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空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深夜無眠,輾轉反側。寰音搬回太子府落曲齋,子溟已不生氣,對寰音的照顧更勝一籌,除笑笑和落曲齋原有的兩個丫頭外,又派了兩個丫鬟伺候着。
只是此夜,寰音卻如何無法安寝,說起來,這幾日最轟動的事情便是雪沐帝君回銮。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那個雪沐帝君和自己丢失的記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自從上次與他談話後,總也會坐着一個夢,夢中,一身鵝黃色短絨衣,紫色長裙,念念有詞提筆而作:花退殘紅了無事,梅影橫斜雪自哀。一朝落盡傾城色,蝶戀清姿君可知?忽而夢境又轉,一身火紅嫁衣的女子滿目清淚哀傷,仙姿麗影遙遙墜落……
多少次夢中醒來,仿若隔世,都想看到那個女子的面容,可是,除去感覺到她氣質清雅若空谷幽蘭外,其他的什麽也看不到了。
慕寰音披衣起身,踏月而出。看着滿天的星空,卻又閃過一絲畫面,紫衣女子輕紗曼舞,忽而又有墨衣男子出現,不知所言。
寰音頭疼欲裂,不由得,在回廊坐下,靜坐之餘,緩解頭疼。
在太子府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山華水麗的僻靜之地,夕華苑。而在夕華苑中,有男子身着錦繡睡袍,對月而坐。
兩年了,夜夜曉夢回蕩,無疑夢到的都是那樣一個安然帶笑的眼神,搖搖欲墜的身體。長嘆憂思,不知為何夜夜所夢,皆不得見那女子真容,即便是在夢中,也不得聞那女子之音。
“蝶兒,你一去經年,我思念若許,只可惜芳魂已逝,難握深情。”兩年來,本已忘懷,卻為什麽在馥郁又蹦到了如此相仿之人呢?
倘若是在即位之初,只怕必是要封妃帶回雪沐,聊作慰藉。只可惜現在,已不想求相似之身影。這世間,若不是你,即便陪在身邊,幾多相似,也不是你。
……
第二天一早上,雪沐祈霄的車馬衛隊浩浩蕩蕩來到了馥郁,而雪沐祈霄也随着離開了。一時間馥郁國飯後茶前談論的都是那時那一盛況。雪沐帝君好排場,雪沐帝君好奢華,雪沐帝君,好氣魄。
“笑笑,去哪兒了?”寰音因為睡得晚,起的也晚,一起來,倒是好找了一陣笑笑,此時見她從門外進來,不由的嗔道。
“哦,我去看雪沐帝君的衛隊啊,好大的氣派哎小姐,那麽多人,那麽整齊,你不知道啊,那個馬車好華麗,一看就知道……”笑笑一說起今早看到的場面,就興奮地喋喋不休。
慕寰音此刻卻沒心情聽她說,那個男子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日相談後,總好像是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他,只不過至此,想來是沒什麽機會了。連那個奇怪的夢,只怕也難以解決了。
“誰要是嫁給了他做皇後啊,其實也是不錯的呢,小姐你說是不是啊?”笑笑喋喋不休說了一長串,這才注意到慕寰音似乎走神了。
“小姐!”笑笑氣呼呼的拽了拽寰音的袖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
“恩?”寰音看着笑笑鼓鼓的腮幫子,笑了一聲,“恩,在聽。”
“在聽什麽啊,你根本就沒聽,小姐,你最近怎麽總出神兒呢?”說完了這句,笑笑就去內閣收拾東西了,寰音順手拿起桌上的書,自顧的看起來,一切恢複到了雪沐祈霄未來馥郁是的樣子,如此的平靜,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