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茂茂捧在手裏的水母被突然冒出來的無理請求搞得摸不到頭腦:“變大?什麽變大?”
夏茂茂:“還能是什麽!”
它以為她是什麽變.态嗎?
剛從溫暖被窩裏被撈出來的水母看起來不太想變:“……這麽晚了, 你不睡覺嗎?”
夏茂茂:“我睡不着,我必須要看看你現在恢複到什麽程度了, 不然我就不能安心。”
水母還在小聲反抗:“變大很累的。”
夏茂茂瞪他:“我就讓你變大看看而已,這就累了?嚴辭,你這樣太不中用了吧?”
不中用的水母:“……”
此時,夏茂茂已經把自己捧着水母的手冷酷地松開了。
失去支撐的水母沒有掉下去,而是反重力地繼續飄浮着, 懸在她眼前。
水母好像嘆了口氣,好像又沒有,它抖了抖自己的觸手, 緩緩地飄到了床前空地上, 仿佛一個不情不願表現才藝的孩子,渾身敷衍地一點點變大了。
它的速度不快,但個頭肉眼可見的,整個水母像充氣一般地被填充起來了,慢慢從一個排球大小變得差不多一米五高了。
水母的身體在排球大的時候, 透明中帶着一絲淺淺的藍色, 但随着它的動作,那抹藍色漸漸淡了。到了最後,它的身體完全是透明的, 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被過度充氣的氣球,完全被撐開了。
夏茂茂本來彎腰伸頭去看,看着看着,她就不自覺地把頭縮回來了, 還讓後靠了靠。
看起來,有點危險,要炸了似的。
不過它這個樣子看起來又真的讓人很想紮……
夏茂茂邪惡地想。
不過到這裏為止,水母的外表就沒什麽變化了,雖然現在看起來已經很巨大了,但過去相比還稍微差了一點,稍微停了一小會兒,水母:“現在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夏茂茂:“還需要多久可以完全恢複?”
水母:“不久,兩三天就好。”
夏茂茂捏着自己的手指默默想,還有兩三天,這麽說來嚴辭從受傷到恢複差不多要花兩個星期,真的挺久的了。
她正想着,屋裏那個巨大的水母就朝她飄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久都沒有接觸巨大水母了,夏茂茂坐在床上,看着它鋪天蓋地的卷着八個觸手飄過來,居然覺得有點吓人,這個大小,要是一個實心球,都能把她壓得粉身碎骨。
水母飄到她面前,停下了,因為看不到五官,夏茂茂也不知道現在嚴辭是什麽表情,但這麽龐大的體型讓它看起來帶上了一點莊重。
夏茂茂:“你在想什麽?”
水母伸出一只觸手,纏住了夏茂茂的一只手,觸手尖在她的掌心摩挲了一下:“茂茂。”
夏茂茂莫名地汗毛豎了起來。
水母:“你急了?”
夏茂茂:“……”
這問得怎麽這麽奇怪。
她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
回答完之後夏茂茂就覺得她的答案不太恰當,那麽快地回答自己不着急幹什麽。
雖然她下意識就想歪了,但萬一她男友其實問的是她是否着急他身體恢複,那她應該急啊,不急不是好女友。
夏茂茂想着,伸出手,拍了拍水母的觸手,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嚴啊,不要着急,咱們慢慢來,把身體養得紮實一點健康一點。”
水母沒有說話,而是又纏了一只觸手上來,外傘也離她更近了些。
因為在外面待的時間略長,也或許是吸收了室溫的水分,它的體溫略涼,碰到夏茂茂的身體時,一股涼意就從她的毛孔浸入了。
水母緩緩地說:“你放心,我很快就好了。”
夏茂茂抖了一下。
想想,也不怎麽放心呢。
夏茂茂後悔自己半夜不睡覺把嚴辭挖起來看大小了:“好了,我看夠了,我們現在睡覺吧?”
夏茂茂的話剛說出口,水母立刻就開始變小,偌大的一只水母很快地癟下去了,隔着被子掉在了夏茂茂的腿上。
夏茂茂有點被吓到,抓住他:“怎麽了?”
水母的聲音嗡嗡的:“累了。”
夏茂茂:“……哦。”
果然還是不中用,不中用又有什麽辦法呢,那是她男友,認了認了。
夏茂茂把它抄了起來,準備往被窩裏塞,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終端忽然響了。
夏茂茂就把它放下了,奇怪地拿起了自己的終端,這會兒都淩晨一點了,誰會在這個時候給她發消息。
夏茂茂打開一看,嗬,明斐。
對話框裏赫然又是一個巨大的壓縮包,壓縮包上的名字和上次同中稍微有異。
“大學物理下冊”。
夏茂茂:“……”
她知道這裏面是什麽了。
壓縮包後面還跟着明斐的囑托:“我找了一些資料,有片子,有科普書籍,還有一些靠譜些的醫生號碼,你多看看,能治當然是優先選項……”
夏茂茂看不下去了,她的良心隐隐作痛。
有一個姐妹,深夜不睡為她解決個人問題,還提供了許多真的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但她是個無恥的騙子,連真實身份都沒告訴她。
夏茂茂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
明斐:“不用謝,有用就行,困了睡了。”
其實沒用,但夏茂茂猶豫地看了很久那個壓縮包,還是把它保存起來。
存一下以示尊敬好了。
這個時候,被她扔在腿上的水母稍微飄了起來:“誰給你發消息,我看看?”
夏茂茂想都沒想:“不給你看。”
水母:“為什麽?”
夏茂茂:“你看不懂。”
水母:“我為什麽看不懂?”
現在的水母已經不是過去的水母了,在經歷的醉酒事件和共屏事件後,它對自己女友的認識已經深入了許多,它上浮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篤定地說:“你肯定在看那些東西。”
夏茂茂:“我沒有!”
過去的她是信譽破産了,但現在的她真的沒有。
水母:“我不信。”
夏茂茂:媽的。
它這個語氣讓夏茂茂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起了一位女性主持人。
水母:“除非你讓我看看。”
說着話,水母就直接飄了起來,為了防止它不知道長在那裏的眼睛看到屏幕,夏茂茂眼疾手快地把屏幕直接按滅了,而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它,因為距離過近,夏茂茂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變成了鬥雞眼。
水母這會兒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虛,伸出觸手拍了拍終端屏幕:“讓我看看。”
夏茂茂:“不給。”
“看看。”
夏茂茂嘆了口氣,好像終于服輸的樣子,伸手向終端:“好吧——”
而後,她眼疾手快伸出雙手,趁水母不備,當場捕捉,簡單粗暴地把它塞進了被窩裏,用手推,拿腳搡,一直把它挪到了床腳,用腳跟踩住了一只觸手。
水母在被窩裏掙紮,夏茂茂死死地壓住它:“不要動了,剛剛不是還很累嗎,趕快睡覺。科學證明,水母不睡覺的話第二天會被抓起來吃掉的。”
迫于夏茂茂的壓迫,水母在被窩折騰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出來,最後,它不得不認輸:“我睡了,你把腳拿開。”
夏茂茂松腳了,一會兒之後,夏茂茂把手伸下去感受了一番,水母沒動,看起來是睡了。
夏茂茂一個人睜着眼睛,看看天花板。
說起來也是奇怪了,明明時間已經很晚了,跟嚴辭又折騰了這麽久,怎麽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夏茂茂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最後,把胳膊伸出被窩,拿起終端,打開了它。
雖然明斐給她的東西沒用,但是,好奇。
好奇心推動人類歷史發展,也推動夏茂茂進步。
漆黑的屋子裏,夏茂茂把終端調成了夜晚模式,認認真真地對着黑底白字的屏幕學習了許多如何應對夫妻生活不和諧的硬知識。
資料詳實,生動有趣,淺顯易懂。
夏茂茂看一會兒就往水母身上虛虛地踩一腳,确定它還在原地呼呼地睡着。
這一看就看到了很晚,或者說很早也行,反正最後她放下終端的時候天邊都有了一絲亮光。
夏茂茂終于滿意地合上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內心充實而滿足。
今天的她又學會了一些沒用的知識。
不錯。
等夏茂茂想來的時候,時間居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嚴辭早就不在床上了,夏茂茂暈暈乎乎地從床上爬起來,腳步虛浮地走去洗漱間。
還沒走過去,門外忽然傳來了侍女的聲音:“太子妃殿下,婚禮上需要的首飾已經送來第一批了,我可以進來嗎?”
夏茂茂停下了腳步,捂着有點昏漲的腦袋:“進來吧。”
兩個侍女推開門,捧着盒子進來了,她們挨個打開盒子,在夏茂茂面前展示一番,而後就把盒子放置在了梳妝臺的地方。
夏茂茂揉着腦袋,看着她們行動,放置好了之後,侍女們轉身退去了。
但在走出門前,一個侍女扭頭看她,臉上有些猶豫。
夏茂茂疑惑地問:“怎麽了?”
侍女低下頭,含蓄地說:“殿下,婚禮就快要舉行了,您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保養。”
說完後,她就離開了。
夏茂茂摸不着頭腦地走到洗漱間,和往日一樣随意地擡頭一看。
夏茂茂:“!”
她虛浮的魂魄在這一瞬間回到了本體。
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她的黑眼圈怎麽這麽重,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她還長了兩顆痘!
夏茂茂有點崩,平時也就算了,慢慢養得了。但是馬上都該婚禮了,再怎麽不注意外表的人也會希望婚禮的時候美美的啊。
怎麽辦怎麽辦?
夏茂茂焦慮地完成了洗漱,而後背着手,在屋裏轉了好幾圈。
她要做美容,這個時代肯定有更加高科技的手法可以讓人快速變美。
不過,要想更快恢複的話,是不是需要內外兼修?
夏茂茂一擡頭,忽然看見了嚴辭堆在房間裏亂七八糟的養生補劑。
于是,從外面辦完事回來的嚴辭忽然發現女友正守在門口等他,微笑:“老嚴,回來了。”
嚴辭:“?”
“你那些補品是不是吃不完,要不我幫你分擔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真強,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