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有歸 - 第 5 章 ☆、試探

? 雍州城,神州大地盛世王朝之都城,俯瞰全城,如棋盤狀。建築根據五行相克相生的理論,多為走馬門樓和四合院建築群。寬闊的護城河碧波蕩漾,環繞全城。古城牆盤旋于湖光山水之中,依地勢而起伏,順湖池而迂回,蜿蜒伸展,狀若游龍。

天下大治,政局穩定,經濟繁榮,文化昌盛,國力富強,文人墨客從不吝啬贊譽這盛世繁華“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廪俱豐實。 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 齊纨魯缟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橫穿半個都城的華安街是最繁華的街道,街道兩旁各色商鋪街邊小販,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玲琅滿目應接不暇。卻有一個地方褪去了繁華和熱鬧,只留下一片似水的寧靜——文雅臺。

文雅臺之文雅樂,莊重典雅,古色古香,五脊之上形态別致、姿勢各異的奇獸獨具風采。樓裏門窗和格扇的镂花剔線精致。26根圓柱上龍鳳浮雕栩栩如生。根根圓柱同62根橫梁巧妙扣合的木質結構渾然天成,使樓的內部骨架形成一個完善的整體,即使拆去四壁,樓堂仍安然無恙,建築技巧令人叫絕。

寬敞豪華馬車停與門口,四個侍從搬過緩坡腳墊與車前,輪椅順流而下,端坐輪椅之人紫袍加身,風度翩翩,清潔悠然。文雅臺裏所有侍從躬身站與門口兩側,恭迎之态盡現。墨衣之人輕推輪椅已經長驅直入。

所有景象盡入一人之眼,那人之身半身隐沒在大樹陰影之下,看不清一絲情緒,随着輪椅進門,也起步離開,不知所蹤。

就在此時東方白葉密音下令“跟上,探出是何人。”并沒有看到有人離開,只有那屋頂好似流光一閃。

端坐于輪椅之人正是東方白葉,确認此人之後,迅速離去不在停留,今晚之舉,怕是要萬分小心。

頂樓雅間裏,熏香四溢,房間四角冰塊寒爽,讓這初夏不在熾熱,桌案上虛蓋的茶水飄香四溢,悠揚曲調忽高忽低,卻不成曲,微風流轉一黑影落于桌前單膝跪地:“請公子責罰”。

曲調依舊,冷漠之聲随着響起:“三個時辰,來者之人是在戲耍于你,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作。”

輕功更勝暗衛之人,我來會會。

黃昏的天空異常柔和,四通八達的街巷遍布全城,在繁榮街道交彙處一個面攤上的老夫婦熱情的招呼着來客,一身黑布衣看似書生模樣的人也來吃面,熱騰騰的炸醬面剛端上來。

鄰桌的一個地痞模樣的人端着面坐到了對面,一只腳還随意的翹起踩在凳子上,确是一點坐姿都沒有,看似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卻傳來“今晚外族使者和王爺去文雅臺,他必會留在文雅臺坐鎮,墨竹亥時會被我們引他離開,只剩他一人,最好動手時間,必須完成任務。”喝完最後一口湯甩了三個銅板走掉了。

沒有擡頭執其筷子吃着面,相對走掉的人可是斯文的很,直到吃完最後一口,放下銅板才起身向着巷子深處走去,在背後的熱鬧繁榮的背景下,這巷子深處被襯托的那樣安靜幽深。

破爛不堪的院門被推開,院子裏雜草叢深,老鼠橫竄不止,一切都沒有看見一樣,直徑走進了破房間裏,來人拿起桌子上的茶壺仰頭喝下一口涼水,随意坐下。

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細細端詳,夕陽西下的餘光射進房間,匕首薄光微閃,那匕身映出一個“葉”字,栩栩生輝。

黑夜已經降臨,今晚的月亮格外耀目,房間一片黑暗,端坐着的身影終于動了,從暗格裏取出一個包袱,迅速換好夜行衣,蒙上黑面紗,推門出去,眨眼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一片月光灑下,輕功着實了得,。

夜晚的文雅臺才顯示出他“文雅”,偶有幾聲琴音仿佛隔着幾重樓閣,莺莺傳來,文雅臺裏的每層都是超大的房間,裏面屏風隔絕樂班,一個個明眸皓齒,身材修長豐滿的少女踩着舞步袅袅生姿,這個地方,其實風月只是附帶,正真用途是給達官或者權貴私會的場所,當然在這裏有漂亮的頂尖美人,嫖當然也是會有的,就是更風雅更有格調一些罷了。

跳舞的少女面若桃花,眉飛入鬓,有種淩冽的美麗,舞步飄逸中帶着剛勁,穿着單薄,內群外面只着一層粉紅紗絹,露出大片的後背,豔麗卻不放蕩,眼神随着舞步專注而執着。

頂層黑暗中的人影緊貼牆壁,連呼吸都沒有,全身繃緊,與黑暗融為一體,亥時已過,有人離開房間,黑暗中的人,猛吸一口氣,飛躍起身穿入房間裏,看到那背坐輪椅紫色之人,拔劍刺去,瞬間暗光閃過,向前的身影頓住舞動手臂抵擋射來的暗器。

铛、铛、铛三枚暗器射入身後的窗戶上,此時輪椅上的東方白葉已經轉過了身,在腕劍花刺向那紫色身影,東方白葉起手聚力吸引着一把椅子摔向刺客,黑色身影不放在眼裏一個起落椅子已經被砍成多段散落在地,招招殺招刺向東方,劍氣尖峰伶俐不拖泥帶水,沒有繁重的花樣,只有最直接的殺招,東方夜白旋轉輪椅并沒有任何兵器,只有輪椅周身的暗器随着指尖微動尖銳射出。

向前移動的步伐稍有淩亂,大腿已經刺入暗器,調動周身精力調整步伐再次沖向東方白葉,高手之間的博弈稍有遲緩就已經失敗,看似利劍射入胸脯,卻在千鈞一發之間扭轉避開,劍被卡在輪椅後背的镂空上,準備拔出再刺已經完敗,握劍的手臂被一個用力扭轉,身體随着扭轉後背周身大穴暴漏,腿部刺痛單膝跪下。

胳膊上傳來的鈍痛讓黑衣人把臉扭轉過來,手臂脫臼了,額頭上滲出層層冷汗,轉頭的的一剎對上了寒冽的冷眸,四目對接眼光流轉,東方白葉眉頭微皺眼皮微眯。

手臂上傳來的力道稍有松懈,迅速抽回手臂,轉身射出窗外,這時的東方白葉已經從新拉回思緒,拿起五失連弩扣動懸片射出兩箭,五失連弩射出必見血,從未失手,今晚也一樣。

空中飛過的人影極速墜落,馬上跌入瓦房頂之時,單腳踩在瓦片上,一個翻身借力,沖向黑暗。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黑色人影就要沖出去追,東方白葉看着黑暗擡起手示意:“不用追了。”

随後白色身影帶着一隊侍從進入,看到淩亂殘破的房間,可見剛剛的對決有多激烈,溫聲道:“葉少,您這是何苦,以身犯險?”示意無關人員全部退出,走到輪椅後面一尺站定,不再言語。

墨竹沒有憋住也站在東方白葉身後問道:“為何不讓暗衛出手?”

白軒随手撿起地上的長劍,眉毛緊促:“無影閣?”

背對他們的東方白葉眼睛還在看向外面的黑夜:“從身法招式上是的,只是、、、、攻擊有所保留,不像要取人性命”

墨竹的重點好像不在這裏,堅決的說道:“這無影閣又開始對公子下手了,看來是留不住了。”

白軒伸手放在墨竹的肩旁上拍了拍,帶着玩味說道:“那墨竹去消滅掉吧,你能做到嗎?”

墨竹咬牙抿唇看向一旁還帶笑的白軒:“白少,在下是認真

“呵呵、、、”聳聳肩不在搭話。

窗前輪椅上的東方白葉待他們說完下令:“白軒,去查,是誰又來招惹我?”

“備車,回府,墨竹留在這裏,伺候好王爺和使臣”

豪華寬敞的馬車駛向城東的豪宅“東方府”

黑色的身影到達護城河時,一頭紮進水裏,單手滑動借着水流游向城外,再擡出頭時已經到了城外偏僻的地方,游到岸邊,雙腳用力撲倒在岸邊,使力翻身面朝天空,浩瀚的白月挂在天空,慘白的臉色比月光更勝。

單手撫向左臂用力一擰對上了脫臼的手臂,毫不憐惜的拔出腰腹上和腿上的箭羽,瞬間鮮紅的血滋出,摸出一瓶藥把白色的粉末灑在傷口上,撕破外衫綁在受傷部位,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看來熟練之極。

仰躺在地上,雙眼放空看着皎潔的月亮,只有那顫巍緊抿的嘴唇展現着她的隐忍,其實血還在從傷口流出,只是全身濕透還穿着黑色的衣服,影藏了太多,只有那滴在草上的豔紅,流露出這副身體的疼痛。

額頭上的汗滴順着眼角流至淚痣在滴下,好似傷心落淚。

回到府中的東方白葉,思緒一直在雜亂無章,直到進入卧房看到懸挂床頭的鴛鴦玉佩,所有思緒瞬間清明。

一切的轉折好像是四目對接之時,清澈的眼裏沒有殺氣只有清明,眼光太清澈,那份清澈好似那記憶中的暖流,敲擊着心房。

那名刺客雖然招招殺招,卻不是致命殺招,每次出手都避開要害,看似十成的進攻,拆招時卻只有四五成,最後自己的松懈分明是可以致命的死穴,此刻卻沒有再次刺殺而是躍窗逃竄。

沒有殺氣,才沒有讓暗衛出手,沒讓墨竹去追擊。

從出現到消失,所有都在試探,這不像無影閣的規矩,更何況很早就跟無影閣的殺手有過對決,到底在試探什麽?

躺在河岸邊的人就是安樂,今晚的殺手。

看似在看月亮,可是眼神無光不對焦,說成發呆更準确。

時隔七年再次相見,卻是以這種形式。

他還是翩翩佳公子,她卻是冷酷殺手。

只是翩翩公子端坐在輪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