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嬌兄長的良藥(重生) - 第 39 章

叫小七偷偷給了些錢財, 獄卒們都乖乖退出去,若禾想了想,叫小七和鏡心也在外頭等着。

雖然遇上這樣的事, 但她知道宋梁成是要強的,他的自尊心一定不允許外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便只自己跟着領路的獄卒走進牢房去看他。

兩邊的牢房中關着面容污濁的犯人, 他們有的扒着門喊冤枉, 有的則像是看透了一般不喊不叫,死一般的寂靜。從中走過,兩側隔着門湧上來的犯人好像要将她吞沒一樣, 若禾不由得害怕起來。

第一次進到大牢裏,外頭本來就是冬日寒冷,陰暗的牢裏就更是潮濕冰冷, 只有過道上的火把透着暖色的光, 将路照亮。

再往前走, 兩側都沒什麽人了,反倒清靜一些。

一個拐角過去,獄卒帶若禾停在了一間安靜的牢房外。

開了牢房門,放郡主進去, 上頭給通融了兩炷香的時間, 獄卒便将門重新鎖上, 等時間到了,他再來開門。

身後的門重新鎖上, 若禾卻不再害怕了, 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宋梁成,而他,不會傷害自己。

“哥哥……”若禾低聲試探。

坐在角落裏的男人動彈了一下, 高處的鐵窗外照進來午後的陽光,帶着冬日的溫度,涼涼的溫暖。

只見他慢慢起身,原本還退在陰影中的身體,完全站起來時,将她眼前的陽光也遮住了,即便是逆着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若禾也知道他此刻需要自己。

上前兩步抱住他的腰身,宋梁成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撞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到了從他懷中仰起頭來的丫頭。

粉白色的小臉并沒有因為在這陰暗的牢房而黯淡下去,反倒是他入了牢獄後,所見最美。

靠着讓自己格外安心的胸膛,若禾緊緊的抱着他不願松開,又安慰道:“我進宮去同皇叔問了,這都不算什麽大事,等過幾個月,你就可以出去了。只是……只是……”若禾猶豫着,宋家昭告京城,已經同他斷絕關系的事,要不要說呢。

雖然宋家的主兒都不太好相與,但那也是宋梁成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也曾是他的家,總不會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害怕直接說出來會傷了他的心,若禾想着用些委婉的措辭,卻聽他說。

“只是我已經無權再襲承爵位了。”

聽罷,若禾也跟着失落了,并不是因為眼下這個事實,而是因為,由此想起了自己當初接近宋梁成的動機,她真是又傻又笨,滿腦子裏只想着叫宋梁成襲爵,竟從沒想過他會因此受到多少明槍暗箭。

前世的宋梁成會為了這個爵位害死宋建邺,那今生的餘大娘子就會為了爵位将宋梁成逐出國公府,甚至會害他。

圍着這個爵位,不知要掙紮多久。

耳邊是他平靜的心跳,若禾也漸漸明白,自己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什麽爵位名分,都不重要了。

就算宋梁成不是國公爺,就算他是個山裏的獵戶農夫,随手将她撿去了,自己也是願意跟他過日子的。

“哥哥,那國公爵位也沒什麽好的,你依舊還是将軍,等你出了牢獄,就能離開宋府自立門戶。”若禾擡起頭來看着他,仿佛在朦胧的光線中,看到他冰冷的表情。

分明是那樣一張俊美的臉,就算穿着破舊的囚服,也掩蓋不住他一身肌理分明的肌肉,雖然在冬日裏只穿着薄薄的一層囚服,但他的身子卻是溫熱的。

若禾想起來,他小的時候住的地方常年破舊不堪,透風漏雨,冬天常常冷的睡不着覺。眼下長得又高又壯,終于不再畏懼寒冷。

可若禾看不懂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在為什麽感到憂慮。

自己總是讀不懂他的心思。

至少能解一解他的愁。

少女踮起腳尖,踩在幹草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一雙粉嫩的唇就送到了宋梁成唇邊,帶着花瓣的清香,将他溫涼的下唇輕輕包裹,生澀的吻着他的唇,還偷偷睜了一只眼睛看他的表情。

這檔子事兒是她第一次做,還以為會讓宋梁成多麽驚喜,結果他只是驚愕了一下,呆呆的定着也不給什麽反應。

原本就是一時沖動才親了上去,如今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真是又笨又不知廉恥,如若叫宋梁成誤會她是個随随便便的女子可怎麽好。

剛想出口解釋,自己只是想親他一下,并不是對別的人也會做這樣的事。還沒等她說出口,肩膀就叫人按住,整個人被按到牆上,背上靠着厚厚的披風,身前便是高大的宋梁成。

這次他的臉迎着陽光,若禾終于看清楚了他的表情,一雙明眸中透着三分喜悅,七分欲求,盯得若禾都不好意思了。

宋梁成低下頭來蹭蹭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我如今淪為了階下囚,你還願意同我在一起?”

“當然願意。”若禾經不住他似火的目光,微微扭過頭去,“我還等着你去皇叔那裏求親呢。”

說罷,少女微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帶着羞澀,有些明豔,宋梁成看在眼中卻皺起眉頭,心中無端生出一股子邪火來。

上前一步,貼近她溫暖的身子。

強大的壓迫感靠了過來,若禾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驚訝,腰肢忽然被宋梁成的手臂一攬,長裙下的兩條細腿、便被他的膝蓋、頂開了。

無法言說的地方被輕輕、磨蹭,若禾的身子像是被他捂化了一樣,軟的腳下站都站不穩了,只得兩手抱緊宋梁成的脖子,踮起腳尖來迎合他的高度。

之前已經親密過幾次,也曾躺在一起過,若禾雖然羞赧,但也不像第一次那般驚慌失措了。

她可舍不得再下手将人敲暈了。

身體的反應叫她覺得陌生又不自在,雖然只是隔着衣裳蹭一蹭,但是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雪白的肌膚上染了桃、色的紅,一時間,若禾竟有種将不染風、塵的神拽下了塵世的錯覺。

兩人貼得越來越緊,若禾那處也隐約有些酥酥麻麻的舒服,像是癢癢一般,卻又不只是停在肌膚表面,而是撓在她的心上,推也舍不得推開。

念着他要一個人待在這又冷又黑的地方幾個月,若禾心疼的緊,眼下就更不舍得打破這一時的溫存,便半推半就依着他了。

宋梁成啞着聲音在她耳邊輕喚她的名字,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好聽得叫若禾渾身發麻。

“叫我做什麽呀?”若禾無力的趴在他肩膀上。

“你在我心裏是最重要的,我會守護你,用我的一輩子。”語聲緩緩,是若禾沒聽過的綿綿長情。

小鹿亂撞的心一下子紮進了熱水池裏,滿滿的感動都要溢出來了。她知道宋梁成喜歡自己,可聽到他親口說出這樣的承諾,還是忍不住的想哭。

一雙清潤的眼睛慢慢滲出淚水,是因為喜悅和驚喜,若禾投入他的懷中,語聲略帶哽咽:“我也會永遠陪着你的,我會常來看你,一定會讓你早些出去。”

兩人即将分開,若禾忍不住的想哭。

“丫頭。”宋梁成按着她的肩膀與他正視,“你相信我,我們會再見的,到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親吻少女的的眉心,喃喃道:“那時,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獄卒再來時,所見不過是“兄妹情深”,依依惜別。

到了時間,若禾跟着獄卒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塞錢給他,要他給宋梁成多點關照,她也沒有能耐到去左右刑部的決策,只能偷偷在這兒行些方便。

走出牢房來,郡主的真容藏在白色的披風下,上了馬車才摘了兜帽透透氣。

兩人單獨待在一起本沒什麽,只是若禾臉上的緋紅到現在都未散去,叫誰看了都要起疑心,小七心直口快,直接問了出來,還不忘放低了聲音:“郡主,您同三郎君……不,該叫宋将軍了,你們該不會是……那個了吧?”

“哪個呀?”若禾臉色爆紅,“你不要瞎說,小心我罰你的月錢。”

“那個,就是親嘴呀。”小七面不改色,故作成熟道:“我娘說了,女兒家若是被男人親了嘴,可是會懷孕的,您可得小心點。”

這……

若禾與鏡心同情的看着傻小七。

雖然她們也不太明白男女之事,但也不至于像小七似的這麽傻,日後不叫人生吃了才怪。

——

自從宋梁成入獄,若禾每天都會去看他,一連一個多月,實在有事推不掉,也會拖鏡心和小七給他帶信過去,看完便燒毀的那種。

一個半月後,宋府迎來了喜事。

宋煙出嫁了。

前不久被若禾碰見的沈節與沈母前去宋府提親,便是求娶的宋煙,暗戀沈節已久的宋煙如今嫁進沈家,也算是得償所願。

大婚當日,兩家都要擺宴席,只是若禾沒有去湊這個熱鬧,在和寧堂同老太太說了會話,便找了借口提前離席,又去大牢裏看宋梁成去了。

看着江若郡主急匆匆離開,白湘湘忍不住出言諷刺,“真是的,自己的表姐出嫁都不上心,每天跑往大牢跑有什麽用?三哥哥還不是被關着。”

同桌的張淑娴也注意到了若禾,只是這次卻沒有輕易聽信白湘湘的話。

自從宋梁成入獄後,整個宋家就好像沒有過這樣一個人似的,該成親的成親,該過節的過節,唯有江若郡主日日為了宋梁成的事奔走。又是求官家從輕發落,又是買禦寒的衣物送進大牢,這般锲而不舍,倒有幾分人間真情在。

張舒娴從前對若禾的印象不好,也漸漸在此解開,想不到這江若郡主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牢獄中的日子并不好過,但是丫頭隔三差五的就過來,宋梁成也對無聊乏味的生活多了一絲期盼,有她在,可抵生活漫長。

寒冬臘月,整個卞京籠罩在冬日幹燥凜冽的寒風中。

若禾已經半個月沒過來了。

“咣當”一聲,重物落地。

無端倒在地上的宋梁成抓着堅硬的牆壁,指尖都磨出了血都無甚察覺,他的身體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心跳的劇烈跳動,叫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牢門外站着一個身着華服的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左右,長相普通,卻在笑起來時非常有感染力,看上去就是一個惹人親近的大叔。

低頭看到被宋梁成吃掉一半的飯菜,男人心中愉悅,開口勸他,“江若郡主不會再過來了,你心裏知道的,你如今不過是個小小将軍,怎麽能配得上人家金枝玉葉?白日夢做久了,小心自己醒不過來了。”

“你住口……”宋梁成咬牙切齒,瞪得眼睛都崩出血絲,通紅的眼睛盯着門外的男人,像是瘋魔一般朝他撞過去。

一聲巨響,宋梁成撞在門上,頭暈目眩,半夢半醒之間,似乎察覺,他好像被下藥了。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體會不到痛感,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

但他還能看清眼前那人的模樣。

木栅欄外,便是大名鼎鼎的,梁王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是春、藥啦,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