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倒影着恍惚碎光,楚汐汐靜靜的坐在邊上,仿佛看見一身潔白的秀兒在她面前跳舞,對她說,“唐三,你最近都沒有想我,可是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軒轅卿走到她身後,附上她的肩頭,“汐汐~,天晚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楚汐汐默默無語。
“汐汐~,秀兒她,離世前讓你好好活着,她看到你不開心,也會不開心。”
楚汐汐扭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兒得梅花撲鼻香,軒轅卿,你聽過這歌詞嗎?這首歌,是我教秀兒唱的。”
她沒有叫他卿,而是軒轅卿,軒轅卿心裏翻出嚴重的不安感,“汐汐~,秀兒與你的初遇不是我安排的,她後來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你不要這樣。”
他說的是初遇不是他安排的,那後來呢?
“呵呵~”楚汐汐輕笑的哽咽,“軒轅卿,我以為,是我的多情和不忍害死了秀兒,可實際上,是你為了監視我和公梁允寒的一舉一動,而布置好的~!”
軒轅卿想用石塊砸自己的腦袋,他當時是含着私心委派了秀兒去阻礙楚汐汐和公梁允寒的發展,可是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那麽多事,秀兒被人臨蓐,為楚汐汐身亡,都是意料之外。
他抱住她的後腰,“對不起,汐汐~,對不起~”
楚汐汐甩開他,沒有憤怒,沒有理論,軒轅卿一生冷性冷情,除了她,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感情~,秀兒的死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對她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她淡淡的道,“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秀兒~,她是我娶過的妻子,我答應她會照顧她一生,你可知道她離我而去之後,我的心裏有多麽的愧疚~?”
女人的淚水順着臉頰彙聚下巴,打濕了衣襟,顆顆都如飛刀一般刺痛着男人的心。
他靠近,她後退,他再靠近,她再後退,直到她一只腳的後半個腳掌已經踩空,身後便是滔滔河水,滾滾奔流。
“汐汐~,乖~,你別退了,再退就掉下去了,給我次機會,絕不會再有下次。”男人懇求。
女人心中酸楚,他根本不明白秀兒對她來說有多麽的重要,更體會不到她愧疚的痛苦。
“汐汐~,你和我經過了這麽多苦難才能走到一起,你已經是我的一切,你舍得讓我看着你流淚而心疼嗎,汐汐~”男人用及其微小的步伐靠近,好怕她會拒絕。
楚汐汐望向身後的河水,她身心疲憊,腿軟向下倒去。
軒轅卿急速跨過去,攔住她險些跌入河水的身體,後怕的緊緊摟在懷裏,“汐汐~!”
楚汐汐拳頭在男人的背上狠狠地敲打,發洩着心中無盡的痛苦,他與她的這一路,犧牲了秀兒,犧牲了火嬴政,犧牲了雲鐵柱,更促使公梁允寒變了心性,還有多少不知名的性命,才換了與他的濃情相依,已經這麽愛他了,已經離不開他了,原諒他嗎,還是不原諒他?
“你~,再也~不許騙我,再也不許~!”楚汐汐泣不成聲。
“我發誓,再也不騙你~!”
然還未等這對兒男女緩過勁兒,周遭已蔓延起了隐匿的氣息,仿佛剛剛靜怡的天地再次燃起了不明的鬼火,讓人感到莫名的壓力。
軒轅卿完美的眉宇間擠出現了深深地皺褶,嚴重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看來他和汐汐剛剛過于沉寂在悲痛的心情裏,連周圍出現了異況都忽略了。
他輕嘆一聲,“哎~,今夜是無法好好休息了,汐汐~,等回了卿文殿,你什麽也別做,給我三天三夜的時間讓我愛你!”
楚汐汐破涕而笑,這種危急關頭他還有這種心思,真是憋的。
“怎麽不答應我~?快答應我~!”軒轅卿輕柔的擦去她臉上未幹的淚珠,瞄了眼即将撲出來的勁敵。
楚汐汐也戒備的揣摩着來人的實力,“看你表現再說~!”
話音未落,“嗖嗖嗖~”上百名納疆武士手持大刀從草叢中竄出來,月色下明晃晃的刀刃晃着人的眼,步步逼近。
一名隊長樣的武士大吼,“六皇子不受軍令在外逍遙快活,棄納疆邊境安慰與不顧,吾納疆大帝有令,就!地!格!殺~!”
一聲令下,凜然的大刀伴着風聲齊齊揮來。
要說以前軒轅卿沒有領兵打仗,就算有人要殺了他,也沒有明明白白的理由,但今時不同往日,軒轅卿此次奉令絞殺阜徒,卻棄大兵于不顧與錦繡王解決私人恩怨,違抗軍令本就是死罪,再加上此次他出征時怕暗力的出現會被兵将發覺,故此他對暗力下過令,不得追随,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與楚汐汐面對眼前一大撥精兵是孤軍奮戰。
劇烈的抛拳出腿牽着到軒轅卿剛剛長出的新肉,顧不得疼痛,先一步将楚汐汐護住。
“我是阿鬥嗎,還要你護?”楚汐汐擔憂他的傷,将擋護在身後。
兩人你争我搶之間,“嘭嘭乓乓~”解決掉不少近身襲擊的武士。
然接着又一波武士沖鋒靠近,兩刻鐘過去,一番暴風驟雨的對殺,到處死傷一片。
還未等到兩人緩口氣,遠處再是奔來一波不怕死的武術,那隊長就站在包圍圈外觀賞者血肉橫飛的壯烈景觀。
楚汐汐暗暗埋怨,姚巫醫在帳篷裏就沒聽見外面雜亂的腳步聲?也不見他使些‘踏雪無痕’來迷倒這幫讨厭的蒼蠅。
“呼~”一陣清風吹過,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踏雪無痕來也~”哇靠,說曹操曹操就到!
軒轅卿和楚汐汐立刻屏住呼吸閉氣,還在揮舞着大刀的武士沒揮兩下,頭暈倒地。
“你幹嘛不再晚一點等我們都死了再來,你看看他都滲出血了!”楚汐汐都要心疼死軒轅卿了。
軒轅卿絲毫不介意傷口,攥住她的手,“還生氣嗎?”
楚汐汐故意朝他胸口擊了一拳,“你說呢,敢有下次欺騙我,我就要你好看。”
軒轅卿疼的裂牙,卻一把抱住愛人,“再有下次,你殺了我!”
姚巫醫看着眼前膩膩歪歪的兩人,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夜一反常态柔情似水的玫笑笑,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是不是以後都不來找他?想着想着他裏心裏莫名的焦躁,“我走了,後會有期!”
軒轅卿詫異,“你幹什麽去?”
“游山玩水~,有你們跟着夠煩人的。”
楚汐汐喊道,“把你的‘踏雪無痕’留點兒呀!”
“沒了,想要下次再說~!”姚巫醫越走腳步越快。
“把你的寶貝傷藥留點兒呀!”
“也沒了,下次!”姚巫醫加快速度,消失在兩人的視野。
姚巫醫動情了,他愛上了玫笑笑,只是他在昨夜之前都不知道,今日之後,他也許才會明白,但若一動情,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急速變老,甚至老死。
軒轅卿嘆口氣,“反生反生,反得跟孩子一樣的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楚汐汐輕笑,“你最好趁着他老死之前讓他把治你陰毒的法子研究出來,要不然,以後從哪兒再來個高深的姚巫醫來解救你。”
軒轅卿聞言心裏發沉,上次姚巫醫告訴他,只有取了使用還命錐人的心頭肉服用,才能徹底治好他體內的陰毒。
想要他好,唐子鶴就是解藥,若是別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取來心頭肉,可偏偏是唐子鶴,他已經讓楚汐汐失去了秀兒,決不能再讓她失去一名至親的人。
“卿~,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在想什麽?”楚汐汐的手在出神的軒轅卿眼前晃了晃。
“哦~,沒什麽,我就是想咱們要在下一批刺殺的武士到來之前先趕回騰雲宮,把公梁允寒和阜徒的密保呈給軒轅重華。”
楚汐汐上次潛入公梁允寒的書房,找到了黑色信封的密保,先是藏在胸前的衣襟裏,後來覺得不妥便卷在發髻中,此次一并帶了出來。
“可你的傷還沒好,要是回去他們讓你受刑怎麽辦?”剛剛的打鬥讓他這幾日稍稍好一些的傷勢又恢複到原點,又得重頭養,白費了那麽多力氣。
關鍵是,什麽時候才能和他XXOO啊,這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咳咳咳~,沒事,只要有了密保,誰也不會拿咱們怎麽樣!”軒轅卿撫胸輕咳,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給出肯定。
河水歡快的流淌,兩岸風光無限昂揚,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當經歷一番劫難之後再次回到騰雲宮,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第四卷 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