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爾雅眼睛微眯，有些炫耀的成分在其中，就算是比之天界遠遠不如，塵緣門如今模樣絕對是早已超越那些一直以來以着高高在上姿态看這個凡間界的自以為是的人物。
“的确是，”昊謙一次次驚愕過後已經淡定了，“說實話，不僅僅是超越對于凡間界的認知，實際上塵緣門這樣的大手筆完全可以超過仙界不少的小勢力。難怪，”男子忽然笑道，“一直被你們這些人誤導，我們這些下界的仙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差點都忘了至始至終無論是那塊大陸上的塵緣門真正山門所在地根本就沒有進去過！全都在外圍被你們耍弄着轉悠，可憐那些在下界還搞不清楚狀況就丢掉性命的仙人，你們未免忒狠！”
“狠麽？”爾雅冷哼，“摸着你不知道還有沒有存在的良心說，若是塵緣門不準備反抗，或者是沒有能力反抗，這些修煉源力人會是怎樣的結局？沒有什麽對不對狠不狠，說難聽些就是如果我們沒什麽想法沒什麽壓力，就這樣平平淡淡得過且過下去未必不是一種幸福；只是現實是我們既然走上了這麽一條路，不管是因為主動還是冥冥中的推動，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有了想法，而且逐漸有了實現這種想法的能力，那麽，為什麽不繼續做下去。說實話，挑戰一個人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這些人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挑戰既定的規則？”
“真是，”昊謙頓了一會然後十分興奮道，“太帥了，我就一直覺得有些勞什子規則實在是可惡的緊。那些不知道活了幾萬年的老家夥們完全搞不清現在的情勢，是，我承認。原來的有些東西的确是好，必須好生的繼承下去，可用不着一個勁的排斥新出現的事物吧！我就覺得很多東西蠻有趣的，可惜了。”
“也算正常。”爾雅默默點頭，就像那個世界，一味的尋求新的東西，什麽都是別家的好，将古老的文化遺産歷史名跡什麽的一股腦兒的丢棄破壞，到後來悔都悔不過來，這也就算了。更多人早已經迷失在快節奏的生命當中。
“你不知道，爾雅，不是沒有人這樣想過。這樣嘗試過，可是新生力量初始實在是太過薄弱，比不得那些不知經歷過多少風塵的，尤其是不确定走入的會不會是另一個死胡同。那些人要麽是抵達臨界點再也無法更近一步，要麽到最後關頭到底是選擇了妥協。不少還成為返古的極度擁護者，畢竟歷史記載中那些動辄翻天覆地移山填海的大能們，吸引力實在是強大。”
“那有什麽，”爾雅十分淡定道，“有本事他們再出現将我們給殺了，将塵緣門整個連根拔起。将心修一道完全抹滅。否則我該做什麽還做什麽，我要反抗就是要反抗。到了，你看。”
“嘶。”昊謙倒吸口涼氣。“你們還真敢！”之前的通天石也就算了，眼前這十八層高塔豈不是堪比頂級仙器的寶物，而且是極為難得的空間內法寶，只要有點腦子的很快就能看出其不凡，“你們也不怕消息傳到天宮中？到底是空間內頂級仙器。我想不少勢力都很感興趣，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們還能夠更加張揚一些？”
“那也要看他們能不能取走。”
“這樣自信？”昊謙懷疑，“我越來越想知道這塵緣門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想要知道秘密當然可以，”爾雅忽而轉身笑得幾分意味深長，“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你想要知道所有的秘密，我自然不會攔你，但是你有沒有确定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你的所有包括生命在內都與塵緣門，與心修緊緊關聯在一起。再次向你确定一次，若你真的做好了準備，這裏，”爾雅指向高塔入口，“從這裏開始，我與鳳翔與塵緣門衆人構造的藍圖将一點點在你的眼前展開。真心的邀請，”女子認真道，“我相信你與我們是一路人。”
“你如何确定？”昊謙雙手抱拳，雖然心中已經十分确定自己的态度，對于女子每次的說法還是極度感興趣。
“因為塵緣門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爾雅笑道，“塵緣門聚集的培養的不是只知聽命令的士兵而是要一展所長搏擊長空的雄鷹。哦，好像不知不覺當中又透露了一個秘密給你。”
“這是又被耍了嗎？”昊謙扶額，有種處處都是欺騙處處都是矛盾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感覺。
“那倒不是，”爾雅斟酌道，“只是因為塵緣門一直就沒有一個比較準确的定位，然後，”爾雅有些臉紅的攤手，“也一直發展得有些混亂，近來在忙着整頓內部事務，所以才有所謂的示敵以弱，實際上只是因為我們極度欠缺時間。就像你說的，很多新生事物半路夭折，不少事因為本身先天不足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時間不夠，不夠另它發展壯大，不夠暴露出它的弱點然後改進。因為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也沒有他人的保護，反而少不了你們這些看熱鬧的，不但不小心的維護，反而在見其有發展壯大的趨勢甚至是威脅到本身的地位之時毫不猶豫的出手辣手摧花。”爾雅做折花的動作，“若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不介意連根拔起。”爾雅無所謂的拍拍手，“說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更加狠一些。”
“那你怎麽不說其實還有別的選擇。”
“別的選擇？”爾雅眼底深處流露些許悵惘，“是啊，幹嘛要想這麽多，知足者長樂。可是我這人吧向來可憐，每一次都做了那個無法知足常樂的角色，想要認命的時候偏生又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自己無法得過且過，想要抗争的時候吧，才發現這比認命的路未免艱難太多。不過很有趣不是麽？”爾雅笑着，“很多時候也會向往那樣簡簡單單的快樂，生老病死，一輩子就這樣過了。有親朋好友的陪伴，未免不是一種快樂。可是啊，要在給我一次機會，我恐怕還會這樣走，只是有了這些經驗的話，下次會更少走些彎路，做得比現在更好一些。你呢，別告訴我你會放棄天機者這條路。”
“當然不會。”昊謙毫不猶豫搖頭。
“即便一路上不停的失去着？即便這樣不尴不尬的地位，各種被限制着，無**成名就。無法在衆人面前證明自己！随時應對着懷疑和顧忌的目光？”
“即便如此。”昊謙點頭道，“不過現在似乎有更好的選擇，當然也可能是連輪回都不再有的選擇。”
“輪回有什麽好的。”爾雅第一次在不算熟悉之人面前談論這個問題。“你想啊，若不記得往事，沒有了之前的感情和記憶不就是一個全新的與現在的自己無甚關系的陌生人；若是記得往事，也挺無奈的，何必無辜再走這麽一遭。”
“你這想法挺特別的。”昊謙聽着聽着樂了。“我倒是聽過蠻多中說法，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怎麽怎麽着，少有你這樣的。說實話，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壯志未酬身先死，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當真不願意？”
“不願。”爾雅搖頭，“完了就完了。有種說法是遺憾也是一種美。況且誰可證明重來一次不會造成更大的痛苦與遺憾。有一點我再跟你聲明一下，鳳翔不愛說這麽些有的沒的，為了防止你許多的疑惑，我和鳳翔的基本觀點不強求你理解，至少你該明白。第一。我們創建塵緣門的初衷雖有私心，但是從始至終我們并沒有想過做什麽翻天覆地之事；第二。我與鳳翔構建了最初的藍圖，後來卻是塵緣門衆人合力一點點的添磚加瓦不斷的完善改進，也就是說從我們心底一直殘存的疑惑與恐懼解脫，塵緣門漸入軌道開始，我們的夢想就不單單只是我與鳳翔的夢想。所以說，一定要向你說明的一點是，塵緣門最後将走向何方，又将要如何走，決定權從來不在我與鳳翔手上。”
“你，到底想要說明的是什麽？”昊謙沉思，好像能夠理解了她們二人的想法，就像師傅總挂在嘴邊的，“天機将往何處發展，将怎樣發展，決定者從來不在那些早已泯滅于世間天機大能者，更不在師傅身上，而在你們以及你們之後的人。”瞬間便有了一種明悟，有些明白了為何師傅直到現在主動交給他們這些師兄弟的依舊是最為基本天機法，而自己作為唯一一個沒有請求師傅教更高深的天機法的弟子，由于先天功法差距的緣故，即便憑借自己得天獨厚的的天資也只能在幾位師兄弟之中排行末流，雖然不至于墊底的存在卻能夠得到師傅最為看重，果然不是單純的性子頗對胃口。
“進吧！”經過驗證之後，爾雅很容易的領着昊謙就進入塔中。
“雲門主。”昊謙看着裏邊不少進進出出忙着的修士，見到女子的時候都是眼睛一亮，明顯的感覺到其中的激動興奮之意，可是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依舊有條不紊的各幹各的事，完全沒理會前來的二人，更沒有多出幾分目光在自己身上。昊謙忍不住啧啧稱奇，再看四周，這第一層極為寬廣，除了中央擺滿了高高大大的書架整齊的放滿各式各樣的書本之外，周圍還擺着不少的桌椅，大概是供弟子看書用的，周邊牆壁還有不少類似房間門的東西，似乎讀懂他的詫異，爾雅解釋道，“每一扇門之後都被隔成了許許多多小的獨立空間，鳳翔現在肯定是在頂層，跟我來。”
“門主。”
“鳳翔現在是不是在頂層呆着？”
“是，”老者恭敬道，“鳳門主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呆在頂層沒出來，之前就有交代過，除了雲門主外任何人找她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打回去，如果沒有阻止的話我這老頭就可以洗洗睡了。”
“放心，”爾雅認真道，“如果鳳翔那家夥因為你放了我身邊這家夥上去見她而找你麻煩的話，我先滅了她。”
“這感情好！”老者激動道，很快反應過來這樣的情緒似乎不太應該，重重的咳兩聲，十分沉重道。“有雲門主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雲門主，請。”
這一席對話聽得昊謙心中難以用言語描繪的複雜，不可否認的是短短的時日內自己對于加入塵緣門後的生活更多了些期盼，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以表達自己極度複雜的心緒，一陣白光刺眼，一瞬之間，在睜開眼之時，已經抵達目的地。然後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除了伏在案桌上微微皺眉看着什麽的紅色絕豔身影。
這是一間不過百平方米的大小的房間。擺設很是簡單溫馨，照樣是鳳翔根據現代高階主管的獨立辦公室以及會議室再加上家中客廳的風格改編的令人感覺比較溫暖又不失莊重嚴肅的用來休息以及談論要事的地方。
“怎麽又皺成這副模樣了。”爾雅沒什麽形象的将自己整個窩在比現代她所坐過的沙發都要舒服的暫且稱之為沙發的座位上，“都能夠夾死一只大蒼蠅了。”
“就你貧。”鳳翔擡眸。天然流露的風情更加殺傷力十足，“要是你肯多花些時間幫我處理這些事，我也就不用這樣傷腦筋了。”
“哎呀，”爾雅些許誇張道，“姐姐。你還是饒了小的吧，我對這些事情向來不擅長，等會盡幫倒忙了，這樣分工合作多好，效率高，結果好。要是我們兩個真的一起管。等會下面那些人還真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你說這個，我說那個的。沒個定數，我這是防患于未然，免了同袍相殘，争權奪利一類的事情發生。”
“我倒是想你來個争權奪利來着，這樣我也就有理由退下了。”鳳翔坐爾雅身邊。“這位客人也不介紹下，就這樣任他杵在那像什麽樣子。”
“不用不用不用”連連三個不用。“我自己來。”說着昊謙在一旁位置上坐下，恰好對上爾雅那似笑非笑神色，心中有些惱火卻不的發作，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爾雅那作死的性子的确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卻又不知不覺中被她所吸引，願意陪在她身邊，總之是讓人又恨又愛的角色，當然一般與男女之情無關，即使有關，大多時候也硬生生給這女人整成了無關。
“鳳門主，很高興見到你。在下昊謙，以後請多多指教。”
“你好。”鳳翔沒什麽感情的說道，“塵緣門大概的情況以及我們的目的爾雅她應該都跟你說過了，我在這裏也就不必多有重複。我相信爾雅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現在我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你可以在塵緣門任意行動，很多東西我們說什麽都只是空話，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感覺。”
“就這樣？”
鳳翔挑眉看爾雅，爾雅聳聳肩，些許揶揄對着昊謙道，“就這樣，反正你見過我了，也見過鳳翔了，我帶你大張旗鼓的上了這頂層，也就是間接宣告了你的身份地位，很快消息就會傳到那些家夥的耳中，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們也只能說是愛莫能助。”
昊謙再一次感受到了荒唐，忍不住道，“那你之前說的“
“情報科？”爾雅閑閑道，“其實總部也在這塔裏的，至于鳳翔，你也見到了，還有什麽問題？接下來我想要和姐姐談幾句體己話，當然你想要留下聽的話我們也不會拒絕，随意。”昊謙噎了半晌，架不住他的臉龐在這不知多少年的時光中已經練得很厚，現在似乎派上了用場，“那我就先坐會兒。”
“未央她出關了。”兩人還當真當他不存在一般開始聊起來，鳳翔有些頭疼道，“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腹黑了些，這裏沒人管得住她，她出關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就是你，見不到你很生氣，一生氣底下那些弟子就遭殃，明遠他們都躲得遠遠的，只能任她胡鬧，幸好她還不至于失去理智，不至于做出什麽真正傷害塵緣門的事情，倒是我們的敵人很糟糕。不過你還是趕緊搞定她。”
“不是還有幾天嗎？我還特意提早趕回來了，”爾雅有些慌張，“你怎麽不早說，這家夥就交給你了，”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跑。
“哎，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她會讓我找到的，放心，拜了。哦，對了，”爾雅忽而轉頭道，“等會我直接帶未央就過萬竹軒那邊去了，可以開始行動的時候你通知一聲。至于那通天石，先任它在那，等這凡間界的事情穩定下來再說，就這樣，拜。”
“喂。”鳳翔無語，其實她想說反正遲都已經遲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所以這厮明顯是逃避責任。“見笑了。”鳳翔重新坐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天界如今大致的情形麽？”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