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樾抱着邵韻宅的牌位低頭啜泣,他輕撫着牌位,“終于等到這一刻了,朕可以去見你了,馬上朕就來了,你不要着急……”
“父王您說什麽呢,她當然不會着急,她根本就不會見你——”祁盞進栩寧宮,看着祁祯樾瘋癫的樣子,就一陣怒不可遏。
“我看您真是瘋了——如今逆子都打到眼前了,您還有心在這裏賣弄用情至深?您在這裏一心求死,對得起當年射我母後的那一箭麽?”祁盞喝問。
“你放肆——”祁祯樾吼道。
“為了這天下不被惡人取入囊中,這把兒臣就放肆到底了——”
祁盞抓住祁祯樾,讓他站起來直視自己。祁祯樾道:“崇玄怎麽會變成這樣……朕心痛……不知他怎麽就成了這樣啊……”
“那是!您真當海枯不知底,人死不知心只是說說?他是您的兒子,更是個觊觎皇位的皇子!
父王,您若是再這麽瘋下去,心痛的可不單單只是失去這一個兒子了,還有您所有的孩子!”
此時宮人倉惶來報:“章王帶兵打進來了——他們人多勢衆,生擒了何總管和風大人——”
衆臣嘩然……
祁盞瞪了一眼外面。
“父王,如今章王都打到面前了,我也不是邵韻宅,我沒有披甲上陣殺敵平亂的霸氣,他們打過來,我只能去死。只能去見哥哥。”祁盞一字一句,莫名有股氣勢。
衆臣驚呼:“太子殿下薨了?”
瞬間祁祯樾倒地不起,死死抱住邵韻宅的牌位,面如死灰。
岑緘見狀,向後退去。
直接逃離了栩寧宮。
他一路狂奔,不敢停歇。
“崇玄,我還是覺得你太沖動了——”南握瑜與祁榮身騎戰馬,披甲帶兵直奔壽安宮。
祁榮道:“他們都是在逼我。如今我不想被逼了——主動出手,總比到時候父王把我打入大牢好——小心——”他一劍砍下來突襲的禁軍。
南握瑜點頭,“好在我悉心養下的兵馬都在城郊,如今這三萬兵馬倒是能打好頭陣。”他們養得兵狠辣高強,直接占領了京城。
“其實——”祁榮對他道:“風離胥早就知道咱們要做什麽了。”周圍短兵相接,刀劍相對,殺聲遍地。
“什麽?”南握瑜低估了風離胥。
“但他站咱們,先見到父王再說——”祁榮駕馬還未到壽安宮,岑緘就跑了過來。“殿下——殿下——”
祁榮下馬,“岑大人如何?”
“皇上是瘋了,如今在皇上這邊沒人相護,太子是真的薨了。”岑緘擺手:“快,皇上在栩寧宮。”
聽到祁祜薨逝,祁榮呆了一呆。
南握瑜吼道:“你愣着作甚?如今你母妃屍骨未寒,你就想想你的姐姐,你的孩子!”
祁榮鎮定,“是……是了……走!”他提劍上馬往栩寧宮去。
方予提劍,與群臣站在栩寧宮外。前面圍着禁軍。
“來了。”他目如鷹隼。
左丘尉立在一旁也手執寶劍,“好久未上戰場了,今日正好當做夢回年少了。”
方予道:“左丘大人,這可不是夢。”
馬蹄聲漸近——
“殺——”方予一馬當先提劍上去就對祁榮。
左丘尉也執劍配合,兩人與祁榮相鬥,老當益壯,不減風采少年時。
窗外喊殺聲陣陣,淩霜殿中洛酒兒與麗妃躲在寝室,她抱着麗妃,柔聲安慰:“沒事的,不要害怕……”
麗妃哪裏見過這等場面,吓得緊抱着洛酒兒。“娘娘真不怕麽?”
洛酒兒哪裏會不怕。“我只是想起,若是皇後娘娘還在,定也會這般安撫你的。”
麗妃險些哭出聲。
一陣窸窸窣窣聲,有人破門而入。
“啊!”
“救命!”
似是外面宮人的慘叫。
洛酒兒深吸口氣,她不該怕的。當年皇後娘娘生止安,外面都是殺手,刀就在她頭頂,當時她都看淡生死了,如今她更不會怕。
“裏面的人聽着,現下立刻出來,還能網開一面,留你們條活路——”
有人喊話……
洛酒兒緊緊摟着麗妃。“別說話。”她用氣聲道。
栩寧宮外,南握喻大笑道:“方大人啊方大人,瞧你那無畏的模樣真是偉大……只是你沒想到還是我們人多吧?”
戰火濃煙下,方予與左丘慰被俘跪地,外面的群臣也被逼跪在他們身後。他們寡不敵衆,極快被制服了。
方予冷哼:“士可殺不可辱,如今你說這麽多話,又有什麽意思。”
南握喻道:“當然要殺你們,但也得等崇玄先登基。”
左丘慰喝道:“你好大的口氣!額……”他脖頸邊上就是寒鋒。
箭在弦上,觸而即發。衆人都不敢大聲言語。
南握喻看向祁榮。看他盯着栩寧宮大門,眼眸堅定。提劍一步步走上臺階。
“嗖。”
一支箭從屋內射出,祁榮眼疾手快,一劍打落。
射出的是一支孔雀箭,是挂在栩寧宮牆上,與金弓鎏一起挂的。祁榮看此箭力度小,定是祁盞所射出。
他已然沒有了回頭路,此次就是背水一戰。
一步步上了臺階。
忽然門開了。
祁盞從屋內出來,提着金弓鎏。
“曜靈……你怎麽可能會打架?放下弓,哥哥保證你不會有事。”祁榮勸她。
祁盞看着祁榮眼神倔強。她放下金弓鎏,問:“章王哥哥,你到底想如何?殺了父王?還是殺了我們?”
祁榮從未如此堅定。“我本意不想傷害任何人,奈何形勢苦逼。那就由不得我了。父王在裏面麽?”
“你真要弑父!”祁盞高聲質問。
祁榮從腰間掏出一道空白聖旨。“我這裏有一份空白聖旨,父王若是配合,即刻傳位給我,那我保證能讓父王安穩坐上太上皇之位終老。”
祁盞步步走下臺階,走近祁榮,“傳位給你?哥哥,不要做夢了,父王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威脅。”
“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祁榮語氣堅定。
祁盞與之面對。
臺下跪着的群臣心都提起來了,皆一陣陣悚懼。方予低聲念道:“公主殿下,快跑啊……”
“章王哥哥,我真沒想到殘害手足之事,竟也能是咱們兄弟姐妹之間發生的。你害哥哥不夠,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了。”祁盞道。
祁榮點頭,“對,原來你都知道。是我害了太子。我就是不服,他這個只會伶牙俐齒吵架的憑什麽做太子!”他早已喪心病狂了。
衆人一吓。誰也沒想到章王為了争權奪利竟能親手謀害太子。
“曜靈,看在以往你對我恭敬,我不想傷你,你讓開,讓我見父王。”祁榮道。
祁盞無畏高聲:“我不但是祁家子女還是邵家血脈,我是怕但不會退!”她伸手一把抓起祁榮的劍對準自己,紅蓮從掌心往腕子上攀附蜿蜒。衆人瞪直了眼。
“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祁盞眸光堅毅,無所畏憚。
祁榮狠心抽劍,“好!這是你逼我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舉起了劍。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什麽都可以舍下抛棄,他都可以豁出去。
祁盞認命閉眼。
就算是死,她祁盞也是站着死的。前方縱然千軍萬馬,雪山崩塌,她仍不會屈服。
面上乍寒,想來劍已落下——
“當!”
就在要砍到祁盞時,祁榮的劍鋒被射來的一箭打偏。
“離她遠點!”方玄劍舉劍身騎戰馬,身披戰甲高喊。
祁榮大驚,“你——”
還未反應過來,便又是一箭射掉了他手中的劍。
“不許碰她——”
這聲再熟悉不過了,是祁祜。
群臣高呼,祁祜騎着戰馬身披金甲,手持弓箭,神采奕奕,氣宇軒昂。
衆人瞠目結舌,待看清的确是祁祜後,皆高呼:“太子殿下萬歲——”
祁祜身後跟着的竟是風離胥。
風離胥一眼看到祁盞。他高聲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繳械不殺——”
祁榮訝異,祁祜竟還活着。轉臉看到了祁盞,他伸手就朝祁盞抓去——
忽然腕子被人扼住,風離胥不知何時沖了過來。祁榮哪裏是受困之人,他一招「鹞子翻身」直接擺脫桎梏,從地上撿劍朝風離胥打去。
風離胥抽劍搶下,兩人劍鋒相對,纏鬥頓時眼花缭亂。
此時左丘琅烨與宗南初也到了,宗南初馬上還帶着宗瞿易。
“爹,你非要來,就好生待着——爹——”宗南初還未喊住宗瞿易,他便自己下馬朝方予、左丘慰奔去。
“方大人——左丘大人——”宗瞿易朝他們跑去,方、左早已被左丘琅烨救下,三人緊握在一起。
“宗大人,這虎口您怎麽就來了——”方予心下感動,宗瞿易并不會武功,竟也冒死前來了。宗瞿易道:“我放心不下你們吶!”
左丘慰拉着兩人,“小心——”
“轟隆——”
一聲裂響,風離胥竟一掌劈開了欄杆,碎屑紛飛,祁榮被打得從高處摔落。
“崇玄——”南握瑜大喊。
宗南初一劍挾在他脖頸,“你給我老實點。姥姥啊,爹,你們躲遠點,離那麽近看什麽看啊——再傷着你們——”
幾位大臣看方玄劍,左丘琅烨平亂,都跟着亂跑。場面混亂不堪。
祁榮生咽下一口血,鯉魚打挺起身接下風離胥砍來的一劍。
四目相對,火光漫天。
風離胥冷笑道:“憑你也敢接我的功夫?”
暗自發力,祁榮被彈開,他一劍打出十五道劍氣,勢如破竹,猶如惡蛇撲兔,直直朝祁榮打去,祁榮咬牙奮起,只劈開了七道,剩下直直打在了身上。
他倒地一口鮮血噴出。
衆人無不拍手叫好。
風離胥執劍走近,“章王殿下,你真是好糊塗。”
“風離胥你不是在邊關麽——你竟敢背叛我——”祁榮目眦盡裂。
風離胥道:“你說的順水放船我不懂什麽意思,回去問了問曜靈。曜靈說是按着形式,做行動的意思。那,如今的形式,我站太子。”
祁榮自嘲大笑。
忽然他不知朝風離胥擲出了什麽,風離胥沒想到他會使陰招,眼看就要被暗算,一道黑影掠來,直接打飛了暗器。
祁祜幾劍打飛暗器,對風離胥道:“你小心點。”
“多謝太子殿下。”風離胥點頭。
祁榮掙紮起身就要撿劍殺祁祜,一道劍鋒挾頸,“給我老實點。”祁蒼冷冷道。
祁祜道:“上思和玄劍,看好他。”
此時栩寧宮亂已經平定。
方、蒼掏出鐵鏈捆住了祁榮。祁榮沖祁祜大罵:“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麽沒死——”
祁祜道:“你真以為上思就是個江湖郎中?你在什麽菜,什麽藥,什麽補品裏下毒,以為別人都嘗不出?
崇玄,能在這裏安穩長大的,沒有傻子。本宮能穩坐東宮二十年你以為是真靠父王的偏倚麽?”
祁榮額上有傷,血蜿蜒順面而下。
“你詐我?”祁榮憤恨。
祁祜道:“風大将軍是我昨晚連夜去請來的,至于我怎麽诓你這件事,你還是去裏面問問父王吧。”
祁榮驟然大笑:“我沒有輸——你們都給我等着——我沒有輸——”
方、蒼押着他進栩寧宮,宗南初押着南握瑜。
此時岑緘呆愣住了,誰承想會變成這樣。太子竟能帶着所有人演戲。
他往後退了幾步,被左丘琅烨一把擒住。“別跑了,咱們還是一同進去聽聽皇上怎麽說吧。”
祁祜與風離胥并肩走上臺階,祁盞見到人,頓時如釋重負。
“哥哥——”
“若兒——”祁祜伸手,祁盞撲進懷中。
祁盞緊緊抱着他痛哭起來,“哥哥方才真的吓死我了,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如何不怕,若是方玄劍晚了一步,那一劍砍下來,她就再也見不到祁祜,再也見不到璟讕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見不到我的。乖乖,你受苦了……”祁祜安撫着她。
祁盞抽抽噎噎地哭着,“手,手都破了……”她像個孩子一般張開手,讓祁祜看她的傷。
“呀,這麽深的口子。”祁祜心疼壞了,“一會兒出來讓上思哥哥給你上藥,你先在這裏待一下,好不好?”
“嗯……”祁盞含淚點頭。胡言亂語社其他人也誇贊她勇敢。
群臣也看清,祁盞是硬撐着一口氣演完了這場戲。如今才是他們柔善的小公主。
只是祁盞一眼也不曾看向風離胥。
風離胥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傷,被祁祜轟道:“還不進去?父王在等咱們。”
“是。”風離胥擡腳進了栩寧宮。
淩霜殿中,洛酒兒緊緊抱着麗妃,以為會有人沖進來。她做好了去見邵韻宅的打算。
外面喊殺聲陣陣,之後便沒了聲音。
“母妃——麗娘娘——”
“麗妃娘娘,貴妃娘娘可好?”
麗妃眸光一樣,“是虛牙——”
洛酒兒也驚喜:“還有璟讕!”
兩人從床上下來,直接迎了出去。
麗妃與祁元執手,“孩子,你們怎麽來了?”
“外面的叛亂已經被我們一把收了,你們且放心吧……”祁元着急道:“母妃,兒臣一會兒再來看你,兒臣如今要去援救哥哥——”
麗妃一喜,“止安?止安沒事?”
璟讕道:“回娘娘的話,那都是太子殿下的計謀,為的就是讓章王殿下露出馬腳。不得不騙娘娘們,是為了讓戲演得更真,只有娘娘們信了,旁人才會信。”
祁元道:“兒臣要去栩寧宮了——”
“好,那你快去。”麗妃道。
祁元跑走了之後,洛酒兒柔聲對璟讕道:“孩子,你也去吧。”
“啊?”璟讕沒懂。“臣在這裏保護娘娘。”
“不。你放不下若瓷。你去吧。”洛酒兒微笑。
璟讕恍惚了一瞬。
“啊、啊,是……”這下他才匆忙跑出去。
子午門處,衆叛軍正欲将何行蕭就地正法。
何行蕭怒道:“你們就算此時殺了我,也會不得好報的——”
“那也是你先死——”
一刀正欲砍下,行刑人便從後被人突襲。
“額——”
一排慘叫,何行蕭擡頭,竟是公孫不冥!
“老何——你還在看什麽——”
他帶着人到了,三兩下解決了此地叛軍。之後他扶起何行蕭給之松綁,“你怎麽就這麽輕易被俘了。”公孫不冥冷臉打趣。
何行蕭愕然:“你是從哪兒出來的?啊,風大人——是不是被殺了?”
“我是跟着太子殿下進來的,如今外面的叛亂已經平定。風大人方才被救下,已經帶去大殿前安撫了。”公孫不冥道。
何行蕭驚道:“太子殿下?”
公孫不冥點頭,“叛軍攻城後,我準備去宗府救下宗氏父子,結果竟見到了太子殿下,他邀我一同進宮平戰亂。”
“他沒死?”
“咱們去栩寧宮吧。這些進了栩寧宮,都能得到回答了。”他依舊平靜。
栩寧宮中……
祁祯樾早已恢複了往日淡定威嚴。牌位也規規矩矩擺好了。
祁榮跪于下,仰望着他。
外面圍滿了大臣。
“你好本事啊。如今都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了。”祁祯樾開口道。
祁榮不言語。
祁祯樾接着道:“你心裏定是有不少疑惑吧。不過……嗯……禾子,你先去寝室把靖蘊從衣櫃裏請出來,別把他憋壞了。”
禾公公颔首退下。
“崇玄,本來吧……風卿跟朕說你要謀反,朕不管信是不信,都是願意理解你的,朕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也觊觎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心思動到你哥哥頭上。”祁祯樾淡淡道,仿佛就是在說件別的事。
祁盞手上血流不止,她偷偷湊到門邊,聽着裏面人的話。
“姐——讓讓——”祁元到了,他興奮地進去,湊到了祁祜身邊。
祁榮問:“故而,父王你早就知道我謀害太子的事?”諷刺至極。
祁祯樾道:“當止安與上思把證據帶到了朕面前,朕真的不想相信,你是朕的孩子,流着朕的血,竟會做出手足相殘的事。
但朕還想給你機會,便與止安聯合演了一場只給你看的戲。
朕就是想看看,若是止安沒了,你能喪心病狂到什麽地步。在此期間,風卿一直在幫你說話,說你不會反,無心謀反,養兵只是自保。可是……”
“可是我的母妃沒了——”祁榮哭道。
“父王您到底有沒有愛過母妃——她昨夜走了——”
“故而你今早就要謀反?來祭奠她?”祁祯樾言語譏諷。
“崇玄,你是跟朕最不像的一個孩子,卻跟你大哥非常像,都是極喜歡妄自揣測,自作主張。”
祁榮依舊目光如隼。他死死盯着祁祯樾,想必是并不認命。
祁元站在祁祜身邊,想起昨日祁祜穿着璟讕的衣服連夜離宮去前線請了風離胥,風離胥也很着急,他說他未曾想祁盞也要跟着演戲。
“你對若瓷也不顧情面,要殺了她。”祁祯樾最後幾個字念得極輕。
祁榮癫狂大笑:“我懂了——父王您是裝瘋給岑緘看吧?這樣一來,叛臣你也抓住了,我也被你引入甕中了——妙計妙計——”
祁祯樾道:“是啊,這些都是為了肅清身邊。你把謀反想得過于容易了。朕當年也做過你這種事,故而最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不該這麽得意去聽信南握瑜的,他自負了太多年了。”南握瑜腿軟,跪不住。
此時他與岑緘已然毫無氣力,心知一切都完了。
祁榮大笑高呼:“我還沒輸——父王可知道,就算風離胥帶着一支軍前來救駕,也無法抵抗得了炎翎軍,如今炎翎軍在我手中,你們沒料到——哈哈哈,還是我贏——”
祁祜別過了臉。
“父王,您的平隐将軍早就在我這邊了,他馬上就會帶領着炎翎軍将我救出——哈哈——父王,您千算萬算就是太信任我了——”祁榮很是得意,這是他的底牌。
祁祯樾突然笑出了聲。
“你自己聽聽,外面靜不靜。”祁祯樾輕柔地問。
祁榮愣住……
其餘人皆有些可憐他,不忍直視他。
祁祯樾道:“你低估朕與平隐的關系了。他當年能在廢先皇身邊多年為朕打平天下鋪路,就不會輕易背叛朕。你送的錢財珍寶平隐一個也沒打開,都在國庫。”
“啊!”祁榮顫栗起來。
“能給炎翎軍,不是朕信任你,而是朕信任炎翎軍。這是前國舅的軍,跟朕打過天下,怎麽會輕易背叛。你慷慨激昂的鼓動,在他們眼中只是笑話罷了。”
祁祯樾說完,禾公公前來:“皇上,平隐将軍已經将叛軍悉數收服,準備押送大獄。”
祁祯樾點頭,“好。問他願不願見見章王。”
“将軍說,不見了。到底是他騙了章王。”禾公公道。
“啊啊啊——啊啊啊——”祁榮癫狂大吼起來,祁祯樾越平淡,他就越震恚心痛。
祁盞倚在門邊,看着他可憐。
“手沒事吧?”一旁有人輕聲詢問。
“璟讕——”祁盞又驚又喜。
璟讕做了個噤聲手勢,遞給了她布條。“先把你的傷包紮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