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 夏茂茂看着嚴辭的臉,忍不住地跑了跑神。
最開始,她以為自己的穿越故事是兩個人雙雙整容,野雞變鳳凰。誰能想到, 從頭到尾,整容的只有她自己, 她男友是原裝帥哥。
如果她需要寫一本自傳的話, 可以叫做《外星王子愛上我》。
聽起來就很瑪麗蘇的樣子。
一般的瑪麗蘇小說裏, 主角結婚了這個故事就可以HE了, 但到了她這裏, 危險似乎正在降臨。
夏茂茂眉頭一皺, 捏緊了拳頭, 除了馬賽克, 什麽都不能耽誤她這個瑪麗蘇享受快樂生活。
她要搞清楚這都是怎麽回事。
她問嚴辭:“我的身份怎麽被暴露出去了?”
嚴辭:“你的基因洩露出去了。人類在流亡時代的宇宙輻射中浸染多年,基因和遠古人類區別很大。只要對比兩者,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記不記得從度假星回來之後給你處理傷口的那個醫生。”
夏茂茂沒有失憶:“記得, 他怎麽了?”
“他死了。我查了他的懸浮車運行記錄和運行程序,程序被改動了, 雲端下達剎車命令的時候,車載系統有一定會加速向前。應該有人讓他收集你的血液毛發等東西,雖然那天我讓他把東西都留下, 但他應該還是帶出去些什麽, 不過沒兩天他就被滅口了。”
他又說:“還有, 在度假星襲擊我們的那些人, 他們的本來任務是在我們離開之後收集你的毛發,只是他們沒有按照計劃做事情,最後才死掉了。”
夏茂茂很疑惑:“我的邏輯沒有出錯的話,應當是有人先懷疑我的身份,然後才會收集這些東西,誰會突然懷疑我是地球人?”
嚴辭:“張教授。他和我一起進行這個項目,項目的成果對他而言很重要,而且他對我非常熟悉,我在地球待了一年半,在這邊完全沒有音信,回來之後就帶回來一個人,他懷疑我也是正常的。”
夏茂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我們玩的那個游戲因為被黑客入侵了,臨時中止了。不過我好像直面過那個黑客。我給沈融将軍送信,他在最後的時間裏似乎被黑客侵占了身體,表情和語氣都很奇怪地問我确定要看母星的圖片嗎?那個時候,那個黑客應該是在試探我吧。”
嚴辭聽她這麽一說,表情嚴肅了許多:“張教授對于計算機技術一竅不通,光靠他不能入侵游戲。而且存放游戲的服務器并不對外開放,甚至于在校內也需要很高的權限才能夠接駁。”
他的手指握住了面前的杯子,看上去若有所思:“我只以為他和叛軍合作了,但叛軍并沒有這個能力,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這個人……是誰。”
在嚴辭思考的時候,花園內又安靜了起來,夏茂茂忍不住地想起了醫生還有那八個人。
在地球的時候,雖然生活貧困,但總歸過得還是正常人的日子,她從來沒見過死人。來到這裏之後,因為身份的原因,這麽短的一段時間裏她就遭遇了這麽多。
她想起了他們每個人的臉,她知道在當時的情境下,他們不死就是她死,他們并不算是完全無辜。但如果那八個人知道自己被種植了生物炸彈,醫生知道自己辦完事後會被滅口,他們還會那麽做嗎?
小人物的生命,總是這麽倉促,上面的人撥弄一下風雲,他們就死掉了,甚至于他們的死亡都在其他人的計劃裏。
她默默地想,想着想着,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些人都是這麽沒耐心的嗎,一次試探不成功那就多試探幾次啊,編一點嚴辭有陰謀、地球有危險之類的信息給她看,沒準她就主動跟他聯系了,怎麽就直接跳到了殺人這一步……
想到這裏,夏茂茂的思維忽然停止了,領悟了什麽似的盯住了嚴辭的眼睛,嚴辭莫名其妙地看了回來。
夏茂茂:“……”
她提着婚紗站到了嚴辭的面前,一只腳非常不馴地踩在他做的椅子上,捏住了他的下巴:“你想想,你是不是還有些東西沒有告訴我?”
嚴辭眨眼:“什麽?”
夏茂茂被他逗笑了,俯身下去,面部在距離嚴辭的臉五厘米的時候停下了:“我給你一個提示,信息。”
她前前後後收到兩條信息,現在想來信息的內容似乎都是意有所指,前一次算了,第二次那個廣告,是嚴辭在搞她吧?還專門跟她說檢測病毒需要一會兒時間,怕不是需要這一會兒功夫P海報。
手還挺快,不愧長了八個。
嚴辭不笨,她一給關鍵詞,嚴辭就迅速地明白她想說什麽了,他用他那雙深邃而無神的眼睛看着她,飛快地說:“我錯了。”
夏茂茂剛準備針對嚴辭的罪行縱情批判,開頭第一句話她都想好了,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她沒有預料到。
嚴辭似乎看出她那張嘴馬上就口吐芬芳了,他幹脆伸出手臂,壓下夏茂茂的腦袋,把芬芳的源頭堵住了。
突然被吻住的夏茂茂:“……”
這事搞的,她都罵不起來了。
夏茂茂一邊沉迷,一邊在內心遺憾。
許久之後,夏茂茂氣喘籲籲地被嚴辭松開了,她調整呼吸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嚴辭的嘴唇,什麽顏色都沒染上,星際口紅果然不一樣,完全不沾,這要是帶去地球買,估計可以賣瘋了。
夏茂茂胡思亂想的時候,嚴辭氣定神閑地端起杯子,安安穩穩地喝了口水。
說起來也很氣人,明明是他主動親上來,現在卻臉不紅氣不喘。
當初不會親人的時候,每次還會觀察觀察夏茂茂的表情和反應,現在大概是心裏有底氣了,事了拂衣去,仿佛自己是個沒有感覺的X服務機器人,上一個任務進程結束了,直接切換下一個進程。
夏茂茂回想一下,嚴辭在她面前露出過苦惱的表情,求知的表情,略有些興奮地表情,但是,從來沒見過他沉醉的樣子。
搞得夏茂茂忍不住都有點懷疑,他親她,是因為他想親,還是因為他覺得她想親?
同理,她又開始思考一個哲學問題,他這段時間對于那件事的熱衷态度,是因為他想……
還是因為他認為她想,要滿足她,同時不能容忍自己有什麽不會的學霸秉性又犯了?
夏茂茂默默地抖了抖,不能想了,再想的話,感動和不甘心的淚水同時都要流下來了。
喝完水的嚴辭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