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情深共白頭[快穿] - 第 55 章 民國大佬(3)

清若回到青珑灣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周姨在客廳坐着勾桌布,清若進屋在門口換鞋和她打招呼。

周姨帶頭朝她笑,“許小姐回來啦。”看了眼牆上的鐘,站起身問道,“需要用些下午茶嗎?”

清若搖搖頭說不用,在青珑灣住了兩三天,她和周姨熟悉起來,感覺溝通也更自然些。

她脫了厚外衣抱着準備回房間去挂起來,周姨依舊站着給她解釋,“爺在上面,有幾個堂主過來請示。”

清若點點頭應聲表示知道了,回房間把外套挂起來,順便打理了一下頭發。

清若出來之後也沒什麽事做,便回房間拿了本書出來在一邊坐着看,周姨繼續勾她的桌布,偶爾和她說話。

上面傳來嘈雜的響動,周姨和清若都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

前頭下來的是鄭淵,後面跟着幾個男人,各個都是膘肥體壯,看着眉目兇狠,一個照面就知道都是些不好相與之人。

清若雙手背在了身後,聽着周姨的叫法跟着朝幾人打招呼。

一群逞狠鬥兇的男人,往常注意周姨的時候少之又少,不過看見這屋子裏新冒出來的小姑娘倒是了然,各個目光都透着股了然又含着輕蔑的戲谑,話語含笑,“小嫂子好~”

清若輕輕垂下了頭,想要掩蓋住自己的無措。

一個男人湊近鄭淵,“九爺,帶上小嫂子咱們一起去夜宴啊,昨兒新來的角您還沒見着,那小嗓子,簡直餘音繞耳……”

被旁邊一人不客氣的推了一把,“土鼈,餘音繞梁。”

男人們嬉嬉鬧鬧,前面嘴角夾着雪茄的鄭淵雖然面色上沒什麽笑意,但看着心情不差。

穿着深黑色的靴子毫不客氣踏着客廳白色的地毯走到她面前,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和想象中一樣柔軟,鄭淵覺得手裏軟順的觸感讓他心思也軟了一兩分。

“小嫂子,要和我一道去吃飯嗎?”

這話語全是戲谑,其實也不是詢問,鄭淵離得近了,自然看見她紅撲撲的臉頰和耳朵尖,覺得小嫂子這稱呼似乎對小姑娘有魔力。

清若低着頭,胡亂點了兩下,也不敢擡頭看他。

鄭淵話語溫和下來,“去換衣服。”

幾個堂主雖然沒有換鞋的習慣,但看着客廳白絨絨的地毯也不敢上去踩,嬉皮笑臉的的鬧着先出了門,外頭院子裏停着他們自己的車子,“九爺,哥幾個車上等着您。”

鄭淵坐在客廳,翹着二郎腿,手邊正好是方才清若放下的書,随意擺了擺手讓他們先滾出去別聒噪。

鄭家輝這人夫人前前後後都娶了三位,更別說數不清的姨太太,孩子生了一連串,但全是女孩,到四十歲還沒生個帶把的,這才徹底歇了自己生兒子的心思,挑着領養了十三個小男孩,準備養一個出來以後接任青幫。

既然是領回來以後要接班的,鄭家輝自己沒讀過書,全憑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在滬上闖出來,他自己吃過不識字的虧,也沒少被人嘲笑,所以不管是親生的女兒也好、領養的兒子也好,都是從小教着讀書識字的。

清若看的這書,鄭淵讀書時候也看過,大概就是寫一個女人跌宕起伏的命運以及她的愛情,歐洲十幾世紀剛有女權思想時候的産物,不外乎就是宣傳女權思想、女性獨立。

鄭淵沒什麽心情波動随意翻了翻,書本半新不舊的,不知道是翻了很多次還是買的不是新書。

聽見開門聲,就合起來扔在了桌上。

她這個年紀本來就是老天特別偏愛的年齡階段、嬌豔欲滴,含着稚嫩的幹淨又透着快要成熟綻放的豔麗聲色,小姑娘又長得格外精致,眉目如畫、鼻梁又小又挺,粉嫩嫩的唇,不施粉黛像朵将将要綻放的白玉。

讓人心情愉悅的美麗。

走到他身邊含着口糯糯的軟音,“九爺,我好了。”

鄭淵擡頭看她,從下往上的角度讓她的美好在他視線裏更為突顯,鄭淵突然想起來第一天來的晚上她顫顫巍巍的睫毛挂着淚滴,說再給她點時間,他思緒晃了一下,三天,算是給夠時間了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良宵時刻。

鄭淵站起身,很自然握住了她的手往外走。

鄭淵身形高大,連手掌都大着她一圈,幹燥寬厚透着男人感十足的熱氣。

清若在他身後僵着手臂瞪着眼跟着他往外走。

走到外面被冷風一吹才回神,輕咬着唇縮了縮手。

自然是沒縮出來,鄭淵回頭,“嗯?”

詢問的意思,但男人的強勢氣場幾乎直壓,他本就是霸道的性格,再加上這十多年順風順水随心所欲的處境,幾乎這樣的動作都有些在挑撥老虎毛的意味。

清若被他濃烈的氣場包圍,眼神怯生生,聲音小小的,“要、要換鞋。”

鄭淵低頭,得,小姑娘腳上還是毛茸茸的粉色拖鞋。

“啧。”男人很輕微的動了動唇發出沒什麽意義的拟聲,放開了手。

清若趕緊回屋在門口扶着鞋櫃換了鞋子,鄭淵沒了耐心,瞧見她換好鞋也沒等她,直接就往車子走。

院子裏司機已經下車開好了車門等着,其他幾個堂主雖然已經上車,但這會都要等着鄭淵的車先走。

清若小跑着追上了腿長步伐大的男人,在他上車後也跟着上了車坐好,司機關上了門。

鄭淵沒有閑聊的習慣,更沒有和女人閑聊的習慣,清若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車裏雖然還有司機,但是兩人坐在後排,隔得很近,她能感覺到他濃烈的氣場氣息,更多的是緊張。

鄭淵坐姿不算端正,随意靠着椅背,手放在腿上,清若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會。

她知道要哄着他,他開心許家才能好。

也沒敢擡頭看他,頗有些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屏着呼吸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太大,她握不完,剛有些楞的時候男人的大掌已經猛的翻轉把她的小手整個包裹在掌心裏。

清若擡頭看他,眼睛睜得圓乎乎的,像被驚到的貓。

鄭淵的視線很平靜,這會也不想說她的貓膽子,反而想起了那條圍巾,“怎麽想起給我買圍巾了?”

小姑娘瞬間紅了臉,眼睛裏帶上了瑩潤潤的水光,卻還是看着他,很認真的開口,“謝謝你。”

突然帶上了笑意和羞怯,給他解釋為什麽只買了圍巾,“我那天帶的錢不多,下次給你買手表。”

畢竟她現在能想到的比較貴的東西就是手表了。

鄭淵不自覺勾了勾唇,握着她的手掌緊了緊,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他想着這只小包子是個傻包子,但是沒有其他話語,“好。”他覺得自己居然有點期待。

清若感覺到他的溫和,朝他笑,眉眼彎彎,小臉在車廂裏瑩白柔嫩,乖得不行。

車子到夜宴門口停下,門口的侍者侍女都過來車邊彎腰迎接。

“九爺。”

清若第一個下車,往前都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哪怕不是朝着自己,心髒還是砰砰跳。

下了車有點不敢往前走,等在一邊,鄭淵下車之後,他伸手過來她的手趕緊搭了上去,順帶另一只手空着不知道往哪放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整個人都是很依賴的狀态。

後面的車輛跟着停下,幾個堂主下車之後大大咧咧吵吵嚷嚷,加上門口這些人問好的聲音,似乎周圍的空氣都嘈雜和躁動起來。

門口原本等着的女人們妖妖嬈嬈搖着手裏的蕾絲扇出來。

穿着修身旗袍,雪白的大腿在走動間搖曳生姿,手臂上搭着皮毛披肩。也有穿着短式洋裙的,頭發挽在側邊,戴着大檐帽。

每個人的旗袍裙子都各有風格特色,說話喊人雖然都柔情蜜意,但也各不相同的韻味。

“爺~佳佳可過來這等您好久了~”

自稱佳佳的女子和她身邊的堂主離兩人比較近,所以清若聽得很清楚,看兩人的相處,大概是堂主的姨太太。

清若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鄭淵。

鄭淵沒分眼神在旁邊,也沒回應過這群人的問好,前面有侍者等在躬身引路,他帶着清若依舊走在這群人最前面。

徑直去了電梯處,夜宴好幾部電梯,每部電梯也足夠大,但鄭淵領着清若進了電梯之後只有被稱為周堂主的人帶着身邊的女人一起進了電梯。

男人們沒有閑聊,倒是女人看着清若友好的笑了笑,“小嫂子好啊~”

清若不知道她叫什麽,只能點頭笑着回應,“你好~”

清若整個人透着股不知世故的幹淨,和夜宴簡直格格不入,和身邊的鄭淵更是怎麽看怎麽不搭的違和。女人大概看着有趣,又礙于鄭淵在旁不敢随意‘調戲’,仗着兩個男人都高,視線沒注意她們,視線一直在清若身上,清若看過來她就眉目靈動似乎試圖和清若用眼神交流。

清若,“……”看不懂,只覺得她的旗袍很好看,發型很好看,耳環很好看、整個人都香香的,卻是很舒服的花香,感覺看着就好精致。

進了包間,還有其他人在等候,都起來朝鄭淵和周堂主打招呼,清若又仗着鄭淵收獲了一波小嫂子。

哪怕聽了這麽多次了,還是不适應,鄭淵帶着她坐下,感覺小姑娘的手熱熱的,偏頭一看,果然,耳朵尖還是透着粉粉的紅豔。

包間很大,裏面除了兩個大圓桌還有牌桌和麻将桌。

有人在打着麻将,也有人在打着牌。

男人們問鄭淵想不想玩一會,鄭淵興致不高,不過看他們個個都躍躍欲試的表情還是解了手袖紐扣,點了點頭。

鄭淵指了指一圈牌桌麻将桌問她,“會什麽?”

清若眼睛裏似乎都冒出了小圈圈的感覺,有些懵的傻模樣搖搖頭,“不會。”

鄭淵就握着她的手過去在牌桌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拿牌過來。”

鄭淵的霸道簡直是方方面面,不過是玩什麽,分莊家的他都只當莊,其他人都習慣了,開了新的牌之後遞給他,自己認方位坐下。

有人換了碼牌過來,一邊數一邊笑嘻嘻的問鄭淵,“九爺,玩幾塊?”

鄭淵随意擡了擡手,一個巴掌。

衆人的表情是不像是欣喜卻也不像難過。

鄭淵玩得野玩得大,但他賭運不算太好,輸多贏少,堂主們還是挺喜歡和他玩的,畢竟九爺財大氣粗,只要能在九爺這贏一次就夠玩很久了。

清若不知道他一個巴掌表示的是多少,但是看衆人的表情就知道應該不小。她自己沒玩過牌,所以沒什麽感覺,但是坐在他旁邊看了兩圈,看着鄭淵的碼牌一直在輸,莫名的就開始着急了。

鄭淵拿牌起來的時候她比他都着急。

正在仔仔細細盯着他搓開的手指要看是什麽牌,鄭淵突然轉頭,清若還沒意識到,依舊視線緊緊盯着他的牌。

鄭淵也沒出聲,只轉回去繼續搓開了牌。

她沒玩過,不懂規則,看了兩圈只模糊知道一點大小,這會看着鄭淵這把牌挺好的,就放松的舒了口氣。

沒成想這把他還是輸,而且做莊,輸了三門,三門一共有七個人壓,他輸七個人。

碼牌瞬間又出去一堆。

清若急得啊,心裏就像小螞蟻在咬似的,在鄭淵洗牌的時候,伸手小弧度拉了拉他的衣擺。

鄭淵轉頭看她,清若珉了抿唇,“要不別玩了,吃飯吧。”

“餓了?”

旁邊有人立馬接口,“小嫂子餓了?想吃什麽,我讓他們立馬給您端來。”

鄭淵一邊繼續洗牌一邊問她,“想吃什麽?”

但是看樣子是還還準備繼續玩。

她急得皺了皺眉,周圍太多人,咬了咬牙幹脆站起身湊近鄭淵的耳朵,“您今天好像不太适合玩牌九爺~別玩啦~”

鄭淵說一不二不容人反駁的性子,放在以往,這也算不知好歹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但是,小姑娘急得口氣裏都快帶上哭音了,又急又無助的。

鄭淵小弧度的彎了彎眼睛,心情莫名有些好,直接把剩下的碼牌全扔桌上了,摟着她起身,“吃飯,你們小嫂子餓了,不玩了。”

從未有過。

九爺對一個女人類似于縱容。

衆人覺得奇異但現在肯定是要先起哄,“好好好,小嫂子餓了,讓他們馬上滿漢全席擺上。”

清若被他摟着腰,羞得低着頭,腦袋幾乎是頂着他的胸膛,但再一看這人原本還剩下不少碼牌,這會卻全扔出去了,又覺得有些生氣。

被鄭淵摟着到飯桌主座坐下,侍女們已經開始上菜,鄭淵還摟着她的腰,先給她端了碗鮑魚粥,“先喝點粥。”

清若擡頭,噘着嘴,看了他一眼低頭拿起勺子準備喝粥。

鄭淵覺得小姑娘情緒不對,怎麽有點氣呼呼的,搞不明白。

但是不反感,反而覺得看她撅着小嘴的模樣有點像小孩子,有點有趣,湊近她輕聲問,“怎麽了?不高興?”

他湊着她耳朵說話,溫熱的氣息繞進耳朵裏清若燙得身子都抖了抖,耳朵就漫上了粉粉的紅。

這會突然就膽子大了,掐了一下他的腿,壓低聲音,頗有些質問的感覺,“你把剩下的籌碼都扔了。”

她氣,本來就是看他輸才讓他別玩了,這人倒好。

鄭淵不氣反笑,湊近她,勾着嘴角,“心疼啦?”

鄭淵嚴肅冷然的時候多,偶有心情不錯的時候也是表情淡淡,清若第一次見他這麽明顯的笑意,黑幽幽的眼眸似乎漫着沉溺人的神秘光芒,她覺得長了勾子似的會勾人。

被他鬧得害羞,低着頭輕輕推了他一下,“吃飯。”

鄭淵瞧着她這小模樣只覺得心髒被小貓撓了一下,不疼,就是有點酸酸軟軟的,含着笑意和柔軟,“小財迷。”

**

太可愛了。

想*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