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列隊了。不遠,單卓漁站在自己的戰馬前沒什麽表情。若仙走了過去,“拉着我的馬兒幹啥?想和我一起去?”
“你的傷怎麽樣?”單卓漁望了眼她的胳膊說,“你對這次戰役這麽有信心,讓他們去就成了。”
“不行,萬一有點什麽,我還可以應變。我的傷沒什麽大礙,如果你真擔心我的話幫我祈禱勝利吧。”若仙微微一笑,翻身上馬,黑色披風迎風而展,氣勢非凡。“我要是你早就準備慶功酒了!駕!”若仙說完調轉馬頭,直出城門。
童俊掀開營帳簾子,就看見單卓漁呆呆的坐在上首,看了眼身旁的淩晨輕聲說:“王爺還在發呆。”
“肯定在擔心公主。”淩晨很肯定。
童俊點了下頭,兩人一同進了帳,“王爺。”
“嗯,怎麽,城外戰況如何?”卓漁反射性的問。
“王爺,公主一出城并沒按計劃分軍三股,而是直朝敵軍左側猛沖,似乎并沒直接交戰之意。”童俊老實做答。
“直接往左?”單卓漁聞言,思索着,“往左就是順子溝。難道她要在那裏動手?”
“王爺,現在外面看不見一兵一卒,需要屬下去探聽……”
“不用了,若是一切如她所說,那麽勝負就要見分曉了!”單卓漁制止了淩晨的建議,臉上的擔憂似乎已經消失,弄的童俊和淩晨不知所以。
這時門外有報,說袁嘯虎醒了。
袁嘯虎避開胸口傷處側卧被褥,“爹,你怎麽在這?”小虎虛弱的很,說話音量不大。
“大夥跟金淳打賭了,今兒不用你爹出兵。”老跟着嘯虎手下辦事的袁雪峰說。
“打賭?”袁嘯虎聞言,一雙大大的眼不解的環視了在場衆人,“給……給我解釋一下呢。”嘯虎捂了下胸口的傷說。
袁朗看着兒子精神還成,便把若仙救他和破陣之賭給說了一邊。“他出城已經有些時候了,勝負很快就會有消息。”
“你們……必輸……”袁嘯虎勾了下嘴角,“你們輸定了……林若飛……你們還不了解他。”
“小虎,你這麽說什麽意思?”單卓漁雙手環胸,雖然他說的結果自己也想到了,但他想聽聽這小神童的意見。
“說你們輸……是因為馬是畜生。”嘯虎歇了歇氣才繼續道,“馬是畜生,沒有思維……不懂什麽是國家大事、盡忠報國,它們只……只知道餓了就得吃,才不管打不打仗呢。”
聞言,大夥似乎才有些明白這裏面的貓膩。而單卓漁則更加對這神奇的女孩産生了好奇,“聽你口氣,似乎認識林若飛?”
“沒錯。”袁嘯虎什麽也看不清,只能看着那一團模糊裏可能是王爺的身影說,“獻給您二十四歲生日的夜靈鼠,就是他讓給我的。”
“哦?”聞言大家都好奇了。
“盯上半夜才出動的夜靈鼠不容易抓,沒有絕頂的輕功根本辦不到。可他先我一步抓住了,但他只是為了好玩。”嘯虎艱難的側了側身,趴着真難受,“當時已經深夜了,我們生了火,相互捧着對方好輕功。最後聊到夜靈鼠,我告訴他用途之後,很爽的……就送給我了。想不到,這會竟然這樣狼狽的相見。”
單卓漁看着嘯虎無奈的小臉不禁失笑,“你現在還顧慮面子?好好休息。”
“我最讨厭躺着了,這會不躺也不成了……”嘯虎不醒還成,一醒呀就多動,根本就是一皮猴。
“報——左飛将軍摔軍返回,直攻南境駐營。東邊南境糧倉起火,站旗全部倒下,勝利在望!”營外探子回報。
“真的?”卓漁起身往城樓而去,衆将軍自然随行而出。
“林若飛……有你的!”
“少将軍,你少動動,扯開傷口可沒清水再給您料理傷口了。”軍醫按着袁嘯虎不讓他有大動作。
“清水?哪裏來的清水?”嘯虎一愣。
“是林若飛下令幫你取的露水。”
“露水……”
仗,真的打贏了。當大軍進城,大家歡呼的時候,若仙只覺眼前一陣昏眩。身子直直栽下馬背,卻不想跌入一溫暖的懷抱。若仙最後一眼看的很清楚,接住自己的正是一臉着急的單卓漁,“漁頭……”
軍醫撩起若仙內衣長袖,解下繃帶,眼前的景象讓人大驚失色。傷口竟然開始潰爛,正條胳膊異常紅腫。“真是能忍!”軍醫嘀咕一聲起身準備手術用具去了。
單卓漁看着本該水嫩細滑的玉臂搞成這樣,心裏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酸澀,就是酸澀充斥着他的胸口。大手輕輕撫着那光潔的額頭,那裏的溫度相當的高。為她理順因虛汗而粘住前額的發絲,他霍然起身沖出了營帳。
軍醫是個過來人,看着反常的王爺,笑着搖了搖頭。
卓漁坐在土墩上,看着火紅的太陽漸漸落下山坡。腦海裏想着的都是那水晶似的玉娃,初次見面她文靜淡雅,談吐大方;一出金淳大門,她就是一英姿飒爽的林若飛林少将軍;她……到底還有幾面?
土墩下,淩晨望着那呆坐一下午的主子搖了下頭,“唉。”踢了下坐在自己腳邊的兄弟說,“童俊,我們打個賭,将來的王妃……”
“不賭!”童俊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嚷,“你當我瞎子,這根本就用不着賭。還是留着錢,回去根他們賭吧。”童俊拍拍屁股起身,朝淩晨眨眨眼說。
“呵呵,有你的啊。”兩人笑的甚歡。
袁嘯虎營帳,“虎子,找我什麽事?”袁雪峰是袁家老園丁的兒子,從小和小虎子一起長大,那感情可比親兄弟,私下裏根本就沒什麽尊卑可言。
“天不亮的時候,你帶上幾人上山收些露珠回來。”袁嘯虎側身看着蹲在床沿的兄弟說。
“給林若飛用?”袁雪峰一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應該的。想來,你昏迷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你,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你去看過他嗎?傷的很嚴重?”
“當然嚴重,都爛了!”袁雪峰朝虎子直皺劍眉。
“那你還愣着幹什麽?去準備啊!”袁嘯虎對着兄弟的耳朵就哇哇大叫。
“哇!耳朵被你炸聾了!你啊,還是睡着了比較可愛!”袁雪峰揉着耳朵出門了。
若仙醒來寡言很多,傷口已經結痂,虧了那小子有良心,更虧了自己精心調制的藥粉,要不……嘿嘿,就要對着天空大喊再見了。想着想着,丫頭不由輕笑起來。
“在想什麽好事呢,笑的這麽開心?”單卓漁走到大樹底下,靠着樹幹說。
若仙垂下眼簾看着身下的颀長身影說:“在想回去後到底要喝多少壇酒。在想,你皇兄大哥會賞我幾個美人侍寝。”
聞言,單卓漁猛然擡頭,看着那小丫頭捂着小嘴格格笑着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死丫頭,給我下來!”
“哈哈……明知我是女兒身,你反映還那麽大?”若仙飛身下樹,看着眼前英氣的他說,“唉,有人說過你長的很帥嗎?”
聞言單卓漁一愣,随即笑開了,“沒人說過。”
“是嗎?她們是不敢說呢,還是幹脆用行動來說明?”若仙知道像他這樣英俊挺拔的人怎麽可能沒人喜歡。
“那又如何?”單卓漁也不澄清也不否認,只想看看她的反映。
“我只想告訴你,你很帥,我喜歡。”若仙走近單卓漁,和他并肩道,“不管你有多少追求者,你,我一定會得到!”
聞言,單卓漁被吓的不輕,這種大膽的示愛他從沒想過會出自一個女孩之口。
“看什麽看!”若仙瞪他,“我是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會想說而不敢說。至于你接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單卓漁看着已經恢複紅潤的小臉,笑的溫和,“你說的對,我是不乏追求,家裏也有了侍妾。但真正讓我動心的,也只有你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丫頭了。”
“那就是說,你也喜歡我喽?”若仙睜大了水靈的眼問。
“沒錯。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卓漁也大方承認。
“呵呵,那不就是一見鐘情?我大哥大嫂也是這樣,太傅說這叫緣分。”若仙大膽的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說。
“你真是不知矜持為何物。”卓漁搖頭道。
“我父皇在的時候常說我該是個男孩,可能送子觀音的手下馬虎,給搞錯了。”若仙歪了歪小嘴有些不服氣。
“呵,你父皇真這麽說你?”卓漁聞言笑了,一張俊臉就更顯陽光了。
“你還笑!”若仙瞪他,“人家只是喜歡直來直去,扭扭捏捏的不夠爽快!”
卓漁揚着笑容說,“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是啊,想想家裏的,還有宮裏的,哪個能像這小丫頭一樣敞開心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