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樂沒有回頭,看着門口處擺放的一盆雪白菊花發呆,東方白葉會是她的嗎?早已斷了妄想不是嗎?
安樂淡漠開口“公子,你不能放公主于不顧。”
“她只是公主”東方白葉看不慣安樂的躲避,擡步繞到安樂面前,輕擡她的下颚,兩人再次四目對接,一個呆愣失神,一個目光如炬,再次開口說道:“我不建議重複告訴你,你最重要,你比我的命還要重。”
“公子···嗯!”嘴唇再次被覆蓋,東方白葉抵死纏綿,在縫隙中露出一句“稱呼喚錯、、、、、該罰!”
他含糊其聲,不斷地用力,安樂終于空出一只手去推據,這個動作惹惱了東方白葉,正值羞惱間,一只溫熱的手掌扶向了她的胸膛。那只手仿佛帶有熱流,眼看就要自顧滑入內衫。
安樂的身子觸電般的輕顫,她不由得急聲喚道:“白葉!白葉!”
一連換了兩遍,如此惶恐決絕。
東方白葉邪氣地一笑,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右手停在裏面,輕輕一扶,緩慢收起了手掌,安樂狠狠撇了他一眼。東方白葉卻又擡起手掌扶向她的眼睛,輕笑道:“這就對了,以後在喚錯直接懲罰,聽話啊!”
安樂心中秋然,随口說道:“公、、、、白葉,你不去見公主嗎?”
東方白葉把手掌從安樂眼睛上放下,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走去,淡漠的回道:“不用管她”
安樂被強行拉着,卻還是提醒道:“探訪你的賓客你也不見嗎?不是還有好幾位王爺嗎?”
上到二樓,東方白葉走到方桌前,安樂順勢一看,才發覺在放桌上擺放着黑白分明的棋子,在微涼晨光中,帶着曉露圓潤的光澤。
東方白葉翩然落坐,一旦坐定,身姿矜持冷漠,如同與明淨山水的世外高人,該怎麽風雅就怎麽風雅。
安樂看到棋局,不動聲色的眼睛一亮,慢慢踱步過去:“公子好有閑心。”
“上次與你棋後,我就知道你喜愛這東西。”東方白葉擡起眼眸望向她,輕柔說道:“棋藝雖然不精湛,偏偏心生記挂,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願意陪你。”
舊事被揭,安樂稍稍垂首笑了笑,絲毫沒有羞愧之色。
安樂落座于木凳上,眼裏透着微光:“公、、白葉是要考察我的棋藝嗎?上次連輸三局,這次怕還是會讓你失望咯。”
“休要隐瞞”東方白葉依然輕柔出聲,到是帶了一點點冷氣“我雖沒過問,不代表我不清楚,樂兒對很多人很多事只是時機不到罷了。”
安樂心有所動,暗自心驚,東方白葉太精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他,先手執起白子輕落下,東方白葉跟着下了一枚黑子,直視她的眼眸說道:“這棋是為了讓你散心的,亦可令你看清現下時局,我費心思讓你消遣,可不能令我失望。”
安樂淡漠說道:“果然沒那麽好心”早聽說了他不随便與人下棋,今天這般也是想讓她更了解現在的處境。
話音剛落,東方白葉展顏一笑,滿房美景都失了顏色,面容如雪後山巒印了白雲的潔淨:“就知道你懂,既然要下,需博些彩頭。”
安樂垂下眼簾,心中雪亮,應聲道:“公子請講。”
東方白葉伸手摸了她的臉龐,說道:“輸了就得早點嫁給我。”
安樂終于沒忍住發作了:“白葉好像注定我是落入你手中了?”
東方白葉顯然覺得安樂的說辭不滿意,掩去笑容,寒語說道:“你必須是我的,我已經将你的名字納入我的婚書,遞交到官府了,官府批閱後,我就把你的名字歸入我家族譜之中,我們馬上就能成婚了。”
這個消息比天雷都響,炸的安樂目瞪口呆,她茫然的看着對面的東方白葉,手中白子“叮铛”一聲落地。
東方白葉正襟危坐,風姿如仙、俊雅不減,唇邊抿着笑痕一直延伸至湛黑雙眸,見她恍若無神,又來一劑猛藥:“我知道你在躲避,但此事我十拿九穩。到時無論你答不答應,我都會放榜天下,招示武林,到時還會請你看重之人來觀禮。”
安樂回神,皺眉問道:“公子為何不顧我的意願,一意孤行?”
東方白葉唇間帶笑:“這不是你在逼我如此嗎?”
“我何時逼迫與你?”
“你一直把我推向公主是何意?這天下只有你配得起我為你做這些。”東方白葉篤定的說道。
安樂無語沉坐,看着從橫交錯的棋盤,沉思良久,人世如棋變化莫測,她這殘破之身,随時都會被冰封,原想默默無聞的過完剩餘歲月,這時卻一步步淪陷于東方白葉的逼迫之中,他寧願抛棄性命也要與她共守一生。
先前她如一枚棋子被老閣主掌控,現如今被東方白葉當做一塊硯玉,執于掌心細細摩擦,她不敢享受情愛,到最後痛苦的還是東方白葉,她就是個負擔。
安樂心海如潮,擡眼望去,審視着眼前的東方白葉,東方白葉雙唇緊珉,蒼白的臉色呈現一抹凝重神色:“樂兒,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複,無論成否,我都不會放手。”
聲音裏沒有威脅誘惑,他黑玉般的眼眸緊緊盯着她,盡然帶着緊張的輕顫。
安樂心裏一窒,秋葉的目光猛地揪住了她的五髒六腑,盡然還帶着陣陣刺痛,請落下一子,最終淡漠開口:“白葉,我其實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答不答應沒什麽區別。”
“對我來說很大區別。”東方白葉容顏不改,深邃的目光摟在棋局上“如果我逼得你太緊,你就會掙脫我的手,不過······”他突然詭異地一笑:“在不嫁給我,我就快要憋不住了。”
安樂微微一笑卻甚是苦澀:“我不想你到最後痛苦。”
東方白葉更不會在這時随意說話,他知道安樂再說什麽,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解救反噬的辦法,就算找不到他也不打算獨活,他願陪她一起走忘川河。
就這麽盯着安樂,最終她選擇放下一切,從容的說道:“答應你可以,但是我要一世一雙人。”
她不想把心底那份溫暖隐藏起來,東方白葉她是喜愛着的,從未為自己而活,碰到東方白葉她逃避過,但是最終還是走回了他身邊,如果這是上天注定,那麽她願意放開一切,聽從命運的安排。
意思細細的血從東方白葉消瘦的臉龐蜿蜒而下,他穩住身形聽風過樹木流響,寂靜半響後,再也按耐不住,朝着那張冷漠的唇狠狠壓去。
東方白葉棋藝高超,兩次提前落子,搶了先手,安樂原本就非常喜愛圍棋,對弈之時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極快的沉淪入局。
反觀安樂的眉頭緊鎖,東方白葉顯得極為悠閑。他落子極快,黑子左沖右突“我左下角好比東方府,現在是所有人圍攻之地,右上角是你,我會把你團團圍困在內不受一絲傷害。”
安樂心中豁然開朗,暗暗記住他下的每一步。
漸漸看明白一些,她發覺那些黑子仿若千軍萬馬,在小小的一片天地裏混戰,東方白葉所執的黑子醒然如龍,白色追兵在身側圍堵厮殺,力求不讓他擡頭。
仿若什麽引起了安樂的興趣,她将頭垂的越來越低。東方白葉看了看安樂苦撐住頭,嘴角不經意的浮起笑容。他久等未定,伸出兩指敲了敲棋盤外側:“認輸嗎?”
安樂擡起頭,茫然的問道:“什麽?”
東方白葉看着她微腫的嘴唇,不動聲色的說道:“等你敲定一子,足夠我做很多事了。”說着,手又伸出去摸了她的臉頰。
安樂未曾提防又被他得手了,但只沉吟着落下一子,東方白葉應下一子,見又無着落,這次輕敲安樂的頭頂:“樂兒,為何睡覺時紋絲不動?”
安樂心神在棋局之上,漫不經心的答道:“老閣主特意訓練的,将我捆綁在木床之上,稍微動一下就得挨刀子。”是為了訓練她應變能力,強硬她平卧睡眠以便靈活出招。
東方白葉想象着安樂苦苦支撐的樣子,心裏一片苦澀翻騰而來,他仰制許久,才說了一句:“還好他已經死了。”
安樂詫異的擡起頭,眼角掃了他指節分明,又落下一子。
“你輸了”安樂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東方白葉淡漠的打量一眼,嘴角略了一點笑紋,談談說道:“樂兒,難道不知道我有項本事?”
“什麽”她慢慢擡頭,盯着他的眼睛緩緩問道。
“棋盤上白子應該是六十六粒,黑子四十一粒,現在怎麽少了一粒?”他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面容,猝然伸手抓向她的胸口“一子錯滿盤皆輸,你學的那些千術,也就騙騙長樂坊裏的賭徒。”
千石除了有易容術之外,還有一項本領就是賭輸精湛,只是被老閣主放逐,是不可以去賭博的。不過遇到安樂後,他們改變主意打算脫離掌控,不然七年前他們不會突然有錢住客棧買馬車離開司州城。安樂也就學了一些賭技,這些賭技可都是上乘的,不想卻被東方白葉識破。
這次安樂早有提防,翻身離開了坐席,随口說道:“願賭服輸。”
東方白葉淡漠道:“我還從未輸過,國手李大人現今棋術最高之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敢說你贏了我?”
安樂本是随意躲避,誰知東方白葉卻不曾放手,只看見身子剛站立,一個飛撲又把安樂抱了滿懷,隔着肩旁親吻了她的臉頰,突然問道:“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願意留在我身邊?”他的雙眸浸染朝陽,發出耀眼光芒。
安樂卻惱怒道:“碰上你這不講理的公子,我能怎麽辦?”婚書都遞交上去了,這樣還沒反應,那她也太鐵石心腸了,就讓她放下一切,陪在他身邊吧。
這時感受着他寬廣胸懷,容納她的所有,她突然生出一絲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頭,從小到大很多人都希望她好好活着,在遇到東方白葉之後,終于想實現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