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 第 43 章 第四十話

“我真的不甘心我們能被風離胥這樣拿捏。”祁祜目光堅毅,“他能用這狠毒手段拿捏這若瓷,就也能用其他手段拿捏這咱們任何一個人。而比起不甘心被他拿捏,我更不甘心若瓷痛苦。我想讓她笑。如此艱難了,我也想讓她笑笑。”

祁盞鼻頭一酸,“哥哥……”

“若兒,若是母後還在,定會幫咱們做這件事的。哥哥只想讓你別害怕,哥哥這下真的要跟你同生共死了。”

祁盞眼含熱淚,握住祁祜的手,“好,我們同生共死。”

“嗚……”左丘琅烨哭出了聲,方玄劍遞過去了張帕子。幾人心裏皆是不好受得很。

祁祜道:“上思,收拾東西,我知道一個萬無一失的地兒。”

胧月籠罩仁和宮。

這個廢棄的宮殿如今依舊是宮中禁地。

幾人趁着夜色,何行蕭帶隊接班的空擋溜了進去。此處已衰敗許久,破落不堪,陰森空蕩。

祁祜直接把門推開幾人進去了。裏面的東西早已蒙灰,月光竟然能從頂棚灑進來,室內一片清亮。

“啊……”左丘琅烨緊緊挽着方玄劍,“聽聞這地方鬧鬼啊……”

祁元緊緊挽着方玄劍的另一只胳膊。“是啊,還怪瘆人的……我當年聽說,有一夜這裏竟然有了蕭聲……但這裏都沒人住……”

祁祜無語,“那是父王帶着咱們母後進來吹的……你是真天真無邪啊。這個傳聞都多少年了。”

幾人走到正堂一處月色能剛好映照進來的地方。

宗南初道:“你們擔心什麽?這裏就算是有怪力亂神也——啊!”

他正說着前面的書櫃掉下來了幾本舊書。璟讕連忙捂住他的嘴,而祁元與左丘琅烨則是吓得直往方玄劍懷裏鑽。

祜、盞、蒼一臉冷漠。

方玄劍緩緩道:“風……”

“啊,我早就知道是風,哈哈哈……你想啊,這裏曾是父王母妃住的地方,那不就是我們的祖母麽?那是不會來害我哈哈……嗚嗚……玄劍哥你去哪兒……”

方玄劍蹲下幫祁蒼拿出草藥,接着點火。

祁蒼把一個銅盆裏放進白酒在火上燒,接着放入管子煮沸。

轉身從随身帶的盒子中拿出了金碗,把水倒上,又拿出了一個瓷瓶,接着倒入了些粉末,等化開後,便把匕首在銅盆裏攪了攪。

讓祁祜與祁盞一同伸出手,劃開兩人的手指。

衆人屏息。方玄劍不忍看着他們受傷,躲到了宗南初身後別過了臉。

血滴入金碗,并未相融。

“沒事。”璟讕連忙一笑。“不行就罷了,七妹妹,咱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你我的心不變就好。”

“噓。”祁蒼讓他噤聲。

只見血又慢慢相融了。一絲絲紅線糾葛,直至融為一體。

衆人興奮也不敢聲張。

接着祁蒼點燈,微弱的光下,他拿着匕首劃開了祁盞的手腕。蜿蜒紅花,進入了碗中。

祁蒼對祁元道:“一會兒去倒到後面的土裏。嗯……若瓷你若覺得不舒服了,随時可停下。”

祁盞望着祁祜,“哥哥,要不算了,我不想你這樣。”

“可我也不想你被這個什麽蠱折磨。”祁祜十分堅定。

任何宮內一片靜默,衆人都不敢說半句話。

祁元手抖,把碗端起來時還在抖。方玄劍上去握住他的手,“我來吧。”他飛速把血倒掉,又進來。

祁盞的臉色已變蒼白,她靠在璟讕肩頭,微微一笑,想安慰大家,“多謝大家,幫我跟璟讕偷情喽……”身子越發得冷,越發得疲憊,有種大限将至的幻覺。

“我們明明是不想讓風離胥好過罷了。哈哈哈。”宗南初摸摸她的頭安撫着她。

“還有一碗。止安你先把這個藥喝了。”祁蒼把另一只火上熬出來的藥盛了出來。

“哥哥……”祁盞有氣無力地喊。祁祜眼都不眨便喝了下去。

祁蒼拿着刀在滾酒裏過了一遍,而後撈出了軟管。

祁盞從璟讕肩頭起來,伸手去拉祁祜,“哥哥……”

“若兒,還記得當年你生我的氣,你說我砍你一刀之後,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麽?”月色下,祁祜的墨眸中印着清輝。比起祁祯樾,他缺了幾分清冷。

祁盞哽咽一下,“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對。我們離了彼此,都不能獨活。”祁祜安撫一笑。祁盞流着淚,看着祁蒼撸起他的袖子,把臂彎處割開了一菱形的小口。璟讕聽到祁盞這麽說,眉頭稍微動了動。

祁蒼對宗南初道:“把那個瓷瓶裏的止血散給若兒敷上。”

宗南初照做,眼看祁盞的血止住了,祁蒼又把祁盞的另一只手的臂彎處割開了一個菱形的小口。

祁盞望着祁祜。她不怕,安心更多。祁祜在,就沒讓她經歷過風雨。

軟管插進兩人的臂彎,祁蒼順勢掏出了一只小小木閥壓在軟管中間。

衆人屏息,不敢大動。人心澎湃,皆折服于這番情。

月色正好籠罩這兩人,他倆全身鍍月,有種聖光普世的恍惚。

祁祜沖祁盞一笑,他臉色略有些蒼白。“沒事的,若是咱們沒扛過去,也是命。”

“若是扛過去了,我是不是今後就是流着你的血了?”祁盞也是一笑。出奇地,她的皮膚逐漸泛紅,額頭也在冒汗。

“上思哥哥,我的全身好燥。”祁盞雙眼也變紅。璟讕在一旁給她擦汗,祁蒼道:“正常的,一會兒讓璟讕把你帶到這裏的卧房。”她此時只覺得渾身如螞蟻啃噬,外冷內熱,氣血用不上力,生不如死。

“嗯。”祁盞擔憂地盯着祁祜,“那哥哥要給我多少血?”

祁蒼道:“等到,你的——”

“嘩啦——”

屋頂突然有聲異動。

屋內衆人一驚,而後一個個跟被驚着了蛇一般起身警覺。

方玄劍從腰間掏出一張黑面罩蒙上,“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去。”左丘琅烨也戴上了面罩。

祁元連忙護住祜、盞,“是何總管?”

“不會的。不然他跑什麽。”宗南初焦急問祁蒼,“還有多久?”

“快了……”祁蒼摸着祁盞的脖頸道。

他心頭也是比誰都着急。璟讕看着頭頂,“那一定要,殺了他。不能留下。”

“自然不能。”祁盞虛弱道。

方、左左右夾擊,前面的人腳步極快,在房檐上飛檐走壁,方玄劍驚呼一聲:“那邊——”

左丘琅烨心道不好,禁軍巡邏正往此處走。

“幹什麽的——有刺客——”

巡邏禁軍已經看到他們了,左丘琅烨頓時慌了,方玄劍冷靜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定要抓住方才偷聽的人。”

“你——”此時左丘琅烨急中生智,“玄劍,你去淩霜殿!”

“好——”方玄劍直接上去把趕來的禁軍前兩人踢翻,他害怕動手暴露伸手,故而只能轉身就跑,吸引所有禁軍。

左丘琅烨咽了口津液,擡眼一瞧,前面哪裏還有人。

仁和宮內,宗南初眉頭皺了皺,“還沒完?外面禁軍好像發現他們了。”

“好了——”祁蒼看着祁盞嘴角流出了黑色污血,他擡手給祁盞擦幹淨。“蠱毒完全化了。”說着便把軟管拔了,給祁祜敷上了止血藥。

祁祜頭暈惡心,直直就要昏倒,祁元連忙扶着他。璟讕把祁盞抱起來,“其實這裏最妥,大家都先別出去好了。”

“你快去裏面……”祁蒼催促道,“晚了我怕出事。”

璟讕點頭,“這樣吧,我帶着七妹妹進去,等到天亮早朝的時候再出來,你們等會兒快些走就行了。我自會把她送回東宮。”

“那你……千萬別讓人發現了。”祁蒼認同。

祁祜看着祁盞張了張嘴,宗南初問:“你要什麽?”

“她還好……”祁祜艱難問道。

宗南初上去摸了摸祁盞的額頭,“好,沒事的,璟讕,你們去裏屋吧。動靜小點。”

璟讕道:“我也不敢動靜太大。”祁盞被他抱在懷中,一直看着祁祜,她太虛弱,喊不出來。

宗南初有些心急,“但願,他們能逃過此劫吧。”

“南初哥哥你害怕麽?”祁元突然問。

宗南初不解。祁元接着道:“若是此事敗露,我們至少是皇室血脈,能逃過重罰。”

“我不信你們會不救我們。”宗南初堅定一笑。祁元也跟着笑了。

“就是不知道,方才在上面的到底是何人。”此時祁蒼念道。

祁祜擡了擡眼睛,說不出一句話。

方才在仁和宮上面的黑衣人一路飛跑,在漆黑廊下如疾風游走。

“嘩啦——”

似是一旁有異動,他轉頭看去,不敢停歇。

“額——”在轉頭的片刻,一道暗器飛出,力道十足打在了腰上,吃痛站好,便被人一巴掌拍到了肩上。

他急着要出手,左丘琅烨低呼:“你方才中毒了!”

“蛤?”那人清亮的眸子盯着左丘琅烨。

左丘琅烨不能在這裏殺他,只能先穩住這人。

“這位壯士,爬牆跟聽話的功夫不錯嘛。你是風離胥的人?”

那人不說話。

“還是太後的人?皇上的人?”左丘琅烨見自己也審不出來什麽,只能道:“我方才在你腰上打了一道特制毒藥,你要想解毒,必須跟我走一趟。”

“你那同伴呢?”那人終于開口了。

左丘琅烨道:“他比我聰明得很,定能化險為夷——行了,別廢話了,你跟不跟我走?不然一會兒禁軍來了,我真不管你了!”

那人不言語,做了個「請」的手勢。

仁和宮中,祁元心下焦急,邊給祁祜擦汗邊道:“早知道就在東宮解毒了。弄得這個麻煩。”

“在東宮會被有心人發現的。特別是風離胥這種心思重的人。”宗南初道。

“呼。”

前面似是有翻窗的聲音。

幾人連忙警惕起來。

是左丘琅烨押着同樣是身着夜行衣的人翻進來了。

宗南初一吓,“你把人帶進來幹什麽?”萬一此人就是沖着祁祜來的,方玄劍又不在,豈不是亂了。

左丘琅烨站在那人身後,對着宗南初一眨眼,“嗯,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暗器,他若是想解毒,就得聽我的。”

“別诓我了。”那人道。

“什麽暗器,就是一石子。你還真是下作,搞聲東擊西襲擊人。”

左丘琅烨見被識破,連忙道:“那你還跟來?”

“關你什麽事,太子你沒事吧?”

祁祜雖身子虛弱,癱坐在地,看到這雙眼睛腦海中還是印出了一張臉。“您是公孫先生吧?”

那人身子一滞,緩緩扯下了臉上的蒙面。“你認得我?”

“聲音可以。咳咳……”祁祜渾身無力,眼前昏花。

祁元一直護在祁祜身前,“公孫……你就是公孫不冥吧?你是風離胥的人?”

他見月下的公孫不冥面容清隽,帶着幾分孤傲,猶如孤山上的霧凇一般,讓人忍不住看了許久。

“不是,我不屬于任何人。”公孫不冥道。

祁祜示意祁元把自己扶起來,“沒關系,他不會傷害我。”

祁元将他扶起。祁祜道:“我不想問你在宮裏做什麽,只是你今晚見到的,聽到的,可否都忘了,只當沒發生?将此事埋沒,不要告訴任何人……”他虛弱道只能用氣聲。

公孫不冥冷漠道:“為何?你們是在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你偷窺還跟我們講道理?”祁元實在不想看自己哥哥如此求人,言語也不客氣了起來。

緊接着左丘琅烨也跑到他身邊,道:“你得想清楚了,今日是你,偷聽我們的話,偷看我們的,傳出去你也闖皇宮可是死罪,而且瞧瞧,我們都是皇親國戚,你算什麽?弄死你簡直易如反掌。”一旁的蒼、宗還未來得及說好話,公孫不冥卻已被挑釁到了。

“是麽。那就看看誰先死。”他說着就要走,宗南初一看急忙去抓他,“不是的——他們不是這個意思——”

猛被抓到公孫不冥以為宗南初欲要襲擊他,一個閃躲,抓住宗南初的手腕就是一折。

“嘶——”宗南初死死咬緊牙關才沒喊出來。

“南初——”祁蒼連忙上去掰開公孫不冥的手,“他沒有惡意,他只是心急——”

宗南初疼得直流汗說不出話來。

祁元與左丘琅烨作勢就要上去殺他,公孫不冥根本不怕。

眼看兩方劍拔弩張,祁祜突然提氣,過去擋在了公孫不冥面前。

“別打——別打——”他用盡力氣道。

“公孫先生,他們都沒有惡意,只是太害怕您将今晚之事說出去了。您不是風将軍的人,就好了……但求您不要說出去。”

公孫不冥道:“他們這個模樣,可不是商量的樣子。”

“我知道……”祁祜頭實在是昏。他直接給公孫不冥跪了下去。公孫不冥一吓,頓時手足無措。

“止安——”

“哥!”

“止安你是皇子你不能跪!”

幾人連忙去扶他。祁祜擡手打住,讓他們定住。

“公孫先生,我方才是在救我妹妹。但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救了她。不然她就會被變本加厲地迫害……”

祁祜眼圈紅了,“我不能苛求公孫先生理解,但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的妹妹……我如今給你跪下了。

在你面前沒什麽儲君,沒什麽皇室貴胄,我只是一個想救妹妹的兄長罷了。

我的若兒是母後留給我在這世間的最後遺物,我得拿命護着,請你忘記今晚的一切吧……還是說,我得怎麽做?怎麽做您才能答應我?”

他這番話令胡言亂語社其他人也都紅了眼眶。

公孫不冥嘆了口氣,“你先起來。”他看祁祜快昏倒了。

祁祜被他扶起,“您告訴我,要我怎麽做?”

本想回答什麽都不要,看着祁祜,他鬼使神差道:“那就……先欠着,等來日我遇到什麽不測了,再向你出手求助。”

“好,好。我萬死不辭——”祁祜連連答應。

公孫不冥道:“那能……看看你的妹妹麽?”他還是想看看祁盞的樣子。

小美人就是百看不厭,方才看到她危在旦夕的樣子,自己竟也跟着揪心了。

“恕本王直言——您看不了。”祁元道。

祁祜連忙道:“不是,只是這會兒我妹妹比較狼狽……”

“可以看的——”璟讕從卧房走來道。

“你一人進去便可以,她此時很虛弱。”

祁蒼問:“你沒有跟她?嗯?”

“點到為止吧,她剛小産,我跟她行周公之禮莫不是在要她的命。”璟讕說罷,對公孫不冥道:“請公子跟我來吧。”

公孫不冥回頭望了一眼祁祜,問璟讕:“我見過你,你是誰?”

“我叫夏侯九敘。”

“那個質子?”公孫不冥就算是在民間,也聽說過朝中這個相貌非凡的質子,不曾想竟早早遇見過了。

他跟着璟讕走到門口,只是遠遠望了祁盞一眼,看她昏迷,便退了出來。“太子,我能知道你的心。此事我不會說出去。”

“謝謝你……”祁祜要昏倒了。

公孫不冥拱手了一下,轉身要走。

左丘琅烨道:“小心外面的禁軍,你被抓住是要被就地正法的。”

公孫不冥沒搭理他的話,直接翻窗出去了。

璟讕道:“那你們快些走吧,天要亮了。你們得回去換衣服。”

“玄劍——”祁祜有氣無力地道。

幾人才想起方玄劍此時還在被追。

巡邏禁軍一陣追趕,那黑衣人在淩霜殿處沒了蹤跡。

“何大人——”

見何行蕭到了,他們拱手行禮,“大人,刺客從淩霜殿處消失了。”

何行蕭眼眸含着暗湧。

“去請人開門。”

在場不敢不去,一位小兵只能去敲門道:“啓禀貴妃娘娘,巡防軍來報——有刺客在宮中,還行娘娘開門一查——”

“這是作甚,娘娘都歇息了。”宮女立在門口道。

何行蕭上前:“還娘娘請開一下門,臣好肅清刺客。”

“可是……”宮女有些支支吾吾的。

何行蕭道:“臣乃是奉皇上之命,每晚監察各宮安全的。”

“娘娘說了,讓大人進來。”裏面的宮女道。

大門開了……

禁軍瞬間把院子團團圍住。何行蕭帶人進去搜查,他往寝殿走。

“大人不必再往前了,娘娘還未梳妝。”宮女提醒。何行蕭道:“臣不會打擾到娘娘的。”

“何總管,既然要查,就查得徹底一些,總管還是進來吧。”裏面的洛酒兒道。

何行蕭道:“那就失禮了。”

他帶人進了寝殿,洛酒兒靠在珠簾後的貴妃榻上,“何總管,好端端的,怎麽會有刺客呢?”

“最近不太平。”何行蕭道。

“皇上一向治國有方,怎會不太平?”洛酒兒問,說完她覺得不妥,連忙道:“本宮并不是欲插手什麽,本宮一個深宮婦人,這些都不懂的。只是問一問罷了。”

何行蕭拱手,“無礙的。皇上知道了也不會言語娘娘的。”

“嗯,多謝總管。”洛酒兒望向瓶子裏的月橘,“還請總管讓下面的人小心為妙,不要撞壞了本宮的花。”

“自是會的。”何行蕭突然望道洛酒兒的床,似是有異樣。“娘娘,可否掀開被子讓臣一瞧?”

洛酒兒僵笑,“啊?這不妥吧?”

“這是例行公事罷了。”何行蕭道。

洛酒兒往外看了一眼,“青兒,你來吧。”

何行蕭走過去,宮女把被子掀開,裏面毫無異樣。

“臣是逾越了,罪該萬死——”何行蕭跪下道。

洛酒兒心知祁祯樾不會降罪,自然擺擺手,“也不怪總管多心,不是不太平麽。”

“麗妃娘娘到——”

“姐姐——”麗妃神色慌張進來,“妹妹在彩鸾宮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嘩,細細一問才知是姐姐的房中遭刺客了……”洛酒兒看麗妃連妝發都未梳,連忙下了榻與之相握。“無事的,何總管來肅清刺客了。”

“多謝何總管——”麗妃行禮,何行蕭連忙回禮,“應當的……”

“本宮聽到刺客就是怕,皇後娘娘當年……”麗妃掩面而泣。

洛酒兒安撫:“何總管在的,妹妹大可放心。再一會兒天兒就亮了,妹妹不是還要陪太後娘娘去普陀寺麽,快些回去歇着吧。來人,把麗妃娘娘送回彩鸾宮。”

兩位宮人低頭出來,麻利拿上宮燈,給麗妃帶路。麗妃行禮之後離去。

“何總管,還有什麽要查的?”洛酒兒問。

何行蕭道:“需得查查娘娘宮裏的人,臣怕刺客僞裝成宮人的樣子。還請娘娘認一認。”

“都聽總管的。”洛酒兒一笑,麗妃從淩霜殿回了彩鸾宮才松了口氣,叫人把門關上,對送她回來的宮人道:“沒人注意你吧?”

“想是沒人。”那宮人擡頭,正是方玄劍。麗妃順氣:“還是貴妃娘娘想得周到,本宮收到消息一刻不敢耽擱就趕來了。”要方玄劍裝成太監,被麗妃帶出來,怎麽都不會有人注意的。

“好孩子,一會兒你跟着去外面送水的宮車出去,趕緊回家。我也不問別的,只是上完朝別忘了讓虛牙來請個安,給我報個平安就好。”

“是——”方玄劍拱手。“幸而您與闵貴妃皆是有勇有謀,否則今日我為保全止安,只能自盡了。”

“好了,多餘的話莫要再說了,快些走吧。”麗妃不敢耽擱,命人連夜将方玄劍送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