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情深共白頭[快穿] - 第 34 章 七十年代嬌寵記(14

因為今天要同她去縣城買東西,所以陸承光昨日便去公社批完了送油到縣城的手續,楊潇開着拖拉機在村口等他們。

拖拉機後兜給兩人留了坐的位置,其餘地方便是碼放了這次要送到縣城去的油。

上次何國勝讓人開着拖拉機跟他去縣城接知青,那時候跟着陸承光學的人還沒學會,被陸承光好一頓收拾,他回來之後幾個人進度飛快,不出一周三個人都能自己開了,楊潇便是其中之一。

這次楊潇開着拖拉機,陸承光和清若坐在後面,兩個人一路商量着要買些什麽,伴随着拖拉機轟隆隆的聲響和燒油的黑煙到了縣城。

楊潇先把兩人送到了供銷社門口,和陸承光約好了午飯在國營飯店見面才自己開着拖拉機去送油。

兩人轉身進了供銷社。

縣城的供銷社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吃食,左邊是副食、糖果以及像是麥乳精這類的東西,品類比公社供銷社多了好幾倍,右邊側着糧食、肉類還有油這樣重食。

二樓是生活用品,大件的像是衣櫃、床、桌子、竈櫃這些,小件的熱水壺、水缸、臉盆、已經各位小物件,還有一邊是布、成衣、鞋子這些,另外一小個角落,玻璃櫃裏放着鋼筆、手表這些高檔品。

兩個人雖然剛才路上商量了一路要買什麽東西,但其實沒商量出什麽結果來。

主要原因是陸承光覺得這也要買,那也要買,清若這也不買,那也不買。

兩人進了供銷社意見也還未統一,陸承光看見麥乳精,“買兩罐麥乳精,楊潇說那玩意補人,你也喝兩罐。”

清若不想搭理他。

陸承光又繼續,“你做兩身衣服,再扯些布留着。”

兩人轉到糖果的櫃子前,陸承光又指着大白兔奶糖,“買點糖。”

清若現在覺得這人就是個傻子,已經不想争辯,只帶着他往自己要買的東西的櫃前走,不過陸承光一直在旁邊叨叨叨,一會看見紅糖又說,“買點紅糖,你早上煮雞蛋吃。”

清若斜眼看他,“你那還有錢和票嗎?”

陸承光搖搖頭,“都給你了。”想了想今天是幾號,又和她說,“我二十號領公分,不夠嗎?”

他除了吃食的票這三個月才省着攢得少,往前其他的票都攢得挺多的。

清若松了口氣,還好,反正他又沒錢不可能自己買,讓他說呗。

于是又帶着他繼續買東西。

陸承光試圖抗議,但是抗議未果。看小徐老師那堅定不移的模樣,心裏尋思着他以後領了公分先自己給她買了再給她得了。

她東西買的不多,沒多大一會就買了,陸承光全部接過去自己拿着。

清若要往外走,陸承光啧了一聲,“再買點?”

清若轉身面對他站着,“我想去給我爹娘寄信。”

村裏也能寄信,送到公社去就成,只是送到公社那公社的通訊員要等數量足了之後才會送到縣裏來,中間要耽誤兩天左右。

陸承光把旁的都忘了。

正色起來。

“嗯,你放些票和錢在裏頭寄給你爹娘,隔得遠了,我也買辦法去你們家裏看看,你讓他們自己買些東西。”

清若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特別乖的模樣點了點頭,“好。謝謝你啊陸承光。”

陸承光心軟得一塌糊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了,這傻子還笑着謝謝他。

不自覺被她感染眉梢眼角韻開柔色的笑意,搖了搖頭,語氣溫柔,“怎麽傻乎乎的。”

兩個人出了供銷社便往郵寄走,清若這三個月也沒來過縣城,不過陸承光經常來,他熟悉,帶着她往郵局走。

路上他倒是心裏有些忐忑,“你父母不會同意吧?”

他下意識用了否定的态度來詢問她,他心裏慌。

一開始他是舍不得的,他總覺得和他結婚委屈她,萬一這一輩子這能陪着他蹉跎,太可惜了。

這是一開始。

沒有嘗過小徐老師的甜的時候。

那種要人命的甜,劇毒,沾上無解。

他擁有了即将和她結婚的身份,擁有了能光明正大站在她旁邊的機會,結婚以後,他可以牽她的手、親她的每一寸肌膚、在每一個夜晚擁她在懷。

哪怕這些現在還只是即将,陸承光就接受不了再失去這些的可能性。

他這會不允許這件事出現任何意外。

但是,如果她父母反對,她會傷心的吧。

她這麽乖,一定很聽父母的話。

他舍不得啊。

清若聽着他的問題抿了抿唇,沒有轉頭看他,只是看着前面的路,聲音很輕,“我信裏寫了我們定好的結婚日期。”

停頓了很長一會,她繼續開口,“我說沒有任何其他原因,只是想和陸承光同志成家。”

陸承光一直覺得她是兩個極端,溫柔卻勇敢堅定,乖巧但是有着令人心悸的果決,兩個極端都勝過他接觸過的所有人。

陸承光側頭看她,她的視線看着前方,側臉精致得很漂亮,柔軟的發絲一小撮被風揚起,他眨了眨眼睛,眼眸深處有種凝視着信仰所在的虔誠。

“嗯,我知道了。”他說,他年幼時未被人憐愛過,年長之後自己鑄就了銅牆鐵壁的堅冷,以為自己不再需要誰來給予他溫柔與愛惜。

他們兩之間,陸承光從來想把最好的都給她,想把心捧給她,她不需要給任何回應他就覺得很開心。

原來不是,他也在被愛,被溫柔的呵護。

兩個人到郵寄去寄完信便去國營飯店和楊潇彙合,楊潇送完了油,下午準備去書店給他女兒買兩本小畫書。

楊潇女兒現在兩歲多一些,還不識字,楊潇寵女兒,平時玩具、奶糖、麥乳精都舍得買。

陸承光和清若要結婚的消息楊潇知道後第一次見她說的就是以後他女兒讀書就勞煩徐老師多上心。

村裏孩子讀書都晚,在家裏受寵的男孩子最早讀一年級的也是六歲左右,楊潇女兒按這個程度來算還有四年,這天聊得清若哭笑不得。當時楊麗也在旁邊,後來兩人回了知青點從楊麗那清若倒是聽了楊潇的八卦。

楊潇他爹愛賭牌、愛喝酒,平時家裏的活計基本都是他娘做,他爹上工也不大行,他娘再能幹一個女人始終力氣小一些,家裏本就貧,只要有錢楊潇他爹不是摸去喝酒就是賭牌,和他娘經常吵,也經常打架。

他娘生了他弟弟之後娘家拿了些雞蛋來,全被他爹拿去換錢賭牌去了。

這次打得兇了,後來兩個人急了眼,動了刀,他娘就這樣沒了,他爹跛了腿坐牢去了。

楊潇和他才半個月的弟弟就沒人管了,他奶奶不忍心,就從大兒子家搬出來來照顧哥倆。

結果他弟弟沒養住,發燒去了。

那時候楊潇十二三歲,陸承光十七八歲的年紀,也是陸承光經常幫襯着他們祖孫倆,經常帶着楊潇,才讓楊潇漸漸健健康康長這麽大,後來還去讀了兩年書,現在娶了媳婦生了娃。

楊潇他爹是個廢人,他自己當爹便格外用心,他媳婦生了個女兒,女方家父母都覺得有些可惜,楊潇就當寶貝寵着,也是村裏獨一份。

清若當時聽完還頗為感慨,好在現在他自己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妻兒俱全。

楊潇要去書店買書,清若和陸承光沒旁的需要買的東西,便跟着去了書店。

陸承光是烈士之子,他打小讀書課本都是國家發的,也不要別的錢,他十八歲之前有撫恤公分也餓不到他,便一直讀書。

讀到初中完沒考上高中,這才沒讀了。

清若準備買本英文書,她現在只有一本英語課本,還是陸承光從家裏翻出來的,原來他讀初中時候用的,她現在教那些孩子都是就着陸承光的英語課本在自己理一些入門的基礎教他們。

楊潇進來就去兒童讀物處找他閨女的小畫書,清若教本處找有沒有适合的英語課本,陸承光一開始在她旁邊轉悠,随手拿了兩本起來都是看不懂的英語,放下去另一邊去了。

清若找了一本覺得還不錯,準備買回去教孩子,擡頭看見陸承光便朝他走過去。

陸承光拿着一本挺厚實的書在看。

他翻開在看,也看不到書面是什麽,清若看了眼分類标簽,工農分類。

陸承光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到她,很自然把書往這邊湊過來指着一個字問她,“這字怎麽讀。”

清若看了一眼告訴他讀音,陸承光重複一遍之後輕輕蹙了蹙眉,清若一直看着他的書,輕聲開口告訴他那個詞的意思。

他就笑,看着她低頭黑幽幽的後腦勺笑得格外開心,“謝謝小徐老師答疑解惑。”

清若擡頭看他,總覺得這人最近學了好多新詞。

見她挑好,陸承光便把手裏的書合起來放回書櫃上,清若看見封面是農業工業化指導,便問他要不要買。

陸承光搖搖頭,“到縣裏學習時候縣裏都會發。”

不過說起來他倒是想起來了,“小徐老師以後有時間給我上上課,有時候去學習有些字看着不認識,我也不好意思問旁人。”

清若彎着眼笑起來,陸廠長說得這麽坦蕩蕩,就差帶着驕傲自豪的口氣了,可一點不像不好意思。

他見她笑,自己也跟着開心,眉目溫柔,話語含春,“需要給補課費嗎?”

陸承光頭發短硬,五官長得極好只是皮膚黑,身高健碩,尋常冷肅着臉讓人覺得壓迫感強烈,這會笑起來周身氣息都溫柔下來,但是眉眼深處依然藏着淩厲,感覺帶着一兩分邪氣,清若想起了書裏對古代人物的評語:豐神俊朗、桀骜不馴。

感覺呼吸間的氣息帶上了灼人的熱度,耳朵尖燙。

下意識的想要轉頭避開他的視線。

但是這樣不行,每次都落跑,感覺自己好沒有出息。

清若努力繃住,歪了歪頭滿臉無辜,眨眼問他,“那陸廠長想給什麽?”

陸承光第一次有了調戲不成反被艹的感覺,被她這模樣逗得舌尖都是麻的。

聲線暗沉,壓住自己沉重的呼吸,緊緊盯着她的眼睛,“我。”

清若還是沒抗住,趕緊轉過頭不再看他,擡腳往外走,果然陸廠長的臉皮是遇強則強的進化形态,比不了比不了。

陸承光在後面看着小姑娘再一次落荒而逃,啧,小徐老師今天這發型真好看,好白好嫩,腰真細,腿又長又直,走路真好看。背在身後的手指搭着搓了搓壓住伸手去扣她腰的沖動,結了婚看你往哪躲。

三個人從書店出來之後便坐着拖拉機又轟隆隆回村。

回到村裏楊潇先送清若到知青點,他和陸承光兩人還要去煉油廠。

雖然在陸承光看覺得這些東西買得太少了,好多該買的都沒買,但是清若其實買了不少東西了,還買了準備做衣服的布。

陸承光不想給她自己提上去,便提着上了臺階,走完樓梯到平臺才先遞給她一部分,“你先拿這些進去。”

清若就好笑,剛剛在供銷社陸廠長一副非常不滿意的樣子,怎麽才買這些,也是苦于自己兜裏沒錢只能嘴上抗議一下。

現在要給她時候知道東西多了,真是雙标。

清若一趟一趟的拿了三趟,最後一趟出來準備接完他手裏的東西,手上端了個瓷缸,裏面是涼白開。

陸承光把手裏的東西順到一只手提着,接了她遞過來的瓷缸喝水,喝完之後也沒遞給她,自己拿着問她累不累。

清若搖搖頭,楊潇還在下面等着他,便朝他笑了笑,“我進去收拾東西,你去忙吧。”

陸承光點點頭,把東西遞給她,又把瓷缸遞給她。他們今天也買了兩個瓷缸,但是手裏這個一看就不是新的,陸承光挑挑眉,“你也喝點水歇會再收拾。”

重音在喝水上。

清若沒好氣的斜他一眼,還沒完了是吧。

輕輕磨了磨牙,擡頭朝他笑。

她一笑他腦子就先慢了半拍,她接着開口,“先前那個不行。”

陸承光沒跟上,下意識的傻問,“啊?”

清若勾唇,一如既往的軟糯聲線和認真,“你自己不能當補課費,你現在整個人都已經是我的。”

說完沒管徹底傻掉的陸承光轉身回了宿舍,還朝他甜甜的笑,之後慢條斯理關上了宿舍門。

陸承光好半天才把自己張着的嘴合起來了。

腿不聽使喚,走路困難。

楊潇靠在拖拉機旁邊抽煙等他,看見陸承光晃晃悠悠好像有些心思恍惚的模樣挑了挑眉。

楊潇從口袋裏掏出煙迎上去,陸承光視線都是恍惚的,貌似沒看到他,楊潇出聲喊他,“咋了承哥?”

陸承光回神,擺擺手甕聲甕氣的,“沒事。”

楊潇半信半疑,哦了一聲抽出煙和火柴一起遞給他。

陸承光伸手擋了,“不抽,以後都不抽了。”

楊潇奇怪,“咋了?”

這時候煙是精貴物品,沒有會影響身體健康的大衆概念,只覺得有能耐的象征。在縣城裏價高不易得,在村裏更是,村裏人誰能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旁人都會高看兩分。

陸承光腦海裏不自覺想起小徐老師皺着小鼻子嬌氣十足的嫌棄臭的小表情,“你嫂子說臭。”

楊潇收起煙和火柴,斜他一眼,“現在徐老師都看不到,承哥你也太沒出息了,你的爺們骨氣呢?”

陸承光已經緩過來,翻身上了拖拉機車兜,睨他,“沒了。”

楊潇啧了一聲,這還沒結婚呢,就已經慫成這樣。這态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像領個大獎似的。

覺得已經沒救,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上駕駛座拉發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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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不成反被艹(×2)

真愉快真刺激。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