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138 章 第一百三十五話

強撐着身子下朝。朝堂之上一字未入耳,祁祜心頭滲血。

“止安——”祁蒼扶着他出大殿。“你沒事吧?你躺我身上歇一歇……”

祁祜滿眼渙散。

“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身後是風離胥得意洋洋的聲音。

他踱步到祁祜面前,“無論如何,都得顧着身子吶。”祁蒼瞪他,“止安如何不幹你事。本王看将軍還是管好自己吧。”

“懷王殿下大早上就火氣這般沖。”風離胥打量祁祜面色蒼白,心中止不住得意。

祁祜無心理他。

此時姜隽恰好過來:“太子殿下,皇上賜死了十三皇子,說要褫奪生前一切封號。臣正要去命人做。”

前來求情饒恕蕭嫔母家的全被祁祯樾下令處死。吓得宗南初摁住宗瞿易千萬別胡說八道。

“尚書大人就去做。不用來知會本宮……”祁祜無力道。“上思,咱們走。”

“十三皇子的事,還是別牽扯到殿下為妙。”風離胥有意說無心話。

祁蒼懶理,扶着祁祜走。

“喲,這風大将軍是該擔憂一下太子殿下的。畢竟牽扯上了太子殿下,曜靈公主定也逃不了幹系。”宗南初緩緩而來。

風離胥皺眉。“她已是外人了。”

“要知,今早公主殿下可是親眼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屍首,啧啧。”宗南初陰陽怪氣,“将軍不知麽?殿下回家沒同将軍說麽?”

風離胥自知說不過宗南初,一臉不屑擡腳離去。

“止安,沒事吧?”宗南初上來扶着他。

祁祜抓住宗南初道:“若瓷看到了麽?她的弟弟……”

“虛牙把他送回去了。”宗南初心痛。“咱們還是忍下來吧。這時候做什麽都是節外生枝。”

“嗯。”祁祜再想祁盞,兄妹兩人也見不到。

祁元送祁盞回将軍府後,回王府換了身衣裳,叫人備馬。

“王爺——”知筱從屋內出來。

祁元停手,“你好好歇息,出來作甚。”

“王爺是要進宮?”知筱問。

祁元道:“是了,我得去見見十四弟。他性子比擎鐘軟一些,卻也是個悶聲捅婁子的主。我得去交代一聲。”

知筱扯住他道:“殿下不要去了。”

“為何?”

知筱雙頰緋紅:“我擔心殿下。請殿下就留在我身邊吧!”

祁元不解愣住:“知筱你說什麽呢?”

“我早就傾心殿下了,殿下,就求求您留在我身邊吧。別去涉險了!”知筱垂淚。

祁元雖有玩心卻極為憨厚心善,對她也是無微不至,她早就默默暗許芳心。

可祁元聽罷,卻是一張臉拉下來,“知筱,我無心兒女情長,還請你收起自己的心。這一生我如何都要跟哥哥姐姐一起走下去。”

“殿下……”

“我把和離書早寫好了。就放在書房架子上,你等到得空了,畫押之後就走吧。你放心,你一身清白,要什麽我都能補償。尋個好人家,別耽誤了自己。”

祁元轉身,知筱痛哭:“殿下難道就對我一點點都不喜歡麽?”

祁元道:“我敬你,但真不愛你。你得接受,這世上,就有人男人女人都不愛。”

被知筱耽誤了,進宮之後卻被人告知祁茁出了宮。

又馬不停蹄追了出去。

祁茁打聽到了祁齡被棄的地方,帶人将其拉到祁榮的墳冢旁安葬。

“十三哥,你至少在這裏得以安息。兄弟們在一起,總是能擔待一些的。”他念念叨叨。

“永禮——永禮——”

祁元駕馬奔來。

“八哥哥?”祁茁起身。

祁元下馬,面色焦急,“你這孩子——你擅自做什麽呢?”

祁茁小聲道:“十三哥太可憐了。”

“你這樣,要是讓有心人捅到父王面前,你如何解釋?”祁元看一旁将祁齡下葬的人,就陣陣眩暈。

祁茁道:“八哥哥,你且放心,我不會做什麽的。母妃已跟父王說明,明日我就出宮封王了。”

“傻孩子!你今日擅自給擎鐘收屍,你覺得父王疑心如此之重,還會放你走?”祁元拉他走。

祁茁道:“父王總是要聽我解釋的吧。兄弟之間,若無半分情誼,盡是冷血,也不行的吧。八哥哥,我就不懂,為何六哥哥和四哥哥對哥哥這般敵意,好像哥哥繼承大統之後就會害了他們一樣。”

祁元嘆:“你比你十三哥還機靈些。你也看得出哥哥行走艱難啊。”

祁茁道:“說父王自小只愛哥哥和七姐姐。但不盡然。我覺得父王連母後都不愛……他們受了很多折磨,吃了很多苦的。”

“你小小年紀,怎麽想得這般明白。”祁元摸摸他的頭。

“哥總說你聰慧,寫了不少詩文。今後出了宮,可別被埋沒了。切記少說話,少進宮摻和來。”

“是。”祁茁拱手。

送祁茁回宮之後,祁元進了東宮。

“哥哥可好些了?”

祁祜本躺在床上,聽祁元來了,立刻起身。“好些了。這些本就是帝王家常事,我也能受的。”

“我方才送永禮回來了。”祁元坐下。公孫不冥給之端了梅子茶。

祁元抿了一口道:“上思哥呢?”

“去禦醫堂了。等下來。等下你的兩個哥哥都來。璟讕去了麗娘娘的彩鸾宮,正要來。”祁祜伸手貼上祁元的額,“你真的長大了。哥哥甚是欣慰。母後見到了定也欣慰十分。”

祁元微微一笑:“總不能一直讓哥保護吧。”

公孫不冥道:“想當年,見到虛牙的時候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正值桀骜不馴的時候。一轉眼也能獨當一面了。”

祁元道:“我都二十三了。心性自然是不同了。”

“嗯。”祁祜看他驕傲十分。

蒼、宗、左、璟來後,祁祜撐着身子從床上下來。

“如何?”

祁蒼掏出手帕,裏面包着香灰。“我方才去草藥館查了,昨夜皇叔的香爐裏,有一味後添加進去的藥。我掰開能聞出來的,有苦艾草、曼陀羅和幾種菌類。”

宗南初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說有人給皇上下了藥。讓他發了夢魇。人一旦有所思夢之後,便會去還願?皇上夢見了那片皇陵的人,去了之後,正好遇上十三皇子?”

左丘琅烨駁道:“下藥的人怎麽會知道呢?怎麽确定皇上回去陵地呢?”

“是抱着瞎貓撞上死耗子的心。”璟讕突然道。

“你們得知道,皇上是個極為念舊情的人。從他當年從北苑接來了太後就知道。太後薨逝之後,也為太後置辦了太後的喪儀。若皇上能去陵地,就成了;不能去,就會想別的法子。反正——”

“這人怎麽都能讓擎鐘死。擎鐘從偷着祭拜崇玄便無活路了。”祁祜結欷。“可憐的孩子,被這般犧牲了。”

左丘琅烨道:“啧。昨晚,我們細細看了風離胥的神情。他真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等等——我總覺得有些東西要沖出腦子裏了。”宗南初敲敲腦殼。

“從玄劍的事上,我就覺得事情不對。”祁元道:“對啊,玄劍哥到底同風離胥說了什麽?我們就欠一個證據了。”

璟讕暗自咬牙。他只能故作自然道:“啊,你們不覺玥婕妤奇怪麽?好像她這次有了底氣一樣。”

祁祜道:“是啊。為何這次所有事情好像都蒙在霧裏,呼之欲出卻模模糊糊。”

公孫不冥道:“那這個藥,到底是誰下的?是玥婕妤麽?”

祁蒼道:“定是她啊。只是沒有證據。因我們抓了她正着,被她巧妙躲過。而當時在寝殿的只有她和她的宮女服侍。”

“她和風離胥?有無可能?”祁祜問公孫不冥。公孫不冥道:“極有可能。兩人能裏應外合,來引皇上發了夢魇,從而抓了十三皇子現行,便可以借此給你使絆子了。”

這時璟讕喟嘆:“無證據……”

這話令在場一笑,“璟讕長進了,知道無證據不能亂說話了。”

“我也是吃了虧才知道。”璟讕無奈一笑。

衆人剛停下吃了口茶,洛酒兒的人匆匆來通報。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請殿下去。只請殿下。”

“啊?”祁祜起身。

壽安宮中八公草木。

祁祜與洛酒兒無聲對視。

洛酒兒沖他微微搖頭。

祁祯樾拿着祁茁寫的詩遞與祁祜。“尚書和李厚來找朕,朕本來不信。可這是親眼看到的。”

“呃……”祁祜心透涼。這些全是祁茁寫的詩,皆是分離、無情。

“太子覺得,他是何種意思?”祁祯樾無力再怒。

祁祜跪下:“兒臣覺,他只是個孩子。本多愁善感,寫下這些不足為奇。”

洛酒兒連忙點頭。

“是啊。無心的……但他為何要給擎鐘收屍?嗯?”祁祯樾此話一出,祁祜心頭瀝血。

“啊?何時的事?兒臣不知。”

祁祯樾冷哼一聲,“虛牙親自送他回來的。”

祁祜莫對……

“孩子……孩子……”祁祯樾念道:“骨肉到底是何意義?”

“父王……”

祁祯樾捏着玉佩,目光寒涼。

打更剛過……

孫才人在泉柳軒對祁茁交代:“你明日下了旨,就安生出宮吧,別再惹事了……”

“是。兒臣知道的。”祁茁點頭。

“十四皇子接旨——”門外喊到。

孫才人道:“想是來了。”

祁茁起身,“不該是明日麽?”他出門跪下,“兒臣祁茁接旨……”

奇怪并不是禾公公來,而是何行蕭。

“不着急。”何行蕭給身後人一個眼神,“這是皇上親筆寫下的。還請十四皇子先閱一閱。”

“是……”祁茁接過。

“子圖別離生辛淚,豈能盡意恣妄為。”

“父王這是……”祁茁暗覺不對。“額……”他還未說句話,便被人摁住了。

孫才人凄厲聲嘶,震徹皇城。

“皇上,已然辦妥了。”何行蕭進來行禮。

祁祜只覺不詳,“你說什麽辦妥了?永禮?永禮在哪裏……”他慌張起來。洛酒兒背後生冷汗。

何行蕭行禮:“回太子殿下,十四皇子的自缢在泉柳軒。”

“什麽自缢……什麽自缢!”祁祜沖他大吼。

祁祯樾點頭,“他一直是個好孩子。追随了他哥哥,就按皇子喪儀置辦。他的母妃瘋魔了送出宮去養病吧。”

祁祜震怒:“父王您不會得到母後原諒的!你把我也殺了吧!把我也殺了!”

“太子瘋了。”祁祯樾冷淡道:“禾子,傳旨下去,太子既今日起,一切職務交由程王。在東宮安心養病吧。”他眼中盡是涼薄。

祁祜癱坐在地。

“來人,送太子回東宮。”祁祯樾道。

禾公公咬牙也得照做。

待人把祁祜帶下去後,洛酒兒跪下道:“皇上,臣妾真不願看到如此情形。猶記得皇上仁愛崇玄,崇玄在犯下彌天大錯,皇上關了近半年也不曾要他的性命……”

“他只是個嫉妒心起的孩子,說白了想要朕多看他兩眼。這兩個,一個祭拜祁祯睿,一個幫着安葬到了祁祯睿身邊,居心叵測。跟那個孩子一樣。”祁祯樾面無表情,吃了口茶。

“皇上……”

“酒兒。”祁祯樾放下茶盞,“朕覺得,這麽多孩子裏,你把你跟朕的兩個女兒送去修行,都不在皇子之列,你可忍心?”他捏緊了手中玉佩。

洛酒兒吓得結巴,“皇、皇上……”萬一查出兩個女兒其中一個不是他的,那她們娘仨會立即五馬分屍。

祁祯樾扶起她,“皇後在時,一直疼愛你,你也真心待皇後,當年拼死救皇後和止安……”

“臣妾該做的……”她垂頭不敢直視祁祯樾。祁祯樾起身,“偶爾也去多和皇後說說話。”他扔下茶盞在桌,茶溢了出來。

“是……”洛酒兒行禮。

待祁祯樾進了寝宮,洛酒兒癱坐在地,淚不受控吓得直落。

“麗妃,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麽?我給你宮裏又分來了人,你且好好待着。如今外面鬧翻了天……”洛酒兒邊落淚邊隔着門對麗妃道。

麗妃着急:“娘娘無事吧?止安呢?虛牙呢?”

“止安恐是一場惡戰。虛牙也長大了,非得跟他哥哥并肩作戰不可了。”洛酒兒心痛。

麗妃在門後也垂淚,“無礙的,虛牙也該長大受一些錘煉了……娘娘你在外面可好?她們定不把娘娘放在眼裏吧……”

洛酒兒安撫:“我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便都好了。”

麗妃把手指伸出門縫,“我不怕吃苦……”

洛酒兒立刻伸手指碰觸她的,“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她伸手握住麗妃的手指。

“我不怕的。皇後娘娘當年還在道觀裏做了道姑,還懷着孩子,我與之相比,不足為人道。”麗妃拭淚。

身後有了異響,洛酒兒道:“有人來了,我得快走了……”

“娘娘定要小心……”

麗妃困于囹圄,焦急不已。

祠堂中,祁祜對着列祖列宗牌位上了香。

霠天……

風離胥冒雨進了落霄洲。

“怎麽不點燈啊……”他命人點燈,順手脫下外袍。

“不要……”祁盞在暗中嗫嚅。風離胥立刻循聲而來,“曜靈……天爺啊……”

伸手把蜷縮在角落的祁盞擁入懷中。祁盞無力推着他,“将軍求求您走吧……”祁盞痛哭心絞痛,“我的弟弟啊……我的弟弟們啊……父王心好狠……”

風離胥緊抱着她不撒手。他何嘗不難受,想起祁盞定心碎欲裂,他就恨不得替她。

“放開……”祁盞大哭,“我好讨厭你,不要……不要碰我……”

伸手不見五指中,風離胥嘆息。

“你要進宮麽?去陪着太子殿下……”他從來就毫無辦法。

附在祁盞耳側,風離胥沉聲:“你想做什麽我都能滿足,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只要你高興……讨厭我也無妨……”

半空中劈了一道天地崩裂。

風驅急雨灑高城,雲壓輕雷殷地聲。

左丘琅烨帶周允膳艱難進醉仙樓。

“這天……龍王來陳塘關找李靖興師問罪的時候也沒這麽吓人的排場……”他嘴裏念道,周允膳扶他坐下。聽這話,周允膳忍不住道:“你這話說的,你見過龍王來陳塘關啊?”

“嘿,別說我當時就在東海當蚌精呢……親眼見證。”

“你滾!”

店小二跑來,“哎呦,左丘大人,周大夫人……”

“還是老幾樣。”左丘琅烨一擺手道。店小二應和下去。

“唉,太子殿下一下子失了兩個弟弟,可真讓人心裏難受。”周允膳握住左丘琅烨的手,“相公,在宮裏會不會苛待殿下啊?”

左丘琅烨道:“一向都是人心醜惡,見風使舵。他們定會苛待止安的。但止安到底是太子,不會做到明面上。我只擔心,止安該如何走出來。這兩個弟弟可是他一手帶大的,唉……”別說祁祜,他降了職後,身邊人也是一抹臉換了副模樣。

“反正這都是太子殿下帶大的孩子。皇上定不會饒過太子殿下的。”

“什麽?造孽啊。兩日殺了兩個皇子……”

“無論其他人如何說,我還是敬重太子殿下。”

“呵。他手上就幹淨麽?無論做什麽,到頭來都得付出代價……”

旁邊一桌議論,恰好被左丘琅烨聽見。

“我看誰這麽大膽子敢這麽說?”他一拍桌,鄰桌立刻靜了。

“左丘大人?”鄰桌認出了他。

左丘琅烨試着喚:“你是姓夏?是夏小将?”

“哎!如此之巧,竟在此遇上了左丘大人和大夫人……”夏小将立刻行禮。左丘琅烨擺手:“你我如今同級。免了吧……”

醉仙樓畢竟為京城最繁,達官貴人,皇子公主都進出過,難免遇上熟人。

左丘琅烨讓位,讓他從鄰桌來坐。他對周允膳道:“這個夏小将是跟着玄劍上戰場的。我們也并肩作戰過。”

周允膳道:“有勞了……”

左丘琅烨道:“以茶代酒吧,我傷未痊愈,不能喝酒。”

夏小将道:“無礙的。您能賞我座位,是我的榮幸。唉,這方将軍走了也有些日子了,我昨夜夢裏還回了沙場,好像在跟方将軍并肩作戰。”

“是麽。”左丘琅烨心頭一疼。“那你今後就要歸風大将軍麾下了吧?”

“是。風大将軍待我們也不錯,我府上有個小妾,就是風大将軍送來的。”夏小将道。

左丘琅烨回:“他可甚是大方啊。”

夏小将道:“其實還是方将軍對我們好。”

“那是。他可是個好人。”左丘琅烨鼻酸。

“他當初還請我們中将,上将去西杭玩。只是還未玩盡興,便都上了戰場。”夏小将一陣難受。左丘琅烨給周允膳夾菜,随口問道:“是麽。那他可真是不錯……”

“而且為人正直幹脆。大夥都去畫舫尋樂了,就他一人走了,次日也不在畫舫……”

腦中忽然一個激靈,左丘琅烨抓着他,“不是……他可曾跟你說過些什麽?”若無記錯,方玄劍從西杭回來之後,只見了風離胥。

“就是閑聊。說西杭不錯,我說風大将軍也來過,帶了點心薦給了方将軍……”

“他——問過風離胥的事?”左丘琅烨細問。

夏小将點頭。

送走夏小将後,左丘琅烨無心吃飯了。

“嘩啦——”

左丘琅烨起身。

周允膳問:“怎麽了?”

“無事,你想吃什麽再點一些。反正錢在你這兒,我得找一趟南初。我這腦子有些事想破了天也想不通,得要南初。”

“我陪着你。你不方便。”周允膳也不吃了。

東宮……

祁盞看祁祜還在昏睡。不敢輕易打擾。

悄無聲息走到正殿,公孫不冥給之斟茶:“若兒,風離胥怎麽肯放你回來了?”

“他看我快要死了。”祁盞吃茶。“不冥哥哥,你近來可好?我看你臉色越發差了。”

“我一直吃上思給的藥呢。”公孫不冥道。

“既然回來了,就多住些日子。明日皇上設宴款待各府門客,虛牙也會帶着來……”

祁盞心不在焉點頭:“好……”

公孫不冥問:“你是想見見璟讕吧?”

“呃……”祁盞垂頭,赧赧抿嘴。

“你去吧。福恩齋就在旁邊。”公孫不冥道。

“可是……”

“皇上駕到——”

祁盞心驚。“父王怎麽這時候來了?”

“你要不要先避一避?”

“不。”祁盞放下茶盞,與公孫不冥行禮。

祁祯樾見祁盞,略驚訝。“若瓷,你府上無事?”

“将軍讓兒臣來陪哥哥幾日的。”祁盞道。

祁祯樾回:“如此可好些了吧?日子都是這樣,處一處便能和睦了。”

“談不上和睦。”祁盞道。

公孫不冥在一旁道:“我去叫止安——我是說——太子殿下。”

“別了。由着他睡吧。若兒,你來陪朕說說話。”祁祯樾道。

祁盞愣着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