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不冥在街上早就看到祁祜一行人了,看他進來,自己也跟着進來了。
祁祜給公孫不冥讓座,“既然來了,就一同來玩吧?上次咱們見面都過了半年呢。”
“不了。”公孫不冥推了。
“那你……能不能別在外面喚我太子?我不想引人耳目……”他呲着牙笑,用祁祯樾的模樣做着他絕不可能做的表情。
公孫不冥點頭。轉身去到了二樓廂房。
“這人……好生奇怪嘞。”祁元道。
宗南初喝了口酒,“這人,只跟止安說話哦?”
方玄劍淡淡道:“他在方才就在暗處看我們……不對,是看止安。”
祁元一樂,趴過去枕在他肩上,“玄劍哥,你說他只看我哥嗎?真的嗎?”
“那還有假。”方玄劍一笑。
宗南初打一響指,“姥姥啊,他不會是故意接近止安,要暗害他吧?風離胥安排的?”左丘琅烨猛地一驚:“風離胥?咱們怎麽随意就放若瓷上街了?萬一那啥了撞上了……”他努嘴使眼色。
祁蒼道:“應該不會。”
左丘琅烨問:“為何這般篤定?”
祁蒼手一指,答道:“除非他有分身之術。”
遠處風離胥正左擁右抱,跟他那群人正高談闊論。
“哎呦,晦氣。”祁元白了一眼。
似乎是看到了祁祜他們,風離胥只待了一下,便上樓上包廂去了。
左丘琅烨道:“這人真是……看起來還挺享受的。”
祁祜一笑,“看花魁跳舞吧。”
臺子上的花魁身形婀娜,起舞衣袂翻飛如百花翻騰,足尖輕如飛燕點水,動靜相依行雲流水。
衆人拍手叫好,全神貫注。
一番舞下來,胡言亂語社的位子最好,花魁幾乎是貼着他們頭頂跳的。
“哎,哥哥……”祁元問祁祜,“聽聞當年母後跳過一支舞,驚為天人。”
“是啊。可惜,她之後再也沒好好跳過舞了。”祁祜面上雲淡風輕。
祁元喟嘆:“母後真的讓這皇城磨滅了她許多靈氣和活潑。”
祁蒼湊過來補道:“豈止是好多?全部都沒了吧。全部都磨滅在了皇城裏。”
衆人往臺子上扔錢,花魁匆匆下臺被龜奴帶走了。
老鸨過來問:“幾位公子可還滿意?”
左丘琅烨直接把銀子塞進了老鸨手中。“滿意……滿意。只是這花魁我們就不買過夜了,留給媽媽賺錢吧。”
“好,好……”老鸨拿了他們不少錢,又能留着花魁賺錢,自然是喜笑顏開。“那我給幾位公子送上上等的酒水果子,準讓公子們滿意。”
宗南初看看樓上,随口道:“也不知……那個人會不會買來花魁過夜。”
“你說風離胥?”祁元接話。“我想啊,他應該會吧,畢竟……他風流倜傥的性子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這話不偏不倚正好讓老鸨聽去了,她站住腳又退了回來。
“幾位爺看起來也是人物,想必都認得樓上的風大将軍吧?”
胡言論語社不知老鸨要說什麽,皆不言語接話。
老鸨道:“這個風大将軍是不會來買花魁過夜的,他在此有個相好的。”
“我們不是很相熟。不知道的。”方玄劍道。
老鸨道:“風大将軍也不知會不會替錢行首贖身。錢行首年紀不小了,還是巴巴地等着呢。”
祁祜一笑,“是麽,看來他常來這裏喽。不過這裏不是才開的麽?”
那老鸨一見發問,話匣子便打不住了。“哎呦,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宗南初給老鸨讓座。“來,不急,媽媽慢慢說。”
老鸨看幾位公子面善還好說話,也不客氣,直接坐下道:“不瞞幾位公子,我與風大将軍,本就認識……”
胡言亂語社一下子來了興趣。
方玄劍直接給老鸨斟茶。
“當年本仙姑也是做頭牌的,跟一姐妹同是家裏窮得叮當響,走投無路賣身到了青樓。之後啊,我這個姐妹勾搭上了一個朝廷大官,一來二去竟還懷了孩子。
青樓自然是留不住了,那個朝廷大官給她贖身,帶回了老家,我們算是沒了消息。
誰知前幾年,她竟又回來了。不但成了續弦的正室,連帶着孩子也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軍。哈哈哈,想必你們都明了了,我那姐妹就是風大将軍的親老娘!”
胡言亂語社幾人一陣竊嘲。
“哦……原來媽媽還跟朝廷沾親帶故呢——”宗南初大笑。
祁蒼附和道:“那我們可算是有眼無珠了——”
其他幾人皆奉承。
老鸨笑得合不攏嘴,擺手道:“哪裏的話……幾位公子真能說。也算我那姐妹命好,雖說前幾年聽聞她在她那丈夫的老家待着,受盡了白眼委屈,如今搖身一變,倒是成了這般金尊玉貴的人物。
故而這小風啊,都跟我認識的,經常來我這兒玩。幾位爺若是跟風大将軍相識,咱們倒是可以一同來玩……小風的大夫人,還是當朝嫡公主呢……”
“媽媽,我們不相識。”祁蒼笑道。
那邊有人喊老鸨,她起身弓腰:“哎,那我先去了,怠慢了幾位公子,多有得罪……”
“哪裏,媽媽快去吧。”宗南初讓老鸨先去忙活。
待人走後,幾人臉上皆是存着暗爽。
“沒想到沒想到。”祁元嘆道:“風離胥到底是哪裏來得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想來是沒人教導啊。”
左丘琅烨道:“那豈不是……若兒被她這個不入流的婆母拿捏着呢麽?”
“你聽話怎麽只聽外面傳的啊。”祁元笑道。
宗南初接話道:“是啊。琅烨你難道真不知若兒早就給風舶納了一房妾,還是虛牙操持的呢。人是我找的。”
左丘琅烨這才想起,“對啊……我倒是真都忘了。那她婆母還針對她麽?”
宗南初道:“上次聽粵粵說,她那婆母徹底失寵了,風舶一連數日都不跟她照面,在家裏想了個對付小妾的招數還被抓住了,被狠狠責罰了。如今再沒心思針對誰了。”
“妙哉。”左丘琅烨笑。祁蒼接着道:“不僅如此,她這婆母整日被小妾氣得反抗不了一句,前幾日還病了。”
“活該。”祁元道。
祁祜只是聽他們說,自己則是低着頭吃茶。
“怎麽,有心事啊?”方玄劍看祁祜久久不語。“是不是擔心若兒啊?”
“不是。我只是在想,這件事她知道不知道?怎麽從來沒同我講過?”祁祜心頭有些悵然。感覺祁盞是長大了。方玄劍道:“不跟你講,就是她心中有數吧。”
“是。她心中有數的。只是感嘆,她也能獨當一面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再也不用保護她了。”
祁祜苦笑,“她本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嫁給自己心悅之人,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是我不好,扯她進這等風雲裏面了。”
他對不起邵韻宅,更對不起若瓷。
方玄劍寬慰道:“這樣也好,她不傻,能幫你分擔,總比單純簡單被有心之人利用來得好。”
祁祜一想也對,“我沒事,只是人到了年紀,喜歡傷春悲秋罷了。”
“哈哈哈,你可真不算年紀大。”方玄劍笑道。
這邊祁元眼珠子一翻轉,拉過左丘琅烨,“哥,風離胥在上面呢。咱們要不要送個姑娘上去?”
“怎麽個意思?”左丘琅烨問。
祁元嚼着花生米道:“憑他天天嚣張?”
懂了他的意思,左丘琅烨一笑,“好啊。”他拍拍身旁的美人,“去問問,上面伺候的錢行首多少錢能下來。”
祁祜怕他們惹是生非,“你們要幹什麽?”
“別急。”左丘琅烨一笑。
這廂,祁盞跟璟讕趁着人多,混在人群裏牽手看雜耍。
雜耍團又變戲法,又頂球吐火,好不精彩。衆人目不暇接,直叫好。人群中倆仨小兒穿梭着跑來跑去看。
璟讕看了一會兒,便拉着祁盞走。
“幹嘛着急走。”祁盞意猶未盡。璟讕道:“你再不走,荷包就被人摸了去了。”
“啊?”祁盞這才看到,人群中的倆仨小兒都是在摸人腰間荷包。璟讕示意祁盞別出聲,拉着她便離開了。
祁盞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還在。璟讕道:“這幾個孩子,跟他們玩雜耍的都是一夥的吧。”
“真是煩人。蜂麻燕雀,金瓶挂彩,不是碰上大騙就是碰上小騙。”
祁盞看璟讕腰間的荷包被人摸去了,正欲說他,誰知璟讕把衣袖中的錢掏了出來,全部塞進祁盞的荷包了。
祁盞頓時哭笑不得,“你都把錢掏出來了,怎麽還讓人摸去了荷包?”
“我故意的呗。反正是個空荷包。摸去便摸去了呗。”璟讕笑笑,拉着祁盞去點心鋪子買山楂酥。
祁盞掀開帷帽,咬着山楂酥,看着對面店鋪剛出鍋的炸肉餅一動不動。璟讕三兩口吃完手中的糖糕,直接去對面給祁盞買了兩個炸肉餅。
“哎呀——”祁盞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想吃啊?”
“你那點小心思。哎呦。”璟讕點點她的鼻頭。“快趁熱吃吧。”
“不是啦。”祁盞道:“我吃不完,好生浪費的。”
璟讕倒是不以為然,“吃不完我吃。從小到大,我吃你的剩嘴半還少麽?”
“哈哈哈。”祁盞往前小跑,璟讕就在後面跟着她。
“哇——璟讕你看,天色晚了,這邊點上河燈了——”上橋望着水中荷花瑩瑩,祁盞興奮不已。大年初一,入夜依舊熱鬧非凡。
璟讕扶着祁盞,“他們都寫河燈許願呢,咱們也去寫吧。”
“不——不要!”祁盞拉住他的衣袖。“我不信這個,我不去,你也不要去。”
璟讕無奈一笑,“為何?”
“母後當年就是給先皇在河邊寫了河燈,然後兩個人就沒成啊。故而這種東西,根本不行。”祁盞就是不願。
“那好吧。”璟讕幫她把帷帽撩起來,想讓她更看清楚些。祁盞伸手抓住璟讕的手,“煙火。哇……”
過節煙火碩然綻放,漫天華彩。
璟讕微微仰頭,赤橙光漫漫,映在其玉面。
“璟讕。”祁盞輕聲喚。璟讕低頭看她,“嗯?”
“你幸福麽?喜樂麽?”祁盞問。
璟讕微微一笑,反問:“你呢?你幸福麽?喜樂麽?”
“我是啊。你在我身邊,我都幸福。”祁盞不自覺揚起嘴角,璟讕在她身邊,她比什麽時候都歡喜。
看着璟讕目光忽然一閃,“這會兒人多麽?好想吻你啊。”
心中翻滾不斷,兩人執手跑下了橋,在無人經過的橋下擁住了對方。
“璟讕,母後生前給我說過,先皇比父王更愛她,你相信麽?只因他對母後說過,他愛她勝過愛世間萬物。”
祁盞抓着璟讕的衣領道:“我也是,我愛你,勝過愛世間萬物。”她哽咽了一下,萬般柔情,千種堅毅都在眼中燃起。
璟讕沒說話,只是擡起她的下巴與之深吻。
卻說金鳳閣也放了幾束煙火。
“今晚,要在此過夜麽?”祁蒼問祁祜。祁祜猶豫,“過夜也行,只是得早點進宮。該睡不好了……”
祁元突然興奮道:“哥——風離胥來了——”
宗南初把身邊伺候的美人全都屏退下去了。
“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把小倌叫進來,瞧不起俺?”
風離胥似是受到了侮辱,質問着祁祜。他身後跟着的一美貌端正女子,貌似就是錢行首。
祁祜去看祁元,“不是叫了個姑娘麽?”他低聲問。
祁元笑笑,高聲對風離胥道:“大将軍,何來這般大的怒氣呀?這不是想給将軍換換口味麽?畢竟将軍見多識廣,這種地方定是沒試過小倌吧?”
“你少把老子跟這種不男不女的扯在一起——”風離胥此話一出,激怒了胡言亂語社一片。
“你說什麽不男不女的?”祁蒼先怒了。
“你少放屁——”左丘琅烨罵。
“不要自己狹義就侮辱別人——”宗南初氣極。
“風離胥你連不男不女的都配不上!”祁元跟着哥哥們罵。
風離胥嘲諷一哼,“喲,看來我是會錯了意,殿下是把自己喜歡的給俺了?殿下喜歡這種不男不女的啊?難怪還不成親。”
祁元氣道:“幹你何事?”
“我說将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自己也沒看到我們誰別小倌,這會兒倒是胡說八道亂起謠了?”
方玄劍不說是不說,一說徹底噎了一下風離胥。風離胥道:“方大人,看你平時大貌岸然的,竟也會來這種地方?”
方玄劍道:“這種地方多是文人墨客舒展情操雅趣之地,才女也輩出,将軍只用腌臜眼光看,倒是真的狹義偏見了。”
“他想來什麽地方就來什麽地方。風離胥,送你小倌是本王的意思。你別欺負我玄劍哥哥。”祁元起身,對風離胥道:“你什麽做不出來啊?你不是也去害璟讕了?如今在這裏裝什麽高潔?”
風離胥上前直視他,“看來這個質子真不把你們當外人啊。”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還有啊,為何會叫個小倌上去,我只是想着将軍這見多識廣的,什麽味道都嘗遍了,難道不想嘗嘗這別的味道?”祁元陰陽怪氣,風離胥歪頭不解。
“畢竟将軍比咱們多見過的世面不少呢。”祁元道。
風離胥道:“你別話裏有話!說清楚!”
“将軍不就是青樓出身的麽?”祁元不客氣起來,“別以為自己的親娘使了些龌龊手段,自己就高貴起來了。”
“啊!”風離胥大怒,掀桌而起上去抓祁元。
衆人一片驚叫——
“嘩啦。”
一聲驚起抽刀,方玄劍直接擋在了祁元前面,他手持短刀,還未說出「自重」風離胥便把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直擊他手腕,方玄劍吃痛刀落,只見風離胥出手猶如驚濤撲面,兇而不讓人喘息;
那方玄劍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主兒,飛速閃開攻擊,兩人纏鬥身周桌椅杯碟亂飛。
左丘琅烨一急,上去加入纏鬥。左、方配合默契,一個朝風離胥直面打去,一個鹞子翻身直接從風離胥頭頂襲來。
“別打了——”祁祜高喊。“風離胥你要以下犯上麽?”蒼、元護在他身前。
風離胥故意露出破綻,方玄劍當然不中招,但左丘琅烨一看直接見縫插針地打了過去——
“琅烨不要——”
“啊——”左丘琅烨被一把抓了手腕一掌十成功力朝背心打去。
“啪——”
突然天降一道黑影直接替左丘琅烨接下了那一掌,瞬間巧妙化解。
“公孫不冥?”風離胥怒不可遏。
“風大将軍,不該去打朝廷官員的。”公孫不冥淡淡道。
左丘琅烨不穩已經摔倒在地。“咳咳咳——風離胥你這個賊人——”
方玄劍連忙去扶他。
風離胥收手。祁祜上去怒道:“你這是要以下犯上?反了不成?”
“誰先惹來上的?”風離胥回過去:“你們先找事的!”
“那你也敢出手打皇子?你好大的膽子啊!風離胥,你是不是真覺得在這皇城地下沒人能管得了你了?大瑞如今還姓祁不姓風吧!”祁蒼上來厲聲道。
風離胥這才發覺,是自己先不對了,若是這件事他們捅到皇上那兒,那他真逃脫不掉責罰了。畢竟自己飛揚跋扈慣了,竟一下子失智了。
祁祜冷臉道:“此事是虛牙有錯在先,本宮可以不把此事告訴父王。只是,你不能回家就打若兒,不能欺辱若兒,不能讓你府裏的小妾欺負她,不能讓你手下的人欺負她。你心有不滿,沖本宮來。”
“我成什麽人了?”風離胥勃然大怒,所有人都把他當成個日日欺辱公主的小人。一旁看熱鬧的人也在竊竊私語。
祁祜道:“你的身世,我們也是聽閑話聽來的,你不要去找別人的事。此事今後,我們不會再提了。”祁元躲在他身後撇嘴。
風離胥道:“淳王欺辱我娘,此事孰不可忍!”
“他哪句話欺辱了你娘?難道不是事實?風離胥,你對你的身世就這般瞧不上?任人說一句就要被人打斃?”祁祜句句逼人,風離胥無言以對。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
此時從樓外忽然湧進來了一大批官兵,把裏面的人往外清。
祁祜與風離胥同氣,“誰這麽大的膽子?”
莫不是祁祯樾來了?
問完,祁榮才踱步進來。
“這裏怎麽回事?你們打起來了?”祁榮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祁祜上前道:“崇玄,你這是作甚?”
“來玩啊。”祁榮道。
“來玩?那有必要趕走別人麽?”祁祜問。
祁榮揚起下巴道:“哥,你想低調行事是你的事,我可不願讓他人叨擾到。全部都請出去——哦,太子殿下不用。”
老鸨一看祁祜一行人不但是位高權重的官人,竟還有太子殿下,當即吓暈了過去。
祁祜對祁榮道:“你也不要太過跋扈了,父王重用你是真,并不是讓你無法無天。”
“是。”祁榮嘴上如此,面上卻依舊嚣張不滿。
說不着他,祁祜擺擺手,胡言亂語社都出去了。
祁榮轉而對風離胥道:“大将軍,出去吧?”
“呃……”風離胥如看蠢貨一般看着他。“你如此行事,真是不怕有人捅到皇上那兒?”他很太後一黨決裂了真是最明智的事。
“你少拿父王吓唬本王,到底是親生父子,父王自然會為本王做主。”他說話時,氣勢既弱了下去。
風離胥輕哼:“靠家裏扶持,算什麽本事?章王殿下盡可以去問問,皇上如今更器重您,還是更器重程王殿下。”
“我自有炎翎軍在握,父王這還不算器重?”祁榮道。
嗤笑一聲,風離胥道:“全天下只也有你一人這麽想吧。”說罷,他也走了。
祁榮氣極……
也無心來玩了,出了金鳳閣直奔南府。
南握瑜正欲睡下,祁榮直接進來叩門了。
“你這孩子,這麽晚了,來作甚?”
祁榮把風離胥說的話給他敘了一遍。“外祖父,您跟我說實話,如今父王是不是更器重祁顯?”
“怎麽會呢?”南握瑜道。
“那為何此次南下清查和清點國庫都是他做的?連太子都未曾參與過清點國庫……”祁榮不滿。
“那是太子推了——”
“什麽?父王連過問都沒過問過我啊!”祁榮極其敗壞。“父王到底是想不想器重我了?到底我還能不能當上太子了?”
南握瑜吓了一吓,“噓噓噓——”他打住祁榮的話,“太子還在,你說這話不怕掉頭麽?”
祁榮眼中略瘋癫,他大口喘氣,“不行——憑什麽?憑什麽他祁祜樣樣不如我,只是投了個好胎就能坐上太子之位?”
“太子還活着,你還想奪權不成?”南握瑜質問。
“呵呵……”祁榮冷笑,盡顯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