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情深共白頭[快穿] - 第 21 章 七十年代嬌寵記(1)

1974年春。

陸承光和紅崖村大隊長何國勝一起到平州縣接今年分派到紅崖村的知青。

紅崖村這兩年因為煉油廠發展得好,不僅在平州縣有名有頭,在周圍幾個縣都頗有名氣。畢竟平州縣的縣委領導在省開會都被表揚了。

紅崖村這兩年發展得好,條件也好,所以每年分知青他們村都會多分一兩個。

這一次分了六個。

何國勝正拿着名單在看,名單上第一欄寫着知青的名字,後面是性別,年齡,是從哪裏分來的,之前讀的是什麽學校,如果家裏成分沒問題,那到這也就完了,如果家裏成分有問題的,還會在後面加上家裏的成分問題是什麽。

他們這會在縣委大院裏等着,縣委裏已經有領導去火車站接知青去了,算算時間也該過來了。

沒多大一會就聽着烏嚷嚷的聲音,随後縣委的幾個領導帶着一群知青來了大院。

各個都是大包小包面如菜色,遠一點的已經坐了兩天火車,近一些上車的也坐了半天,火車上人多氣味雜,這麽颠簸一路肯定不好受。

何國勝原本在和其他大隊的人說着話,瞧着人進來了也就停了說話,一行人從房檐下的長條凳上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等着縣委領導說話。

知青們先把包袱放下,而後也不坐,就站着聽站在長條凳上的縣委領導說話。

“各位同志們下午好,首先非常歡迎你們來到平州縣投身我們平洲縣的大建設之中,主席說:‘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農村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因為知青們剛下火車就跟着來了縣委大院,緊接着還要跟着各大隊長們回到村裏去安排下來,所以縣委領導的話也不多,喊了口號鼓勵了這些知青之後就讓各大隊長按着名單來領人。

何國勝自己站在一邊喊着分到他們大隊的知青名字,“崔民強、趙娟、周城、徐清若、周愛軍、李思思。”

點完了名,看着面前的三男三女做了個自我介紹,大院裏人多,何國勝也沒想多說,“行,拿上東西,我們現在先回村。”

衆人叫了聲大隊長後點頭聽話的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何國勝。

何國勝轉頭招呼還在房檐下長條凳上坐着翹着二郎腿的陸承光,“承光,走了!”

他這麽一喊,衆人才知道紅崖村不是何國勝一個人來接他們,還有其他人。

衆人随着何國勝的視線轉頭看去。

房檐下放了不少長條凳,但現在那裏只坐着一人。

那人穿了件灰色的長袖,下身一條黑褲子,鞋子也是黑色的步鞋,翹着二郎腿靠着後面的牆稍微側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寸頭黑皮膚,現在嘴裏咬着根短短的像是草須一樣的東西,側臉的線條大概因為随意而散漫的坐姿顯得有些冷峻。

聽見何國勝的聲音轉回頭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衆人看清了男人的正臉,皮膚黑但是額頭飽滿,鼻梁挺翹,薄唇黑眸。

面上沒有半分笑意,反而是淩厲的冷然和距離感,遠遠看着便感覺是不好相與的性子。

一衆知青正是對未來忐忑的時候,瞧着男人過來視線似乎只是随意掃了他們一眼,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

何國勝樂呵呵的給一衆知青介紹,“這就是咱們村的陸承光同志,也是現在煉油廠的廠長。”

他們倒是有意想要打招呼,但是男人不耐煩,皺着眉沒什麽心情,和何國勝這個大隊長說話也冷茬茬的,“走了。”簡明扼要。

衆知青趕緊提好了自己的東西準備跟着走,這男人瞧着就是個脾氣不好也沒耐心的。

何國勝便招呼他們跟着,今天所有大隊都來縣委接人,他們開來的拖拉機停在外面。

何國勝在前面帶着路,他們六個知青各自拿着背包又提着袋子跟在後面,而方才那個叫陸承光的則是跟在後頭。

陸承光視線停在前面小娘們的後背上。

目光冷沉又肆無忌憚。

小娘們穿了一件已經洗到掉色的藏藍色衣服,還補着補丁,穿一條褲腿有點短的工裝黑褲子,露出一小段腳裸,踩着繡了花的布鞋。

頭發不長也不短,不是純淨的黑,有些偏棕色,紮成兩個麻花辮。

很瘦,很白。

露出來的後脖頸白到在太陽下似乎會反光。

背上背着一個黑色補了不少補丁的大包,手上提着一個灰色、墨綠色、黑色、褐色布塊拼着縫起來的布袋,應該有些重,因為她右手提着手腕處泛着經。

院子裏人多,所有知青都提着大包小包,一個男知青提着大包急匆匆往旁邊過,大包撞到了她的身子,她被撞得急急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了身子。

那男知青也停下來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同志,我沒注意。”

她說話又軟又輕,“沒事。”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含着口荷葉糯米的香。

說着搖了搖頭,本就白得要泛光的皮膚更是瑩瑩潤潤。

陸承光在她背後挑了挑眉,就這模樣到村裏上工做農活一天就能折騰掉她半條命。

那男知青也着急,聽她說完話就提着包急急走了。

她卻是輕輕甩着自己被撞到的左手。

衣裳半舊,但不臃不籠,她手臂細,這麽甩起來露出來的手腕前端又白,挺好看的。

陸承光原本壓着的步子邁了個大步,到了她旁邊,側頭看她。

他突然從後面竄到旁邊,清若有些吓到,轉頭看去的表情自然有些受驚,稍微瞪着眼。

臉頰也白,長得十分秀氣,秀美細彎的眉,小巧挺翹的鼻尖,還沒他巴掌大的小臉,帶着淺粉的櫻桃小嘴,标準的江南小婆娘。

關鍵是那眼睛,又水又亮,這會看着他在陽光下裏頭襯着他的人影,黑黝黝的映在她黑瞳上。

陸承光感覺手指尖突然有種又酸又麻的軟,他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她,像是雪地裏找到食物的孤狼,隐隐透着有些詭異的綠光。

清若結結巴巴的開口,“陸、陸承光同志,你好。”

受驚的軟音帶着細微的顫。

陸承光壓下頭皮頂竄起來的麻,伸手直接去拿她提着的大包。

他突然伸手,男人雖然看着清瘦但是很高,伸過來的大掌看着有些粗糙但是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結實而有力。

就這麽直刺刺的就扣住了她手上的布袋,她還來不及說話眨眼已經被男人輕而易舉‘搶’過去提在了手裏。

她呆乎乎的瞪圓了眼睛看着他,大概應該情緒的波動大,方才白得有些寡淡的臉頰上泛起了紅暈,看起來多了幾分少女的氣息。

細膩而美好。

草他娘的。

陸承光腦子裏只剩下粗話。

生生把前頭這小娘們好白好嫩像個白饅頭的念頭都壓得散了個一幹二淨。

反應過來他是幫自己提布袋,而且現在說不用也晚了,她颠簸了一路一直難受着,這會見他十分熱心腸樂意幫助同志也就不再拒絕,而是在難受中揚起笑意,“謝謝陸承光同志。”

她笑得也很小娘們的樣子,只是眼睛生得漂亮,彎起來像小月牙,何況裏面水亮水亮的。

不露出牙齒只是淡粉的小嘴勾起弧度,臉頰上有若隐若現看不真切的小酒窩。

又乖又軟又像奶糖一樣甜滋滋。

草他奶奶的!

陸承光腦子裏的粗話自動升級。

腦子裏都是些糞草,這個時候他嘴就像吃了秤砣一樣開不了口,只提着手裏感覺沒什麽重量的布袋往前走。

繃着臉珉着唇還皺着眉的模樣看着兇神惡煞要打架一樣。

可偏清若看他就覺得是個團結同志,面冷心熱,樂于助人的好同志。

火車上的不适感被這麽一折騰也消散了不少。

兩人并排跟着前面的人往外走,因為周圍人多,所以中間距離有點近。

清若想着人家還不認識她,于是乖乖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小聲開口,“陸承光同志,我叫徐清若。”

這種聲音在陸承光這種糙漢子聽起來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若是以往遇到這種小娘們,陸承光一個眼角都不耐給,可偏偏是這個。

陸承光跟在她旁邊,結實有力的手臂擋住川流的人群不蹭碰,看起來微擡下颚視線直視前方,實際上他眼角餘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眼見着她本就羞澀的神情,因為他沒有接話而越發害羞,低着頭耳垂和脖頸漫上淺淺的粉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像是……像是春日裏山間漸漸盛開的桃花,粉粉嫩嫩又含羞帶嬌躲在樹枝深處若隐若現。

革老子的,陸承光頓覺口幹舌燥,身上燙乎乎的要起火一樣。

腦子裏一團漿糊,兇神惡煞的想這小娘們真要人老命。

心裏卻又酸又甜的軟得一塌糊塗。

不忍見她害羞難堪的樣子,只能自己幹巴巴的回應,“好,知道了,徐清若是吧。”

許久不見男人回應,清若以為他是不想回應或是沒聽見。若是不想回應,那就是她多話煩人,若是沒聽見,她也有沒有勇氣再開口第二次了。

就這麽幹着,低着頭跟着走,還是覺得臉燙,不知道是羞還是因為覺得有點難堪。

乍一聽見男人冷淡卻十分認真的話,先前的種種思緒都随着男人的話煙消雲散,噗嗤一笑,卻也不好意思再接話了。

**

老子好像中了毒。

一見你就很甜。

——【黑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年代。

一見鐘情。

見你一面就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