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們想到了,什麽都能做到更好,那主子們就能少操很多心,少生許多氣,也是咱們奴才們稱了職不是,皇後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林黎幾乎是驚訝的看着眼前一身黑褐色衣袍,矮小枯瘦的太監,以前的印象中,這個人總是倚着們,彎着腰站着,自己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不想這個人有這樣的口才跟見地。
“朱正說得對”皇甫晔解脫了一般拍了拍椅子的手把,指着跪在前面的倆丫頭“都好好學學”
“是”菱兒杏兒抽抽搭搭的哭着應聲,不敢擡起頭。
“皇後”朱正再次磕了一個頭,恭敬的笑着對林黎開口“說起這件事,奴才還得跟您說一下兩位姑娘的短處,前幾日,皇上跟皇後犯了沖突以後,杏兒菱兒姑娘不該那樣處理,若是奴才,奴才有更好的辦法,雖不說能制止,但是絕對不會鬧到那樣難堪”
“哦——”興致十足的,林黎坐直身子,盯着朱正的雙眼,唇角揚起一抹笑“這倒要聽聽,你說說”
“是”朱正再次磕頭,細着聲音,緩慢有力“是奴才的話,奴才絕不會私自撤掉門口的殿前宮女,這樣就算皇上盛怒而來,也不會直奔寝宮而來,這樣皇上經過了門口宮女內監的阻攔,必然驚動皇後,這樣皇後會有一些準備,這樣,皇後皇上相見,必定怒意不再那麽大,這樣緩了第一步”
頓了頓,朱正看林黎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開口“第二,奴才就算錯過了這個良機,也斷然不會去找太皇太後,皇後還沒有來得及平息的怒意,見了皇太後,必定委屈,所以皇後請旨出宮,是必定的事兒,皇後的委屈,咱們奴才都能感受到,皇上後來的心疼,咱們奴才也看到了,所以,咱們算不算好心做了錯事呢”
“可是,可是咱們也是擔心皇後啊”杏兒還是沒忍住,當衆說了出來,菱兒急的皺眉,朱正也暗暗地拽杏兒的衣角,杏兒反應過來後,慌張叩頭“皇上,皇上贖罪”
“杏兒丫頭做得對”皇甫晔若有所思的低垂眉眼,喃喃的開口“說到底,也是朕做錯了,杏兒菱兒請來太皇太後也能暫緩皇後的委屈”
“皇上”三人同時開口,林黎轉頭看皇甫晔失落的神色,擡手示意三人下去,站起身走向他,在他面前站住,跟他自責的眸子對視後,抿唇笑了。
猛地站起身,伸手摟住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皇甫晔的聲音裏透着自責“朕發誓,朕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任何的委屈朕都不讓受,你要星星月亮,朕就親自上天給你摘,朕要讓你過的最好”
“說的好聽”輕笑着,林黎把玩着他的衣襟“只要你不再無緣無故的發脾氣,我就滿足了”
“不會了”低頭輕吻她的額頭,皇甫晔輕笑“其實朕早就不生氣了,朕從院子裏跟你發完脾氣出來就後悔了,後來皇兄告訴朕,你忙了一整夜,跟大夫吃那些粗糧的時候,朕心疼的心都麻木了,朕本來想去找你的,可是又拉不下臉,就在你家客廳等着你,等了一整天你不出來,才找借口拉你父親兄長過去的”
“你總是有理”輕推他的胸口,林黎反手看手上纏着的紗帶,語氣帶着嬌嗔“我都疼死了”
“…”握住那只纏着紗帶的手,皇甫晔語氣堅定的看着她“朕發誓,朕再也不會做讓你難過受傷的事兒”
“…”輕笑着,她依進他的胸膛,若這是上天給她的回報,那她感謝上蒼,她無悔以前受的所有折磨跟挫折。
------題外話------
☆、人心(二更求收)
“皇上”朱正在外面謹慎的開口“李彌侍衛來了”
“嗯”輕推開林黎,皇甫晔對着外面揮手“進來吧”
“朱正是什麽人,說話這樣的伶俐”拉着皇甫晔的衣袖,林黎不解的皺眉問。
“當然”無奈的笑着,皇甫晔輕擁着她的肩膀,把她拉進懷裏,輕抵她的額頭“皇後身邊的人都是後宮的佼佼者,都是皇奶奶親自挑選的,朱正是鳳栖宮的內監,自然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哪有不行的道理,朱正以前是伺奉朕的,皇奶奶當初強行調到你鳳栖宮來的”
“所以是他把什麽事都告訴你的喽”擡頭看他的下颚,林黎不滿的癟嘴“那我以後放他在身邊,不是讓他監視我嗎?”
“不願意啊”輕刮她的鼻梁,皇甫晔笑的寵溺“朕就是讓他看着你,在朕忙的見不到你的日子,把你的一切,一點點,一絲絲的,開心快樂都告訴朕”
“皇上”站在門口的李彌還是忍不住,面對前面視他如空氣的兩人,臉早已紅到了耳根。
“好了”伸手摟住林黎的腰肢,緊緊的抱在懷裏,緊緊的,狠狠地,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最後,皇甫晔還是萬般不舍的松開了手,盯着林黎不舍的嘆氣“朕現在終于知道,什麽是君王不早朝了”
“…”笑着推開他,林黎往後退了一步,對着他擺手“你還是走吧,我可不想做那樣的人”
“皇上”看皇甫晔還要往前跟,李彌再次發出聲音提醒,更像是阻止。
“…”非常的不滿,皇甫晔轉頭瞪了李彌一眼,還是走上前拉了拉林黎的手,看着白色紗布,湊到唇邊輕吻,溫聲“讓太醫來看看,朕有事,這兩天可能過不來了”
“哦”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林黎還是擡起頭盯着他的臉。
“也沒有關系”湊到她的耳邊,皇甫晔輕聲“你可以夜晚來太和殿找朕”
“…”臉瞬間通紅,林黎輕推他,李彌再次開口“皇上”
“行了”不滿的瞪了李彌一眼,皇甫晔再次轉身,拉起林黎的手腕,思趁着皺起眉“要不朕把你打扮成太監,跟着朕吧”
“皇上”李彌這次的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量,幾乎有一絲的氣急敗壞,皇甫晔不滿的轉身瞪大雙眼看着李彌,李彌轉身走向門外,林黎則輕笑着推着他往外走。
“走吧走吧,我還得吃飯呢”
“那朕吃了飯再走吧”
“皇上”已經到門外的李彌這次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林黎把他推出去,關上了正殿的大門,背靠着門框,聽着腳步聲走遠,心裏一陣失落,轉身透過門縫,看着皇甫晔憤怒走着的步伐。
直到背影走遠,林黎打開門,看着他的背影走遠,朱正躬身對着她笑着開口“皇後,您用午膳吧”
“…”低頭看了朱正一眼,林黎揮手後轉身走進正殿,有宮女慌張的擺好桌椅,開始快速的上菜。
一切停當後,林黎在圓桌前坐定,杏兒慌忙的拿過碗筷遞給她,朱正躬着身子在一旁站着低着頭。
菱兒不滿的拿眼睛斜瞥他“沒你的事兒了,你出去吧”
“菱兒姑娘是沒有懂皇上的話嗎?”朱正的聲音低低的,卻透着不容忽視的強勢。
朱正的話讓林黎夾菜的筷子停了停,眼睛微垂,眸子也暗了暗,而菱兒早已氣的臉色通紅,瞪大了雙眼“好你個奴才,這裏是鳳栖宮,主子是當今皇後”
“菱兒姑娘”朱正依舊笑着,卻沒有半分的怯意,低了低身子“剛才您也講了,小的是奴才,您還是沒有說對,小的是奴才,皇上的奴才,所以小的只能聽從皇上的安排”
“你…”菱兒杏兒氣的臉色通紅,一旁有宮女在低低的笑,杏兒氣的頓時紅了眼睛,淚眼迷蒙咬住唇,拉住一旁氣的同樣含着淚卻倔強的揚起小臉的菱兒。
“你去外面跪着”菱兒說話之前,林黎神情淡定的夾着菜,沒有擡眼,聲音不大,足以讓屋裏的人聽到。
“…”屋裏一陣安靜,朱正明顯的愣了愣,稍擡頭拱手“皇後說的是…”
“我說讓你出去跪着”再次開口,林黎停住手裏的碗筷,冷起臉看着朱正,只是一霎那,朱正慌忙的跪倒在地。
“皇後,不知奴才錯在哪裏?”
“沒有錯”平靜的開口,林黎看着朱正低垂的眼睛“這是我的權利,只要随我的心意,莫說是讓你跪着,就是現在杖責處死你都是小事一樁,朱內監不信,現在就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做到”
“…”臉色霎時蒼白,朱正立刻伏在地上,連連叩頭“皇後,皇後開恩”
“去外面跪着”再次平靜的重複,林黎微揚起頭眯起眼看着殿裏站着的人們“你們也去,好好的跪着,什麽時候跪的本宮高興了再起來,要不然就給我跪到死”
“是——”殿裏的衆人慌張的跪倒叩頭,随後跟着朱正弓着身退到殿外,在臺階下跪着。
“菱兒”林黎再次端起碗,冷靜的開口“去外面看着,跪的不好,就給我打”
“是”抹掉眼淚,菱兒轉身走出去,此刻門外的伺奉也在跪着,跪了幾十人。
“狗奴才”菱兒拿起一旁的藤鞭子氣的瞪着眼睛看着門外跪着的人“你們睜開眼睛看清楚,鳳栖宮的主子是皇後,不是那個朱正,平日裏你們伺奉不周,看着那奴才的臉色形事,我跟杏兒為了皇後喜安寧,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不想你們還敢在暗地裏使陰招,現在還敢要挾皇後,姑奶奶告訴你們,今天誰敢動一步,姑奶奶就做主,立刻打死你們”
“是”跪在地上的人們瑟瑟發抖的應聲,菱兒瞥了一眼跪在正中間的朱正“你就給我好好的跪着,要是有一點跪的不好,就是姑奶奶我說的,你別想走出鳳栖宮”
“是”朱正應聲,低下頭,看着他的模樣,菱兒氣的轉身進屋,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正中間,揚起小臉看着衆人“做飯的回去,其他人跪着”
“是”中間有幾人弓着身子往後退,其他的人都低着頭,日頭一點點的偏西,再到夜色深沉,又到三更時分,杏兒從屋裏出來,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菱兒。
“皇後要你進去,我看着”
“哦…”林黎站起身,把手裏的藤條遞給杏兒,轉頭惡狠狠地看着跪着的衆人“給我好好跪着,有一點動的,就立刻打死”
“是”衆人一激靈,再次跪直了身子。
月色漸淡發白,天色大亮,菱兒從屋裏出來,叫醒正在椅子上睡着的杏兒“杏兒,你去梳洗一下,我已經給皇後收拾停當了,你随皇後去慈寧宮,我在宮裏看着”
“嗯”杏兒站起身,把藤條給菱兒,走進正殿,此時院裏跪着的人們,已經個個的臉色蒼白,凍得瑟瑟發抖。
豪不心軟的,菱兒冷厲的擡起小臉看着他們,輕哼着拿着手裏的藤條“都給我好好跪着”
☆、釜底抽薪(一更)
後廚幾個廚娘端着餐盤弓着身子走進內殿,一會兒後,端着盤子出來,不大一會兒,杏兒攙着林黎走出正殿的大門。
林黎一身正統的紅色宮裝,頭上佩帶着鳳釵流珠,走過臺階,幾乎沒有看滿院跪着的人,直直的走向宮門,跪在地上的朱正,蒼白着臉,閉了閉眼睛。
慈寧宮的門口,遠遠的看到管琳總管接過來,一臉的笑意躬身“皇後您來了,這幾天皇太後她老人家老念叨您,想您啊”
“…”唇角微微的笑,林黎直直的看着管琳的眼睛“勞煩皇奶奶挂念”
“是”管琳繼續笑着,弓着身子為林黎引路,走進慈寧宮的正殿,此刻太皇太後正在沏茶,遠遠看去,煙霧缭繞,不同的是,太皇太後手中茶碗,有一個明顯的豁口。
“皇後來了”太皇太後笑着,伸手對着她招手“來,奶奶正想你呢”
“哦”盯着那個茶碗的豁口,林黎輕笑“皇奶奶,這茶碗破了”
“唉”很是無奈的,太皇太後舉了舉手裏的茶碗給她看“這是皇上給哀家砸的,哀家最愛的一套茶具了,哀家讓你出宮探親以後,皇上到了哀家這裏,不說話,就是砸,唉,哀家真是受夠了皇上,皇後你替哀家跟皇上說說,以後你們鬧脾氣,別拿哀家這裏撒氣,自從皇後進宮來以後,哀家這宮裏的東西啊,都換了好幾套了啊”
“…”滿是歉意的,她站起來對着太皇太後福了福身“皇奶奶贖罪”
“也沒事”笑呵呵的,太皇太後揮手示意她坐下,給林黎倒了一杯茶“聽端親王說,皇後這次瘟疫立了大功啊”
“算不上,也是衆人的功勞”含着笑,林黎雙手接過太皇太後手裏的茶碗。
“唉”悠悠的嘆息,太皇太後惋惜的開口,眼神閃爍“我們這一族啊,人脈稀少,到太皇先皇那一脈,就只有先皇,敬親王,壽安親王,三脈人,敬親王去的早只有端親王一個兒子,壽安親王的兒子幾個沒成,也只剩下了仲達一個,先皇去的時候,膝下也只有皇上一個獨子”
“哎”帶着和藹的,由衷的笑,太皇太後認真的沏着茶“所以啊,小時候,他們三個可親了,端親王自小是我帶着,仲達呢,也成天在宮裏,小孩子家打打鬧鬧的圍繞在哀家身邊,哎,後來慢慢的都大了,端親王承襲了世爵,就出去了,仲達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了,跟皇上就是不和,哀家知道,皇後一直奇怪,壽安親王重壓那次,哀家那時候為什麽沒有重責仲達,其實,除了忌憚壽安親王的手裏的權勢,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哀家知道,仲達是個好孩子”
“…”若有所思的,林黎垂下眼看着手中的清茶,半晌後開口“仲達小王爺懂得醫術嗎?”
“懂一些”很是惋惜的,皇太後唉聲嘆息“那時候經常跟皇上在宮中玩的時候,可用功了,而且天資聰穎,一點就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不愛學了,說起來啊,也怪他的父親,或許是受到影響了吧”
“…”沉思着,林黎想到那日經過酒樓的情景,也沒有接話,只是品着茶。
太皇太後也沒發覺,唠家常一般絮絮叨叨的回憶着往事。
“仲達自小就跟哀家親,不大點孩子就奶奶奶奶的叫個不停,哀家真貼着心疼他,為此啊,皇上還吃過醋呢,哈哈,仲達自小就是個沒城府的孩子,心眼直,有什麽說什麽,總愛跟皇上打架,打了就好了,誰也不記仇,皇上的左手手腕上啊有個疤,那是皇上有次去外面狩獵的時候迷路了,不小心掉進了狩獵的坑裏,還被坑裏的毒蛇蛇咬了,仲達就跳下坑裏把毒蛇打死,給皇上吸毒液,背着皇上爬上來,小小的身板啊,就背着皇上往回走,等我們找到他們倆的時候,仲達正背着皇上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看見了人,仲達才暈倒在地,那年啊,仲達還不大一點呢,小小的個子,背着皇帝,磨得腳都破了”
“…”若有所思的,林黎握着手中的茶碗,擡起頭,袅袅的水霧中看着太皇太後黯然失色的眼眸,心沒來由的沉了一下:皇甫晔說的釜底抽薪,難道指的是皇甫仲達。
“太後”管琳從殿外進來,弓着身子笑着開口“餘大人來了”
“哦”像是在回憶中醒來,太皇太後笑着招手“快請”
“是”細着聲音,管琳總管弓着身退着出去。
林黎也站起身,福身“皇奶奶,那我就回去了”
“好”和藹的笑着看着林黎的臉,太皇太後點着頭“回去吧,哀家老了,總是絮絮叨叨,也就是跟你啊,願意聽哀家唠叨,跟哀家交交心”
“…”林黎輕笑着再次福身,餘大人已經走了進來,看到林黎後躬身“太皇太後,皇後”
“免禮”太皇太後揮手,林黎也福了福身,只是沒有說話,退了出去。
門外,管琳看林黎走出來,立刻笑臉相迎“皇後慢走”
☆、皇甫仲達入獄(二更求收)
“…”笑着點頭,林黎走出了慈寧宮,擡頭看已經接近正午時分,天氣有些暖了,風也沒有那麽寒了,迎面透着和暖,四周的樹木已經開始露出新芽,花枝草叢也開始透着點點的綠意,走在路上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宮門口迎面走來一位長者使林黎站住了腳步站在一旁,壽安親王一身黑暗色朝服,戴着朝帽,神色匆匆,大步的朝慈寧宮走來,本來兩人錯身,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壽安親王在快要走過去的時候還是站住了身子,轉頭思索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轉頭對着林黎拱手“皇後”
“…”聞言林黎就是一愣,她跟壽安親王的過節,使的壽安親王見到她以往從來沒有擡眼,沒有沒想到今天這麽客氣,微微的福身回禮,林黎始終盯着壽安親王為難的神色。
“皇後”壽安親王開口,語氣很是為難“仲達現在在牢裏,仲達說你會救他,皇後可會救他?”
林黎的心思閃了閃,是怎樣的為難,讓壽安親王這個面子倔強的父親願意來求她這個敵人?!
“皇後”見林黎沒有回應,這次壽安親王搭了一躬“這次的事情臣的下屬是知道一些消息,但是臣确實不知道,東周王朝說到底兒也是臣祖上的基業,臣就是心思再歹毒也不會串通人毀了自己的基業,皇後聖明,若您真有法子,請您伸出援手,救一救仲達”
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林黎看了看壽安親王為難絕望的神色,許久之後開口“親王明天在此見一面,我想想辦法”
驚訝到睜大眼,壽安親王對着林黎一躬到底“臣謝過皇後娘娘”
“…”微微擺手,有人走過來,林黎對着壽安親王福身,之後轉身帶着杏兒往慈寧宮走。
帶着杏兒回到鳳栖宮,走到門口處,林黎看着滿院子還在跪着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邁步往裏走,繞過他們,走進正殿。
菱兒看她們回來,站起身走下去扶着林黎往臺階上走,小心的開口“皇後,已經快一天一夜,他們都沒吃沒喝,您看。”
“…”站住腳步,林黎敲了一下菱兒的額頭,轉身走進正殿,菱兒這丫頭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平時一臉的冷漠,心眼實着呢!
“皇後”趕在內室站定,林黎卸掉重重的頭飾,正打算脫掉外衣的時候,杏兒走了進來,滿臉的堆笑伸手幫着她脫掉重負,換上簡單的棉袍。
“皇後”幫林黎梳好頭發,戴上簡單的發飾,杏兒笑容帶着讨好“皇後,您看都一整天了,是不是。”
“把書拿來”沒有理會她的話,林黎伸出手,杏兒慌忙的遞過書,林黎接過來翻看着,站了一會兒後,杏兒看林黎沒有開口,也沒有擡頭的意思,就悄悄的走了出去,門口一陣嘀咕聲,林黎翻着書低頭抿唇輕笑。
月色再一次上來的時候,剛用過晚膳,菱兒就走了進來,想張嘴,看林黎沒有擡頭的意思,也只有走了出去。
夜再次漸沉,梆子敲了三聲的時候,林黎一身白色的素衣從正殿內走了出來,已經直不起身子的朱正看到她時,重重的伏下身,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皇後,皇後贖罪”
其他的人也慌忙的伏下身跟着趴在地上“皇後贖罪”
“…”擡頭看清冷的月光,林黎平靜的在正中間的椅子上坐定,杏兒菱兒慌忙的跑出來,菱兒對着下面的人厲聲開口“你們知道錯了嗎?還不趕緊跟皇後認錯”
“皇後贖罪”衆人叩頭輕喊,聲音裏帶着顫抖。
“皇後”菱兒轉過身,對着林黎福身,滿臉的堆笑“您看。”
“…”瞥了菱兒一眼,林黎坐直身子看着跪在最中間的朱正“朱內監,你來說說,杏兒菱兒姑娘可是歹毒之人”
“并不是”凍得全身哆嗦,朱正再次叩頭“奴才以前愚昧,看不到兩位姑娘的好,但是此次奴才真的看到了,杏兒菱兒姑娘絕非歹毒之人,是奴才的錯,奴才知道錯了,以後必當兩位姑娘為親人”
“擡起頭…”正眼看朱正玄泣的神色,林黎平靜的開口“依你的聰穎,我不說為什麽讓你跪着,你心裏也明白,我要你跪着,就是讓你明白一件事,你進了我鳳栖宮的大門,就是我的人,是生是死,都不會有人過問,皇上不會,皇太後不會,大總管管琳更不會過問,這個世上能救你,會救你,若是日後願意救你的,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你從現在開口,只需要忠于我一個人,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你懂嗎?”
“是,是”連連叩頭,朱正蒼白着嘴唇,臉色透着堅定“奴才知道錯了,從今以後,願為皇後孝犬馬之勞,奴才發誓,生是鳳栖宮的人,死是鳳栖宮的鬼”
“…”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林黎站起身往殿內走“夜深了,都休息吧,明天還有明天的事”
“是”朱正幾乎哭出來,再次叩頭“皇後金安”
“皇後金安”衆人跟着叩頭,杏兒扶着林黎往裏走,院裏的人紛紛躺在地上,菱兒走下去扶着臺階下的人起來。
走在正殿中央,林黎轉頭看杏兒焦急的神色,重重的甩開她的手,走進內室關山了門,門外的腳步聲跑出去,林黎也輕笑出聲:菱兒杏兒這倆丫頭毫無城府,也沒有害人心,她這麽做,第一想讓朱正看清楚形勢,第二也是讓朱正他們看看這倆丫頭的為人到底如何,第三才是最主要的,她要讓鳳栖宮和睦共處,而不是處處哽着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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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監 皇甫仲達
皇上一走就是三天,三天裏沒有來後宮一趟,這幾天去慈寧宮的時候,她發現太皇太後憂心忡忡,開口閉口間都有散不掉的愁緒。
當然壽安親王并沒有依約出現。
第四天的時候,林黎剛出了慈寧宮,就看到壽安親王焦慮的站着,那神色坐立不安,不用想,林黎也明白了什麽事兒。
“皇後”壽安親王對着林黎一躬到底,聲音裏透着着急“皇後要救命啊,皇上要殺了仲達,這事不是仲達的事,皇後無論如何要想想辦法,救救仲達”
“殺了仲達”林黎的眉頭微皺,卻沒有想到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是”很是痛心的,壽安親王再次躬身“皇上要什麽,本王都給,就是要本王一命換命,本王都應,禍事是我惹得,怪不得仲達,仲達還年輕,不能就這麽走了啊,所以皇後,您一定要救救仲達,老夫再此先謝過”
“明天在此相見”小聲的開口,林黎擡頭看父親,餘大人,還有徐大人走過來,對着壽安親王福身,迎着三位大人走去。
餘大人神色輕松對着她拱手,徐大人的神色很是難測,輕笑着拱手,父親的眼睛只是擡了擡,暗自示意她趕緊離去,林黎對着三人福身後,帶着菱兒杏兒離去。
回到宮裏,林黎讓朱正去前面朝堂打聽一下,果不其然,皇上行動了,壽安親王出了事。
皇上趁着端親王的兵力在京城駐紮,壽安親王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借着瘟疫疑點的由頭開始查壽安親王,結果毫不費力,從最近的瘟疫一事,到以前的斂財,受賄,填充田産,一樁樁,一件件,加之大臣們的彈劾參揍,一時間壽安親王到了無力反抗的地步,兵力,戰鬥力遠遠不及端親王,眼看着就要下監的時候,皇甫仲達站了出來,一力承擔了這些罪名,被立刻下監,關到了宮裏的大牢裏,這件事,是幾天前的事兒,這也難怪,那日在慈寧宮看到皇太後那樣的神情。
到今天。皇甫仲達已經下監好幾天了,壽安親王幾乎想遍了所有法子,也求遍了能求的人,毫無結果。
晚膳時分,林黎思量了許久之後,擡頭看朱正“朱正,你帶我去大牢,我要去看看皇甫仲達”
“這。”一時的錯愣,朱正滿是為難,躬身“皇後,您。”
“我知道你有辦法”冷靜的看着朱正為難的神色,林黎不疾不徐的開口“出了事,我一力承當,你不用怕”
“皇後”朱正再次躬身,聲音裏透着擔憂“奴才不是怕擔罪責,只是,皇甫小王爺,現在身份特殊,奴才怕給您招來禍事”
“不怕”林黎站起身,轉身看杏兒“準備一些吃的,我們去探監”
“是”杏兒福身,跟着菱兒走向殿外,朱正也躬身退了出去,大殿裏只剩她一個人,林黎思緒萬千,皇甫晔把皇甫仲達下監這麽久遲遲沒有動作,可見是有情分在的,而且這次瘟疫若不是皇甫仲達獻計獻策,也是一場難關,所以,于公于私,皇甫仲達都不應該死,她也真的想在這中間做個中間人,皇甫仲達說到底兒,也不算個歹人。
一切準備妥當,林黎穿了一套黑色的披風,戴上了帽子,帶着杏兒菱兒跟朱正一起去大牢。
朱正一切都打點好了,所以一路上并無阻攔,一間鐵鑄的牢門前,朱正跟看門的兩人低語以後,兩人打開牢門,低着身子退了出去,朱正推開門,林黎接過杏兒手裏的食籃,示意讓她們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進去。
昏暗的光線裏,三層的臺階下,一個四方的鐵籠裏,坐着一個滿頭亂發,胡渣叢生的男子,銀灰色繡着金絲花的長袍已經褶皺,身下坐着的是一堆雜草,一雙鞋都是泥土,遠遠望去狼狽不堪,哪有一點往日的風采。
聽到動靜,皇甫仲達擡起頭,看到林黎後,愣了一下,很快的恢複了神色,拿起地上的雜草狠狠地在嘴裏嚼着,看着林黎走下臺階,蹲下身打開食盒,一盤盤的端出菜,放進來。
“送個斷頭餐還要皇後來,皇帝真給我面子”狠狠地嚼着草,皇甫仲達重哼“有什麽大不了,不就是小命一條嗎?”
“送給你,你就吃吧”沒有理會皇甫仲達的态度,林黎伸手摘掉頭上黑色的連着披風的帽子,露出眉眼,語氣神色并不好“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
“呵”滿身不在乎的,皇甫仲達抓過雞腿,倒上酒輕笑出聲“你舍不得我的”
“…”看着牢裏面沒臉沒皮的人,林黎暗自咬了咬牙,之後認真的看着他“我在酒裏下毒了,鶴頂紅,你吃了就得死”喝了一半,皇甫仲達吐了出口,對着地啐着。
氣急敗壞的擡頭看林黎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這個女人”
“叫嫂子”看着他,林黎同樣斜瞄着他“或者叫嫂夫人”
“沒聽民間說嗎?”伸着頭隔着鐵牢,皇甫仲達笑的暧昧“好吃不如,好玩。”
“你給我滾”氣憤的打斷皇甫仲達的話,林黎只覺得怒火往腦門頂“就你這樣,就得讓你死了,還有你幹嘛告訴你父親我能救你啊”
“我想見你啊”說的理直氣壯,皇甫仲達笑的燦爛“我想在死之前見你一面,臨終有個願望,是我的權利啊”
“你就作吧你”氣不打一處來,林黎站起來,把食盒往前踢了踢,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想死啊,你爹想讓你死嗎?你爹連我都求了,都作了多大難了,你還有臉在這裏跟我撩撥,你是個人嗎你?!”
“我是啊”神色很快的恢複,皇甫仲達跟着站起身,依舊對着林黎笑“你跟我說這個,起不了任何作用,因為是我自願替他進來的啊,他是我爹啊,生我養我,愛我疼我,我願意為他,怎麽着,你煽情沒用,我的目的就是想見你,告訴你,下輩子我一定早早的找到你,我就是願意喜歡你怎麽了?我就說了怎麽了?!”
“你就是個神經病”踢了食籃,林黎氣憤的轉身往臺階上走,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
“這件事別管聽到沒有”皇甫仲達看着她氣憤的轉身離開,還是恢複了嚴肅的臉“躲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別有事沒事就跟着瞎摻和,你還不了解皇甫晔,有你後悔的時候”
“今天走進來看你就是我最後悔的事兒”站在臺子上轉身,林黎咬牙切齒的看他“我最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酒裏沒有加上鶴頂紅”
“…”得意的揚眉,皇甫仲達的臉上始終帶着笑,林黎氣的感覺要炸,不再理會他,轉身往門口走,哐當一聲門關上,皇甫仲達的笑容也落下,緊緊的抓住了牢的欄杆。
林黎領着朱正他們回到鳳栖宮,卸了妝,梳洗了以後就睡下了,一夜無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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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殿
第二天一早去慈寧宮請了安以後,走出慈寧宮,看到壽安親王在路邊等着,林黎走過去福身。
“長話短說”小聲的開口,林黎看着壽安親王“交出你的兵權”堅定的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猶豫。
聞言,壽安親王睜大了眼睛“你可知道,皇帝現在不敢動仲達就是因為忌憚我手裏這點兵權,我要是交出去,那我們倆都必死無疑”
“你不交皇帝就不敢動小王爺嗎?”絲毫的不退讓,林黎擡起眼看着壽安親王的盛怒“你以為皇帝真的怕你這點兵權嗎?他要是真的到了怕的地步,你會現在看着仲達小王爺幹着急嗎?親王,你醒醒吧,皇帝真的将計就計按着這個罪名殺了仲達小王爺,您會怎麽樣?到時候皇帝還是一舉奪下你的兵權,你何不現在交出去”
身子往後挪了一步,壽安親王目無聚焦,喃喃自語“現在就算我有意交出去,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