個顧維,一個陳穎桦,出現這樣打的異數,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南宮淩鋒頓了頓,“對了,明旌和明遠應該還沒跑遠,把明遠叫來,就跟他說‘我是天目,與天相逐。晴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裏,無物不伏。’,告訴他,故人相見,他自會随你來見我。”
“是。”南宮逸領命,忽而問道,“那宋翊姑娘”
“等見過明遠之後便将宋翊帶走,她對那裏已經沒有了眷念,想來願意離開的。她一生大多都在被欺騙以及利用當中,既是稱我一聲哥哥,有些事我沒辦法至少該讓她完成最後的心願。”
“明白,屬下告退。”南宮逸領命而出,走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太上三清!那明遠使的竟是是遠古或者太古流傳下來的殘法。”心緒震動,這樣一來他倒是想起來了很久遠的記憶,這明遠莫不是那時候的孩子,記得少主百年前一次古洞府之行倒是找得了一殘卷,嘆息果真是無上法訣,可惜未免過分殘破,要求到高。最後卻是給了路遇的一個骨瘦如柴穿着破破爛爛的小孩子,道是緣法天定,他也不知這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這樣的事怎麽會難以想起來呢?南宮逸拍頭,怪只怪自家少主做過太多莫名其妙的事件。這件事不過是其中之一。只是怎麽都想不到,那殘缺的頁章居然是這等可怕的東西,也虧得自家少主就這樣随手給了個小乞兒。果然自家少主的心思千萬別差,猜來猜去也猜不盡然。
且說另一頭,即墨沅珏将斬塵輕而易舉的從宋家禁地之中帶出,沒有受到絲毫阻礙,不得不說即墨沅珏卻有本事。比之尋緣都強上不知凡幾若說,即墨沅珏的行蹤宋翊把握不住情有可原,可是自己的離開宋翊不可能毫無察覺。除非,她根本就完全沒想阻止,斬塵心中驀然一痛,她想。宋翊此生唯一不含任何目的真心對她的大概唯有宋榮一人,但是至少還有宋榮一人,只是宋榮尚算求仁得仁。而她為宋榮高興之時,卻也是失去了所有的期盼的吧。不管怎麽樣,事實如何,他們二人之間,是宋榮先岔了道。然後她失去了方向。
“唔,好冷。”即墨沅珏直接以着飛行靈器趕路。在燒紙一般耗費了不知多少上品靈石還有一塊極品靈石之後,照自己能夠接受的速度近一年才能夠趕到的地方在不到一個月之內就給到了。那飛行器的速度太快,即便這飛行靈器本身會張開結界,阻止大部分罡風,即便自己還以着靈力護體,依舊被壓制了一半的自己根本受不住,要不是即墨沅珏還算有些良心,後來見之自己要死不活模樣,終于拿出另一件事物将她整個護住,現在見到的怕是自己的屍體了,不過即便是這樣她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整個渾身僵硬,雙腳發柔。“好美,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斬塵這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角色,等稍稍恢複過來,就被眼前的景色給吸引了精神,深吸一口氣,“好濃郁的靈氣。”
“走。”即墨沅珏沒有給予對方更多感嘆和适應的時間,率先向着裏邊走。
“喂,等等。”斬塵放眼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感嘆過後如今卻是更多了一層憂慮,在這等地方,便是自己擁有着冰靈根也不敢多呆,就怕撐到極限之後卻尋不到出路,活活在這給餓死,凍死,那可就笑掉大牙了。深一腳淺一腳的緊跟即墨沅珏的步伐,開始的時候還很輕松,漸漸的便開始有了幾分困難,到現在,只覺渾身冰涼,再也無法更進一步。越往內行,溫度越低,靈氣越加濃郁而精粹,可是自己哪還有心思管這個,“即墨少主,這般揠苗助長可不是什麽好方法。”斬塵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是嫌麻煩,告訴我怎樣走就好,你到目的地等我。”
即墨沅珏轉身,眼中有些許贊嘆,大概是自己的表現總算是差強人意,“手。”
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斬塵還是聽話的伸出了手,即墨沅珏将斬塵的手拉過,口中念念有詞,在斬塵的手掌之中畫了個圖案,一氣呵成未曾斷絕,那圖案一閃便消失無蹤,斬塵卻奇異的發現自己腦海中清晰的現出行走路線和一種莫名的指引,讓自己絕不會在這東西南北無法分明的地方不至于迷途。
“雪山之巅。”說完之後毫不猶豫的雙腳輕點,就這樣幾下動作人就已難見影子,唯留下斬塵一人與這無盡的冰雪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