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樂極其無奈,長身而立,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情況,東方白葉端坐于桌案前不開口,也不看她,随手還翻了一頁書,她回府後就隐藏于房頂上,是被東方白葉射出的暗器,迫使她暴漏在光亮中的。
聽見外室又侍從走動的聲音,安樂正打算飛身隐藏起來,擡頭就撞上了一雙寒冷的眼眸,生生穩住身形,不動作,再次低下頭。
東方白葉冷語道“用過晚膳了嗎?”
“吃——還沒。”安樂本打算随意應付,卻還是據實說了。
随後推着東方白葉來到了外室,桌子上擺放了夜宵,是的‘宵夜’,安樂到兩更天才回來,東方白葉如果不派暗夜催促,她還要在外面流連忘返呢,他可是從晚膳等到夜宵。
他說:“坐下吃飯”
看着兩幅碗筷,還是先為東方白葉布菜添粥“公子先請。”
安樂還真餓了,整整一天在茶樓,光喝茶了,腸子都快洗一遍了,這桌上的膳食也很合自己胃口,多吃了一些。東方白葉看着不在像以前那麽拘謹的安樂,今天一天的火氣也散去不少。
安樂又不安定了,望着眼前的浴池,傻眼了。清水缭繞,熱氣騰騰,鮮花花瓣浮于水面,寬大的浴池占據着整個房間,由整塊的大理石砌成,光滑明亮,池岸上擺放整齊的各種沐浴香料毛巾,垂直的碧藍沙曼阻隔了外界。
彩兒侍奉在一旁,手裏端着藥和繃帶“請沐浴”
這樣被看着洗澡就是一種折磨,安樂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場沐浴,換好藥的安樂還不忘對彩兒說了一聲“謝謝。”
從玉清池回道東方白葉的寝房時,東方白葉已經端坐于床榻上了,他說:“過來坐。”
這次安樂學聰明了,搬了一個凳子坐在了床前。
東方白葉拍了一下床,寒語說道:“坐這裏。”跑出去一天,現在還坐那麽遠,消失的火氣全回來了。
安樂說:“坐這裏挺好的。”
好吧,默默的坐在了床邊。
他說“一天都在城南近郊的‘茗人居’,還易容成世家公子的模樣,你想見什麽人?”雖然現在恢複了原來容貌,她剛才回來時的容貌可是俊秀佳公子。
‘茗人居’的背後主子是當朝皇長孫司馬榮的産業,可茗人居卻不是非顯貴能進,普通平民也可以進出,推廣茶文化,館內提供交談、說書、休閑品着,并兼營字畫、書籍、藝術品等的買賣,富有濃厚的文化氣息。因為在近郊,沒有城中心的嘈雜,去的反而多是文人墨客,這也到符合這‘茗人居’的稱號。
安樂輕語道“我被封閉七年,想多了解現在的時局,而且茗人居多是文人雅客。”
他繼續問“這種茶樓多得是,為何偏要跑那麽遠去茗人居”
她回答“那邊比較清靜。”
東方白葉維蹙眉問道“被封閉七年?”
安樂偷偷呼出一口氣,看來是把話題轉移了,她去茗人居的意圖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他,談談回道“閣主不允許我與外界又牽扯,這次接受任務才有機會出閣。”
他再問“第一次在文雅臺,你在試探什麽?”
終于擡起頭看向東方白葉薄被下的腿,輕聲說道:“我第一次接受任務,閣主給我我一些情報,我還以為是重名了,那天下午終于确認是你,我不信你的腿、、、,所以才試探的。”
說道東方白葉的腿,安樂反而很內疚提起他的腿殘,反倒是東方白葉早就釋然了,這再也不是他的難言之隐,看到因此而內疚的安樂,東方白葉問道“樂兒,是在建議我是殘腿嗎?”
安樂擡頭看向東方白葉急切的回複“沒有。”
東方白葉嘴角上調眼眸流光溢彩,随意問道:“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安樂談談的回道:“啊、、、、公主來了,公子總要招待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做外圍侍衛時他們恭送東方白葉歇公主靈兒去文雅臺,還有公主回宮那日同時出現的兩人,她就明白他們才是天作之合門當戶對。
這些心思東方白葉豈會不知,嚴肅說道“你最重要。”
東方白葉雖這麽說,但是安樂并沒當回事,她跟他的距離豈止身份這一項,安樂的心神已經開始分散。
只覺手心一陣溫涼,随意瞟過去看,卻再也無法移開眼目,雙手輕柔的捧起,手指都在顫抖,玉佩溫潤清清泛光,父親留給她的唯一物品,鴛鴦玉佩,再次握在手中仿似看到了父親和雅的笑容。當她發現這玉佩不見時,她把唯一的思念弄丢了,她難過,她想痛哭,可是沒有眼淚,她對不起父親。七年了,能再次看到它真的是不敢相信,淚水在眼眶打轉,卻不敢讓它滴落,怕是幻覺,怕會再次消失。
看到這樣的安樂,東方白葉更是他痛心,就算時光倒流他還是會這樣選擇“它對你很重要吧!”
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
他說:“我知道這是你的,但是,現在它是我的。”
還沒等安樂反應過來,手心已經空了,震驚叫了一聲“公子?”
東方白葉卻随意的說道:“七年來一直由我保管,以後也還是由我保管,你想看就來找我,好了,去休息吧。”
本打算今晚讓這枚玉佩陪着安樂的,不過看到安樂的反應,還是算了,她太難過了,差點落淚,這枚玉佩會讓她響起不好的事。
從新來到貴妃榻前的安樂,還是心神不定,再次合衣躺下,望着房頂,以為會睡不着,以為會夢到父親,可還是睡得很快一夜無夢,她已經想到是熏香的緣故,不過她感受到了有人來到踏前,有一只溫暖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頰,這手上傳來的溫度讓她安眠。
第二天,安樂照了個面,東方白葉又不能阻攔,他更不想她受神龍鞭,還是放她出去了,也照樣叮囑她早點回來。
夜幕降臨後,還沒回來,東方白葉就黑了臉,暗衛彙報的消息稱安樂還是去了茗人居,并未離開,這不得不讓思索她去茗人居的意圖。
安樂回來還是先一起用膳食再去沐浴換藥,這藥效很好今天大部分已經結痂,回到寝室內還特意看了一眼熏香爐,這熏香對東方白葉不起作用嗎?
感受到東方白葉依然寒氣逼人,主動請示:“公子,我累了,可以先去休息嗎?”她就是故意等到三更天才回來,就怕東方白葉逼問她茗人居的事情。
這次安樂也不等東方白葉答應直接轉身到貴妃榻,躺下閉上了眼睛。東方白葉走近時 就看到緊閉雙眼的安樂,伸出去的手臂還是放下了,放過她了,好好休息吧。
第三天,這安樂直接不出面了,密音入耳“公子,我先出去了。”就沒了人影。
暗衛已經學聰明了,每三個時辰就會發消息給東方白葉,今天安樂并沒有去茗人居,而是在城中随意的散步,從城東一直走到城西,也并沒有駐足,一直不緊不慢的走着。
下午暗衛再來禀報時,安樂已經來到了華安街,雍州城最繁華的街道。東方白葉終于決定出府看看,大熱天的在大街上晃悠。只是這趟府出的有點太招搖了,這靈兒好久沒出府了,要跟着去,這雲夢剛好來給東方白葉請安,也表現出要一起陪同伺候,公主就必須要邀請了。
已經夕食,太陽不在那麽猖獗,天空變得蔚藍,知了懶懶的叫着,再有兩個時辰太陽就要西落了,街道上也開始恢複熱鬧擁擠,雍州城是不宵禁的,盛夏的季節越是到夜晚越是繁華。
低頭走路的安樂眼前出現一雙黑錦靴,本能的往旁邊移動了一步打算避開,這雙錦靴也往同方向移動了一步,安樂再移回去,黑錦靴也移回去,反正就是擋着她的去路,這才反應過來擡起頭,就看到一身黑錦衣,高束的紫色秀發披滿肩,正一臉嘲笑看她的夜風。
閃眼了“夜風?”完全不可置信,安樂覺得自己都開始産生幻覺了。
“看來小樂樂很高興見到本公子哦!”夜風笑意是真的到眼底的笑。
安樂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皺眉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瘋了。”
瞬間沒了笑臉,一伸手把安樂攔在懷裏,來了一個過肩抱,對着她耳朵吹氣:“小樂樂出來一趟,嘴怎麽這麽毒啊。”
終于抱在了懷中了,一如每次的靠近,秀發上散發的冷香讓他心安。
這還沒等安樂開口質問,耳朵就進入一大串市井謠言“快看這位公子是紫色頭發,從來沒見過。”“好俊美的男子”“有些陰柔”“咋是個短袖,可惜了。”、、、、、安樂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偷偷議論甚至有的還指指點點。
想要躲開這個懷抱,耳邊又來一句“小樂樂忘了昨天是十五嗎?”就別想讓他放手。
這時安樂才探查出夜風的虛弱,沒有在動作,安靜的當個支撐:“你怎麽出來的,你不怕老閣主發現嗎太明目張膽了吧!”
看來是在擔心他,邪笑的說道:“這不是太想小樂樂了。”
安樂卻緊蹙眉頭斥責道“你不是任性的人,現在情況這麽危急,你還這幅樣子,你出來幹嘛?”
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他現在突然出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必須他親自出面才能解決,凝眸看向夜風,四目對接,夜風繼續邪笑點點頭,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夜風懂安樂在想什麽。
她問:“怎麽出來的?”
随意說道:“就找老頭子說咯。”
這麽随意,他可真敢說,她完全可以想象老閣主能答應,他一定在背後使陰招了,不過他身體很虛弱,又是十五剛過,這老閣主才覺得有恃無恐答應了吧!
還想問他有什麽事必須他親自出來的,而且還專程來路上堵她,他可是最讨厭這種市井了,視潔如命,認識他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他出現在這種地方。
夜風突然用力,攔着安樂躲避開推搡過來的人群,把他倆逼在了角落,夜風巧使力氣躲避,不讓這擁擠的人群碰到一分一毫。
奔跑過來兩隊侍衛,為後面的馬車開路,安樂看清侍衛的衣服後,稍稍移動身子,避開正面背對街道。三兩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過。
第一輛馬車在路過安樂所站的位置後,掀開一個角的窗簾也随着放下,周身寒風四起,目光如炬,寒語傳出“光,探紫發男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