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橙感覺自己的DNA開始打結。
所以到底為什麽,她要被迫觀看這種劇情呢?
蛇精打上門來,找七個小矮人要爺爺?
矮人族這邊就是主打一個死不開門,甚至隔着門板開始叫嚣:“你這條蛇整天胡說八道!沒有爺爺!我們沒抓你爺爺!”
蛇精叫不過他們,外面沉靜了沒一會兒,然後就換了一個聽起來就五大三粗的聲音:“開門!開門!不開老子就砸了它!”
一號聞言,瞬間就大驚失色,求助地看向方賀:“是蠍子!要完!那造瘟的蠍子也來了!”
沒聽到裏面的動靜,外面的蠍子獰笑兩聲,只聽哐哐幾下,緊接着就響起陣陣凄厲的慘叫聲。
三個矮人瞬間變得無比頹然:“啊,是他們四個!”
二號當場就抹着眼淚哭起來:“嘤嘤嘤他們死定了……嘤嘤嘤讓我也随他們去吧……”
然後就見方賀走上前去,一把把門拽開了。
一陣穿堂風呼呼吹過,兩幫人猝不及防地對視起來,人身蠍尾的壯漢有些尴尬地幹咳一聲,關掉了扛在肩膀上的錄音機。
“那什麽……”他摸摸自己的鼻子,特別低調地退到蛇精身後,大手一揮,“你們聊,你們慢慢聊,哈哈。”
肖橙:“……”我以為你是大反派啊兄弟!你要支棱起來啊兄弟!
蛇精長得很漂亮,眉眼間盡是風情流轉,盤旋在身下的尾巴在發亮,閃爍着五彩斑斓的黑色。
他們實際上也就是正常的動物大小。但擺在小矮人的視角裏,那就是極具威懾力的龐然大物。
一號的雙腿都有些微微發顫,抖着聲音對肖橙問道:“他……他為什麽開門啊?”
肖橙:“……”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啊淦!
在場唯一顯得游刃有餘的,也就只有方賀一個了。只見他轉頭左右看看,順手撈起一把板凳,特別放松地在門口坐下來。
“我覺得你們之間有點誤會,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誤會?!不存在任何誤會!”蛇精激動地吐着信子,“第一個矮人過來找我,說可以找到我的爺爺,我信以為真地放他走了,但他再也沒有回來過!接下來的三個都是這樣!你們矮人族到底還要騙我多久?!”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抓走了我的族人!”一號赤紅着雙目,“還給我們詛咒!讓我們矮人一族沒辦法離開這裏!三十年!我們被困了整整三十年!”
蛇精茫然地反問:“什麽詛咒?你不要血口噴人!”
一號氣得快要蹦起來了:“你不知道?你就是裝傻充愣!”
肖橙聽得起勁,眼看着兩邊也沒有要打起來的意思,幹脆也拖了張板凳,坐到方賀旁邊跟他一起看戲。
甚至想來把瓜子。
方賀現在就像是調解節目的主持人,用平靜地語氣安撫雙方:“既然有對不上的說法,那就都冷靜一點,慢慢商量吧。”
最後得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結論。
蛇精和蠍子精也是同樣被困在這裏的。
“不……怎麽可能?”三個小矮人瞳孔地震,如果一切都跟蛇精無關,那也就意味着,他們出去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跟着爺爺,突然間天旋地轉,然後就來到了這裏。但爺爺失蹤了,我最後看到的就是你們!”蛇精回想着之前的場景,情不自禁地淌出兩行熱淚。
“三十年!我整整三十年都沒再見過爺爺!”
肖橙:“……”說句不合時宜的話,你爺爺如果是個正常爺爺,這時候墳頭草已經一人多高了。
“我們……我們也是……”一號露出痛苦的神情,“我以為,我還以為……”
“那麽事情已經很明了了,你們都是詛咒之森的受害者。”方賀最後做了總結,然後若有所思地站起身來,“那就更加好辦了。”
“你要怎麽做?我們全力配合!”一號的眼中重新亮起希望的光芒。
“還是那句話,我們要從源頭解決問題。”
重新恢複正常人的體型,肖橙左手拖着蠍子精,右手捧着蛇精,相當一言難盡地跟在方賀後面。
“所以我們還要試着回去找那家人?”肖橙自己都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連人帶房子都被巨人給毀了。更何況他們能不能原路返回都要另說。
“不對,關鍵不在于那家人,而是巨人。準确來說是他過來的地方。”方賀伸手把肩膀上排排坐的三個矮人扶穩,“而且,你不是還有三枚金幣嗎?”
離開了那棵榕樹,周圍重新陷入讓人渾身不适的陰沉之中。這裏沒什麽晝夜之分,他們一直走了很久,肖橙估計至少應該有一整個白天那麽長。
但他們終究是成功找到了地上的餅幹屑,并且順着一路蜿蜒過來的印記,回到了那塊被刻上标記的石頭旁邊。
這裏已經是森林的邊緣,可以清楚地看到,不遠處泾渭分明的草地。
三個矮人簡直快哭了。
“你們做到了……你們沒有騙我!你們真的做到了!”一號熱淚盈眶,激動到不能自己,差點從方賀的肩膀上摔下來,被三號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還沒有,遠遠不夠。”方賀的神情并沒有因此放松下來,“而且恰恰相反,這可能意味着更壞的可能性。”
肖橙知道他的意思,同樣語氣嚴肅地跟着補充道:“麻煩了,受到詛咒的不只是這個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