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看不慣他手,碰別的女人的身子
這個女子的皮膚摸上去燙手,這是體內的熱毒無法排除所致,她之前在師傅的醫館接觸過熱射病的患者,五髒六腑都是煮熟一般的狀态,而且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現在必須争分奪秒給她的身體降溫和補水!
她對一位大嬸說:“去取淡鹽水來!”然後把她抱到了井邊,不斷将冰涼的井水澆在女子身上,很快,女子身上就被浸濕了。
她摸索出身上的針包,一邊摁壓她的人中,一邊用針刺她的中指擠出了兩滴血。
女子迷迷糊糊的醒了,這時那個大嬸端着碗淡鹽水踉踉跄跄的跑過來,姜雲皙接過,小嚐了一口,然後捏着她的下颚,大口大口的給她灌了進去。
女子嗫喏着慘白的唇:“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看見她醒了,大家都松了口氣,姜雲皙卻道:“她家在何處?她體內的熱毒還未全部排出,現在還很危險。”
“好,我帶你過去。”
姜雲皙便一把将她橫抱了起來。
大嬸将他帶回村裏一處破破爛爛的屋子,姜雲皙說:“需要将這少女的衣衫全部脫下,用白酒不斷擦拭着身子,接着繼續灌淡鹽水,我就不便弄了,還要辛苦一下嬸兒。”
交代完,姜雲皙才從房子裏走了出去,回田那邊找權九州,卻沒有找到。
田裏都在議論剛才那個女孩,說她命苦,娘死得早,兄長被征了兵,前段時間父親給人修房子從屋頂上摔下來,摔斷了腿,
原本未婚夫是村東頭的一個秀才,得知這件事覺得她是個拖累,連夜退了婚。
家中沒有勞力,又要交賦稅,采菱姑娘只能自己一個人下地,可她一個小姑娘又能幹得了多少活?這不沒多久就病倒了。
姜雲皙聽完不免唏噓,可這人間小苦瓜那麽多,也不是她一個個能管得來的。
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
找了半天,才發現權嬌嬌一個人在馬車上生悶氣呢!
“州州。”她喊了一聲,權九州直接背過身去,看着窗外。
“這是剛才一個嬸兒給的海棠果,朕在泉水裏洗過了,可甜哩,嚐嚐。”她哄着,将一個沙果喂到他唇邊。
他緊抿着薄唇不張口,她的手腕一個轉彎,把果子又喂到了自己的嘴裏。
“不吃算了。朕自己吃。”
“你……”
權九州更氣了,像個氣鼓鼓的河豚。
姜雲皙輕笑:“朕口袋裏還有,給你留着呢!有好吃的,朕怎能想不到朕的州州?”
說着将口袋裏的一把海棠果放在桌上的果盤裏。
“那就是個苦命的小丫頭,朕救她是因為她性命危難,你又跟朕置氣什麽。”
權九州說:“她那麽苦,你不把她帶回京城封個妃什麽的?”
姜雲皙說:“好主意!”
“你!”
馬車裏也待不下去了,權·河豚·九州氣咻咻的就要下車,被她一把抱了回來,放在腿上。
畢竟是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那一瞬,姜雲皙覺得自己的腿骨都要被坐斷了,心想着,還是不要看那些烏七八糟的話本子,學上面見了鬼的套路。
“朕跟你開玩笑的,聽不出來嗎?”
權九州也知道,也知道他剛才的确在救那位姑娘的命,可他的占有欲就是那麽強大,看不慣他的手,碰別的女人的身子。
他輕哼:“手洗過了嗎?”
她連忙說:“洗了洗了。”
他一副算你識趣的眼神。
姜雲皙把他放下來,又把那女子的遭遇跟他說了一遍,權九州大概是看慣聽慣了這種事,眸色平靜而冷淡。
“這種事無論是在姜國還是別的國家,都是司空見慣的,皇上有皇上的憂愁,平民必然有平民的悲哀。”
姜雲皙嘆了口氣:“朕感慨的是,朕的子民們,在遇到這種突發狀況的時候,竟別無他發法!
家中沒有足夠的存糧和餘錢幫助他們度過危難。不像慶國,大部分百姓家中都有富餘,這便是我們與慶國的差距?”
權九州卻淡淡道:“你可知,這是自太祖時期就有的,姜國獨有的馭民政策?
一般百姓一年收入是三十三兩白銀,而每年的固定支出在三十五,三十六兩。這就意味着,大部分的百姓,辛苦勞作一年,卻仍要負債三兩銀子。”
姜雲皙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震驚不已。
“怪不得,只是稍稍提升了一點賦稅,去‘錢來也’借款的百姓就絡繹不絕!因為即便是漲了這一點點,他們都拿不出來了!”
她小聲道:“那朕,可不可以稍稍降低一些賦稅,讓百姓們都松快些?”
“絕對不可以!”他嚴厲的否定,“你可知,為何祖上一直讓百姓每年負債三兩?”
“為什麽?”
權九州笑了笑,說:“假使皇上是個普通百姓,家中錢不夠用,又只差一成,皇上會怎麽做?”
姜雲皙脫口而出:“自然是努力賺錢啊!”
說完就恍然大悟。
權九州給了她一個微妙的表情。
“為了這三兩銀子的缺口,就能激發全國的百姓努力勞作。百姓們年年都希望,家中有富餘,或者還清上一年的借款。”
姜雲皙絕望的将他的話補充:“但是,無論再努力,每一年,家中都恰恰缺那兩三兩銀子?因為大家的生活普遍都好了之後,賦稅又增加了?”
“嗯。”
姜雲皙斂眸:“怪不得,他們要罵朕狗皇帝……”
可是……
可是她也不知道姜國的國策是這樣的啊……
制度是祖上的,每年的賦稅多少也是戶部定的。
“如若是這樣的話,雖然大家都在努力勞作,但所有百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朕終於明白,為何自太祖開始,民間的才子就少了,
很少在民間看到有靈氣的書畫家,也不再見到任何新的發明,所有的東西都倒退到了以前。大家都疲於奔波,哪還有精力顧及其他呢?”
她負手立於車窗前,嘆了口氣:“那日,朕看見權吉吉在制做會飛的木隼,感覺很新奇,但也只有權吉吉這樣衣食無憂的人,才能有條件做這種事吧。”
她急於想改變,可這件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眼見着外面暮色越來越濃,說了聲:
“先回客棧吧。”
馬車才剛啓動,她今日所救的女子手上拿着個包袱從馬車後面追了過來:“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