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殇傾城 - 第 27 章 (2)

“雲兒,我想你!”

癡纏的救贖

“雲兒,我想你”

他的下鄂抵在她的頸間,溫熱的氣息随着他的話語,蔓延到雲容的耳邊,就好像是最輕的吻,一點一點碰撞着她的耳唇。

他似真非真地再次問了一句:“你想我嗎?”因為離得太近,那漆黑如墨的眼底顯得異常深遠,仿佛能将人都吸進去。

她避不開,下意識的把身體縮到了水裏。可這樣一來,反而被他抱得更緊,她的身體在晃動的水中,若隐若現,心裏突然如震弦般微微顫動:“曦宸,放開我,別……”

他卻像個固執得孩子一樣,索性完全把她光滑的身體摟在了懷中,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回答我,到底有沒有想我?”

雲容緊張羞澀得縮成一團,四周彌漫着淡淡的水汽,雲容蹙着眉尖,咬着嘴唇,回頭看着他,兩個人的臉挨得只有半寸之遙,他想看清她,可她卻從他的眼中看不清楚自己。

她只能由着心輕聲說:“曦宸,看到你完好的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仿佛才得到了片刻的超生。”

“片刻的超生?這麽說,你現在又跌入地獄之中了?”

雲容的頭微微的揚起,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來拯救你!”

他低下頭,噙住她微翹的紅唇。不等她反應,便更深的吻了下去。

她猛地睜開眼睛,在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的時候,便開始以從來沒有過的抗拒,晃着頭,掙紮,在掙紮。

白曦宸怔了片刻,忽然眉心擰上一種複雜的神色,他固定住了她的頭,捉住了她的臂,她動彈不得,他蠻橫得讓自己吻得更深入一些。

“嗚嗚!”她無法動彈,只能發出幾聲嗚咽。

雲容再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曾經她是那麽沉醉他的吻中,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只想逃,阿琪屍骨未寒,她怎麽可以沉浸在與白曦宸的情愛之中。

白曦宸已經把她抵在了白玉池的池壁上,自己跳入了水池之中。

他一直懷念淮安周府她那一夜的微笑,那時,她是那樣的美,可此時她這樣拒絕他的樣子,卻讓他更惹他憐愛。

可是他知道,她此時的樣子并不是在撒嬌,她是在用疏遠他的方式,去緬懷另外一個男人。

她善良,她單純,最重要的是她愛着那個男人。那麽自己呢,自己在她心中又算什麽?

雲容使出全身的力氣,終于掙脫了他。源于他自始自終還是怕把她弄傷。

水的巨大阻力下,她還沒有走多遠,便被他又撈了回來。他的胸膛抵在她胸前的柔軟,他的身體一下子滾燙了起來。

雲容帶着水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身上的水珠在她身體的顫動下,一滴一滴流下來,讓她的肌膚閃動着誘人的光澤。她就像是一只迷茫,不知歸途的小白兔,等着他來救贖。

白曦宸的大腦中轟的一聲,炸得沒有一絲理智。

今晚,他決定跟着自己的心走。救贖她,也同樣拯救自己。

他的臉上因為此刻的情欲,微微發紅,可那些顏色卻被夜明珠與四角燭火的光澤所掩蓋。

在雲容看來,離開自己嘴唇後的他,表情居然平靜了下來。

只是感覺到他握着自己身體的一雙手,火燙得駭人。

這樣的他,讓她看不透。

他的聲音平靜如常:“我來幫你。”

一邊說,手已經肆意的在水波間她若隐若現的嬌軀上游走,指尖所到之處,無不讓她一陣陣戰栗。

“曦宸,你放開我。”他不理,只是把水一點一點的撩在她的身上,火熱的雙掌貼着她的身體極近撫摸。

她何曾受過這般的挑逗,小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足上的蓮瓣,如數卷起。

他卻再次吻住了她。輕柔的吮吸,挑逗的舔抵,從唇上到耳邊,從鎖骨到心房,

他表達愛意的方法很平和,也很溫柔,雲容只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了一層粉紅色的霧。

他吻上了她胸前的柔軟,燃燒的感覺,漫卷天地向她襲來。

雲容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掙脫了他:“曦宸,不能這樣。”

他凝視着她,片刻後猛地把她從水中撈起,徑直的抱到簾幔之後的大床上,把她的雙臂壓倒兩則,用自己的身體研磨她的嬌軀。

雲容的渾身火燙,皮膚上盈着一層粉紅的光澤,她覺得自己就要在他的愛意中沉淪,陷入在彼此的情欲之中,她幾乎就要放棄了掙紮。

這樣的沉醉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

她突然使盡全力,以前所未有的抵抗,拼命一掙,再次推開了他,

眼中透着堅決:“曦宸,不要逼我!”

雲容劇烈的喘息着,眼角猶帶水痕,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這樣的她,刺痛了白曦宸的眼睛。

翻身坐起,拿起旁邊的一條絲被把她包裹起來。然後雙手一拂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又重新穿好。

他的心難受得無以複加,額頭冒出絲絲的汗漬,自嘲的笑了笑“雲兒,我不會去和一個死人争什麽,這一生只有我的身邊,才是你唯一的歸宿。”

白梓軒死了,上天卻把記憶還給了雲容,多麽可笑的宿命,多麽可怕的輪回。

白曦宸沒有在多做停留,很快便離開的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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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雲容都沒有再見過白曦宸。只是這一天用過午膳,很多宮人突然魚貫而入。

雲容看着她們每個人的手中之物,不免皺眉道:“這些是什麽?”

為首的一位宮人垂首道:“這是三日後,太子與太子妃大婚時用的東西。太子特命奴才給太子妃娘娘送來。”

“大婚!”雲容沒有想到,白曦宸居然還是力排衆議,執意要立她做太子妃,可是他這樣做,只會遭到更多人的反對,最終失去他們的支持。

而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無論是那些大臣,還是自己。

雖然他說過他會給她時間,可是真的坐上了那太子妃的位置,那些陰某算計,那些明争暗鬥,她能應付得來嗎,她有經歷去應付嗎?

說着那宮人已經把一件鮮豔的紅底金鳳祥雲圖案的宮裝,展開在了雲容的面前。

而她看着這件宮服,渾身打了個冷顫。

再一擡頭,驚訝的看見白曦宸站在了那。

他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擔憂、焦慮、害怕,那都是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他眼裏的情緒。

兩個人靜靜凝望彼此良久,誰都沒想到打破這寂靜。

任那往昔的記憶,回到最初認識的時光,又一點一點追述回來。

“曦宸!”

他回過神來,拉住了她的手。

“你怎麽來了?”

“怎麽你不希望我來嗎?”白曦宸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伸手示意,那些宮人紛紛退下,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雲容低下頭,有些急躁:“曦宸,你不要這樣。現在這個時候,坐在太子妃這個位置上的人,應該能發揮出她應有的作用,而我卻幫不上你,所以,這個太子妃,不應該是我。”

白曦宸沉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她鼓足了勇氣,坦白道:“而且,你也說過,你會給我時間的。”

和他成親,一直是她最美的夢想。

可是造化弄人…….也許她還是期盼着嫁給他,可是卻不能是現在。她之前所要的也不過是永遠留在他的身邊,究竟是太子妃,還是侍女小妾,那時她都沒有在乎過。

現在又何必呢?

白曦宸一臉掃興:“雲兒,你應該知道,此時大婚對于我的意義,而我不會娶別的女子為妻,所以我能給你的時間也只有過去的三天而已。”所有的人都可以反對他作出的這個決定,但惟獨不能是她。

不是他不想等她,只是時間不能讓他這麽去做。

雲容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做,怎麽去表達自己此刻的想法,因為一切她自己根本還都沒有捋順。

“曦宸,不要逼我……..我是不會做什麽太子妃的。”最終她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麽?”

這三個字從白曦宸的口中吐出,卻帶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因為她心中最愛的那個人不是你!”

從殿外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讓白曦宸和雲容同時呆住了。

沒過多久,這個人便來到了白曦宸的旁邊。

“曦宸,所謂當局者迷,你身在局中,既然無法看透,那就由為師來告訴你,她愛你不假,那是因為她已經記不得了其他的事情,現在她記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她才看清楚,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是白梓軒而不是你白曦宸。

而你卻還執意欲立她為太子正妃。把襄王爺等人如數得罪。

我教了你十幾年,卻從未想過,你會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說話的人,正是白曦宸的恩師,司徒宇。

白曦宸的只覺得腦中轟然作響,他一直知道雲容對白梓軒的死是充滿愧疚的,善良如她,在她恢複記憶之後,她不能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

所以不能安心的和他在一起。

他也曾拿自己和白梓軒進行比較,卻從沒想過會從別人的嘴裏聽到“答案。”

而且是同時在自己和雲容的面前。

他看着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寸表情,等着她去反駁。

白梓軒

“太子殿下,這個太子妃我不能做。”雲容撲通一聲跪在了白曦宸的面前,咬牙說出了這句話。

白曦宸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瞬間變冷,臉色蒼白灰敗,額頭滲出汗水來。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你……”

她不要做太子妃?

那個曾今與他對月起誓,無論他是皇子還是貧民,無論他是皇帝還是乞丐的雲兒,現在竟然跪在地上,告訴他,她不要做他的妻子。

難道天下間唯一能給自己溫暖的人,也要離他而去了?

難道他得到了天下,就要注定失去她?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弱女子,可是她卻是他唯一的寶貝。他不願意別人窺探她的好,她只屬于他自己一人。

他記得自己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而她此時的心裏滿滿當當的竟然全是已經死去的那個人,她曾經對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她是不是都已經忘記了?此時,自己在她的心裏究竟還能占有多少位置?

“周雲容,你再說一遍,你究竟只是不要做太子妃,還是根本就再也無法和我在一起了?”

那個一向溫婉淺笑的少年,這一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從不輕易外露的情緒。

他憤怒,無助,甚至有些惶恐,死死的盯住跪在地上的小小人兒。

雲容小臉煞白,幾乎把嘴唇咬出了血:“曦宸,你既然選擇了登上皇位,奪去江山這條路,你便要繼續走下去。

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那些多年追随你,為你喪命的許多人。

包括你的母親。

可是在這條路上,我無法幫你,所以,也不能成為你的負累。

我知道,此刻楚陌塵的大軍,打着先帝的旗號,已經占下了北路十一城,如今正整裝代發欲向京都攻來。

白梓軒死去之前…….”雲容胸口起伏,痛苦得微微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她深深的呼了口氣,啞聲道:“他死去之前,就已經打算帶兵前去收複叛軍。現在,時隔月餘,楚陌塵必定又做好了更細密的準備。而你呢?你在朝中的根基本來就無法同白梓軒相比,朝中那些大臣,對你本就不能完全信服,若在此時此刻,你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我,再失去親信的支持,那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天下,還能坐穩嗎?

到那時,就真的中了楚陌塵的奸計。

她就是要用我來搞得天下大亂。

所以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你不能讓我去做。

另外……”雲容終于鼓足勇氣,迎上了白曦宸的眸光,可是聲音還是不受控制得一下子飄了氣來:“曦宸,我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和他之前的一切,我們曾經………可是我卻親手害死了他。

我無法把對你和他的感情去進行比較,最起碼現在不能,我現在每天幾乎腦子裏,都是他死在我面前的情形,我做不到忘了他,真的做不到,所以請你給我時間,不要……逼我……”

雲容的淚不受控制得洶湧流出。她把積壓在心中很多天的苦楚,一下子告訴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知道,他把對她的承諾看得高于一切,他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捍衛彼此的誓言。

可是她卻無法再自私的去回應他的深情。

空氣中驟然寂靜無聲,白曦宸這一生從未真正畏懼過什麽,而這一刻卻迷惘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想到這句話,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那後半句話是: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雲容,白梓軒,三者之間好陷入了可怕的輪回之中,那人分明已經死去,卻又是如影随形,無處不在。

司徒宇冷眼看着這兩個人,想到了自己年輕時也曾進為了一個女人如白曦宸這般執迷不悟,可到頭來,不過是水月鏡花,黃粱一夢。

女人便是毒藥,可以擁有,可以寵玩,就是不能愛上。

所以,這個女人必須死。

可是殺人是好注意,也是壞辦法。

若是讓白曦宸永遠心痛,倒不如讓他對這個女子徹底失望。

他冷笑一聲,看着雲容那張平凡的臉仔細的端詳着,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道:真想不通如此平凡的女子,是如何能讓兩位天之驕子,一個喪命,一個失魂。

…………………………………….《雲色傾城》………………………………………

此時的東宮,憂郁得像是總不放晴的天空。漫天的喜紅色是天空裏絢爛一瞬的花火,在雲容的眼中留下了一道豔麗色彩,随之便以消退。

新的诏書送到了雲容的寝殿中,雲容與史玉同時被封為太子側妃。獨留太子正妃一位空懸。

而之前,光惠帝下旨為白曦宸所選的側妃周雲嫣,卻被白曦宸押入了天牢。

大婚之日便定在了兩日之後。

聽宮婢們說,襄王已經為了此事和白曦宸大鬧了好幾次了。最後兩個人似乎都動了真氣,如今仍在僵持之中。

沒有再次見到白曦宸,卻在寝殿中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之前的襄王郡主史玉。

“聽說你拒絕了太子的美意,心甘情願請求做太子側妃?”史玉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疑惑。

這個女人的城府和心機絕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論的。可是以前,她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在雲容面前沉不住氣。

可能那個時候,白曦宸還是一個落魄皇子,即便是被光惠帝迎回京城,那些入主皇宮母儀天下的榮耀,也僅僅是一個目标,一個夢想。那時她只是全心全意的愛着白曦宸。

可是現在,這些榮耀不再是夢,它真實的擺在了這個從小心懷大志的女子面前,她怎麽還能沉得住氣。

雲容能夠理解,微微一笑道:“我是甘心情願的,郡主要能堅持下去,一心輔佐太子,那太子妃的位子,早晚是郡主的。”

史微微一愣,立即反應過來,笑道:“我喜歡太子,所以我也向往太子妃的位子。他是英雄男兒,假以時日也會是一個好皇帝,所以我必須足夠的強大,才能有資格站在他身旁。”

這一點無庸置疑。她和她的父親已經用行動證明過了。

只是雲容想不明白,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強勢的态度只會讓白曦宸對他們更加反感而已。

無意就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下去,不過她來得正好,雲容早就有一件事想要問她。

“郡主,你當日,給我的小玉瓶中,究竟藏的是何種毒藥,服用之後,究竟會怎樣,我記得你那時說過,拿藥并不能要人性命。”

史玉微微一愣,眼中立刻浮現出一絲凄惶之色。她迅速的垂下臉,不讓人看到她此時眼中稍縱即逝那抹流光。

“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你若去問你的二姐,恐怕她可以和你解釋的更加清楚。”

“你什麽意思,這藥是你從她手上拿到的?”

關于周雲嫣這個名字,從來對她都是一場噩夢。

一種不安的情緒,很快湧上了雲容的心頭。

天牢,雲容并不陌生,在白梓軒被害的那一晚,她還在裏面呆過。

那裏陰寒至極,漆黑幽恐,自小嬌生慣養的周家二小姐,在裏面怎麽能夠住得慣。

機關算計太聰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用在她身上還真是貼切。

雲容披着厚厚的雪氅,扶着兩個宮婢,向天牢方向走去。

路過太子的書房,卻看見一個不算陌生的男子身影,那不是西涼國的陵王肖逸之嗎?

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

說心裏話,雲容是不想看到他的。有心避過,可肖逸之卻已經看到了她。

“雲容姑娘!”他笑着幾步朝她走來,眼睛掃了一下書房的方向,“姑娘是來找太子殿下的?”

雲容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只是路過。”說完微微一拂身,轉身就要離開。

那肖逸之卻道:“聽說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好事就要近了,沒有想到逸之在臨行之前,還能有機會喝到殿下與姑娘的喜酒。”

臨行之際?

這麽說,他是要回西涼去了。雲容記起來,她從白梓軒和阮蔓菁口中都聽說過西涼國對天朝一直虎視眈眈,白梓軒和光惠帝也正是因為怕肖逸之看出他們身體的睨端才服用了虎狼之藥。

肖逸之如此助曦宸奪取帝位,他究竟能夠得到什麽好處,或者也和襄王等人一樣,威脅曦宸麽?

雲容是個直性子,說話也毫不掩飾情緒:“陵王爺做了這麽多事情,難道就這樣兩手空空離開天朝嗎?”

肖逸之沒有立即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随即朗聲大笑,看了看如此孩子氣的雲容,嘴角笑容難抑:“姑娘放心,逸之雖然助太子殿下成其大事,但也僅僅是因為私人之交,這件事上,我只是我,而并非西涼王爺。

我與太子早年便在民間結識,惺惺相惜,乃是莫逆之交。

那時,他遭此大難,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雲容面上微紅,看着他,這個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不凡,眉宇間卻是多了幾分病态。

“那日在官道之上,巧遇王爺,那時,王爺便應了曦宸之邀,來我天朝的嗎?”

曦宸的心思還不是一般的細密。幾局之外的事情都已經做好了謀劃。

肖逸之卻搖頭道:“并非僅僅如此,其實逸之此次前來天朝,還是為了尋找一位親人。”

“親人?”雲容有些不解,他的親人自然是西涼國的皇親國戚。怎麽會在天朝呢?

正在這個時候,雲容卻看見一個小太監的身影從花木中閃過,那個身影很熟悉,仿佛是常喜。

可是常喜在那日給她送了那些東西之後,雲容便聽說,他已經被白曦宸處死了。

不僅是他,很多東宮之中的宮人都送出宮了。若是這樣說來那個身影不因該是常喜。

可他所去的那個方向,卻是梅園的的必經之地。

白曦宸已經封了那裏,園中的梅花也已經被砍掉。因為白曦宸不喜歡,所以幾乎沒有人再願意到那裏去。

“雲容姑娘!”肖逸之的聲音,把雲容喚醒。

自覺失禮,連忙笑着問道:“陵王爺什麽時候離開天朝?”

就在姑娘大婚當日,逸之觀禮之後,便即刻啓程。

又寒暄幾句,雲容匆匆別過,趕往了天牢。

。。。。。。。。。。。。。。。。。。。。。。《暈色傾城》。。。。。。。。。。。。。。。。。。。。。。

白曦宸果然是愛憎分明,對幾次欲加害自己的周雲嫣毫不手軟,想她一個如花般的美貌少女,被關在陰冷幽恐的天牢之中如此之久,此時即便是沒有死,也早就去了半條命。

今日外面的眼光很好,可是這裏依舊是漆黑一片,從上方一洞窗子中刮進冷冷的陰風,雲容不由打了個寒顫。

周雲嫣披頭散發,身上僅穿着貼身的棉袍,滿身污穢。昔日美麗的面龐,此刻看起來有些猙獰。

看到雲容的那一刻,不但沒有任何驚奇的反應,反而心滿意足的笑了。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她的口氣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激動。

“你一直再等我?”

看到雲容不解的表情,周雲嫣呵呵的笑起來,随即目光變得陰狠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讨厭你這種一臉無辜,迷茫幼稚的表情,每次你臉上露出這般神情時,白曦宸的目光就會癡迷的鎖在你的臉上。

每次讓我見到,我便恨不得你馬上死掉。”

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理智可言,雲容直接說明來意:“周雲嫣,我來到天牢,只想問你,史玉給我的玉瓶中,裝的究竟是什麽藥?”

周雲嫣聽後,更是笑得暢快,“你想聽什麽,想聽那要并不是劇毒,對白梓軒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傷害,來減輕自己的罪孽感嗎?我告訴你,那藥确實是吃不死人的。

那是一種外邦的劇毒。服用幾次之後,開始只是渾身無力,昏迷嗜睡,之後便會成為沒有生命的活死人,就算有了解藥,但毒已經深入骨髓,每當月圓之夜便會受劇毒反噬之苦,無藥可救。

那白梓軒算是有造化的,被人一劍結果了性命,否則即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雲容一時站立不穩,竟是向後倒退了兩步,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卻又聽周雲嫣繼續說道:“我在知道了你和那白梓軒之前那些不要臉的事情後,就一直想,你雖然失憶了,骨子裏的狐媚東西卻還是改不了的。

你已經有了一個男人,居然還霸占着白曦宸的心,我冥思苦想了這麽久,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她笑得陰冷:“你知道嗎?陛下說要處死白曦宸只是一時的氣話,真正的聖旨,是要将他廢皇子名分,終身囚禁。

我故意讓人以父親的口氣傳話給婉兒,騙過她再去騙你,又故意在東宮之中散播謠言,讓你對婉兒所說的話深信不移。

他們都說你善良。連婉兒也被你收服。

那時我就想着,一旦你恢複了記憶,知道自己曾今親手錯殺了自己最愛的人,善良的你還怎麽能呆在白曦宸的身旁,同他雙宿雙飛。

最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不是讓她死,而是教她生不如死。

哈哈,我終究是等到了這一天。

我之前嫉妒你嫁給白曦宸,可我現在要祝福你,祝福你殺了白梓軒後,與白曦宸白頭到老…….哈哈哈……”

雲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繼而瞳孔猛然收緊。周雲嫣的那些話仿佛魔咒一般,化作荊棘的繩索,縱橫交錯地纏繞住她的身體。

原來她竟是這樣的愚蠢至極。

“為什麽,我明明和你們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為什麽你們要這樣的對待我,你們究竟是誰?”

…………………….………………《雲色傾城》……………………………………….

雲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之上,一睜眼,便對s上了白曦宸秀美的面龐。

“曦宸….”巨大的悲傷再次湧來,她将被子蒙住了頭,嘤嘤的哭泣。

她什麽也沒有說,而白曦宸也什麽都沒有問,只是輕撫着她單薄的手臂,一下一下,久久沒有停歇,就算她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慢慢的睡去,在夢中似乎也依然能夠感受得到。

雲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白曦宸也已經離去。

“娘娘,你醒了,奴婢這就去傳晚膳!”

“先不用了,我不想吃!”雲容整理還衣衫,讓她們重新梳理好了頭發,裹上狐毛的披風,道:“我想出去走走!”

雲容,站在梅園的外面。

梅花不在了,他也不在了。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裏是要等些什麽,明明什麽也不能等來,可她還是固執得站在這裏。

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真的看到了一個身影在面前一晃而過。

仿佛被她和那些宮娥驚擾了一般,再看向去,一個影子已經朝着來時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咦?”雲容驚訝的喚了一聲。

“娘娘,怎麽了?”

雲容勉強鎮靜道:“我眼花了!”

夜裏的時候,雲容沒有讓人在床旁守夜,待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人悄悄的溜出了寝宮,再次跑到了梅園的外面。

梅園已經被上了鎖,雲容無法進去,她便躲在一處山石的後面,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冷風吹得她遍體通寒,難道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錯覺嗎?

可她卻不想放棄,固執得抓住了希望,不肯撒手。

就在她要被凍僵之際,竟真的看到了一個身影,匆匆忙忙的向右側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那裏,在梅園的左側。

雲容知道,那是她失憶後,白梓軒第一次在這裏給她熬藥的竹屋。

雲容的心幾乎都已經不會跳動了,她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從門縫裏往裏一看。

看見了那個與常喜有着十分相似背影的小太監,跪蹲在地上,回頭四下打量了一下,再次确定沒有人後,伸出右手,把本來是固定在地上的一方石墩用手一扳,少頃,石地上竟然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那人一閃身,便步下通道。随即通道再次關閉。

大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那人便再次從密道中走出。雲容連忙躲進身後的枯草叢中,見那人走遠,才慢慢站了出來。

她之覺得,渾身的血液,她的心房劇烈的跳動着,渾身的血液像被燒開的滾水,讓她好難受。

她走入竹屋,學着方才之人的步驟,慢慢走下了通道。

看到右手的牆壁上有一塊凸出的圓石,下意識的順手一扳,頭上的地板合攏了。

密道開始非常窄,幾乎容不下自己的身形,可是越往下走,變得越寬。

摸索行走了半注香的功夫,忽然看到了前面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

像極了地獄中的冥火,忽隐忽現。

又近了幾步,雲容雙腿一軟,撲到了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雲容不敢在動一下,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幻境就會消失。

白梓軒躺在一張石床之上,長長的睫毛順服的垂着,唇色慘淡,像個熟睡的孩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胸口沒有一絲起伏,鼻尖沒有一絲的氣息。

原來他真的死了?

雲容喉頭哽咽,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下來。伸出雙手抱着了他冰冷的身體。

那個堅實有力的懷抱,此時是如此的冰冷,仿佛只剩下一片虛無。

可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