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和離書
玄烨急匆匆朝江卿卿所在的房間跑去。
果然,房門大開。
臣逸已經先他一步進去了。
“臣逸,你……”
玄烨動作僵住,看着江卿卿的神色,她都知道了,京城傳來的消息,她都知道了。
臣逸還是說了。
這一刻,玄烨心中格外沉重。
這個他從小便一直當成是妹妹的人,如今,卻要他們親手毀了她的一切。
甚至,她的幸福。
可,他不得不做!
十一樓失去的已經太多了。
“卿卿……”
“我不信,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慌言,你們想讓我留下來,給你們當樓主,所以才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怎麽可能呢?
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想着,慕容遲即便就算被北疆的事纏住了,他身邊那麽多暗衛,他一定會想法子救她出去,或者給她傳信,讓她安心。
不可能這樣!
不可能的!
“公子,門外有人求見,據說,是從秦王府來的。”
秦王府?
江卿卿猶如被一記驚雷打過,沖了出去,身後兩人立刻追了出去。
到了門口,卻是連翹,還有禹千。
連翹看見自家小姐,如何不歡喜,可想起王爺做的事,卻又歡喜不起,“小姐……”
“你……”江卿卿聲音格外沙啞,“先起來。”
“江小姐,這是我家王爺給您的東西。”
江……小姐?
江卿卿心似被鈍物重擊一般,她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江小姐?
才幾日?
連稱呼都變了?
禹千不忍看,還是連翹哭着接過來的,“你滾,我們在也不要見到你。”
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小姐?
禹千欲言又止,眼底藏了深深的憂傷,許久,他才道:“江小姐,保重。”
“等等!”
江卿卿接下連翹手中的東西,打開,卻是讓她足夠窒息的東西。
和離書!
呵~
這麽突然!
沒有原因,就要休了她嗎?
“我要原因。”
禹千有些為難,“王爺的心思向來不會告訴屬下,還請江……”
“既是和離,我未同意,算什麽和離?江小姐?何事,你這般沒禮數?”
禹千被她身上駭人的氣質一吓,躬身道:“王妃還是別問了。”
“為何不問?”
“帶路,我要見他。”
她要問清楚,為何不明不白,就給自己一封和離書。
“我們一起去,正好也看看,哪個人不長眼,看不上我家樓主,牽馬。”臣逸語氣中透着幾分得意。
十一樓的人牽出了馬,江卿卿翻身上馬,飛快的揚起鞭子,朝京城方向過去。
“卿卿……”玄烨大急,她懷着孩子,如何能這般縱馬?
幾乎一路快馬加鞭,到了秦王府門口。
秦王府的人如何不認識她。
只是如今和離書已然在京城昭告,守門的人自然拿不定主要要不要放她進去。
“讓開!”
“王……王妃……”
“王妃娘娘?”花影出來,厲聲道:“放肆,還不放行。”
江卿卿并未想其他,徑直入內。
花影緊跟其後。
只是行至院內,江卿那個卻忽的感覺腹部一陣疼痛,猛的停了下來。
“娘娘,您怎麽樣?”
“無事。”江卿卿忍痛,許是這一路來的太急,動了胎氣。
她想到孩子,心中莫名一陣心酸。
她還沒把這個消息告訴慕容遲,他便想不要她了嗎?
“王爺?”花影擡頭道。
江卿卿緩緩擡眸,對上慕容遲的目光,那裏面,一片平靜,一入自己和他處于之際。
她記不清,這樣的眼神已經多久沒看見了。
很久了吧,久到她都已經忘記了。
“你要休我?”江卿卿以為她很大鬧一通,可如今,卻出人意料的平靜。
折磨她的不是崩潰,而是理智。
不管結果如何,此時,她都要理智,然後再崩潰,徹底崩潰!
她的世界,至少還可以撐着!
“本王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若是江小姐還不清楚,本王不介意再說一遍!”慕容遲語氣絲毫沒有任何感情。
似乎他面對的,不是昔日同床共枕,寵到骨子裏的妻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原來,她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呵呵!
江卿卿壓下心中的苦澀,笑了,“為什麽?”
為什麽?
慕容遲心中泛起一絲疼痛,很快卻被壓了下去,“本王做事,何需要理由?”
很好!
這就是答案嗎?
可是她不想要這樣的答案。
“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兩人站了許久,慕容遲才轉身,江卿卿立馬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臣逸一行人亦沖進來了,他見江卿卿要進去,下意識便要追進去,被玄烨拉住了。
“和離書已經昭告天下了,你還擔心什麽?”
臣逸這才沒說話。
書房內。
死一般的沉寂,落針可聞。
慕容遲背對着江卿卿,他身上的氣息更冷了幾分,袖中的手緊緊攥着。
忽的,一陣清香撲過來,江卿卿從後面抱住了他。
“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是因為北疆的事,還是因為你的病根?你是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和我一起面對嗎?”
哪怕前世,她被背叛,她都沒這般卑微的詢問過一個人原因,如今她卻做了。
她不信,他會無緣無故的不要自己。
她不信!
慕容遲身影一僵,目光落在腰間抱着他的雙手上有一瞬間的不舍,可他終究,還是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
“本王身上的病根,解了!”
什麽?
江卿卿呼吸一窒。
解……解了?
那日,趙若雪帶人圍攻她,她被堵在屋子裏出不去,卻清楚的廷加了外面的談話。
連翹不知內情,聽的雲裏霧裏,她卻聽得明白。
慕容遲的病根想要根治,需趙若雪一氏的血脈。
如今,他卻告訴自己,他的病根,痊愈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和趙若雪……
所以……
不,不可能!
眼淚奪眶而出,她急忙拽過他的手,查探着。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江卿卿赫然睜大雙眼,似看見了可怕的事物一般,身子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
慕容遲身影一動,伸出的手在寬大袖袍的遮蓋下,默默縮了回去。
他的脈像正常,除了寒毒,哪還有什麽病根?
怎麽可能?
“現在,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