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遠處妖獸的嘶吼,雜亂無章的步伐,動靜不可謂不大,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般深厚的血腥味是忽然一瞬間爆發而出的,而之前雖然也有血腥味,但是很淡,周遭的那些妖獸屍骸,不應該會只是散發出那般輕微的血腥味,但也不能夠散發出之後那般濃重的血腥味,即便是她也有種欲吐之感。
不管如何,她算是真正逃過這劫,至于體內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弄不清楚的先放一邊到時再說,倒是這個叫做齊昊的男子一次次讓她刮目相看,斬塵一臉審視的看向依舊略顯狼狽的男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齊昊根本不想理她,短暫的相處,他只覺得這是一個相當分不清輕重主次的家夥,永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你覺得對她而言很重要的,在她眼中很可能只是一個笑話,從容不迫的關注着事态的發展,好像當事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你認為與她無關緊要的人事,她卻可能表現出一種莫名的興趣,甚至耗費心機,不惜代價,而且,說實話,那手段有時候着實有些不太光彩。對于與自己休戚相關的事情都是如此怪異的态度,可想而知對于其他人更是很難想象她的下一步動作。就像現在。
男子扶額,短時間就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副波瀾不驚,任你疾風驟雨之勢。他對她剛才時候表現出來的異樣到底很感興趣,那樣狂亂不受控制的靈力,說是靈力好像也不太對勁,感覺和一般修真者的靈力有着相當大的區別,之前一直沒有察覺到。可是那一瞬間,她将要壓抑不住的那瞬間,他感受到了,靈力裏邊的壓迫氣勢,高高在上,卻又包容萬物收為己用。
其實男子的感覺沒有錯,這也是斬塵體內的靈力與着尋緣體內的靈氣一個不同的地方,她的給人的感覺是包容,尋緣的給人感覺是霸道。但是本質是一樣的,就是同化,不管是怎樣的靈力吸收到體內之後都會變成體內的那股靈力,甚至是妖力,仙力還是其他,一視同仁,當然這是後話了,此時的她們還沒資格接觸到這些。
“我想比起我的秘密,你的秘密似乎更讓人感興趣。你和鳳翔,雲荒是妖獸的地盤,也是掩埋無數秘密的地方,兩個練氣期的少女在那裏會遇到什麽?三年的不知蹤跡,路過的散修師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隐藏了多大的秘密?”男子一臉平靜的看向白衣女子,卻莫名讓人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你們那個‘師傅’肯定告訴過你們雲荒,那個妖獸之國的秘密,對吧?”
斬塵無力的承受着男子給予的壓力,一開始心底全是火氣,恨不能毀掉,以洩心頭之恨,等男子的話畢,她反而整個平靜下來,之前隐約的猜測的确是沒有錯,雲荒那個地方絕不僅僅是妖獸聚集的蠻荒之地,偏偏世人的認知卻都是如此,約定俗成般,沒有人提出過疑義,對于雲荒的記載也大多不過是一帶而過,同樣一帶而過的還有‘實施大陸’,只提及了一句蠻荒未開化之地,食人族。
而且更詭異的是對于其餘六塊大陸的記載,位置什麽的還算詳細,而雲荒卻是遮遮掩掩,說的不清不楚,她一直覺着這個世界很神奇的同時也很奇怪,但是亦說不出到底是哪裏奇怪,她也只能是歸咎于自己太過胡思亂想,希望真的是如此。
如今男子的話也算是稍解她的一些疑慮,但是也帶來更多的疑惑,雲荒的事真的不若表面那般簡單,但是也不像她之前懷疑過的只有少數人知道期間的真相,似乎很多人都知道真相,只是統一保持了緘默,便是蜀錦不少人也知道雲荒之事。
所以,斬塵忽而一陣心驚,尋緣是從雲荒來的,估計之前也沒考慮這麽多,雲荒那樣一個偏遠之地,而且周邊的城鎮不算多亦算不上少,蜀錦之人也沒必要查探得那樣細致,但是若是蜀錦真的不一般的話,那尋緣這樣一個從雲荒而來的出色修真者不可能不引起注意,仔細查探的話鳳翔也不會是什麽秘密,尋緣十歲以後長年消失的秘密,那奇異的火焰,恐怕早已被盯上了。
想想也是,尋緣這般高調的與着齊天作對,容虛的确是不錯,但看修為比之齊天還要強上一些,但是也只能看修為了,其他的還真心不好說,像齊天那個長期浸淫權力之争的人來說。更何況祁連與着天柱着實有不小的差距,要是齊天真心想要一個人的命,哪裏還能夠讓她在自己面前這般蹦,只是還未到時候而已,或者是考慮着什麽。
“我能有什麽秘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斬塵攤手,她的确是一點都沒說謊,要是能夠搞清楚的話她也沒必要這般頭疼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真是越想越頭疼,反正只要是沾上尋緣那女人就別想簡單,要是輕易驕傲自滿,看弄不死你!
男子依舊沒有變化,似乎在考慮女子話語的真假,沒多久周遭的氛圍便正常起來,“看起來你的确是有甚多疑惑。這樣,我們之間也算是緣分,看着你也不算讨厭,給你個忠告。鳳長老不是給了你一塊令牌麽?”
“這個麽?”斬塵從儲物袋中取出令牌放在手中磨蹭,“看來這東西着實很有用啊,尤其是在蜀錦,當真是能省不少麻煩。”
“介意給我看看麽?”
“無所謂,給你。”少女不客氣的直接将令牌丢過,這東西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就仗着是鳳奕給的罷了,這算是狗仗人勢?“呸呸。”斬塵唾棄,這話可不是這樣用的,不是罵上她自己了麽。
“看來我想的沒錯。”齊昊把玩一番,就毫不留戀的将令牌還給少女,“所有人只當鳳長老只是給了你一個一般的令牌,不過即使再不一般,它畢竟是鳳奕親自交給你的,所以蜀錦的人大多還是得給這個面子。你大概沒有仔細研究過,我想估計嚴謹和鳳炫棱都不知道。”男子有些感慨的說道,忽而語氣一轉,“不,這也不一定,說不定鳳炫棱還是知道的。”
“這有什麽特殊的,說得神神叨叨的。”斬塵結果令牌,左瞅右瞅,她的确是沒有研究過,一直封存着,得到它之後第一次拿出來還是在天柱峰找茬的時候,只覺得和想象中一樣還挺好用的,鳳奕在蜀錦的地位果然非同尋常,就她那樣的,居然還能夠一時忍耐,真心不錯。
“這我可不知,只有你能夠打開它,到底裏邊埋藏怎樣的玄機。”
“打開它麽?”斬塵發覺自己意外的激動,又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裏邊到底有什麽,鳳奕給的東西絕對不簡單,“是這裏!”将令牌放在手中上下左右無一處放過把玩半天之後總算發現了一絲不尋常,那個接口,斬塵将自己的靈力小心翼翼的輸入,很快的令牌從自己手中飛起,懸空,泛着白色刺眼的光芒,然後令牌兩半脫落,中間的東西落于少女手中,卻是一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東西。
“這是!”向來淡定的齊昊忍不住驚呼,斬塵還來不及詢問,便被眼前的景象再次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本來齊整的玉石忽而變了形狀,中間似乎有什麽正在成型,“塵。”異象褪去,斬塵有些呆呆的念道上邊形成的古樸的‘塵’字,話說這東西怎麽這麽眼熟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是!”男子全是不敢置信,從少女手中搶過玉石,“鳳玉石,鳳長老居然将這東西交給你這個根本算不得蜀錦弟子的外人!”
“鳳玉石?”斬塵自言自語還是沒明白期間的意義,值得這般驚訝麽,好像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不過她總算想起為什麽這麽眼熟了,這不和鳳鳴的那塊一樣麽,雖然小了些,上邊的字也不一樣,他的是‘鳴’,她的是‘塵’,不過貌似後來鳳鳴将他的那塊金玉石給小福臨了,鳳鳴這般在意的東西,看來着實不簡單,似乎惹大麻煩了。
齊昊見少女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好容易才恢複自己的理智,将金玉石還給少女,“你知道這東西的意義麽?”
斬塵果斷搖頭,她只能确定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會給她帶來相當大的麻煩,相當相當之大的麻煩。她可不可以當做沒見過?
“這東西只有鳳家有,而且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如今鳳家上下,鳳長老有一塊,然後就是鳳家早年失蹤的那個孩子有一塊,連鳳炫棱都沒有。”
斬塵聽得眉頭直跳,掙紮着問道,“沒有這麽誇張吧,看起來沒什麽,不是,沒有那樣特殊啊!”
“的确。”男子點頭,斬塵感覺好像看到了那麽一絲絲希望,只可惜很快又被男子的話語給抹滅,“鳳玉石雖不多但也不至于這般鳳毛麟角。只是不是每個人都能讓它發生變化,比如出現字跡,所以,這也被當做是鳳家的選擇。”少女看着男子平靜的面龐,怎麽看怎麽覺着他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