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會救他
“魔在,他在,魔亡,人亡。”這句話,不可謂不嚴重。
如鴻輕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得如鴻這般,刑天安慰道,“好了,徒兒,會沒事的,已經經歷了這麽多坎坷了,最後不都化險為夷了嗎?”這話說的,連刑天自己都感到有些心虛。
“沒錯,會沒事的。”如鴻笑,她擡起頭來,這一瞬間,如鴻的眼中,閃現出了莫大的光彩。
如鴻走近了傲孤易寒,揚手,在傲孤易寒周邊凝聚起一道光芒,這是用玄力形成的保護罩。
“我們都出去吧,別打擾他們休息了。”
“哎,好。”走出門外,如鴻站在門邊,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如鴻唇角微扯,“有什麽對不起的?不管怎樣,我跟傲孤易寒,都是你救下來的。”
之前,被困在修羅網中的時候,若非南宮勳趕到,傲孤易寒怕是真的會在魔的掌控下,對她動手。
南宮勳眯着眼,他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怎麽了?想說什麽?”如鴻輕倚在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其實……我有辦法消除他的魔性。”
“什麽?”如鴻低呼出聲。
她站直了身子,轉過頭來,臉上,莫大的喜意。“什麽辦法?告訴我……”
“你當真這麽……這麽愛他?”南宮勳眸光微微閃爍着,略有遲疑,他問出聲來。
如鴻卻是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一個勁兒地輕喃,“還有辦法,太好了……”
從方才知道莫對傲孤易寒的控制之後,如鴻心下便一直平靜不下來。
她也曾試圖讓自己恢複鎮定,但即便表面如此,內心還是波濤洶湧。
依着刑天所說,倘若傲孤易寒真的被魔化,那麽,他将與魔同生死。
現在的情況是,她一定要去與魔對抗的,甚至進行生死搏鬥。
倘若事情真的如刑天所說一般,到頭來,後果只有兩個要麽,她死在魔的手中,自此魔禍害人世。
要麽,他随着魔的滅亡而死去……
很顯然,前者絕對不是如鴻以及衆人願意看到的結果。但是後者,如鴻更加不願意看到。
她不想犧牲傲孤易寒,犧牲這個幾年來一直與她攜手并進的男子……“南宮勳,告訴我,是什麽方法?”
南宮勳的臉上一閃而逝的苦楚,卻是強扯出一絲笑,他道,“你忘了,我是符咒師,符咒師最擅長的,便是對付妖魔鬼怪的這種小把戲。”
“是了,你是符咒師。”如鴻一拍手,她怎麽就忘記了南宮勳是符咒師了!
看着一整日都不露笑顏的如鴻終于舒展了眉頭,南宮勳溫柔地看着她,“所以,不要擔心,我會幫你的。”
只要能讓你開心,哪怕是付出命,我都在所不辭。
我只希望,能用三生三世的輪回守候,換來世的生生相伴……
南宮勳深深地看着如鴻,眸光柔和,他的唇角,緩緩地勾起了一絲滿足的笑來……
真好……他還有可以幫到她的地方,即便這一次的代價,會有些大……
“謝謝你。”如鴻沒有察覺到南宮勳的異樣,只是擡起頭來,看向他。
“何必跟我言謝?師|父讓我來鳳凰城,一個原因也就是為了幫忙消滅魔。”
“你師|父是?”如鴻有些疑惑。
能夠讓南宮勳兩年內實力大增,他的師|父定然不是簡單之人!
“他啊……一個隐士高人而已,不知道也無妨。”
“南宮勳,要消除魔化,需要做些什麽?”
南宮勳一勾唇,“這些你不必擔心,我自然有自己的法子,我們符咒師的獨門秘訣,可不能輕易外洩。”
聞言,如鴻也不再多說,她自然知道隐術的隐秘性,便好比她作為煉藥師的煉藥方法。
她微眯起眼,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聽得裏面蘇傾念的聲音響起,“醒了醒了,浮生你可算醒了。”
聞言,如鴻不作任何遲疑,直接往裏而去。
南宮勳看着如鴻離去的身影,眼底暗光閃過……
驚世廢物小姐:第一狂妃如鴻徑直推門而入,只見得浮生躺在一邊,雙目無神,只是呆呆地看着上方,甚至眼珠子一動都不動。
蘇傾念在一邊,臉上透着幾分焦急,她從來沒見過這般的浮生。
她記憶中的浮生,仿若仙人般純淨不染,卻又有時候像個孩子般頑皮可愛,像現在這般的陰郁呆板,完完全全不該屬于他的。
“老大,他……”見得如鴻走入,蘇傾念焦急地開口。
如鴻微眯了眯眼,走上前去,“我看看。”
走近,果真見得浮生面目慘白,眼神中,一片迷茫。
這個樣子的浮生,讓如鴻心疼。
“你醒了。”她上前,看着浮生,嘆了口氣。
聽到如鴻的聲音,浮生才轉過頭來,确定了如鴻沒事,神色稍稍緩和,“還好你沒事。”
“我能有什麽事?之前不顧一切地上前的,可是你。”
浮生的眼睛,變得有些朦胧,“妹妹,娘親為什麽要那樣對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們?”
他心底想象的娘親,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很小的時候,他記憶中的娘親溫柔善良,怎麽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般了?
“人都是會變的。她已經不是十八年前的羅錦了。”提起羅錦,如鴻語氣再度變冷。
浮生敏感地察覺到了如鴻的态度,“她呢?她人呢?”
“你說過的,不殺她,我肯定不會殺她的,只是,你确定你還要認這個娘親嗎?确定以後再遇到今天的情況之時,你還會不顧一切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上前去替她擋住嗎?別忘了,是她先不要我們的。”
浮生一怔,他的雙目,再度定格,眼睛仿似失去了焦距,浮生就這樣定定地看着一處。
是她先不要他們的。
的确是這樣。
羅錦叫妹妹小賤種,并且讓他離開如鴻身邊。
羅錦說,若是他繼續留在如鴻,她也将不要他這麽個兒子……
這麽多年來的夢,全碎了,連同浮生那顆心,也碎了。
浮生紅着眼,轉頭,“但是,她畢竟是我們的娘親啊……”
“是啊,她是我的娘親,千方百計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娘親!”
如鴻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她笑着說道,語氣中,卻是無盡的嘲諷。
聽着如鴻極其不對的語氣。浮生轉頭,“她……為什麽要殺你?”
“你想知道?”
“嗯。”
如鴻微眯着眼,眸底閃爍着不明的光芒。“我先問你,你可知道十八年前,在羅錦懷上我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
浮生有些不明所以,“那時候,她是鳳凰城的聖女,在鎮壓魔的地方看守魔,只有最純淨的聖女氣息,才能夠鎮壓住魔……”
“呵呵,最純淨的聖女氣息。”在聽到這個詞後,如鴻徹底地笑了。她猛地擡起了眼皮,看向浮生,“知道嗎?我的親生父親,就是魔!”
“什麽?”浮生與一旁的蘇傾念都驚呼出聲,眸中一片不敢置信。
“很難相信是嗎?沒辦法,這是事實。”如鴻暗哼一聲,繼續道,“這也就是為什麽羅錦一直想要除掉我,她怎麽能夠容許我這個彰顯着她恥/辱過去的人存在?”
浮生身子輕顫着,面容一片慘白。
怎麽會這樣?
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娘親怎麽會這樣?
這麽多年來,他的心底一直有一個關于娘親的美好的夢,可是這兩日來,所有的夢,全都破滅了。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娘親不是被擄去黑暗幽冥的嗎?”浮生小心翼翼地問着。
看着他這般,如鴻暗笑自己的殘忍,她就這樣硬生生地粉碎了浮生的夢。
可是,這到底是夢,早晚有醒來的一天,何不現在就讓他将羅錦的真實面目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被擄去了黑暗幽冥,而後在那裏做着女主人,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與幽冥生子,享受齊人之樂,而将你這個親生兒子扔在外面,不管你之前在艾家所受的一切苦。浮生……她,真的不配做你娘親……”
浮生唇角輕顫着,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他辛辛苦苦等了娘親這麽多年,等着她來接他,原來,這麽多年來,她壓根忘了有自己這個兒子的存在!
這一刻,浮生徹底懂了如鴻的痛,他所以為的如鴻的痛……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
“這不是你的錯。”如鴻嘆息,“浮生,現在若是你只有一個選擇,你會選擇我,還是選擇她?”
“我……”浮生垂下眼睑,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沒落。
那一剎那,整個室內,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浮生這才出聲,“我選你,她已然抛棄了我,。”
說這話的時候,浮生的語氣,終于緩緩地恢複了平靜。
一個是一心為他着想的妹妹,一個是抛棄他這麽多年甚至想要殺害自己親生兒女的娘親,他自然會選擇跟着如鴻。
“如鴻,你放心,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誰敢欺負你,我必跟他拼命,哪怕,那個人是……羅錦。”
淡然的語氣,早已褪去了方才的落寞與有氣無力。
見此,如鴻終于淡淡地笑出了聲來。
那瞬間,她的眼底卻是閃過一陣冷厲。
羅錦?那個女人以後再也沒機會來找她的麻煩了!
兩日下來,四處一片風平浪靜。
因着前陣子魔被如鴻與金鳳所傷,魔似乎隐匿了起來,再也尋不到它的氣息。
這,倒是極大地方便了其他人。
經過調理與休養,浮生的身子,終于緩緩地痊愈了下來。
只剩下一邊的傲孤易寒。
傲孤易寒的面目愈發地黑紫,周身的氣息也愈漸詭異。
如鴻探測完傲孤易寒的狀況後,神色甚是嚴肅。
“別擔心了,我這兩日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傲孤易寒,會沒事的。”南宮勳上前,安慰道。
如鴻擡起頭,“南宮勳,謝謝你。”
南宮勳搖頭,“只要你能開心,那便是對我最好的酬謝。”
如鴻瞬間的怔愣,她突然想起曾經她對南宮勳的态度。
“對不起……”
南宮勳眯了眯眼,搖頭。
“你能夠救他?”刑天從後面上前,在聽得如鴻與南宮勳的談話後,訝異地開口。
“我可以試試。”
刑天擡起頭,上下地打量着南宮勳,想說些甚麽,到最後,卻是一句話都不曾說出口。
直至南宮勳從房間走出,刑天跟了上去。
“小子,你真的能救他?”
南宮勳點頭。
見此,刑天卻是樂了,“嘿,小子,我知道你是符咒師,但是就算是符咒師又如何?亂逞能是不對的。”
“前輩放心,我有分寸的。”
“可是你不會不知道被魔化後,僅憑一個符咒師,是根本對付不了他的,據我所知,要想消除傲孤易寒體內的魔性,唯一的方法是将魔性轉移……”
這是唯一的方法,但是刑天一直不曾敢說出口。
他知道,依着如鴻的性子,如鴻一定會為了救傲孤易寒而将魔性轉到自己的身體上的。
刑天看着南宮勳,等着他的回答。
只見得南宮勳眯着眼,“我知道,只有轉移魔性。”
“你是想将他的魔性轉到自己的身上?”刑天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擡起頭,訝異地問道。
南宮勳并不直接回答,只是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景物,良久,他幽幽地開口,“至少這樣,能夠讓我在她的心上有一點地位,就算還是沒有地位,她日後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忘了我。我,只是不想成為她生命中的一個簡單的過客……”
刑天錯愕地看着南宮勳,良久,搖頭,“她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所以,前輩,請您幫我,幫我掩飾住一切,不要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這是又何苦呢?”
“前輩你也不想看到如鴻不開心吧。若是傲孤易寒一直如此,她又如何能開心?”
刑天再度打量起南宮勳來,這一次,他的眼神中,滿是複雜。
良久,刑天才點頭,“好,我答應你。”
“謝謝前輩!”南宮勳面露喜色。“前輩,晚輩不在此做陪了,我還有事情要準備,請恕我先行告辭。”
刑天負手而立,看着南宮勳的背影,眸光愈發幽遠。
他的臉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不羁,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凝重,幾分無奈。
刑天搖頭,嘆息,“老了,搞不懂他們年輕人的想法了。”
這些日子,由于魔再不曾掀起任何的風浪,整個鳳凰城內,倒是尤為平靜。
寂靜的夜晚,偶爾幾陣蟬鳴。
悶熱的天氣,讓人有幾分難受。
鳳凰城一角的山洞外,萦繞着無數的黑煙。
“你的意思是,如鴻是本尊的女兒?”低沉的聲音從山洞內傳出。語氣中,分明呆帶着幾絲驚喜,幾絲意外。
“的确如此。”女子的聲音低沉嘶啞。
羅錦一身白衣,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臉上,更是蒙上一層面紗。
那露在面紗外的皮膚,早已完全潰爛,看上去,甚是猙獰恐怖。
與此同時,羅錦那雙露在外頭的眼睛,更是猙獰得吓人。
“本尊何以相信你?”
“你忘了?十八年前,在那山洞內,正是因為我,你才會被解封,那個小賤……那個如鴻,就是在那時候有的。”
“她竟然是本尊的女兒……”魔的語氣中,有着明顯的笑意,“這次,你們做的不錯。”
說話間,魔轉頭,瞥了眼一旁的一男一女。
二人見此,紛紛上前,“魔尊,為您做事,我們很榮幸。”
這一男一女,正是羅志遠與羅雲绮。
羅志遠與羅雲绮奉魔的命令在鳳凰城之外的四國興風作浪,在返回的途中,恰巧遇上了被傷的羅錦輕垂下頭來,掩飾住了眸底的恨意與殺意。
“魔尊,既然您有本事替我解了身上的啞毒,不知我的氣海和容貌……”
魔自然知道羅錦的意思,它只是笑着反問,“你這次,是被我那寶貝女兒所傷?”
羅錦輕垂眼睑,“是。”
“哈哈哈!!”那一剎那,魔驟然間大笑出聲,整個山洞,霎時震動起來。“果真是本尊的女兒啊,本尊就說,誰家的孩子這麽天才,原來竟然是本尊的女兒……”說着,魔看向了羅錦,聲音,驟然泛冷,“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所傷,本尊怎能違背她的意思?再者,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哦不,還有一個價值,那就是替本尊療傷!”
冰冷的聲音,讓羅錦全身一涼。
羅錦瞪大眼睛,嘶啞地大吼出聲,“不!!你不能夠殺我……”
然而,話還沒說完,前方霎時傳來一道強大的氣流,将她整個人朝前吸去。
黑色的煙霧環繞在羅錦的身邊,随着“嘶嘶”的聲音響着,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羅錦的身子,緩緩地幹癟了下去……
就這樣,羅錦的陰氣,被魔吸收得一幹二淨。
待吸收完了羅錦的氣息,魔再度笑了起來。
“果然是曾經鳳凰城的聖女,這效用,可抵得上以前享用過的十個普通女子了!哈哈哈哈!!”
震天的笑聲,讓山洞再度搖晃起來。
山洞頂端,甚至有石頭墜落。
羅雲绮與羅志遠在一旁,一起開口,“恭喜魔尊大人,賀喜魔尊大人!”
聞言,魔只是冷冷地瞥過了羅雲绮與羅志遠,它幽幽地笑出聲來,“哈哈……看來,不幾日,本尊又能夠去會會本尊的寶貝女兒了……”
天,緩緩地放亮,傲孤易寒的房間內,早已是聚集滿了人。
“南宮勳,你有幾成把握?”看着已經做好準備的南宮勳,如鴻問道。
南宮勳輕笑,“放心,會沒事的。”
“量力而為而為。”深深地看了眼南宮勳,最後,如鴻如是說。
量力而為便是。她再是不想看到別的人為之而受傷了。
南宮勳先是一怔,随即,唇角,緩緩地勾起一絲笑來。
那笑中,帶着滿足。
“好,我知道。”南宮勳笑道,“你們先出去吧,這過程,是不容許別人打擾的。”
“唉,是啊,徒兒,我們出去。”刑天上前,“我們呆在裏面,只怕更容易讓他分心。”
“好,我們都出去。”
待如鴻他們完全出去之後,南宮勳緩緩走近床邊,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烏青的傲孤易寒。
“我真是嫉妒你……”他輕嘆了口氣,道,“我用了這麽久的時間尋找她,等她,卻終究比不上你,若是可以,我真是希望你死,可是……”
南宮勳的眸光,緩緩地黯淡了下來,“可是,你卻不能死,若你死了,她定會在悲傷中度日。”
“傲孤易寒啊……日後你要好好待他,連同我對她的那份關心一起,否則,哪怕是化作魔,我也定不會饒你!”
南宮勳輕吸一口氣,閉上眼,表情,緩緩地凝滞。
驟然,他猛地睜開眼來,眸底閃過了無盡的幽光。
黑色的身影一躍而起,整個身子,浮在傲孤易寒的上空。
口中輕念咒語,不一會兒的功夫,傲孤易寒周邊黑色的煙霧愈發濃重。
掌心處,有光芒閃現,将那些黑色的煙霧完全籠罩住。
南宮勳眸底的幽光愈發深刻。
随着他玄力的凝聚,那些黑色的煙霧,竟是緩緩地沿着他掌心金色的光芒,向上攀爬!
沒錯,的确是向上攀爬。
若是想要除卻傲孤易寒體內的魔性,這是唯一的辦法,将魔性轉化。
黑色的煙霧,緩緩地向上而去,最後彙入南宮勳的掌心,順着他的筋脈,轉到了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傲孤易寒臉上的黑色,漸漸地淡了下來。
反之南宮勳,面色愈發地慘白。
轉移魔性,不像第一次被魔化那般無知無覺。
當初傲孤易寒被魔化的時候,是将小小的魔性因子植入體內。最初被植入之時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而現在,南宮勳是将一大塊的魔氣轉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其過程的痛苦,更是難以想象。
汗水滴落,南宮勳的臉上早已失去了血色。
他的眼前早已緩緩地模糊了。
巨大的痛苦襲|來,他的雙手顫抖着。
本能地,南宮勳想要停手,只是,心底的一股信念一直支撐着他。
不能停!
否則将功虧一篑!
如此,他還是繼續下去,即便痛楚早已深入骨髓。
南宮勳知道,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一旦失敗了,那将會是二人同歸于盡。
他死,沒關系。
但是,他不能讓傲孤易寒死。
不為其他,只因不想讓如鴻傷心……
門外,如鴻與其他幾人在外等候着。
裏面傳來的似痛苦的低吟聲,讓如鴻微微一驚。
不為其他,只因這聲音,是南宮勳的。
如鴻微微皺眉,明明受傷的是傲孤易寒,南宮勳怎麽會如此痛苦?
眼皮猛地一跳,如鴻的心下,陡然生起絲絲不詳的預感。
那一瞬間,如鴻真的想要推門而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啊!!”房內,又是一陣痛苦的叫聲傳來,那聲音,讓人甚是心驚。
“唉,南宮那小子,又是何苦呢?”刑天聽得這聲音,不禁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同情。
“老頭,你說什麽?”
“糟了,說漏嘴了。”刑天捂住了嘴,忙搖頭。“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啊……”
那刻意掩飾的模樣,又怎麽可能不讓如鴻起疑?
聽得裏面傳來的陣陣聲音,如鴻隐隐察覺到幾絲不對,卻也不管刑天,就欲推門而入。
“徒兒,不能進去啊!”刑天拉住了如鴻。“你現在進去,只會讓他們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如鴻擡起頭,直直地看着刑天。
犀利的眼神之下,刑天只覺自己無處遁形,刑天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個小丫頭,怎麽會有如此強烈的氣勢!
只是,他答應過南宮勳,一定會将此事保密,之少等這事兒完成。
如鴻冷眸一閃,掌心,一道金光閃現,就欲将刑天彈開,往裏而去。
那副決絕的樣子,最終還是讓刑天妥協了。
刑天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徒兒的性子?
一旦是她決定了的,哪怕是死,她也一定會去做!
“好了徒兒,我告訴你便是,只是你現在真的不能進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好,你說。”
“徒兒,你難道不知道要化解魔性,只有一個辦法嗎?”
“只有一個辦法?”如鴻訝異地反問道。
這點,她是當真不知道。
見着如鴻臉上的神色,刑天嘆息。“是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将魔性轉移”
随着刑天的話語,如鴻怔住了。
魔性轉移,她自然知道這個意思。
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她轉身,就要往裏走。
“現在去,已經晚了,你現在進去,只會讓他倆都受傷……”身後,刑天悠悠地開口。
如鴻腳步一滞。
她輕垂下眼睑,看向刑天。“老頭,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刑天無奈地點頭。“我拗不過他。”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徒兒,你還不懂他的心意嗎?他是不想看到你因為傲孤易寒傷心難過啊……”
裏面的聲音依舊傳入,如鴻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十指,狠狠地嵌入掌心,直至有鮮血流出。
她的腦中,依舊回蕩着小月兒當日的笑語。
小月兒曾那般笑着對她說,“老大,這個男人,他愛你……”
南宮勳……你真傻……
不知過了多久,随着一陣劇烈的響聲,房間內,霎時恢複了一片平靜。
如鴻與刑天推門而入,當看到裏面的一切時,都驚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