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斬塵才入殇桠,便見先行一步進來的三人都是不太對勁的表情,下意識想要問出,只是腳一落地,便沒辦法再問下去,也是一臉怪異。不僅僅是因為眼前的荒涼抑或則是怪異尖銳的巨石,腳底傳來的觸覺,硬邦邦的土地還有詭異的血脈流動的感覺,匍匐的未知巨獸,随時可能對他們伸出利爪,無處躲藏,一步步都像是踏在巨獸的血脈之上,膽顫心驚。
“應該沒錯。”明王一張娃娃臉上欲哭無淚,與着口中吐出的話語十分之不協調,“早該想到的,真釋之血,啧啧,真難得,真難得。我猜想這世間也就我們這命定十三王被授予如此特權,完全經受住真釋血脈洗禮之後,我們是不是能夠得到上古魔神的力量呢?就算不能全得,估計也是不可同日而語已。”
肅王挑眉,眼中卻是十分厭棄,實際上四人的表情都不甚好,無路可退,難道真的要接受那所謂的真釋之血的洗滌?想到釋童之血,那時候還能夠自我欺騙,至少是眼不見為淨,最多不過是默默吃下之後将之排除,然後将那僅存的真釋之力以着體內靈力包被,防止其在體內肆掠,真釋之力太過霸道,真心不确定這樣在還有一堆未知的時候接受這樣的洗禮會不會造成不可抗拒的影響。
尋緣心中之不快完全體現在了臉上,連假裝,稍稍壓抑都不願,這裏的四人,彼此之間都不信任,這樣不好,至少需要結成暫時的聯盟。不過幸好。四人之中沒有一個是傻的,不然也不會都止步于此,真釋血脈,其他王不知道是如何想的,至少他們四人中沒人想要,再沒弄清利弊之前。只是這樣,怎樣出去,怎麽瞞過探查不引起注意也是問題。
“我想,我們需要結成臨時同盟。”尋緣開口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真釋鮮血洗筋伐髓我沒興趣。也不會與你們争奪這東西,自不會存在利益糾紛問題。”
“同意。”明王第一個表态,眉眼彎彎。“這地太奇怪,獨自行動絕對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派,至于真釋之血,我只要留一點兒做研究而已,不強求。不強求,保住這條小命便好。”邊說邊無意識斜眼注意另兩人的神情,辰王一臉無所謂表情,愛怎樣怎樣她只要跟着大部隊就可,肅王卻是僵硬的點了點頭,不太習慣和不熟識的人打交到。
“誓言。”尋緣一臉冷漠。标準公事公辦神情,修者誓言不可輕許,尤其誓言之陣。一旦違背将會招致反噬,當然也有輕重之分,重着甚而導致魂飛魄散的都有。雖然即便是誓言之陣也無法保證絕對的安全,不少人尤其喜歡鑽其空子,名存實亡。但是對于臨時組成的盟友而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限制的,不得不實行的手段之一。至少勉強心安,也只能是勉強心安。
想到這裏,尋緣多注意了斬塵幾眼,她和辰王,以及祭祀之禮之上一面之緣的族長真斯,大祭司身後童子白烜黎以及忽而現身自己身前身份未知的自稱顧維的神秘書生,昀釋大陸,為什麽腦海中的記憶單純到一目了然,無懈可擊,卻又處處詭谲不通?只是不知這裏的四人是否和自己抱有着相同的想法。
白光閃耀,眉心一點飛出落入其中,算是成型,“現在該考慮的則是,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前行。”
“往前走呗。”明王撇嘴,似在嘲諷着這毫無意義的問題。
“我與辰打頭,明居中,肅墊後。明,”尋緣收斂那有些肅穆的神色,鳳眼微眯,顯得幾分,不是,在明王眼中是十分不懷好意的眼神中瑟瑟發抖的聽完少女口中的話,“明王之智,是成為肥料灌溉這荒涼之地看能不能長出花草,還是活着走出去,拜托了。”展顏一笑,玄王的美本來就是公認,不僅僅是表皮,她的天資,能力無一不讓人無法望其項背,這樣一笑,更是讓人招架不住沉淪,可惜那也只是一瞬之間,明王只覺冷汗沉沉,不知道後背是否全濕。
“不不必談不上,我必定竭盡所能。”明王打着哈哈,心中萬分怨念,見着少女伸向自己臉龐的素手在即将觸碰目的地時轉了個方向,拍拍頭,“乖。”禁不住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地不起。尋緣可不管少年的反應,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後轉向斬塵,恰好對上斬塵也是頗為詭異的目光,移眼,收手,勾唇,一氣呵成,斬塵忽而覺得陰風陣陣,禁不住頭皮發麻,往上看,額,天氣,“小心!”斬塵叫出聲來,速度飛快,只見殘影,然後就是明王一把被推開,與着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轉身卻見三人都已移到一旁,而四人原先的位置處拔地而起粗壯的血管似的東西搖曳不斷。
“啊!”明王下意識的叫出聲來,一臉煞白,不知所措,就是剛剛,若不是辰王突然的動作,現在的他已經成了玄王口中的肥料。
“閉嘴。”尋緣閃身于明王身前,随手丢一個火球,阻止風枝的觸手靠近明王,“你的任務就是保住自己。”
明王不傻,只是事情發生突然,生命遭受威脅卻避無可避之間大腦瞬間空白,現在已經完全反應過來,重新高速運轉,很快就理解了現在處境,點點頭,尋緣背對自己自然發現不到,又加一句,“我明白。”邊說邊迅速起身,移到攻擊範圍之外,那東西現在被三人所擾,不會舍近求遠像沒有動手的他攻擊,只是三人落敗,他也別想獨善其身也就是了。明王一張娃娃臉依舊蒼白,臉色肅穆,卻是神色堅定,仔細觀察着眼前一切,尋找破解之法。
只見辰王絲毫不敢托大,手中一把漆黑長劍,看不出材質,神色之間無謂慵懶皆去,表現出一種意外的興奮激動;玄王手拿一根黑色長鞭,看起來竟是感覺與着長劍同樣的材質,鬼知道為毛劍與長鞭能不能啓用同樣的材質,正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咳,想多了,明王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出彩之處;倒是肅王手中一把長戟着實讓他驚豔了一把,只是還不夠,要想對付這東西還不夠。
的确如明王心中所想,三人一邊躲避一邊尋求機會攻擊,那東西居然有着再生之力,三人好不容易留下的傷口轉瞬之間就合好如初,而他們若是被攻擊到非死即傷,相差甚遠。三人都是驚愕的望向這越加粗壯的東西,似乎還能夠聽到其中血液的汩汩流動,然後引起遠處的共鳴,心中不安更甚。三人只能夠分出一分心思注意周遭的環境變化,明王卻是十分心思都在注意着,自然更早之間就發現了不平産,口中念念,“按那文辭所言,我們被遣送于這殇桠之地是為了接受所謂的真釋之血。雖然不知道真釋是什麽東西,但觀之釋童鮮血一事,真釋很可能是某種生物。左手之心,血液洗禮,”明王無意識的咬着手指,心中已有猜測,只是一直拒絕着相信這樣的可能而已,真的可能麽,少年極目而望。
尋緣長鞭拉扯一又将冒頭的血管,暫時控制住行動,“辰,肅。”向着另兩人叫道,兩人一人持劍,一人舉戟,毫不猶豫的向着那被制住的小血管刺去,一擊得手,三人迅速三個方向逃離,鮮血蔓延,那最為粗壯的血管似遭受着極度苦痛,瘋狂四處攻擊,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沒有一擊得手之後的欣喜。
“玄王,快,”明王忽而急切開口,“快,一舉毀滅掉,快!快!”
“知道。”雖然不太理解明王為何忽然這般急切,既然選擇暫時的同盟,況且性命攸關,她只能相信明,不是信這個人,只是相信他不會這麽傻,在這個時候想要削弱殘害他們。“焚天。”血管周遭火焰漸起,大有燎原之勢,尋緣眼中火焰跳躍,詭谲妖異,手中長鞭迎風見長,直指那被火困于中央的粗壯血管,“我控制它的攻擊範圍速度,肅王使勁攻擊吸引它的注意力,辰,靠你了。”
斬塵微微點頭,身似殘影,就近血管飛速轉動,也不知道少女做了什麽,火焰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更長,斬塵卻收劍不語,示意兩人掩護,自己順着粗壯的血管一路上行直到頂端,雙眸緊縮,果然,斷的。
到此不過幾瞬而已,明王明顯感到玄和肅的艱難,支撐不了多久,可是辰王反倒是在發呆,心中不解甚而憤恨,卻不敢出聲言語,只能雙目通紅的注意那人所在之處,期盼她真的有什麽解決之道。
“這是?”明王雖未參戰旁觀都已經是冷汗沉沉,卻見少女手中浮現的一白玉葉片模樣的東西,心緒不明。
斬塵可不管其他人怎樣想,手間特意收集的血管傷口新出的血液,抹上白玉葉片,然後在幾人的愕然之中送入唇瓣,耳邊的是不成調的曲調,可是那血管竟然安靜下來,然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重新歸入地底。
“辰王,這是?”
“撲。”斬塵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臉色慘白,“明王,還不快走,等死麽。”
明王驚疑不定,極力壓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