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為後:暴君你等着 - 第 427 章 不管

擡眼,只見劉志勇帶着幾名喽啰已經下船,正要去尋找花溶,但步履磨磨蹭蹭的,明顯是心不甘情不願。他大喝一聲,劉志勇等站住,“大王有何吩咐?”

“你說,夫人為何要走?”

“小的也不知道。夫人走時神色很平靜,所以小的們不敢阻攔。她說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有安全的去處,叫您不要挂念……”

秦大王越想越是蹊跷,丫頭平白無故地怎會走了?他又看一遍那封簡短的書信,大聲說:“你們先去找人,注意,一路上不要聲張。”

“可是,夫人叫小的們轉告大王,千萬不要去找她,她自己會回來……”

秦大王又大聲咆哮起來,這個該死的丫頭,不找她,如何不找她?她孤身一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外面處處都是陷阱,這是去幹嘛?去刺殺秦桧趙德基?去刺殺金兀術?去白白送死?

“不行,老子親自去找。她走得不久,還追得上……”

劉志勇急忙說:“大王,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夫人一再叫您不要去找她……”

秦大王想了想,“劉志勇,你帶兩個可靠的人去,行蹤要隐蔽。”

“是。”

“找到她,就告訴她。她的兒子她自己帶,老子不是她請的保姆。她不管,老子也不管了……”

“這?”

秦大王作勢,抓住小虎頭就要扔到海裏,不止劉志勇吓了一跳,小虎頭見他越來越猙獰,小手在空中飛舞,揪住他的亂蓬蓬的頭發用力攀着,嚎啕大哭:“阿爹,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不要了!老子可不是你那個大好人岳鵬舉阿爹。老子待你好,是因為要你媽媽嫁給老子,現在她跑了,老子就虐你出氣……再哭,再哭老子真要把你扔下去喂王八……”越想越是動怒,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都一大把歲數了,難道還要滿世界再一次去找她?她到底又是發了什麽失心瘋?再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該就這麽不辭而別。難道就只有她難受,自己就不難受?她兒子就不難受?自私的女人,無情的女人!

“嗚嗚嗚……”

他手一松,目光兇狠:“小兔崽子,老子最後一次警告你……”孩子看着他猙獰的眼神,不敢再哭,他狠狠瞪着劉志勇,“你若見到花溶,立刻告訴她,老子絕不會再去找她了,她是死是活,老子都不管了。至于她的兒子,老子也不會管了,今後他生病也好受傷也好,都與老子無關,任他聽天由命。她的兒子她不心疼,就不要指望老子心疼……”

劉志勇見他雙目發紅,是動了真怒,不敢再說,立即帶了兩名親信小喽啰出發了。

小虎頭還被他如拎一條魚般拎在半空,又哭起來:“媽媽……我要找媽媽……”秦大王一反手,将他放到甲板上,只見他的眼睛都哭紅了,滿面驚恐,長嘆一聲:“臭小子,你也真是可憐,竟然有如此可惡的媽媽。”

“我媽媽不可惡……”

“你媽媽可惡得要命,是個壞女人。”

終究是孩子,見阿爹面色緩和,抽泣着低聲說:“阿爹,我餓了。”

秦大王怒目轉向前面戰戰兢兢的兩名奶媽:“你們在幹什麽?怎不喂少爺吃飯?”

“我們……這個,少爺他一直哭,不肯吃飯……”

“快去給他準備吃的。”

“是。”

飯菜上桌,小虎頭一連吃了兩大碗飯,見阿爹陰沉着臉坐在旁邊盯着自己,心裏毛毛的,怯生生地說:“阿爹,你也吃飯。”

秦大王看着那雙熟悉的,眉睫含淚的大眼睛,心裏一真刺疼,難道叫自己獨自一輩子朝夕對着這雙眼睛?要想再罵小虎頭幾句,卻再也罵不下去。這個孩子,已經不完全是花溶的兒子,經過了這一兩年,他的确已經在自己的骨血裏,如嫡親的兒子。

小虎頭放下筷子,又問:“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秦大王悶聲說:“吃完了就跟老子走。”

小虎頭不敢再問,秦大王一把抱起他就下船,改登小船,往長林島而去。一路上,小虎頭偷偷查看阿爹的神色,手指不停繞着他的頭發,再也不敢吱吱喳喳。

雙腳重新踏上長林島的沙灘,小虎頭看到一只大海龜翻着肚子不停地亂動,怎麽也翻不過去,奔跑着就去雙手用力,要将它翻過來。無奈海龜太大,他力氣不足,急得大喊:“阿爹,快來……”

秦大王不得不走過去幫他把海龜翻過來,大腳一揮,就将海龜踢回水裏。小虎頭見他如此威猛,拍着手:“阿爹,這是什麽功夫?我也要學,你教我,好不好?”

秦大王對這個忽而大哭忽而大笑的孩子簡直毫無辦法,拉着他的小丫角,看看他身上的虎皮圍裙,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單衫,心裏一陣一陣發緊,習慣了這一切後,再失去那個女人,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今後,誰替自己梳頭?誰替自己縫衫子?

他牽着小虎頭的手,慢慢開口:“兒子,媽媽走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什麽?”

“媽媽叫我要聽阿爹的話。說以後給我買許多糖葫蘆吃。”

“還有呢?”

“糖葫蘆真好吃,阿爹,我還要吃。”

糖葫蘆?島上哪裏來的糖葫蘆?

“臭小子,你什麽時候吃了糖葫蘆,誰給你的?”

“爺爺給我的。”

爺爺?

秦大王立即追問:“爺爺什麽時候給你的?”

“那天,就是那天……爺爺找媽媽,叫我去一邊玩兒……”他一邊比劃一邊說,秦大王費了好大勁才弄清楚,正是自己離開落霞島出去議事的那天,楊三叔到落霞島找了花溶。三叔無緣無故找花溶幹什麽?而且,花溶并未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

“爺爺都說了些什麽?”

“我不知道耶,媽媽叫我去給她撿貝殼,我回來,爺爺就走了……”

秦大王不再追問,又将他拎在肩上,往“皇宮”而去。

一路上,島上的居民聞風出來,只見大王肩上架着一個小孩。他本來威風凜凜,可是如此架着一個孩子,兇性就去了大半,圍觀者無不好奇。

楊三叔聞風出來,站在門口,見他大步走來,暗自皺眉,大王這像什麽樣子?為尊者,就要有個尊者的樣子,如此居家小男人行徑,豈不影響形象?

“爺爺,爺爺……”小虎頭看見他,老遠就歡喜地叫起來。楊三叔見這孩兒一身虎皮衣裳,頭上兩個丫角,貝殼冠金光燦爛,煞是可愛,也板不起臉:“虎頭,爺爺給你準備了壓歲錢……”

秦大王将虎頭放下來:“小子,快去給爺爺叩頭。”

小虎頭叩頭拜年,楊三叔拿出老大一根金項圈戴在他脖子上,更襯得他全身金光,如一只小虎王。

小虎頭乖巧地再一次叩頭:“謝爺爺。”

楊三叔拍拍他的頭,贊一聲“真是個好孩子”。他的目光這時才落在秦大王身上,但見他神色平靜,心裏暗自驚訝,難道花溶沒有走?否則,依照他的性子,回到船上不見了花溶,豈不咆哮如雷?但是,自己得到的情報,明明花溶就走了,決不在巡洋艦上,否則,秦大王也不會單獨只帶一個孩子回來。花溶再一次離開,為何大王卻不動聲色?

他一時拿捏不準,又觀望一下秦大王的眼神,只見秦大王依舊無動于衷。他試着說:“小虎頭,今後就跟着爺爺吧。爺爺年紀大了,喜歡有個孩子在身邊。”

小虎頭仰起臉天真地問:“爺爺,你以後還給我金項圈麽?”

“以後爺爺的好東西都留給你。”

“多謝爺爺,可是,我更喜歡和阿爹在一起……”秦大王看着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沉聲說,“以後老子沒時間管你,你就跟爺爺在一起。”

他委屈地一扁嘴:“我要媽媽……”

“媽媽”二字尚未落口,門外蕭大娘人未到聲先到,笑聲爽朗,小虎頭眼前一花,一雙手已經撫摸在他的臉蛋上,“這就是小少爺?多可愛呀……大王,三叔,原諒奴家失禮,這孩子,真是可愛極了……”

秦大王聲如洪鐘:“蕭大娘,這是我的兒子,你也看到了。你們收拾一下,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們主仆回去,別耽誤了你家小姐的終身大事……”

蕭大娘面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大王,我家小姐到底犯了什麽錯?”

楊三叔也站起來,滿面怒容:“大王,你這是怎麽了?”

秦大王一揮手:“蕭大娘,你先下去。”

蕭大娘見他較之昨日所見,不僅頭發淩亂如鋼絲,更是雙眼血紅,一日成魔,仿佛即将發狂的猛獸。饒是她見慣耶律大用駭人的形貌,也不敢多看秦大王一眼,轉身就走,心裏直想,這樣一個人,叫小姐嫁給他,也實在太可怕了。

秦大王又平靜說:“虎頭,你先出去玩。”

“好耶。”

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二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還是楊三叔忍不住先開口:“花溶呢?”

“她走了!”

“她走了也好。她本來就只喜歡岳鵬舉,心并不在你身上。你不應該再為一個女人蹉跎歲月,人生有限,你該放手一搏了。”

秦大王緊緊盯着他:“三叔,你知道她為什麽要走!”

“大王,你這是什麽意思?花溶給你說了什麽?”楊三叔又驚又怒,女人,果然是靠不住,就連花溶,臨走也要離間自己和秦大王的關系?

“虎頭說他吃了你給他的糖葫蘆。無緣無故,你怎會專程去落霞島?難道只是去給他送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