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滿庭芳 - 第 138 章 章節

朱泚、朱滔幹掉節度使李懷仙,軍士們擁立朱希彩坐上節度使的寶座,四年後朱希彩也被屬下幹掉了,軍士們又擁立朱泚為盧龍節度使,一連串的節度使廢舊立新,中央都只有看熱鬧的份。甚至相衛節度使薛嵩病死後,河北其餘三個藩鎮首領田承嗣、李寶臣(也就是張忠志)、朱滔和淄青節度使李正己紛紛出兵瓜分其地,完全視中央為虛設。“藩鎮割據”的禍患開始現出雛形。

成德節度使李寶臣死後,他的兒子李惟岳要求繼承老爹的節度使,淄青節度使李正己死後,他的兒子李納也同樣要求繼承老爹的節度使,因為中央決意削掉這些阻礙國家經濟發展的藩鎮,當然不可能同意他們父死子繼,于是李惟岳、李納勾結田悅、李希烈、朱滔等人對抗中央,雙方由此拉開了大戰。

削藩戰争遷延日久,雖然這些藩鎮內部勢力不斷更替,對抗中央卻沒有什麽變化。仗打到後來,國家被耗得民窮財盡,最後還引發了泾原軍的軍變,皇帝被迫逃出長安,泾原軍擁立朱泚造反,他們成立了一個新的帝國,雖然這個帝國不多久就被滅掉了。但天下因此大亂,而朝廷也不得不跟反對削藩的藩鎮首領談判,中央下旨承認李納等人的節度使地位,一場削藩大戰最終以朝廷妥協告終。戰争結束後,藩鎮的勢力不但沒有縮小,反倒擴大了,而藩鎮割據也逐漸成形。

皇帝李适被泾原軍和朱泚背叛,又因為禁軍統領白志貞貪污腐敗,臨危之際沒有禁軍護駕逼得他不得不逃出長安避難。朱泚之亂結束後皇帝不再信任武将,他讓服侍他出逃的宦官霍仙鳴、窦文場執掌禁軍,兩個宦官因此得利,大唐宦官又逐漸專權,并且越演越烈,發展到後來,皇帝都由宦官廢立。

朱泚之亂是因為削藩而引起的,李适歷劫後,幾乎成了驚弓之鳥,從此不思進取,拚命姑息藩鎮以求得暫時的平安。所以,朱泚之亂後地方藩鎮勢力也更強大了,藩鎮老節度使死後,不斷有繼承人要求世襲節度使的爆炸性事件,皇帝完全不敢阻止。一直到他的孫子李純登基後,朝廷才又開始實施強本弱枝的削藩政策。

此後,朝廷和藩鎮之間的拉鋸戰一直持續到唐亡,公元九百零七年,一位被皇帝賜名朱全忠的藩鎮守領逼迫當時已形同傀儡的大唐天子李祝把皇位禪讓給他,朱全忠建立後梁帝國,歷史上所謂的“五代”時期從此開始。“五代”其實是沒有了大唐天子的唐朝藩鎮割據政權的延續。

第二章 朱泚 田希鑒 [本章字數:3675 最新更新時間:2013-11-18 12:31:25.0]

朱泚幹掉上司朱希彩坐上了盧龍節度使的寶座,雖然靠着陰謀上位,他卻一心成為國家的忠臣良将名留青史,哪知事與願違,等他入朝見駕後,他的弟弟朱滔趁他不在乘機奪了盧龍節度府的軍權,接着又跟田悅、王武俊、李納等叛軍勾結,更要命的是他還致書正在鳳翔做節度使的朱泚,朱滔要這個哥哥跟他裏應外合奪取大唐天下,偏偏這封信還沒送出去就落到了河東節度使馬燧的手裏,于是朱泚就被皇帝軟禁了起來。

一直到泾原軍發動兵變,皇帝被迫出逃,泾原軍士又想起了老上司朱泚,于是泾原軍擁立朱泚建立了新的政權。經過**個月的角逐,朱泚還是敗給了大唐天子李适,他不得不讓出長安,率領麾下軍士逃往泾原軍的老巢泾州。

朱泚率領一萬多人西逃泾州,麾下将士們見他大勢已去,漸漸地就有人逃跑,朱泚防不勝防,逃跑的軍士越來越多,還沒到泾州就半路逃亡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馬。

在驚慌逃命之際,朱泚和麾下軍士們迷了路,他們看到有一個農夫在田間幹活,朱泚就和宰相源休過去問路,農夫沒有給他們指路,他沉默着上下打量他們,半晌才反問道:“您是朱太尉嗎?”

源休糾正他道:“這是大漢皇帝陛下。”

農夫搖頭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太尉還能逃到哪裏去呢?”

朱泚惱羞成怒就要拔劍相向,源休趕緊攔住他,對那個農夫抱挙施禮道:“還請老爺子指點迷津。”

農夫給他們指了路,源休又問他讨口水喝,農夫提起水壺倒了一杯水給他們,源休奉給朱泚,伺候朱泚喝過了他再讨了一杯水喝了,又摸出兩枚銅錢買幹糧,農夫搖着頭撿起一塊土給他們道:“只有這個了。”

朱泚見農夫如此不敬,他拉長臉正要發火,源休卻興高采烈勸慰道:“陛下,土是江山社稷的象征,這是蒼天暗示陛下他日必将複國啊!”朱泚聽了又轉怒為喜。

朱泚繼續向西奔逃,到達泾州的時候,身後跟随的已經不到六千人了。

泾原節度使田希鑒早就聽到朱泚前來投奔的消息,朱泚還沒趕到城門下,田希鑒就命人趕緊關閉城門,朱泚憤怒地對城樓上的田希鑒喝道:“你是朕麾下的舊将,連節度使都是朕封給你的,如今為何背恩叛朕?”

當初姚令言率領五千泾原士卒去襄州平叛,結果在京城發動軍變造了大唐皇帝李适的反。當時姚令言留在泾原的知留後事是馮河清。李适逃到奉天後,他下旨加封馮河清為泾原節度使以免泾原軍被朱泚利用。朱泚也讓姚令言去引誘馮河清效忠新的帝國,馮河清不願意跟着朱泚背叛大唐。田希鑒當時是馮河清麾下的大将,朱泚就派人游說田希鑒,雙方達成協議,田希鑒趁馮河清不備發起襲擊幹掉了他。田希鑒成事之後,朱泚加封他為泾原節度使。所以今天朱泚指責田希鑒忘恩負義才說“連節度使都是朕封給你的。”

田希鑒聽到朱泚的怒罵,他哈哈大笑着滿不在乎地将節度使的印信從城樓上丢了下來,接着又把一整套節度使的旌節儀仗都扔了下來,他大聲叫道:“喏,都還給你。”朱泚氣得差點發昏,田希鑒又叫人丢下兩三個火把,朱泚給他的旌節、印信很快就着了火,燒了起來。

朱泚麾下的軍士絕望地大哭起來,這些子弟大多都是泾原軍士,所以才會死心塌地跟着朱泚一路逃回來。城上的守軍看到自己家人被關在城外,也放聲大哭,一時哭聲四起,朱泚的侄子朱遂喝道:“別哭了,你們再哭,就要連累城裏的家人了。”軍士們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

朱泚離開泾州,又向西走了一程,大夥兒又饑又渴就地休息。朱泚的泾原舊将梁廷芬向他請示道:“主公,我們這樣游蕩也不是辦法,請讓我單人獨馬再回泾州游說田希鑒吧?”朱泚無計可施,于是點頭應承。

梁廷芬單人獨馬回到泾州求見田希鑒,田希鑒見到他,問道:“你不是跟了朱泚嗎?還跑來找我幹什麽?”

梁廷芬笑道:“我回來是為你着想啊。”

田希鑒哼道:“我用不着你擔心,你還是先替自己着想吧。”

梁廷芬不慌不忙道:“田大人,你趁着天下大亂襲殺主帥馮河清并且接受大漢皇帝陛下的旌節,我可是真的替你擔心呢。”

田希鑒被他說中心病,脫口問道:“如今天下又是大唐的了,你可有什麽法子補救我當初犯下的大錯?”

梁廷芬笑道:“田大人既已造了反,怎麽還有可能虎頭蛇尾半途而廢?就算你想回過頭來效忠大唐,只怕大唐天子也容不下你了,他今天拿你沒辦法,不等于明天不能找你秋後算賬。”

田希鑒怒道:“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惹惱了我,我先把你送給大唐天子算賬。”

梁廷芬面不改色道:“我這裏倒有一計足可讓田大人保住身家性命,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成為一個新帝國的開國功臣甚至是皇帝!”

田希鑒喜道:“什麽妙計?”

梁廷芬鄭重地說:“田大人既已不容于唐,不如開門奉迎大漢皇帝陛下進城,然後跟吐番、回纥結成聯盟,如此足可跟大唐分庭抗禮,說不定還有可能東向奪取大唐天下,再不濟也能像河北的藩鎮一樣閉境自守拒命朝廷。”

田希鑒沉默着,考慮半晌後,他終于表态,“我可以接納朱太尉對抗大唐,但絕不會同意讓他淩駕在我的頭上。”。

只要能進城,其餘的都好商量,梁廷芬興沖沖回報朱泚,所有人都振奮起來,朱泚就叫梁廷芬再去泾州跟田希鑒商量聯盟事宜。梁廷芬就趁熱打鐵要朱泚加封他為宰相,在這危難時刻,朱泚都放下了皇帝的架子,怎麽可能再加封梁廷芬做宰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