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塵尋緣 - 第 194 章 道是永恒

記住這點,這點是哪點。直到鳳翔離開之後炎賜依舊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坐在遠處對着天空發呆。他知道天大地大,彼此卻不知何時再有相見之日,其他的疑惑他都可以埋藏心中成為永遠的秘密,他會再見到蘇沐,若他想,想要見到其他人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可是,忽然就不想再尋找了,三百年的邂逅以及她們沒有任何緣由的忽然告別令他耿耿于懷這麽久。

可是好不容易的再見,那份耿耿于懷盡去,卻更平添多少枉然,他忘不了剛剛鳳翔仿若看盡衆生之後的微笑;忘不了滿身傷痕,一身疲憊卻釋然的爾雅;也忘不了那一群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好像從始至終他終究是沒能夠明白她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蘇沐回來了,翩翩佳公子般,淡笑道,“喂,炎賜,我們還是兄弟麽,是的話,我留在你這裏要不要。”

再多的疑惑卻始終開不了口,恨恨的一句,“好。”其實他想問你們到底埋藏了怎樣的秘密,其實他想問那些人都去了哪,其實他想問為何始終沒有再聽說過爾雅的消息。他知道塵緣門那些人在一種神秘力量的幫助下很多人去往了上界,他聽說有兩個小孩子來到塵緣門被衆人擁護為少門主,他聽說鳳翔離開那天天色正好,身邊有兩個不知從何而來從何而終的神秘人士。他甚至打探到了閑月的消息,閑月拒絕了上界,跟在笑忘身邊。還有那個小和尚和劍修,原來這些人都曾經風華于這片土地上,原來還有不少人影跡在這其中。

兩人一起,後來再加上炎琳兒,三人一起足跡踏遍這整個人間界。然後有一天炎賜對着兩人說道,“我想去上界看看。”

蘇沐忽而就嘆息一聲,“你找不着她的,除非她主動來見你。”

她?她是誰,爾雅還是鳳翔,他只不過想要看看如今上界的塵緣門到底變成如何模樣了而已,他只不過想知道那兩個小孩子怎麽樣而已,他只不過因為太多人在找他,驀然發覺有些事不得不繼續而已。他還記得父親離去前就這樣一直一直看着他,然後濕了眼眶。“有些東西要變少不了的流血犧牲。炎賜人之将死才發現多少虛幻,放手去做,本來這世間的一切就該放在一代又一代年輕人手中不管發生什麽都該有他們自己承擔。”

他年少時代曾經開口妄言。“我要做那萬古洪荒第一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爾雅聽之一臉唏噓開口,“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小子,我等着看你走向那高處。做那第一人,然後我在下面仰望好不好?”然後笑得樂不可支,神色溫柔的看向前方風光;而鳳翔在一旁淡聲,“好家夥,目标遠大,努力啊。等着你達成目标那天。”然後揶揄的對着爾雅說道,“他比這家夥有前途太多了,整天盡想着些有的沒的。恨不能決然赴死,其實膽子卻是比任何人都小,不然你早就從這裏跳下去了。”

然後爾雅沒有說什麽,忽而斜眼似笑非笑瞟她一眼,在兩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的朝着崖底一躍而下。他驚呼。一時愣怔,鳳翔笑罵一句。很快緊跟着跳落,這樣的高度,說實話即便是修者不做任何措施,單靠**的承受也有的夠嗆,修為低些的就可以直接見閻王了。

現在想想,當初兩人一前一後跳落的情形,她們眼中瞬間流露的複雜到現在都不能虧得完全。

“她,不是她們麽?”炎賜笑道,“她們兩個人從來找到一個,另一個也不會多遠。”

蘇沐一怔,“是啊,是她們。”他不想去探究那一怔的涵義,只是猜測這樣的回答卻是代表爾雅還好好活着,對吧?

炎琳兒看看這個,又轉身看看那個,“我也要去。”

“胡鬧!”炎賜呵斥道。

“蘇沐哥哥。”炎琳兒趕緊淚眼汪汪的抱住蘇沐的胳膊,“蘇沐哥哥,你最疼琳兒的是不?琳兒這麽多年荒唐事情沒少幹,要是你們都離開留下琳兒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會被欺負死的,說不定有一天你們想起來還有琳兒的存在,回來一看,結果只能夠看到琳兒的墓碑了。”

“簡直胡說八道。”炎賜咬牙,“先不說這人界還有幾人能夠欺負到你,他們也不會與你這丫頭斤斤計較,你不欺負別人就萬事大吉了。”

“是啊是啊是啊,”炎琳兒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琳兒很無聊就忍不住欺負人,欺負着欺負着不小心就結識到了一堆的仇人,然後”

“讓她跟着吧。”蘇沐好像這才回神。

“你這樣縱着她真的好麽?”炎賜一臉無語的看着蘇沐,“你難道沒發現這一路你對炎琳兒的縱容已經達到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等會我怕她就連天都趕捅一個窟窿出來,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辦,難道繼續由着!”

“她不會。”蘇沐不緊不慢,恨不能一錘子敲死他,“若真有那麽一天,我用我的生命來贖罪。”

炎琳兒一僵,這次是真的哭了出來,口中嘀嘀咕咕說個不聽,虧得兩人總算是聽了個明白,大概意思就是她肯定不會做着勞什子的事情,一定不讓蘇沐為自己而用生命贖罪,嘀嘀咕咕半天哽咽到不行。

炎賜看了半天發覺這人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認真說道,“要是琳兒有什麽事情我也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我當她是自己親生妹妹,到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血脈至親,任何人想要欺負她就是欺負我,那你呢?”

蘇沐拿另一只手摸摸炎琳兒的頭,“繼續存在的意義。”

炎琳兒更加将頭埋在男子的身前,泣不成聲,她從來知道炎賜對于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将自己當做親人,唯一的至親。可是她始終看不透蘇沐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只知道不管什麽時候一轉身都有他在。原來竟是存在的意義麽?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讓這樣一個人認真的說出這樣的話,不是甜言蜜語,只是單純的将自己當做活下去的意義而已。當年的事情她沒來得及經歷,卻聽說過許多的只言片語,當事的二人始終諱莫如深,以着極為平淡的語氣講述着一些事情。

炎琳兒任性,驕傲,卻也是剔透玲珑,雖然小錯誤不斷。大事上卻絕不含糊,也不會恃寵而驕。她知道這兩人心中都存了不可觸碰的傷痛,那她便不觸碰就是。在兩人給她構建的世界當中任意妄為,翻天覆地。

終究依舊是三人行,塵緣門占據曾經的青帝宮,将其改名依舊為塵緣門,他們似乎錯過了很多事情。比如說塵緣門如何強勢的劍指各大虎視眈眈的勢力,妖族如何莫名其妙的竟是成了塵緣門最大的後盾,雖然沒有擺到臺面,在天界能夠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之人卻都是諱莫如深。還比如說塵緣門完全站穩腳跟之後,塵緣門衆人行為處事卻十分符合天界那些不喜權利勢力,獨來獨往之人的歡喜。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令天帝都有些顧忌的人物的加入,明面上卻不好說什麽。暗中小動作不斷無一例外無功而返,反而成就了塵緣門訓練新生弟子的一個方法。

三人站在曾經的青帝宮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與身份,心中隐隐期盼,也不知道在期盼些什麽。炎琳兒一旁眼珠子四處溜達,眼神單純,加上可愛的外表。看起來十分讨喜,很快的就與守門人攀談起來。

“炎賜?”少年大紅衣袍。一臉倨傲,比之曾經的他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躲了這麽久倒是終于舍得現身了,真為你那些族人覺得可恥,跟着這麽任性妄為的人,你只是随意說了幾句話然後将他們領上這麽一條路,什麽都沒有說清,什麽都沒有留下然後就将他們抛下,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或者你死了,然後成為他們奮發圖強的動力豈不很好?”

“你這死小孩,胡說八道些什麽,炎賜哥哥才不是你口中那種人,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胡說八道,要說起來你們塵緣門的門主,”忽然感受到空氣中的低氣壓,炎琳兒自知失言,果斷閉嘴,“抱歉。”然後有些恹恹的退下,這麽多年來她斷斷續續的從各色人中聽到了不少關于塵緣門的事跡,勉強梳理成了一條線,這種話的确不合适安排到她們身上,從一開始就不同。

“你才給我閉嘴。”炎琳兒将視線移到一開始就吸引她注意力的小女孩身上,不是眼見着根本不相信那裏有一個人。炎琳兒看着少年因為女孩的一句話當真就乖乖坐在一邊沒有說話,然後女孩女孩淡淡說道,聲音清冷,忽而嘴角微微勾起卻又像只小狐貍,“是你先無故抛棄了他們,如果你不回來,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他們等着,怨恨着,然後忘了,日子依舊是那樣的過,白天黑夜流轉,終有一天會再有這麽一個人站起來找到新的路;可是你就這樣在消失千百年之後出現,在他們還沒有忘記你的時候,你要回去,就要承受他們的責怪,他們的怨怼。炎賜,”

炎賜看着上座的女孩站起身來,比起初見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都長大不少,如今看起來已是十四五歲模樣,面部稚氣未脫,那樣的氣度卻只有經歷世事的人才可能擁有,“你是否真的已經确定了。”

“是!”炎賜滿是堅定。

“若有一天炎琳兒和你的部族站在了對立面,或者是你不得不在兩者之間選擇,你将會如何?”

“不可能!”炎琳兒跳将出來,“我永遠不可能與哥哥為敵,而且我同屬巫族之人,即便是與其中不少人有嫌隙,也絕對不會背棄巫族!所以你這樣的比方根本就不可能會存在。”

“總有一天你會選擇,炎賜,你會怎麽做?”

“那我問你,”蘇沐忽而站出身來,“未央,如果有一天你與他,”蘇沐指着女孩身邊的男孩。“站在對立面,你會怎樣選擇。”

未央勾唇,“你該明白情況是不同的,我與暗琰,就像曾經的青軒帝君與旭帝一般。可是炎琳兒呢?炎賜終有一天沒辦法去護着她,”

“不會,”炎賜打斷女孩未盡的話語,“在那之前巫族的王不會再是我,我只是天地間普通一修者,是琳兒的哥哥。”

“同樣的琳兒還有我。”蘇沐也笑道。“未央,難道你在這個位置呆久了,也忘記了嗎?”

女孩沒有回答。不過看起來似乎比一開始的時候多了幾分喜悅,聲音依舊清冷卻是靈便了不少,“葉生,葉生。”

“少門主。”炎賜等人這才注意了一旁站立的男子,之前因為未央和暗琰的光環太過。而這個叫做葉生的男子安安靜靜的站立一旁,三人理所當然選擇了忽略,如今再看向被提到名字的男子一臉無奈表情對着上位的女孩兒道,“知道了。”這才面對衆人,“你們來的時間也巧,塵緣門就這幾天要舉辦交接儀式。兩位少門主将要退隐,不介意的話留下來喝幾杯水酒。”

“退隐?”炎琳兒愣愣看着上座風華正茂稚氣未脫的少年男女,總覺得有些荒謬。即便修者的年齡不能用面貌判定,但是炎賜也說過這兩個小屁孩總不會比她還大。

“她們會來嗎?”炎賜忽然開口就道,話出口才驚覺失言,卻倔強着看着兩人,倒是顯露幾分少年時代模樣。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可是那個叫做暗琰的少年經歷的絕對不比自己少。卻依舊如期倨傲尖銳模樣,實在幸運。

空氣中滿是安靜,最後還是未央輕笑一聲開口,“等葉生把位置傳下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何方,若是恰巧遇到,瞧一眼倒也無妨。”

“話這麽多!”暗琰就不是很客氣了,“反正現在不管什麽事你盡管與葉生說就好了,基本上這幾年也就他在管理事物了,在塵緣門的名聲和聲望他現在也就只在我與未央之下,他與巫族不少人的關系都是蠻好的。”說完之後牽着未央就要離開,未央也不掙紮,只是在離開之前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是什麽的答案?炎賜有些傷感,當年醒來之後只見到鳳翔一人,全然不提爾雅的消息,果然是出事了?或者是終究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就像鳳翔一樣,在哪裏活着。她們的故事在自己的生命中到此時随着未央的那句話似乎才完整的劃上句號,從開始道結束他們之間的交彙就少的可憐,好像一直就是他在追逐,然後游離與故事的邊緣,不遠也不近。

這樣,也好。

炎賜看着身旁二人,三人相對而視似乎都讀懂了對方眼底深處的情感,她們或許依舊在某處精彩着,只不過已經與他無關,而屬于他們的故事依舊在繼續,屬于他的責任他會扛起,承擔之後才能夠放下,就像她們,就像現在的蘇沐。

“蘇沐,”炎賜很認真的道,“不管以後變成如何,你的唯一責任便是保護琳兒,即便我們站在對立面!”

“好!”蘇沐也認真答道。

“好。”炎琳兒沒有說什麽,她已經能夠隐隐感覺到自己的特別之處,如果這就是屬于她自己的命運,她該更加珍惜彼此間的情誼,有他們的陪伴已經是最大的幸福,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蘇沐哥哥。”

“琳兒,你怎麽來了?先坐着。”

“沒什麽,炎賜哥哥不讓我陪他一起,他說不願意讓我看到他狼狽模樣,這會損壞他在我心底模樣。其實,”炎琳兒笑得眉眼兒彎彎,“小時候的事情我還記得哦,有一陣我天天粘着爾雅姐姐,有時候炎賜哥哥也會出現,每次都被爾雅姐姐損得體無完膚,什麽高大英勇的哥哥模樣,其實早就沒有了,你可不能告訴他。這是屬于我們倆的小秘密。”

“當然。”蘇沐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當然,這是屬于我們倆的小秘密,不告訴他。”

“那,蘇沐哥哥,”炎琳兒可勁兒撒嬌賣萌,“蘇沐哥哥跟我說說以前的蘇沐哥哥的事跡吧。你們倆什麽都不肯說,我東拼西湊的就是沒能夠弄出個完全。”

“也就那樣,”蘇沐笑言,“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傳奇,屬于蘇沐哥哥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你們的,曾經的一切流傳下來的就讓他流傳,塵封的便就讓它塵封在谷底吧。琳兒,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知道塵緣門這個新興勢力為何能夠在天界這些不知道歷經多少歲月的各大勢力之中穩穩站立腳跟,并且他們不敢将之于曾經無數次出現絢爛一時的新興勢力一般對待的原因嗎?”

“因為有很多厲害的人?因為聽說有妖族在背後撐腰?”炎琳兒扶着腦袋。“我只是覺得怎麽塵緣門的掌門更新換代得這麽快,而且好像每一代都看起來好年輕,實際上他們的年紀好像真的也并不大。就像那個葉生,說實話不會比我還小吧”忽然就覺得有些好笑,“你說天界這些活兒萬兒八千年的家夥每次要找塵緣門什麽事,上一次對付的還是這個,過了一陣重新想起來。卻發現人都換了,會不會很悲催?”

“大概,”蘇沐揉着炎琳兒的頭笑,“這就是原因了,塵緣門永遠沒有缺乏新生的力量,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二個站起來的新面孔。在他們那兒這樣的年紀還應該是看不起眼的小輩,在塵緣門卻能夠與他們平齊叫嚣,不知道到底還隐藏多少力量。不知道那些忽然就不見了的人又跑哪去幹什麽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和神秘,脫離了屬于他們的掌控,挑戰着屬于他們的理所當然。”

“好厲害。”炎琳兒再一次感嘆,“果然只有爾雅姐姐和鳳翔姐姐才是吾輩身為女人的典範。”

“這樣被保護着不好麽。什麽都想要自己去面對,不怕摔着。”

“不怕。爾雅姐姐說,碰到一個好男人可以讓他來保護,可是不能夠失卻自己,那樣在對方離開的時候也能夠自己保護自己。不管是因為被背棄還是不得已,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知道愛,又怎麽要求別人來愛自己。”

“”蘇沐沉默良久之後忍不住感嘆,“那時候你才多大點,她怎麽盡給你說些有的沒的。偏生你還一點點的都給聽進去了,我在想要是現在她出現跟你招招手,你要有尾巴的話說不定就搖搖歡快的往上跑了。”

“那是。”炎琳兒一臉傲嬌,“說我有什麽了不起,明明不管是你還是炎賜哥哥不是一樣很佩服兩位姐姐,”然後一臉焉兒焉的,“我本來對那兩個小團子抱有很大的期盼的,可是,可是,他們一個二個怎麽跟我長輩似的。”

蘇沐摸摸女孩的頭,沒有說話。

“蘇沐哥哥,連他倆都不知道,那她們到底是去哪兒了,你說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們。”

“不知道。”蘇沐架不住炎琳兒一直不停的唧唧歪歪,“你就是你,好好過着眼前的每一天,或許有朝一日你們會在世間的某一處相會也不一定。”或許,蘇沐閉眸一瞬,掩去眸中的異色,最後的那一瞬間,其實誰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還活着,這樣的話就相信着她在某一處活得好好的,這樣就好了。

“嗯,”炎琳兒眼神晶亮,“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都相信她不會死,你想啊,蘇沐哥哥,像是爾雅姐姐和鳳翔姐姐這樣的人,我一直就覺得她們早已經超脫于生死之外,比起那些一心求取長生大道什麽的,連眼下的每一天都看不到,看不到身邊的人和事,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活得更長更長,最後丢了性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麽。活得荒唐,死得也荒唐。”

“你不想?”難得聽到炎琳兒靜下心來談這些,蘇沐抱着極大的耐心聽她絮絮叨叨。

“不想,爾雅姐姐說有時候死比活着心安比活着幸福。所以認真的活着每一天的同時也要學會平靜的接受死亡,而不是不擇手段的活着,為了自己的活着帶上更多無辜的死亡。”

“她……”蘇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爾雅那人深切的落實了這一點,這麽多年自己與炎賜各種不靠譜的縱容與極度的護短沒有将人給教壞,難道最終還得感激只是陪伴炎琳兒短短幾月的爾雅?“說得很對。”蘇沐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忍不住就想,不管怎麽樣,他沒辦法想象沒有了炎琳兒的陪伴會是如何模樣,炎琳兒如何選擇,他陪伴着就是。

“對吧對吧。”炎琳兒看不出掩藏在那張滿是寵溺的面龐之下的其他情緒,就這樣單純的對着他絮絮叨叨,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覺得蘇沐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特別讓人心疼,這種心疼與對炎賜是不同的,炎賜哥哥總說像是蘇沐這種人,即便隐藏了無數的秘密,依舊值得性命相交,但即便相交再深,有些東西依舊是不要觸碰,忘記的過去就讓他過去。“蘇沐哥哥對我真好,要一直這樣的對我好,一直一直。”

“好。”那樣的執念包含着太多,卻不會讓人覺得窒息,只是當時的炎琳兒不是很能夠理解,但是,心疼,抑制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