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霧的本體主人卻沒有給她半點回應，她心中又急又怕，但還想要掙紮着尋一線生機。
“萬詩曼，你自己都算不得什麽好人，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別人呢？”顧北問道。
萬詩曼眼神縮了縮。
“末世，你也經歷過一次，你應該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發生過，你就不可能當做其不存在！那個曾經未經歷末世的萬詩曼是什麽樣子呢？”顧北問道。
萬詩曼忍不住一怔。
“我知道，你怨我，奪了你的空間。可是，你也比誰都清楚，那個空間，并不是你的不是？”顧北看着萬詩曼，只覺得諷刺。
“那位那當讓你幫他找尋傳承者，所以才給了你空間的使用權，可你呢？你真的有用過心，想要給他找到傳承者嗎？”
顧北一句一句的說道。
“本身就心不正的人，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
随着這一聲怒喝，顧北周身的氣息，拔高而起。
“顧北，我錯了，求你放了我，我願意廢掉我現在的修為，你要找那黑霧，我也可以幫你。”萬詩曼求饒道。
她真的害怕了。
“聰明的人，即使握到一手爛牌，也能打出一個錦繡乾坤來，而愚蠢的人，只會自作孽，不可活。”顧北手中長鞭化作利劍，朝着萬詩曼刺過去，眼神冰冷語氣淡漠的說道。
萬詩曼想要躲。
然而這一瞬，仿佛無邊的重力，從天空傾斜，壓制的她四肢沉重，無法動彈。
“顧北，你又是誰，你以什麽身份來對被人的行為判罪？我也好，那些六大宗的宗主也好，你殺就殺了，拼什麽要以替天行道的僞悲憫模樣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煉的化靈**，還不是一樣以人為修煉資源，憑什麽你可以，我們就不可以？”萬詩曼感受到自己生命即将消失，憤怒的質問。
“替天行道？這話，聽聽就算了，你還當真？”顧北諷刺的看着萬詩曼，嘲弄的問道。
“所以，你是承認你不過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名義，來以我們為修煉資源，來好讓你心安理得的修煉？”萬詩曼怒問。
“說你蠢，你還真蠢。這世上也許當真有替天行道的人，但那絕對不是我顧北。我殺你們，從來仗着的不過是，他日你殺人，今日我殺你罷了。”顧北諷刺的看着萬詩曼，嗤諷的開口。
“你……”萬詩曼瞪大眼睛，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給自己一種為世人奮鬥，為世界奮鬥的顧北，殺人的時候，居然都抱着的是這樣的态度。
“怎麽？你決定殺人的時候，連這種覺悟都沒有？”顧北問道。
萬詩曼嘴唇蠕動，似想要說什麽，可最終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可以辯駁顧北一切，可卻無法辯駁這個。
就好像，顧北搶了她的空間，但別人也可以搶顧北的空間。
顧北在決定搶她空間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将來發生這件事情的可能。
所以，她的背叛，顧北不會生氣，哪怕有朝日，她将顧北踩在了腳下，顧北也不會動容。
因為她從踏上這一條路開始，就知道有着怎樣的可能？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人？
萬詩曼怔怔的看着顧北，想到初次見面時候，顧北身上那種無所謂死生的感覺。
其實，現在的顧北還是這樣無所謂死生，只是她的身邊多了其他人，讓她将這種氣息收斂了起來，也讓她在生死之間，多偏向了生。
跟顧北論善惡，沒用。
她心中自有自己的善惡觀。
跟顧北将公平，也沒用。
她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公平。
然而你跟顧北将不公平，也沒用。
她覺得這個世界又是很公平的，比如你殺人，人殺你。
當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萬詩曼不由得想。
當初的自己，為何要因為心中哪一點被奪了本就不屬于自己的空間的恨，選擇偷學化靈功法，選擇了離開顧北？
如果不離開的話，其實空間還是會有的吧？
對于修真者而言，收納東西的空間，不過是一個儲物戒。
既能收納東西，又有靈泉，可以種植的空間，其實以後也是可以開辟的吧？
修真？
其實她也可以走上一條修真的道路吧？
只要自己不主動對顧北出手，不去做觸碰顧北底線，叫她心生厭惡的事情。
就算她的比不上和淵，但是念着最早跟在顧北身邊，也是會不一樣的吧？
連龍家那樣的存在，都選擇了顧北，她當時怎麽就昏了頭呢？
“顧北，我不甘心，你故意讓我看到你使用化靈**，你故意的，你在試探我！是你，是你要害我，是你最早就存了對我的殺心。”萬詩曼歇斯底裏的吼道，聲音落下，身影也跟着消散。
顧北看着萬詩曼消散的地方，輕輕眨了眨眼睛。
“就算我讓你看到化靈**是在試探你，但是你的選擇呢？做出選擇的是你不是？”顧北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失落，低低的說道。
良久。
她輕輕道：“不過，你可能也說的是對的。到底是我大意的在你面前繪制了化靈功法的血紋，才叫你學了去。”
不然，也不會是今日的結局。
這世間的一切，本就是相對的，誰都有錯，誰也可能都沒錯。身份不同，立場不同，只要換位，也許世界都能被颠覆！
這樣的指責，顧北在上一世的末世裏見得多了。
多少人殺人的時候，面目猙獰，理所應當。當比人要殺他的時候，卻百般指責，求饒，謾罵。
顧北靜靜的站在原地，輕抿紅唇，垂眸低低的看着地面。
一側的廖文骞看着顧北，只覺得這樣的顧北，滿身的孤寂以及一種令人心疼的氣息。
我覺得你沒做錯什麽？
你沒有錯。
要是我的話，我也殺！
廖文骞在心中斟酌語句，想要安慰顧北，然而這些話在心間流過，全部都是那麽的無力。
“解決完了，我們就回去吧！”幾經斟酌，廖文骞仿佛先前的事情沒有發生，語氣自然的說道。
“嗯。”顧北應了一聲，磚頭看向廖文骞，擡頭看了一眼京都市的方向。
“你繼續一個人前行，若是遇到別人，不要提起我的事情，只說你在手機上看到我，想要投奔我，這才前往京都市。”顧北叮囑道。
“好。”廖文骞應道，擡頭飛快地看了一眼顧北，在這一眼裏，目送顧北消失。
等顧北消失之後，廖文骞回到自己的車上，捂着自己的心甘狂跳。
差一點他就死了。
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