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華挑起眉毛看着李錦楓。
“只要她願意,未婚妻根本不是問題!”
“我姐她不喜歡你!”李錦楓皺着眉毛強調。
“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唐俊華不在意道。
李錦楓臉色黑了黑,抿着嘴出了屋。
唐俊華坐在屋裏看李錦楓的背影,眉毛緊皺。
而借機跑到外面的李笑錦沒看到找她的人,知道李錦楓聽見了唐俊華的話,把她拉出來了,忙趁機溜到陶窯廠去了。
李三茂剛做好一個碗,見李笑錦過來,忙拉李笑錦給他指點: “姑姑!你看這個碗做的咋樣?”
“歪了!”李笑錦只看一眼就知道那碗兩邊不一樣高。
李三茂垮了小臉,老實的坐下繼續修補。
一衆小子們偷笑了下,恭敬的給李笑錦打招呼,重新練習和泥。
那邊劉源過來了,他知道李笑錦接了一筆宮裏的訂單,這些日子沒有貨,不過還是過來晃悠了一圈,撺撮李笑錦:“你上回不是說要幫你大姐和小妮弄個啥營生的嗎!?”
李笑錦是想做棋牌室,只是她不會打麻将,連麻将有多少張都不知道,只聽說幾萬和幾條,東南西北中,別的一竅不通。不過撲克倒是可以試試,就是學的快,到時候一下子就被人學走了!
“你等着!我有個東西拿出來給你看看能不能做!”轉身回家找那副撲克牌。
因為家裏的人都忙,過年玩過,她就收了起來,再也沒玩過。她不太熱衷這些,也就給忘了。
在屋裏翻箱倒櫃的找了一通,終于在一堆雜亂小東西下面翻了出來,把玩法跟劉源一說,叫了李錦楓和李家祥過來,幾個人玩了兩把。
劉源看着那快爛巴巴的紙牌,越看眼神越亮。跟着學會,玩了幾把之後就放了牌:“你是想開鋪子賣這個東西?”
李笑錦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劉源沉思了下,最終搖了頭:“劃不來!這東西簡單易懂,學的快,也太好做了!用不了幾天,怕是想學的人都能學會!而且這個沾賭,你大姐跟小妮幹不來這些!”
“那就沒辦法了!”李笑錦聳聳肩,潑了劉源一桶冷水。她也是覺得沒有麻将,劃不來!
“不過這個紙牌作為一個玩法,倒是可以傳教出來,讓大家夥都玩玩!”劉源發愁給媳婦找個啥營生了。
“那就交給你去做吧!花鳥魚蟲,美人風景,車馬房舍随便你畫!”李笑錦在想還有啥玩的。現代那麽多玩樂的東西,可不止麻将呢!
想來想去,李笑錦看正拾掇她扒拉出東西的碧玉正拎着她的溜冰鞋一臉奇怪,李笑錦眼神猛的一亮,一拍掌:“溜冰場!”
“溜冰場!?”劉源想到冬天玩的溜冰,等他再回來玩,那些冰都化掉了,他還可惜了不短時間。
“現在的天都不會上凍……我倒忘了夏天也有冰。”話沒說完,劉源嘴角就抽了起來,大夏天裏還有制冰的,更何況現在?
“你說咋辦?讓我們參一股就行!”
李笑錦鄙視的翻了劉源一個大白眼兒,光靠冰哪能開溜冰場?現在又沒有空調啥啥的,當然是旱冰了!不過要做溜冰場,就得有地板磚!
低頭看着腳下的磚頭鋪的地面,上面是簡易水泥糊的,想到了地板磚,李笑錦再看這個地,一臉嫌棄:“綠妝!快給磨墨!”她要開個溜冰場,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
綠妝還沒放下手頭的活計,李錦楓已經拿着墨條磨了起來:“姐,你要寫啥?”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李笑錦神秘一笑,拿了紙筆開始描畫。
她要先買一塊地,周圍蓋一圈房子,中間是溜冰場,溜冰場旁邊擺上燒烤攤和關東煮,可以讓她大姐和小妮在裏面開一間賣溜冰鞋的鋪子和泡湯的店鋪。吃喝玩洗都有了,還能帶動周邊經濟發展!
李笑錦寫的飛快,她一邊寫,劉源就在一旁看,兩個眼瞪的大大的,亮的都有點瘆人了。等看到最後,劉源啧啧出聲:“怪不得大哥你點子多,我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了!”
“在你敲我腦袋之前,我會爆了你的頭!”李笑錦得意的看着自己寫的東西,催促碧玉:“快去把小妮叫過來!我們先商量一下!”
碧玉忙應聲,跑出去叫王小妮。她句喜歡小姐一身幹勁兒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充滿力量一樣!
等王小妮也過來,幾個人紮堆一讨論,次一天就齊齊趕到縣裏找了劉嘉和李笑梅商量。
李笑錦和劉嘉劉源負責中間的溜冰場,李笑梅和王小妮負責燒烤攤和泡湯鋪子。
“場地的事兒就交給我吧!等選好了場地,先把場子蓋起來,到時候再算多少錢,我們再分!”劉源主動攬了找場地的活兒。
“那我就負責那個燒烤的廚子,和溜冰場要用的人!”劉嘉也攬了一樣。
“那我負責圖紙,和冰面!小妮就負責溜冰鞋的事兒,不管男女,各種尺碼每樣先來十雙坐着!順便把燒烤練練!”李笑錦點頭。
“好!”王小妮重重的點頭,一臉的興奮。
“那我負責衣裳吧!總不能讓那些小姐們穿着裙子去滑冰!”李笑梅想想那個樣子,撲哧一笑。
幾個人說好,然後分頭行動。
李笑錦回到家就找鐵匠做了模子回來,她要燒瓷磚出來!而且瓷磚燒出來,她的陶窯廠就又多了一份收入!
劉源的速度很快,第三天就跟李笑錦說選了一塊城外不遠的地方,讓李笑錦看看行不行,要是合适就買下。
李笑錦拉了王小妮一塊去看了,靠着兩個山頭,在黑河不遠的地方,風景很不錯,當下就敲定了場地,劉源到縣衙買下了那塊地,立馬找了工人,從磚窯廠買了磚瓦開始施工。
李長祿聽說,也跟着去了,附近村子的人再蓋房子也不讓他上手了,都以為他家裏富了起來,丫鬟婆子伺候着,成了大老爺,就不幹活了。誰知道他手裏根本沒啥錢,想給兒子買個東西都買不了!而且工地裏縣城不遠,他可以住在縣裏跟兒子一起。
何氏沒說啥,讓李長祿去了。
李笑錦在縣裏買的有宅子,就在月下樓附近,住着唐俊華和李錦楓李家祥,去了李長祿也絕對住得下。
幾個人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落在了金正眼裏,卻啥也沒有打聽到。不過看李長祿竟然也天天去工地幹活,眯着小眼轉了轉,叫了李長壽到縣裏去。
李笑錦則是關着門折騰了幾天,終于燒出了瓷磚,米黃色和乳黑色的抛光磚。
瓷磚燒出來,李笑錦把自己在陶窯廠的屋子東西都搬了出來,叫了王老二幾個幫忙,用了一天時間,把她屋裏貼上了瓷磚。
“笑錦!你真是太厲害了!真不知道你還能做出啥東西來!”幾個人看着光可鑒人的地面,滑溜涼涼的,看李笑錦的眼神別提多崇拜驚奇了。
“既然東西燒出來了,先把自家屋裏都貼上!”李笑錦高興的一擺手。
于是,接着燒了幾窯的瓷磚都陸陸續續貼到了幾家屋裏的地面上。
劉源來報告進程,一看李笑錦地上貼的瓷磚,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李笑錦!我這回可是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了!”這丫頭的腦子到底咋長的!?咋他就沒有長這麽好使個腦子?!
“知道你羨慕嫉妒恨!”李笑錦的德行別提多嘚瑟了。
劉源嚷嚷着要把他跟王小妮住的新房子也貼上:“這冰冰涼涼的,夏天裏直接擦幹淨,就能躺在地上了!”
“你只要不怕風濕病!”李笑錦做出來就是讓用的,讓劉源把回去問問劉嘉啥時候把家裏也貼上,順便去問一問謝夫人要不要。
謝夫人特意帶着謝錦陽過來住了兩天,在陶窯廠轉悠了兩天,把謝錦陽丢給李笑錦,自己回家倒騰屋子去了。
王雨軒明明比謝錦陽大,自從謝錦陽改口叫李笑錦姐姐,他就比謝錦陽免了一輩,得叫小叔了,尤其是謝錦陽每次過來都霸占着李笑錦,倆小孩一見面就互相不喜歡,大眼瞪小眼。
現在李子煥也能走兩步了,叫娘總是叫羊,叫不清楚,姑姑倒是賊溜。再加上王承樂,幾個小孩湊一堆,何氏忙的團團轉。
等謝夫人把屋裏都貼上了瓷磚,京裏報喜的邸報下來了。李志遠中了舉人,李家興連中舉人,又考中了同進士。
田氏一下子揚眉吐氣,腰杆挺直起來了!馮氏更是張揚,故意在外面見人就喊她大孫子高中了進士,要當大官了,讓田氏給她做了一身新衣裳,接了李秀娥過來住。
十裏八村秀才有幾個,舉人卻很少,進士更是只有李家興一個,李家興還沒到家,上門恭賀的人就成群結隊了。
張氏看着田氏笑的得意,眼神暗了暗,心裏煩悶惱怒。難道她兒子還不如李家興念書好!?竟然沒有考過李家興,讓田氏生生壓了她一頭!
上門送禮的人不少,那些鄉紳還有送地送銀子的,馮氏別提多歡喜了。和田氏商量要大辦酒席,請全村人慶祝!
村裏的人眼神都有些複雜,他們看好的李志遠沒有考中進士,卻讓李家興考中了!
田氏還特意跟馮氏過來李笑錦家,說是都是一家人,讓李笑錦家也一塊慶賀。實則就是來顯擺來了!
何氏臉色有些難看,聽馮氏跟田氏說了一堆,皮笑肉不笑道:“當家的回來,肯定會去慶賀的!”
李笑錦卻看着田氏的笑裏帶着點詭異。同進士!?如果她沒猜錯,是介于進士和落第之間的位置,被賜予同進士出身。那跟正個八經的進士可差了不是一點兩點!而且,進士可以再考庶吉士,可以留京在翰林院任職,三年期滿放出來就是個官。同進士這輩子就被定了格,再也沒有前進一步的機會了!
李笑錦知道同進士啥意思,李長祿不知道,很是為李家興高興,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們老李家可出個讀書人,光耀門楣了!”
李長壽卻找上李長祿:“二哥!咱們可得送一份禮呢!那些鄉紳啥的,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地,別的更是數不清,你看咱送啥好?”
李長祿臉色一僵,送啥好?他現在手上沒有錢……
“二嫂跟大嫂不對付,肯定不會給二哥銀子買啥像樣的東西送,可家興畢竟是咱們老李家的仰仗和榮耀,咋着這份禮也不能輕了!”李長壽眼珠子轉着。
“是!是!”李長祿贊同的點頭。
“二哥手裏是不是沒錢?我知道個掙錢的地方,只要有一點本錢,想掙錢快的很!”李長壽撺撮着,伸手拉了李長祿往吉祥賭坊去。
“我咋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李長祿還奇怪啥來錢快的地方,等到了地方一看,臉色一變,立馬就往外退:“這裏是賭坊,不能進!不能進!”
“哎呀!就玩兩把試試手氣!能掙到銀子,不就能買像樣的禮送了!?”李長壽卻不由分說的拉着李長祿擠了進去。
混亂的場面,圍了一圈子厚厚的人,裏面是搖骰子和叫大小的聲音。
就算是沒錢窮死,也不能賭!李長祿想走,卻被李長壽緊緊拽住,掏了他身上的二兩銀子壓了上去,一邊喊着:“大!大!大!”
骰子一開,四六六,大。立馬賺了二兩,他的二兩銀子變成了四兩。李長祿也驚異的瞪大了眼。
李長壽看他一眼,笑着把銀子都推出去,又壓了大。再開,又是大。四兩變八兩。
不大會,投進去的二兩銀子就變成了十幾兩,李長壽拉着李長祿自己壓大壓小。
周圍的人都激動的喊着大小,李長祿看着懷裏的一堆銀塊子,像是被感染了一樣。他這些日子雖然不愁吃穿,但手裏卻沒有銀子,也沒有進項了!家裏所有的家産都轉給了李元喜,有啥活計也不讓他過手了。尤其是奉養他娘的十兩銀子還是從何氏那借來的,兒子想買的東西他也買不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兒子纏在李笑錦身邊央求,等李笑錦買給了他,對李笑錦說一堆好話,親近的不得了。
理智告訴李長祿賭博是不對的,可心裏冒上來的沖動,又有李長壽在一旁撺撮,他抖着手拿着懷裏的銀塊子遞了出去。
輸輸贏贏,漸漸地,李長祿也跟着李長壽一塊喊開大開小。
謝夫人聽到消息,高高的挑起眉毛,無聲的笑了:“讓人盯緊了李長祿!”
“夫人!這分明是個套兒!怕是那些想對李姑娘不利!”連媽媽納悶的看着謝夫人。
“那我們也給他設個套兒!”謝夫人笑。
李長福家裏熱熱鬧鬧的,正在操辦着要擺酒慶祝的事兒,只等李家興趕回來。
李笑錦卻想着打聽落第的老秀才,好請到陶窯廠來叫小子們念書寫字。
沒兩天,李家興和李志遠回來了,不過倆人卻并沒有衆人想見的,李志遠沒考中進士就喪氣不止,李家興就意氣風發,看倆人臉色,好像恰恰相反。
李炳文也納悶,忙叫了孫子回家問情況:“到底咋回事兒?”
李志遠看沒有外人,笑着全李炳文幾個:“爺不用擔心,是我故意答錯了試題才落榜的!”
“故意答錯了試題!?”李炳文更驚異了,他們都巴不得孫子高中,竟然還故意答錯試題!?
“今年的考題有點偏冷門,因為我沒有把握考中進士,就幹脆往更偏了寫!省的考個同進士,以後就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資格了!”李志遠說着,把啥是同進士解釋給了李炳文幾個。沒有一次考中進士他也很失望,他走之前跟李笑錦保證了的。只是他不敢冒險,如果向李家興一樣賜同進士出身,一輩子止步不前,他就更不能保證讓李笑錦過上她喜歡的生活!
李炳文點點頭,倒是對李志遠的機智大加贊賞:“這次沒中,你就好好念書,三年再考就是了!反正你還小,先成了家,也好安心讀書!”
李志遠一喜,他也是這樣打算的!先成了親,把李笑錦娶到家裏,他再努力念兩年書,再一舉考中進士,庶吉士!
張氏一聽李炳文讓李志遠先跟李笑錦成親,臉色就不好看了。
而此時,李家興的臉色也不咋好看,雖然李志遠落第了,可他卻也只是中個同進士。
馮氏還以為李家興是因為沒有考中狀元才不高興的,拉着李家興的手,咧着嘴笑着勸道:“哎呀!那狀元只有,那麽多人去争,哪能都考中啊!我大孫子能考中舉人,有高中了進士,已經很了不起了!不知道上面派了個啥官職給你啊?”
李家興臉色更加難看,官職?連個影子都沒有見!三甲那麽多考中進士的人,哪裏輪到他這個同進士的派官職!?岳父大人讓他回來籌備銀子進京打點,看能不能謀個差事。可家裏哪有讓他拿去打點的銀子!?
“家興啊!不是考中了進士,當了官,你咋不高興啊!?家裏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回來就擺酒慶祝!”田氏也奇怪,問這話,臉上的喜悅卻還溢于言表。
“慶祝啥慶祝!不就是個同進士,沒權沒勢,連銀子打點都沒有,哪來的官當!?還不夠人嘲笑的!”李家興突然發火,臉色陰沉陰沉的,眼裏冒着火。
一屋子正高興的人臉色都僵了。
李家興沒有那麽好脾氣,溫聲細語的講同進士和進士的區別,只會生氣發火的嚷嚷。
張老秀才也落第了,不過卻中了舉人老爺,張翠榮失望之餘,也替她爹高興。就把同進士和進士的區別說給了田氏一衆聽:
“要是有權有勢,還能謀個偏遠地方的縣令,有錢打點也可以謀個大縣的縣丞。”問題是家裏根本沒有銀子打點!
田氏幾個高興不起來了,一開始她們想的容易,高中之後就能當官,大翻身,可以肆意踩着別人了!結果現在卻弄了個不上不下的地步!
“那就拿銀子打點,謀個差事兒!”李秀娥沉吟,既然只有這條路走,也只能走下去了。
“小姑說的倒是容易,那可不是幾千兩銀子的小事兒!咱們家現在連一百兩也沒有吧!”張翠榮擺出現實,如果能打點,她爹前幾年就考中了,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中了舉人!而她也不會嫁給李家興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田氏的眼神就看向了馮氏。
“看我幹啥?我那點養老的體己銀子可不都花了!”馮氏警惕的看着田氏,她身上也沒剩下多少銀子,那是她的棺材本錢!誰都不能給的!
“娘!咱們家現在誰能拿出幾千兩銀子?”李秀娥看馮氏想岔了,推了馮氏一把,提醒她。
馮氏眼神一亮:“李笑錦那小賤胚子肯定能拿得出!前段時間才見有個不男不女的白面公鴨嗓子過來買陶器,還拉走了不少小香豬!”
“不男不女的白面公鴨嗓子!?”李家興抓住馮氏問。
“是啊!可不就不男不女的,村裏不少人都看見了呢!聽說叫啥總管大人!”馮氏點頭。
“那人肯定是皇宮裏的太監!我們回來的路上碰見了!當今皇上萬壽,各國要來朝賀,那八成是出宮采辦的太監!竟然還是有身份的總管!”李家興猜測着,一臉頓時興奮起來。
“太監!?”田氏衆人齊聲問道。
李家興心裏激動起來,李笑錦認識宮裏的太監,還賣進宮陶器和小香豬,那他就找到門路了!
“有總管太監這個門路,我們只要打點一下,就能謀個實缺了!”真要打點那些吏部的人,好不知道填進去多少銀子能有個缺呢!
馮氏聽不太懂,不過也知道了只要跟那個總管太監打點一下,大孫子李家興就能當官了,而她也能當官老太太了!站起來催促着李家興:“那還不快去找李笑錦那小賤人說去!”
“那小賤人巴不得咱們不好過,肯定不會幫忙的!”田氏冷哼一聲,潑了馮氏一盆冷水。
“她敢!我是她奶,還治不了她!?別的事兒都好說,就這件事必須得成!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給我答應了!”馮氏厲聲吆喝一聲,拉着李家興就往外走。
“娘!咱們還是先商量個對策再去吧!免得冒冒失失過去,啥事兒都辦不成,還鬧起來了!也不好看,還傷了和氣!”李秀娥忙攔住馮氏,照這個樣子過去鬧,李笑錦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馮氏也怕李笑錦不會答應,聽了李秀娥的勸,又返回來,一家人坐下開始商量咋讓李笑錦答應出面找那個宮裏的總管太監幫忙,還要出銀子打點。
“先把二哥叫過來,把二哥拉到咱們這邊這,幫着一塊說話,這麽咱們的贏面才大!”李秀娥說着,讓李家旺去叫了李長祿。
李長祿根本不在家,他是想回來,可卻回不來,也不敢回來,他欠了賭坊六百多兩銀子,人家讓他還錢,不還錢就不讓走。李長壽說的出去借錢,卻到現在都沒有再回來。
李長祿吓的不行,臉色白着,頭上冒着汗。
“要是還不上錢,就把你的手剁在這裏吧!”
那邊一個換不上錢的男人被剁了兩個手指頭,疼的撕心裂肺的叫喊。
李長祿全身顫抖,兩腿發軟,有些站不穩,縮着手。他不能被剁了手!剁了手就成殘廢了!
“我們家有錢!有磚窯廠,有酒樓,我一定會還錢過來的!”
“哈哈哈…聽說你們家的家産都不是你的了,你還能拿到銀子還錢嗎!?”賭坊的老板笑的一臉嘲笑。
李長祿羞憤的低下頭,可是現在不拿錢人家就要剁他的手,相信李笑錦不會看着他被剁手的!
這會李長祿後悔的不行,早就知道不能沾賭,不然就會出事兒,才兩天的時間,他就要被剁手了!
從賭坊出來,李長祿看着日頭和人群,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再看後面的賭坊大門,打個冷顫,急忙快步朝着月下樓去。他要先拿銀子過來才行!
賭坊一個漢子跟着出來,李長祿走一步就跟一步。更讓李長祿害怕。
結果到了月下樓,王掌櫃和鄧掌櫃聽他是要錢,還要六百多兩銀子,只呵呵的笑:“這月下樓是小東家開的,這賬目和銀子沒有小東家的吩咐,我們也不敢動一文,更別說六百多兩了!您要是吃飯,我就讓後廚給您準備飯菜,要是沒事兒我們就先去忙了!”
“我是李元喜和李笑錦他爹,就是他們也得聽我的!”李長祿惱怒的瞪着王掌櫃,不光李笑錦不把他放在眼裏,連李笑錦的下屬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那您就讓小東家過來說吧!”王掌櫃笑着轉身和鄧掌櫃離開。
李長祿看看後面跟着自己的漢子,臉色更是難看,心下也害怕。
頹廢的出了月下樓,李長祿想去找李家祥,想到他也沒有錢,要是知道他賭錢輸了這麽多銀子,還不知道咋看他,李長祿就沒有那個勇氣。
後面的漢子給李長祿出主意:“要是拿不出銀子,可以拿地契和房契抵押就是了!”
地契?房契?那些東西早就不在他名下了,也不是他的東西了!他連給兒子保住一份家産都沒有!所有的家産都被轉到了李元喜名下,他就只剩下二畝貧地了!
晃晃悠悠走到李家祥住的小院子,李長祿沒敢進去,他知道李家祥現在縣學裏念書,在裏面的人肯定是唐俊華。而唐俊華說話更不客氣,他連李笑錦幫村子裏的人都說的冷漠尖銳,更別說他還撞見他強何氏的事兒。
想到這,李長祿臉色更沉,頭上冷汗也冒的更多了,因為他想到李笑錦放的狠話。要是何氏有一點事兒,就讓他老李家全家跟着陪葬!然後想到了高中的李家興,他的禮還沒有買,連身上的二兩銀子也沒有了,還欠那麽多銀子!
“那些房契你這個當家人不知道在哪?直接拿了就是!不管哪一處的,也能讓你把欠的銀子還上,還能翻本!不至于被剁了手!”後面跟着的漢子再次提醒李長祿。
李長祿聽到剁手,想到那個被剁了兩個手指頭的人那鮮血噴湧的樣子,渾身又打個冷顫。可是不管是房契還是地契,他都不知道在哪!他上哪拿!?
正在這時候,程良出現了,笑眯眯的看着李長祿:“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李笑錦她爹嗎!?咋着,欠了賭坊多少銀子啊?”
李長祿不認識程良,好不戒備的長嘆一口氣,一臉的愁容。後面的漢子替李長祿回了話:“不多!只有六百七十兩!”
“呦!這還不多呢!七百兩銀子能買七八百畝地了!”程良驚訝的看着李長祿。
李長祿更是羞憤的垂下頭,七八百畝地!?要不是他當時昏了頭,輸了錢一心想着贏回來,也不會輸的更多了!
“本公子跟吉祥賭坊的老板認識,也跟李笑錦是舊相識,要不我跟他說說,看讓你用別的東西抵換!?”程良挑着眉毛,笑的一臉算計。能弄到李笑錦的爹,配方就離他不遠了!
李長祿一高興,急忙點頭:“我會幹活,我大侄兒剛中了進士,你們想要用啥東西抵換?!”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咋樣?”程良笑起來。
李長祿當下點頭,就要跟着程良走。
謝府的管家帶着兩個小厮快步趕過來,攔住了去路:“李老爺!我們大人找你說話,讓你趕快過去一趟!”
“齊管家!?”李長祿認識謝府的管家,只是謝大人找他會有啥事兒!?
程良卻有不好的預感,伸手攔着李長祿:“齊管家!李老爺已經跟本公子說好要去談話了!”
“我們大人請李老爺過去!”齊管家微微笑着,眼裏卻毫不掩飾的強勢。
李長祿看看齊管家又看看程良,想着他不認識程良,就跟齊管家過來:“我還是跟齊管家過去看看吧!”
程良臉色難看,眼神陰厲,狠狠的咬着牙。
齊管家笑了下,帶着李長祿一路進了謝府。
要見李長祿的卻不是謝崇明,而是謝夫人。
“聽說你欠了吉祥賭坊六百多兩銀子?把這個簽了,我幫你還錢!”謝夫人開門見山,拿着一本紅貼遞給李長祿。
李長祿不識字,不過這麽久下來也認識倆,李笑錦的名字他還是認識的,那大紅貼上寫着李笑錦的名字。
“這是……”
“這是婚書!我看上了笑錦那丫頭,想讓她給我當兒媳婦!你同意了就簽字,按手印,順便把那丫頭的八字也寫上!”謝夫人笑着解釋。
李長祿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謝夫人:“要…要娶李笑錦當兒媳婦!?”縣太爺家竟然看上了李笑錦!?
“沒錯!笑錦那丫頭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實在喜歡的緊,又看不得她在那受苦受罪,你簽了這個婚書,我幫把吉祥賭坊的銀子還上!”謝夫人毫不避諱的點頭說道。
李長祿沒說話,看着謝夫人想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他卻看不出哪個地方是假來!這麽說縣太爺夫人真的看上了李笑錦當兒媳婦!那個謝楚寧…
“我兒子楚寧已經考中二甲進士,相信他也會努力讓笑錦過上好日子!至于你…就算沒有家産,你好歹也是笑錦丫頭名義上的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這婚書你簽了就行!不然的話,相信你也換不上吉祥賭坊的巨額欠款!而家裏也沒有你一分家産,憑你辦的事兒,笑錦那也是絕不會為你還錢,你不想被賭坊剁掉一只手,就簽字吧!”謝夫人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目的,讓李長祿簽婚書,把李笑錦這個兒媳婦定下。
李長祿心裏說不上啥滋味兒,酸澀,苦澀都有,更是複雜的難受。這樣一門親事,對李笑錦來說是好事!對他來說也應該是好事!畢竟他欠賭坊的銀子能換上了!他不用被剁手了!只是竟然有謝夫人這樣的人家,這樣求娶李笑錦,生怕去提親李笑錦不答應,好像自覺配不上李笑錦似的。可笑的是,他以前都不記得李笑錦的八字,這會卻記得一清二楚。
最終李長祿還是報了李笑錦的八字,按了手印,就這樣把李笑錦定了出去。
謝夫人讓齊管家拿了七百兩銀子跟着李長祿一塊去吉祥賭坊還賬:“下次再賭,可沒另一個閨女讓你賣了!到時候就讓賭坊的人把你剁手跺腳!”
李長祿這時候才知道,看着和善的謝夫人也陰狠的吓人。他不敢看謝夫人,垂着頭,跟在齊管家後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門。
拿到婚書的謝夫人卻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急忙叫上連媽媽:“走!拿到衙門上檔去!”
連媽媽看着謝夫人高興的樣子,也咧嘴笑起來。在官府上了擋的官媒,李姑娘到時候就是想退婚,也得雙方都同意,否則沒別的人敢娶李姑娘了!到時候少爺再纏的緊點,不怕李姑娘不點頭願意!
謝楚寧急急忙忙從京城趕回來,他娘就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看到婚書上寫着他和李笑錦的名字生辰八字,簡直高興的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傻呵呵的樂着。
“瞧他那傻樣,真是丢人啊!”謝夫人忍不住扶額。
丢人就丢人了!謝楚寧才不在乎啥丢不丢人呢!他心心念念着要娶李笑錦,這下終于可以如願了!簡直高興的想跳起來了!轉身就往外冒跑。
“兒子啊!這婚書是娘騙來的,你可別說漏了嘴啊!”謝夫人在後面提醒謝楚寧。
“知道了!”謝楚寧的聲音從外傳來。
騎上馬,謝楚寧一口氣跑了幾十裏路,直接到了李家村。
“李笑錦!李笑錦!快出來!”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隐隐的激動。這些日子他天天都想這個死丫頭,想再親她,抱抱她。要不是想着這死丫頭看見當官那發亮的眼神,他都不打算那麽下勁兒的科考!
李笑錦正在和泥,伸着兩個沾滿泥的小爪子出來,奇怪的看着莫名興奮的謝楚寧翻個白眼兒:“幹啥?你高中狀元了!?”
謝楚寧話一噎,俊臉黑了一分:“沒有中狀元本少爺也沒差哪去!那麽難的考題,本少爺中了二甲三十六名已經不容易了!不像有的人落第了,有的人拼着吃奶得勁兒也才考了個同進士,這輩子仕途算毀了!”這死丫頭從來就不會對他說句好話!
李笑錦詫異了,她還真沒看出來這貨竟然也能考中舉人,不僅中舉,竟然還考了進士!走雞遛狗,不學無術的纨绔二貨竟然也能高中!
“真是奇跡啊!”
謝楚寧臉色僵了僵,倒是贊同的點了頭:“你就是本少爺的奇跡,說吧!想要什麽獎賞,本少爺都滿足你!”沒說過情話的謝楚寧耳朵紅了起來。
李笑錦嘶了下,有些牙疼。這貨走之前強親了她,叫着喜歡她,可她咋沒發現她啥時候這麽招人喜歡了!?還她就是他的奇跡,真牙酸!
“你這是啥表情?我剛一回來就跑過來告訴這個好消息,你竟然給我不以為然!?”謝楚寧怒了,這個死丫頭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激起他的怒火。
“謝謝你的喜歡,我真不需要!”她可沒忘了這個混蛋又咬又啃,嘴都給她咬破了,還讓她差點出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