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包裏的藥粉捏出來聞了聞。祁蒼怒視鹿姝也:“一包香料,你叫宮女放在香爐中就好了,為何還得自己來?”
“本宮怕人進來叨擾皇上……”鹿姝也委屈道。
祜、蒼相視。
祁祜道:“鹿姝也,我如今沒心思跟你在這裏玩障眼法,你最好放聰明點,本宮只是養精蓄銳,不是徹底虎落平陽了。”
鹿姝也不滿:“你是太子,我不敢說二話。”
“哼。上思,咱們走。”
兩人出了寝宮,不放心,抓住宮人問了問,得知風離胥真走了才放心離去。
見兩人走了,鹿姝也吓得腿肚打顫。
素鳶一瘸一拐進來了,無聲給她遞了一包藥。
回頭看看祁祯樾,鹿姝也連忙把藥倒入了香爐。
“娘娘,快走吧。”素鳶拉着鹿姝也道。
鹿姝也出了寝殿。
“阿彌陀佛,但願不是,不是要害人的東西——”
“噓!”素鳶神色嚴肅。
祁祯樾睡夢之間,恍惚聽到有人喚他。
“七哥——”
他掙紮起身。
“桓清?”
的确,是祁祯睿的影子立在紗簾之後。
“桓清,你如何了?是有什麽不放心麽?”祁祯樾支撐起身道,“你怎麽回來了……”他急切喚着。
祁祯睿聲缥缈:“七哥,你為何……沒好好待寵兒?”
“不是的——朕沒有!”祁祯樾解釋,“咳咳咳——朕不是的,朕是好好待她的,人禍不可違,朕恨不得替她!”
“七哥,你太讓我寒心了……我把寵兒交給你,你為何不保護她?”
“不是的,桓清你聽朕說,朕沒想到沒能攔下秦環明,朕沒想到啊……桓清……”
“七哥,她說了她放下了。她下輩子也不見你,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生生世世九世輪回都不可能跟她有因果了!”祁祯睿忽然厲聲喝道。
祁祯樾慌張:“不……”
“是你竊了我的人生。她本該是我的妻,本該是我的皇後,本該是我坐在你的位子上!你偷了這一切——”
“桓清——”
祁祯樾喊得撕心裂肺。
他惕寐……
“啊——哈——”大口喘息。
冷汗濕襟……
鹿姝也聞聲進來,“皇上,皇上您怎麽了?”
祁祯樾猛起身抱住鹿姝也,“宅兒,你真的放下了麽?你真的跟桓清在一起了麽?朕求求你了,你帶朕走吧——他能做的,朕也能做啊……”
“皇上……”
捧起鹿姝也的臉,祁祯樾才回神。
“崇崇……”
鹿姝也含淚,“是……臣妾是您的崇崇,不是皇後娘娘……”
輕輕推開她。祁祯樾躺下眸光渙散。
“皇上……”
“無事,你回去歇着吧。把禾子叫來。”祁祯樾虛弱無力。
鹿姝也心如刀割。“是——”
走時,她瞥了一眼香爐。
“皇上,這天都黑了,怎麽想着去燒紙了?”禾公公問。
祁祯樾出行低調,只帶了一隊人馬,也未讓禾公公與人提起。“無事,就是今日……夢見了桓清。”
禾公公不語。
“他質問朕,為何竊取了他的一生。”祁祯樾坐在轎辇上道:“朕時常想,朕是不是走錯了命,導致一生痛苦……要是朕由皇後跟桓清,她會不會不必香消玉殒?”他不想要其他了,只要邵韻宅能活着,他能放她去任何地方。
禾公公道:“誰有前後眼呢?皇上當年可不是什麽得寵的皇子,那廢先皇要是不舍得,說出來的話,皇後娘娘定不會這般順利嫁給皇上做王妃的。”
“哈哈。走吧……”
去邵韻宅墓前上香燒紙之後,他嘆了口氣。
“走吧,去看看桓清……還有哥兒,糅兒,崇玄。”祁祯樾一笑,盡顯歲月滄桑。
“禾子,朕看着他們一個個不甘心而去……卻一點報複的快意也沒有。”祁祯樾喃喃道。
下了轎辇,禾公公扶着他先去看祁榮。
“皇上,這墓前有新燒的黃紙。”禾公公提燈警覺起來。祁祯樾皺眉,“難道,有人來看崇玄?”
禾公公道:“咱家去前面瞧瞧,你們幾個,護駕。”他提燈看路。
祁祯樾已然滿面陰鸷。
他幾步上前,心門提起。
可千萬別是太子殿下;
“叔叔,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好人,但這麽多年都無人來看你。我看瞧你,你在那邊可安息了吧。父王不仁啊。一藤結果瓜,不許藤開花,果熟瓜落地,藤上獨孤零……”祁齡蹲地燒紙。
“十三皇子?”禾公公執燈看清背影後大驚。
這下可是吓愣了祁齡。“禾總管?您為何在此?”
“快跑——快!”禾公公低聲道。祁齡不解,“啊?”
“皇上在後面……”
“抓住他——”
身後,祁祯樾暴怒。
東宮點燈……
元、蒼匆匆進宮。
“我都打聽清楚了。”璟讕面露擔憂着急,“皇上被夢魇着了,起來便微服去了皇陵,誰知給皇後娘娘燒完了紙,就要去幾裏之外的無名陵燒紙。
正好撞上了十三皇子。這孩子糊塗啊,給章王燒紙已是大忌,怎麽還給廢先皇燒紙。嘴裏念道了一些大不敬的話,正好被皇上聽了去。如今正在刑司挨打呢。”
公孫不冥道:“止安別亂動——衣服得穿好吧——”
祁祜在屏風後急得出來,祁蒼沉着道:“這……也太巧了。皇嬸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虛牙,你待在這兒,璟讕看着他。”祁祜道。
祁元起身忽然握住他的手,“哥,我陪你。保證不亂說話。”
“我哪裏是怕你亂說話,我怕有心人害你。”祁祜道。
祁元還是跟上了他,堅定道:“我跟着你。”
祁蒼道:“我已派人同南初和琅烨說了,他們先去刑司把擎鐘救下來……”
“好。”祁祜轉而對璟讕道:“去告訴闵娘娘……”
璟讕點頭,“放心吧太子殿下。”
幾人分頭……
趕到壽安宮時,祁祯樾正大發雷霆。
“——這就是朕生的好兒子?”他沖着蕭嫔怒道。蕭嫔跪地痛哭,一旁鴛妃也不安撫,一臉冷漠嫌惡。
“不是臣妾……擎鐘平日裏都是太子殿下帶着的……”蕭嫔痛哭。
“太子殿下駕到——懷王殿下駕到——淳王殿下駕到——”
蕭嫔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到底都教了這孩子什麽了——為何他辦了這種糊塗事啊——”
三人行禮……
祁祯樾冷眼看着祁祜。擺手平身。
蕭嫔道:“擎鐘自幼跟你學讀書寫字,本宮是真心将孩子托付給你,他咋麽會出了這樣子的事……”
祁元在一旁道:“上次明明在東宮都說清了,今後擎鐘的事不歸哥管。蕭娘娘,您這是忘了麽?當時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呢。”
蕭嫔莫對一味哭。
祁祜拱手下跪:“父王。此事定有誤會,還請父王先別動怒,把孩子打壞了可不好……”
“他本就該打。你知他說了什麽話麽?他對朕不滿,認他的叔叔,認他的哥哥,擺明要反了天啊?
太子,他平日裏在宮裏的所做,你都幫他找補着,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你告訴朕,朕親看到的,親耳聽到了裏面有誤會?”祁祯樾震恚。
祁祜莫對……
祁元站出來跪下叩頭:“父王,擎鐘也才十四歲,正值恣意妄為年紀,父王念在他年紀尚小,就先免了他的皮肉之苦吧……”
“朕十五歲的時候都當爹了。”祁祯樾是真怒了。
這廂,宗南初扶左丘琅烨進刑司,命人行刑人住手。
祁齡已然被鞭打得不成樣子,哭得是涕淚縱橫。
“十三爺啊,您是不是瘋了?怎能去祭拜廢先皇呢?”左丘琅烨忍痛道。
宗南初扶他坐在椅子上,“如今說這些都沒用了。”
祁齡大哭:“我以為……無人知曉……”
“既做了,怎會無人知曉?”宗南初心一橫,“十三皇子,您且聽着,無論如何,太子殿下都會盡全力護着您,但您也不能負了太子殿下,無論誰問,都得說此事是你個人做的,與太子殿下無關。”
祁齡哭道:“哥哥呢?他真不管我了?”
他自小哪裏受過苦,如今吓得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宗南初道:“他不會不管你,只是你得聽話,你不能害死他,不然誰救你?”
祁齡只是哭,哭得左丘琅烨頭疼。
“我覺得,好像被人騙了。”經他一提,宗南初才問:“十三皇子,您為何好端端去給廢先皇燒紙啊?”
祁齡哭道:“啊——我就是聽人提及,覺得叔叔可憐——嗚嗚嗚,誰知父王動怒——”
左丘琅烨問:“誰提及?”
“不認得,路上的人……嗚嗚嗚……母妃——”
宗、左心中起了疑。
壽安宮中,祁祜苦苦哀求道:“父王,念在父子一場,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呢?是兒臣未教導好他,讓他惹了禍端……但兒臣從不知他能如此大膽,若無人點撥,擎鐘怎能知道廢先皇的墓呢?”
祁祯樾道:“你不知?他就在崇玄前面——”
“兒臣不知。”祁祜叩頭,“若母後在世,定不願看父王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
“你母後?”祁祯樾大咳幾聲,“你母後就是對孩子太好了!孩子……孩子個個都不曾想放過朕!你也是一樣麽?”
祁祜愣住。他磕頭:“兒臣不敢。”
“夠了!誰也不要再提了——去把那個孽子押來,你親自問問他!”祁祯樾怒完大嗽,鴛妃連忙安撫:“皇上,龍體要緊……”
祁蒼鼻尖一動,細細嗅了嗅。
話分兩說……
宗、左二人夜訪将軍府,敲門後亮明身份,一棠前來。
“不知二位大人這麽夜了,所謂何事?”
左丘琅烨道:“給你家公主殿下帶句話,十三皇子出事了,他擅自祭拜廢章王和廢先皇被皇上當場撞見,此時龍顏大怒,十三皇子保不住了。”
一棠聽罷震驚無比,連忙進去通報。
“曜靈,這般夜了,你還出去作甚?宮裏都宵禁了。”風離胥跟在祁盞身後道。
祁盞沒梳妝,匆忙披上披風,“将軍接着睡吧,本宮不進宮,但此事是怎麽也睡不着的。”她推門出去,風離胥跟在其身後。
“曜靈……你頭發沒梳……”
祁盞滿心焦急,根本不理。
“南初哥哥,琅烨哥哥……”祁盞出門,一棠見她未施粉黛,不由自主一直盯着偷看。
祁盞急得哭道:“如今形式如何?能進宮麽?”
“無通行牌。他們都進宮去了。皇上把人提走了。”宗南初道。
左丘琅烨接話:“止安正求情呢。”
“怎麽辦……”祁盞拭淚,“父王本就生性無情……這孩子不是往上撞麽。”
風離胥立在她身後不語,神色淡然。
宗南初餘光細看。
“父王……會殺了他的。”
左丘琅烨大驚:“他可是皇上是親兒子啊……廢章王都謀反了,皇上臨了了也沒松口說殺他啊……”
祁盞語氣冰冷:“只要沾上母後和廢先皇的事,父王就是心狠無情。”
風離胥上前道:“我有通行牌……”
“将軍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只是進宮也只會火上澆油。咱們去宮門口等。”祁盞道。
兩人點頭,“好……”
“将軍請回吧。”祁盞冷冷撇下一句,扶着左丘琅烨上了剛套好的車。
又被她甩在一邊。風離胥神色逐漸凝重。
“阿胥……”
“一棠,我為了曜靈,也得贏。”
醜時打更……
祁齡被帶到壽安宮門口跪下。
祁祯樾坐在門前審他。
“父王……嗚嗚……”他哭得好不可憐。
祁祯樾蹙眉。“可是有人逼迫你給廢先皇燒紙的?還有你的六哥。”
“無人……兒臣看他們實在可憐……近來總夢見六哥哥……還請父王恕罪……兒臣真的錯了……”祁齡大哭不止。
祁祯樾震怒:“朕看你是大了,覺得無人敢管束你了吧?”
“皇上啊……”蕭嫔跪地叩頭。“您就饒了他吧……他年紀尚小,一時糊塗……”
祁祜也跪地,“父王,兒臣求您了……這真是兒臣帶大的孩子,您生氣就殺兒臣吧……”
不遠處璟讕扶着洛酒兒,洛酒兒扶胸喘不上氣。“這……蒼天啊,擎鐘這下真人菩薩顯靈也救不了他了……”
璟讕道:“要是玥婕妤求情呢?”
“除非皇後娘娘活過來。否則皇上是絕不會動搖的。”洛酒兒口中微動,不知在念什麽。
祁祯樾喝道:“他這是在質疑朕!是存着謀逆的心的!都別再替他求一個字了!”
祁齡哭道:“兒臣怎敢質疑父王,兒臣自幼就不見父王幾次,連話都極少說,兒臣對父王只有天子敬畏啊……”
“就因朕不常教導你,你才被太子慣的如此無法無天!來人,拖下去。天亮就行刑。”祁祯樾冷臉道。
蕭嫔欲昏過去。
祁元張張口,祁蒼跪下,“皇叔三思……這是皇子……”
祁元也跪下道:“父王三思……”
“誰再說一句,就替他死。”祁祯樾聲低沉。
祁齡被人拖下去,大哭不止:“哥哥你救我——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此時他全然不顧其他,屁滾尿流。
祁祜不顧一切追上去,“你們殺本宮吧!你們殺了本宮吧!放開他!”只剩下束手無策。
蕭嫔哭喊:“鴛妃娘娘救救我們,鴛妃娘娘!我按着娘娘說的去撕太子殿下的臉面,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鴛妃神色尴尬,“咳……本宮何時要你去給太子殿下辦難堪了。皇上莫信……”
祁祯樾面色陰狠,冷言:“祁齡謀逆,天亮既斬首。既然這般喜歡那片陵,皇陵也別入了。把他扔到亂葬崗。蕭嫔教子無方,褫奪封號,廢為庶人,賜白绫三尺。蕭嫔母家東方,上下誅三族。誰若求情,與謀逆同罪。”
禾公公忍下心驚,“是……”
祁祯樾近年病重,卻不是和善。
在場無不瑟瑟發抖。
璟讕扶着洛酒兒:“娘娘,咱們快走吧……”他不能慌亂。洛酒兒口中無聲念往生咒。
“鴛妃,朕看你協理六宮心累疲乏,還是與貴妃同做吧。”
“是……”鴛妃腿軟,跪地磕頭。
祁祯樾起身,緩緩轉身進了壽安宮。
祁元挫敗,“完了……不行,我得攔住哥哥……別橫出其他事來了。”
祁蒼心覺不對,跟着去了壽安宮後面。
天亮……
祁盞等了一夜,祁元才出來。
立即迎上去,祁盞道:“虛牙,如何?”
左丘琅烨也被宗南初扶着。
祁元悲痛道:“我們……我們剛送走擎鐘……”
祁盞險些沒站穩。“你說什麽?父王把……擎鐘殺了?”
“是……哥當即沒站住,被不冥哥扶了回去,上思哥也跟着回去了。璟讕在陪闵娘娘……”祁元說着也不由得痛哭。“這孩子……”
祁盞更為窒息。“真的……殺了?”
“這會子,把人送出了東門……”
其他皆不顧,祁盞駕車往東門去。
到東門偏門,禁軍正好把裹着草席的屍首推出來。
“且等等——”祁元攔住他們。“姐……”
祁盞跌撞過去,宗南初連忙扶着,“若瓷,你不要看了,既然虛牙說了那就是——”
輕輕掀開了草席。
看首定人……
左丘琅烨不忍直視,“虛牙,這——”祁元扶着他,“我們方才,親眼看着他……”他說話時,不由潸然淚下。
宗南初蓋上草席,“阿彌陀佛——”
“嘔……”祁盞冷汗津津,頭昏目眩,跪地幹嘔。祁元去扶她:“姐——”
宗南初問禁軍:“你們要把人送哪裏?”
“回侯爺的話,皇上有令,把人扔到野外喂狼。”
宗南初結欷:“我知道了。多謝……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祁元攬着祁盞,“姐,我送你回去……”
“虛牙——父王,殺了自己的孩子……”祁盞顫栗。祁元語氣安撫:“他并不是頭次殺自己的孩子了。姐,你還未梳洗換衣,在外面被人看到不妥。我送你……”
宗南初過去扶左丘琅烨:“姥姥啊。快上朝了,咱們快些回去換衣裳吧。你站累了吧。”
“無礙,虛牙,你好生照顧若兒,我們給你知會一聲,你今日不上朝了。”左丘琅烨摸摸祁盞的額。“說了讓你別看,你看了又成這樣……”
“你哪裏來這麽多話。”宗南初扶他快走。
祁盞癱在祁元身上,“虛牙,哥哥如何了?”
“上思哥讓我先來告知你一聲。哥此時想是醒了。我先送你回去,等到回去之後,我去叮囑一下永禮,千萬不敢輕舉妄動。父王此時正在氣頭上,誰也別出頭……”祁元扶着祁盞,伸手給之理碎發。
祁盞道:“你也是。保護你自己……”
“你也要……”祁元安慰道。
十三皇子的事,天亮之後便傳遍了皇宮。
洛酒兒押了口茶。
六宮妃嫔皆犯怵,不敢随意搭話。
“如今,皇上有令,鴛妃娘娘與貴妃娘娘共同協理六宮,姐妹們有事還是要同兩位娘娘禀報。”叢婕妤先道。
佟妃附和:“是啊。兩位娘娘齊心,定能使六宮和睦。”
“鴛妃。”洛酒兒面色和善,雖一夜未合眼,此時也得強打精神。“蕭嫔空出的宮殿,等今年選秀時候,你來安排可好?”
鴛妃點頭:“全聽貴妃娘娘的。”
“咳咳……”鹿姝也嗆到捂嘴。鴛妃道:“玥婕妤要是身子不适,可以先行回宮。”
“哎。”洛酒兒喚住。“本宮還有事要交代玥婕妤呢。皇上近來生了大氣,身子骨受創,玥婕妤侍寝最多,還要多多侍奉皇上吃藥……嗯,也少讓旁人叨擾。”
鹿姝也行禮:“臣妾定謹遵娘娘旨意。”
鴛妃心中不悅,嘴上也得道:“貴妃娘娘說的是……”
“本宮看這彩鸾宮清冷。當初皇上說的是思過,你們怎麽把這裏弄成了北苑。還得本宮親自過手。”洛酒兒當務之急就是解救麗妃。
鴛妃瞟了眼鹿姝也,道:“是吶。怎麽就成了這樣。各宮也有被罰過思過,還未這樣過。”
“鴛妃娘娘是不知麽?本宮當初也是如此啊。”鹿姝也皮笑肉不笑。
洛酒兒吃茶,就當未曾聽見。“玥婕妤也是受了許多苦呢。本宮這裏正好有一支山茶花簪,就贈給玥婕妤吧。”
“多謝貴妃娘娘。”鹿姝也行禮。這聲「賜」紮心十分。
洛酒兒道:“行了,無事的話,就都散了。嗯……孫才人留步。”
“是……”
待人走後,洛酒兒交代:“孫才人,想必不用本宮說你也知道了。今早擎鐘走了。永禮一向與擎鐘交好,這時候切要死死摁住他,萬萬不可讓他橫生出事端。”
“是。”孫才人地位低微,得知蕭嫔都被處死了,更是心中膽怯。
“那本宮便放心了。”
待孫才人離去之後,洛酒兒命人擺駕栩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