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裏走,斬塵心緒越加不穩,夢璃也顯得十分暴躁,總共五十幾人分三路而行,一行十幾人,偶爾遇到些阻擊輕而易舉的通過,大家都有些放松,仿若成功在即,豐厚的報酬即将到手,速度也逐漸加快,不若之前的小心翼翼。
斬塵逐漸放慢步伐,遠遠落在人群之後,趁衆人未曾注意之時返回走,透過樹間看着那一方平靜的藍天,卻完全放不下心來,加速原路返回,不多會來到臨山鎮,街道一片空空蕩蕩,偶有風聲,一切靜谧的可怕,少女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心跳聲,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活物!少女雙眸睜大,心中震顫,“啊!······”少女轉身,仿若聽到山林中傳來死亡的尖利叫喊。
少女原地不動,看着從屋間走出的毫無意識的村民,不知是失去神魂,還是神魂被人控制,少女腦海中飛快轉過自己所知的關于臨山鎮所發生的所有奇怪之事,卻總是差了些什麽,怎麽都沒辦法抓住,對于這些村民,她完全不知該如何對付,若是還有救的話,她動手,那就是多少無辜的性命。
人群四面八方圍攻,不管男女老少,沒有思維,不怕疼痛,前赴後繼,漫無章法,留在這裏毫無用處。“夢璃,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小狐貍搖頭扯住少女的衣衫,意思是要她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先避其鋒芒再說。斬塵咬唇不甘,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她不信這麽大的事蜀錦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其他事不敢說,血煞宗他們絕對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我們等等好了,還是不放心啊,說不定還能見鳳翔一面。”斬塵無奈笑笑,抱着小狐貍迅速逃離,她好像和逃跑特別有緣呢?從認識鳳翔開始。
“怎麽樣,都打探到什麽。”屋子不大,十幾個人擠于其中,看起來略顯擁擠,一直趕路,靠近臨山鎮之時才好生的休息了會,之後又是馬不停蹄的開始打探消息,看起來也不見多少疲憊,只是衆人臉色都不太好,即使其中嚴謹和風炫棱多少有着心理準備,情理之間或多或少終究有些愧疚,齊豐倒是信誓旦旦,一臉正義,頗有種為民除害的意味,鳳翔難得的褪卻了高傲愛理不理的面貌,若有所思。
“肯定是血煞宗餘孽的大本營,隐匿這麽久,突然高調現身,肯定有什麽陰謀,臨山鎮後山現在已是禁地,不少人神秘失蹤,連屍體都找不見中影,前一陣子他們請了不少修士如後山除魔,也沒什麽消息傳出。我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處,臨山鎮是齊家的管轄之地,直接問亮出身份問這處駐紮的門派修士豈不方便,要不然去臨山鎮也好。”齊豐倒是一門心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幾乎和廢話差不多,說是先不要和門派弟子接觸,齊豐怕是一到就被找上門接觸過了,只是還這般興奮的想要去臨山鎮少不得反抗自作主張的緣故。
鳳翔心中嗤笑,齊長老那人倒是養了個天真的兒子,可不是有遺傳也有變異,面上是不動聲色,齊家的人明中暗中算計自己,雖然沒造成大的傷害,到底耽擱了她對事件的查探,這件事恐怕沒這麽簡單,無意思看過嚴謹還有風炫棱的神色,少女一句“什麽也沒查到”略過不提。
“你們呢?”
衆人面面相觑,沉默搖頭,不懂為何不直接到臨山鎮,卻是圍繞周遭,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他們打探到何種消息,他們所知比之齊豐還要簡單不知多少。
“鳳師弟,你說。”
“臨山鎮事件不是偶然,早幾年前血煞宗就開始有了行動,我在上莊鎮查過,近幾年小鎮失蹤不少人口,起初是從外地流落過來的乞丐,無人照顧的孤兒,後來本鎮的混混,貧窮人家之人,光記錄在案的竟是不少,只是這些人要麽失蹤便失蹤,也沒人管,至于貧窮人家要麽自己噎下,要麽報官,最後卻也是不了了之。”風炫棱說着環顧四周一眼,“血煞宗不管是修煉還是古怪的陣法基本都和人命有關聯,所以我便順着這條路查探,還真讓我發現了不得的東西。”男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上刻“血煞宗”的令牌,“順手解決了幾個零零散散鬼祟至極的修士,卻不是血煞宗之人,可是沒能問出更多的訊息。”将令牌交到嚴謹手中,男子繼續說道,“臨山鎮周遭方圓百裏估計都是如此,我想他們很可能是在擺弄‘血煞大陣’,所以你們有新的任務。”
“血煞大陣!”衆弟子都是一陣驚恐,身為蜀錦的弟子,沒人不知道血煞宗的存在,以及血煞大陣,五十年前的災難,門派傾盡全力,差點淪為二流門派,在如今的掌門手中經過五十年好不容易再現輝煌,如今他們竟是又卷土重來,比起驚恐更多的是憤恨以及興奮,當年之事到底沒有親自參與,只知道必定要将之消滅,否則他們天子驕子的身份如何能保,蜀錦在齊王朝龍頭老大做了這麽久,他們身為弟子也是與有榮焉,與着血煞宗的血海深仇,此番有多重要他們自然知道。
“怕?”嚴謹起身,“身為蜀錦弟子,血煞宗除魔衛道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血煞宗罔顧天倫,視人命為草芥,天理不容,身為蜀錦弟子怎麽能夠褪卻!況且血煞宗與我們不共戴天,這次定要斬草除根,在他們還未來得及發動陣法之時全部殲滅。”一席話說的衆人都是躍躍欲試,“但憑吩咐。”
“好。既是這樣。你們九人出來時自有信物,分別去周遭另九個小鎮,與當地的修士聯合,破壞法陣,擊殺魔道修士,等一切結束到門派自會論功行賞。”
“是。”衆人一派堅定,順序而出,鳳翔瞟過他們所謂的信物,不知為何有種很不詳的感覺,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此間便只剩下四人,嚴謹沉默一會這才開口,“臨山鎮之行還得靠着齊家之人帶路,按照正常的行路時間,現在我們也該到達這處了。不管怎樣我們先去打個招呼才好,齊師弟,我不是不相信齊家之人,只是事關重大,小心行事總是好些,不管多仔細,總是會有些遺漏的地方,先摸清大概,心中到底有底。不管怎樣,都得向你說聲抱歉。”
“不用不用。”齊豐有些尴尬的摸着腦袋,“其實我該道歉才對,之前就有人來找我,卻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那就這樣決定吧,我記得現在打理這一方地區的是齊祖軒齊道長吧。”
“嗯,昨天來找我的也是他。”
“那我們這番做派倒是不對了,于情于理首先應該打個招呼。”嚴謹有些慚愧的笑笑,“或許應當好生解釋一番。”
“不用不用,掌門将一切都全權交予師兄你處理,況且師兄這樣做的确是對的。齊祖軒那廢物什麽都不知道。”齊豐有些恨恨。
“話不可說得如此絕對,齊道長臨危受命,之前的事物本沒有交接好,很多事情不清楚亦是正常,這也是我不願一開始就亮出身份的緣故,不管怎樣,現今可以确定,臨山鎮便是大陣鄭心,最重要的一環,如果未曾估計錯誤那裏的所有人最後都是血祭的對象,我們一定要阻止。我已經傳訊息給掌門師傅,到臨山鎮之後,一切若真如預料般,掌門師傅自有決斷。”
“明白。”
“如此甚好,我們盡快與着齊道長彙合,向臨山鎮進發。”
“咚,咚,咚。”三生警明,滅門之災,宗門上下莫不聽到,皆急急忙忙向着大殿而感,身份低位的雜役弟子也皆停下手中事物,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齊長老也是一臉疑惑,現在還有比之血煞宗更為緊急的事麽,但是若是血煞宗之事也不該這麽快啊,可是若不是那件事,又有什麽值得三聲警鳴。
很快的衆人來到大殿,沒資格進殿的也都整整齊齊排于殿外,沉默中不發一言,密密麻麻的人,無端給人一種緊張壓抑之感。
殿中除開上位的掌門之外,還有三位長老,分別是鳳奕,容虛,齊天,其餘還有一些皆坐于次位。有些年少氣盛的弟子左顧右盼似在尋找些什麽,一陣疑惑。
“人既已到齊,我便不再多說,這次召集大家來便是為了血煞宗之事。”頓了頓,平靜下邊的騷亂,蘇淩才繼續發言,“之前我和三位師弟其實就這件事有過密談,你們或多或少也有猜測。嚴謹,風炫棱,齊豐,尋緣,他們四人之前便帶了幾個弟子去查探,結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他們似乎打算開啓血煞大陣,過幾天便是鬼節,陰氣深重,他們定是打算在那天實行最後的血祭。”
“血祭!”下邊之人驚呼,臉色沉重,若是讓他們成功,這天下本來就已在風雨飄搖之中,到時怕真是要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卻沒人去注意他們帶出的那些弟子,蜀錦這般大的門派,每年殒命的不知凡幾,又有新鮮血液注入,況且血煞宗之事,不知又要斷了多少性命。
“事情有多嚴重你們也大抵了解。如今正是争分奪秒的時刻,我決定由着鳳師弟全權負責這件事,容長老,齊長老,協助,其餘人謹守自己陣地,五十年,這是蜀錦又一次的考驗。”
“是。”衆人同心共氣,齊天雖是心有不甘,也知道大局已定,此番到不至于舍本逐末,血煞大陣,要是讓血煞宗成功,蜀錦盛世那就真的完全走到頭了。至于期間的隐秘,齊天狠絕笑笑,自己居然被這樣狠狠的擺了一道,他終要找回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