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士 - 第 70 章 :馬骢遭難

殿中一下子恢複了寧靜。

這寧靜卻不是往常大家各忙各事,默契有加的寧靜。而是像風雨欲來前的海面,靜谧的讓人心發慌。

李慕兒可受不了這樣憋着,呼了口氣步出來跪下,堅定問道:“皇上,剛才你在文華殿駁了彈劾蕭敬的官員,可見你實是不信這類孛星害人之說的,對不對?”

朱祐樘淡淡看着她,最近他似乎總是這樣淡淡地對她,“你何需如此緊張?我若要廢黜馬骢,不過是叫他不再做這大漢将軍,好好回去錦衣衛當指揮使同知,這不是應該更合你的心意嗎?”

李慕兒看了眼馬骢,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她瞧不上以這樣的手段讓他離開,不禁有些懊惱起來,字字铿锵道:“我雖也希望骢哥哥離開,卻不願見他被人侮辱。皇後有什麽沖着我來好了,為何要拉上骢哥哥?”

朱祐樘許是被她一聲聲“骢哥哥”有些氣着了,冷冷說道:“皇後這回沒有要害誰,她确實病了,病得不輕。”

此言一出,李慕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皇後沒有害誰,那就是說确實是馬骢與她犯沖咯?

簡直荒謬!李慕兒氣得胸口發悶。

場面有些尴尬,馬骢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自然不想走,聽李慕兒護着他又覺得十分溫暖。可看着兩人漸起争執,更非他所願。

只好單膝跪了打圓場道:“皇上,若真的是臣,臣出宮便是。等皇後病好了,可否請皇上開恩,再讓臣回來。”

他這低聲下氣的語氣對李慕兒而言簡直是火上澆油!

當下轉頭對馬骢吼道:“骢哥哥,這不是是,或者不是的問題。我同你說過了,有人害你,我絕不退步。”

馬骢感動望着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呵,”朱祐樘卻突然冷笑,“你絕不退步,那你想怎樣?”

李慕兒轉過臉直視他雙眼,語氣強硬道:“不怎麽樣。除非你趕我們走,否則骢哥哥哪兒都不去。我就不信,他在這兒,皇後的病就好不了了?!”

朱祐樘胸口一團怒火猛然燒了起來,是,确實不是什麽是不是馬骢的問題。他一向也不信這些虛妄之事,不喜邪門歪道的東西,就像下藥事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訓誡了皇後。

可此時看着她跪在馬骢身邊,一字一句地護着他,違逆着自己,叫他怎麽不生氣!

“朕,不會拿皇後的身體做賭注。”

如果剛才是氣憤,那麽現在,聽到他這句話的現在,李慕兒心裏應該只剩痛楚了。

聽來多麽的溫情。

何文鼎本默默站在一邊,眼下一看情勢不妙,連忙端起案上放涼了的茶水,大聲插話道:“皇上喝口熱茶吧。”就連馬骢,都已經意識到不對,偷偷拉着李慕兒的衣角,阻止她別說話了。

可明知再說下去就是一場災難,她還是盯着朱祐樘,一字一句問道:“所以呢?”

朱祐樘将剛接過來的茶杯重重放下,沉下了聲音,“你不要逼朕。”

“哼,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逼你又如何?”李慕兒冷笑起身,“骢哥哥,我們走。”

話一說完竟然毫不猶豫轉身就離去。

馬骢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上頭坐着的強裝鎮定卻分明眸間晦暗的那位,終是拱手告退,追了上去。

………………………………

出宮的路不長,馬骢一步步跟在李慕兒後面,心情複雜。眼看着就要到宮門口,馬骢不敢開口叫她名字,只得加快腳步趕到她身邊,問道:“你不會,真打算這樣跟我走了吧?”

李慕兒正若有所思,聞言卻忽然沖他莞爾一笑,“不然呢,人家都明擺着在趕我了。”

說完又顧自往前走去。

馬骢低下頭,琢磨着該如何提醒她,皇上那是明擺着吃醋才對,就聽到她回頭叫他:“快點啊骢哥哥,我送你出宮。”

馬骢聞言眉間舒展了開來,追上去又問:“你不跟我走啊?”

李慕兒禁不住笑着反問他:“你到底是想我跟你走呢,還是不想我跟你走呢?”

馬骢思索了下,正色答:“為了你好呢,應該讓你走。可是為了你好呢,又不能讓你走。”

李慕兒眉毛一挑,拍了下他的頭,“喲,你這榆木腦袋裏現在這麽有想法了啊?”

馬骢被她逗樂,“好了慕兒,你說吧,你怎麽想的?”

李慕兒作深呼吸狀,停下來輕聲道:“骢哥哥,你實話告訴我,他們冤你和皇後犯克,你氣不氣啊?”

“還好,我無所謂啊!本來是有一點生氣和不屑,不過,”馬骢說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看你為我這麽據理力争,我哪還有空生氣啊?而且,我覺得我說不定真和這皇後犯沖,啧啧啧,大沖,不然我為什麽看見她就不爽?”

李慕兒揉揉鼻子,“再不爽還不是得順着她,乖乖回去做你的錦衣衛同知。這樣被貶去做高官的,恐怕天上地下就你一個了吧!”

馬骢聳聳肩,“誰叫人家是皇後呢,惹不起,我就只好躲咯。”想了想他又不放心道,“我只是擔心你,我不在,恐怕又要被欺負或陷害。”

“骢哥哥,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已經看清了,委曲求全是沒有用的,她這病來得蹊跷,我得留在宮裏,查她一查。我不會讓你平白被人冤枉,待我找出證據擺在他們,看誰還敢說你?!”

李慕兒蹙眉思索的樣子讓馬骢十分歡喜,豁然笑道:“你又找回鬥志了?不錯哦,不枉費我被個女人陷害的憋屈。你也放心吧,我回去抓幾個貪官污吏,等過了這茬,我馬骢,遲早還會回來的!”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現下只好犧牲你了啊!”李慕兒說着又邁開了步,将馬骢撇在了後頭。

馬骢回了回神,趕緊提腳跟上,一面叫道:“诶,這是怎麽說的?你又擺我一道啊,什麽叫犧牲我啊?喂,那你記得給我也寫寫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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