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抓了一把河豚魚肉片摻進了水煮魚的魚片中,只是以後再沒找到機會放,因為幾個大廚上來了,後廚也不斷人,沒辦法只得把身上的魚肉片揣着。
月下樓因為生意好,每天都比別的酒樓上人早,所以時辰還沒到,就已經不少客人進門,點菜。
水煮魚這道菜尤其冷天吃了夠味兒又過瘾,每天都有不少人點這道菜。
一大早新鮮的魚殺了,刀工好的幫廚會切成魚片,大廚來了只管配料做菜。
錢師傅是領頭,很多大菜都是他做的,上工就手腳麻利的擺正圍裙,拎着鍋開始炒菜,那邊夥計喊着上一份水煮魚,已經有幫廚把切好的魚肉片端到了順手的地方。
錢師傅把湯料都準備好,拿了長筷子夾魚肉片往鍋裏下。只是越下錢師傅越心驚,忍不住臉色就有些發白了。夾菜的筷子是李笑錦當初特質的,有一尺多長,每個廚子一人一把,可以驗毒。現在他手裏的筷子正在慢慢的變黑,從筷子尖已經快黑到拿筷子的手了。
“魚肉裏有…”正要驚叫出聲,錢師傅想到李大茂悄悄跟他說的話,忙叫了另外兩個大廚,幾個人低聲說兩句,都各自拿了筷子去試那些魚肉。
幸好另外的魚肉片都沒有事兒,錢師傅偷偷把魚肉片收起來,重新又換了一份。趁着李二茂過來傳菜的時候,把這事兒悄悄告訴了李二茂。
李二茂聽切好的魚肉片裏有毒,臉色一凜,轉過頭去看李長壽,眼裏已經噴了火。不管咋說都是親戚,竟然幫着外人給菜裏下毒!要是吃死了人…李二茂不敢想,他知道唐俊華在月下樓躲着,找機會把李長壽指使到外面去。把錢師傅收起來的那份魚肉片拿到李笑錦的會議室裏。
唐俊華果然在那,當下就查了所有的魚肉片,冷笑,
“還真是好手段!竟然是河豚肉!”
“河豚肉!?”李二茂不明白。
唐俊華挑出裏面的河豚魚肉放在一旁,
“這河豚可是難得的美味!只是不經過特殊處理,那是有劇毒的!只要這麽十幾片肉,就能毒死兩個人!”
“啊!?”李二茂之前也想可能會吃死人,不過又想可能只是找事兒,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惡毒!
“那現在咋辦?”
“按笑錦說的辦!這魚肉好生收着,我先去找謝楚寧幾個幫忙!”唐俊華說完讓李二茂出去忙,自己去了謝楚寧幾個人常去的雅間。
謝楚寧現在滿心的都是頭號仇人王小妮,對唐俊華雖然也仇視,不過有了頭號仇人王小妮,對唐俊華态度倒是好了那麽一點,
“你來幹啥?”
“找你們幫忙!”唐俊華開門見山的把事兒都跟謝楚寧和張一翔曹佑和說了。
謝楚寧罵了一聲,當下就想沖出去把李長壽給料理了!再把金正給剁了!沒好氣的瞪了眼曹佑和,
“不是讓你修理那個程良的嗎!?”
“哪有那麽快!”曹佑和不像謝楚寧幹啥事兒非得用快方法,曹佑和喜歡來慢的,然後把人整的生不如死。
“現在是笑錦的事兒當緊!”唐俊華提醒謝楚寧。
謝楚寧雖然不甘願聽唐俊華的話辦事兒,不過這有關李笑錦,也只有聽了。
李長壽在前面轉悠了一圈,裝作無意的到後廚來催菜,看那些切好的魚肉片。只是當初沒敢仔細看區別,這會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份放了,哪一份沒有放。
一晌午都在觀察那些點了水煮魚的客人,看那些人吃了水煮魚有沒有啥異樣。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一晌午過去,都快下午了,也沒見哪個客人出事兒。
下晌的時候李長壽又到後廚去,他想着可能是下的量太少了,一看竟然還剩下兩份水煮魚肉片沒用,打發了打雜的夥計,又摻了一大把河豚魚肉片進去。
李二茂跟錢師傅幾個都在暗中看在眼裏,忙把東西給換了下來。
晚上的一頓上人雖然不及晌午,卻也不少。
李長壽又下了一回,有些心虛,一直在想着有哪個出事兒,也就沒有找那些幫廚夥計的茬兒。
看着又一份水煮魚端出去,李長壽心下殷殷期待,會不會是這份!?
這邊李長壽正想着,那邊就有來吃飯的倆客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倒在地上不動了。
眨眼間,整個月下樓一片混亂。
“菜裏有毒!菜裏有毒!”挑事兒的指着桌子的水煮魚叫喚。
衆人還不知道咋回事兒,聽說菜裏有毒,轟的一下都炸開了,摔碗的摔碗,扔筷子的扔筷子,叫大夫的叫大夫,簡直混亂的可以。
“死人了!”
對面看着的金正和程良對視一眼,都奸笑起來。
王掌櫃雖然事先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吓的臉色發白,滿頭冷汗,大聲喊着制止趁亂鬧事兒的。
張一翔出來大喊一聲,
“都住手!都給我停下——”
嘹亮的嗓門一出手,立馬群壓衆人,衆人的聲音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哪個再鬧事兒的,都給本少爺拘回衙門大牢去!”謝楚寧一發威,衆人就熄火了。
不過還是有故意挑事兒的,
“憑啥?我們是來吃飯的,月下樓竟然拿有毒的菜給我們吃,還吃死了人,就不讓我們說句話了!?”
“你吃了有毒的菜?吃死你了?感覺不舒服了?”謝楚寧睨着那挑事兒的人,給侍墨使眼色,讓把那人抓住。
立馬就有幾個人圍上去,把兩個挑事兒鬧事兒的抓了起來。
“你們抓我幹啥?他月下樓做了有毒的菜,我們吃了有毒的菜,你們竟然抓我!?”對方掙脫着叫喊。
“是啊!月下樓生意好了都是我們天天來才給她撐起來的,現在竟然給我們吃有毒的菜,喪盡天良,黑心惡毒!”
倆人話落就有應和的,畢竟誰不怕吃到有毒的東西!?啥都沒有命重要!而且地上躺着的倆人已經一動不動,八成已經死了,另外一個也吐起了白沫,估計也離死不遠了。
“本少爺看你們倆蹦跶這麽厲害,難道跟那死了的人是親戚不成?要不是親戚還這樣,那下毒的就是你們倆吧!?”謝楚寧怒指着倆人。
“肯定是他們倆下的毒!看月下樓生意好,故意來找茬兒的!別的人都沒說啥,他們就喊起來菜裏有毒,吃死了人!你們倆咋知道菜裏有毒,咋知道那倆人死了?”曹佑和說的比謝楚寧溫和點,卻更讓人感覺沒話反駁。
來月下樓吃飯的都是臨陽縣有頭有臉的有錢人,心思也絕對不少。月下樓生意從開張就一路紅紅火火,賺的錢跟流水似的流進了月下樓,早不知道多少眼紅妒忌了!就因為李笑錦後面有謝夫人一家撐腰,這才沒人敢找茬兒!這麽好的生意弄有毒的菜給客人吃,這種自己找死的事兒,就算再蠢,估計也幹不出來!
那倆攪合事兒的自然不承認,
“那個吃死的是吳長貴!是我們認識的人,我們這才指責你們!沒憑沒據的,你們別誣賴人!”
“快去叫大夫來!”王掌櫃忙使了夥計去請大夫。
外面大夫還沒到,衙門裏的衙役倒是先到了。雖然礙于謝楚寧的威壓,不敢拘人,不過這事兒是肯定要鬧到衙門去的!
大夫過來看了下,三個人已經有兩個沒氣了,還有一個也快不行了,正極力救治,吳長貴家人鬧過來了。哭天喊地的,鬧着告官,要李笑錦家殺人償命。桌上吃的那盆子水煮魚也被當成證據拿到了衙門。
謝崇明就算不相信,心裏知道肯定不是李笑錦下毒,但這事兒已經出了,也得緝拿李笑錦一家人上堂。
不過天已經晚了,謝崇明下令封了月下樓,把李大茂一衆人都拘在了月下樓裏面,讓衙役看守着。王掌櫃和鄧掌櫃和錢師傅幾個大廚卻被關進了大牢,李長壽也被關進了大牢。
這時候李笑錦已經收到了消息,照舊安穩的睡覺,睡醒起來吃飯,沒往外跑。
衙役來的很快,很是客氣的捉拿了李笑錦和李元喜,連李長祿都沒有放過。
何氏幾個聽月下樓吃死了人,都吓傻了一樣,看着李元喜和李笑錦被捉拿走,何氏瘋了一樣沖過來,
“差爺!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們都是老實的莊稼人,咋可能會下毒害人啊!?”
“娘!你別着急!你跟嫂子帶子煥好好的在家裏,我們不會有事兒的!”李笑錦給何氏使眼色。
只是何氏這會吓的六神無主的,哪還相信李笑錦安慰人的話,吃死了人,那是要償命的啊!
“我跟你們一塊去!要償命就償我的命好了!”
李笑錦忙叫王小妮。
十五花燈那晚李笑錦把程良踹下河,跟金正程良有仇的事兒王小妮知道,昨兒個李笑錦還叮囑了王小妮話,這會忙上來死死的拉住何氏。
柳寶林畢竟聽李元喜說了點,比何氏鎮定,見李元喜看過來,忙上來一塊拉住何氏。
村裏不少人沖出來,要攔着不讓抓李笑錦和李元喜。
李笑錦給大家夥道了謝,把衆人勸了回去,
“鄉親們放心,我李笑錦說話向來算話!說過會讓咱李家村成為大周國最富裕的村子,咱以後年年成筐成筐的發銀子!那些賤人是害不死老娘的!”說着看了老宅一眼。
田氏卻是滿心的激動,興奮,眼裏的幸災樂禍掩飾都掩飾不住。月下樓吃死了人,這回就算李笑錦再能耐,也非得償命不可!不僅賠錢把家裏賠光,李笑錦跟李元喜是再也活着回不來了!
想到毒死人,官府肯定判李笑錦家賠錢,到時候李笑錦家的那些家産啥的肯定都得賠出去,田氏急忙回家跟馮氏謀劃,
“娘!她們家的酒樓是吃死了人,不僅要償命,還要賠錢!那李笑錦跟李元喜倆賤胚子死就死了,那些家産可都是咱們老李家的!要是賠給了別人,咱們家不虧死了?!”
馮氏聽了罵了一通,
“那快把老二給我叫來!把她們家的財産都拿到老宅來!”
“二弟他…好像也被抓走了!”田氏眼神閃了閃,心下也有些懊惱。要是李長祿在,那她們把事情利害跟李長祿一說,到時候李長祿是當家人,李笑錦家的財産手到擒來!只是那衙門的人連李長祿一塊抓走了!
馮氏心裏擔心了下,不過很快就被那龐大的財産眯了眼,
“把何秀蓮那個賤人叫來,讓她把家裏所有的財産都拿過來!”
“她現在肯定不過來!”田氏現在也在想找個啥方法能把李笑錦家的財産都給弄到自己手裏。這事兒不能急,但也絕不能慢了!留守在家的是何氏跟柳寶林婆媳,她們要是過去要,何氏那賤人肯定死也不願意。李長壽和李家興不在家,現在家裏也沒有男丁,田氏想了想,
“娘!我先去叫當家的回來咱們再好好商量個對策出來!不能讓何氏提前知道了,防範着咱們,到時候啥也要不到手!”
“那把秀娥也接來!”馮氏知道小閨女點子多,叮囑出門的田氏。
田氏心裏是不想的,把李秀娥接過來,肯定也要分走一份!就根本沒有跟李秀娥說,只叫了李長福和娘家兄弟一塊過來。
趙氏也回家叫了娘家兄弟過來幫忙撐場子,都擠在老宅。
花婆子早跟何氏那邊報了信兒。
何氏氣的渾身發抖,大罵田氏和馮氏,
“賤人!趁人之危看咱們孤兒寡母了就想來謀奪咱們家産,老娘拼了命不要也跟他們幹了!”怒火噴張的跑到廚屋拿了菜刀出來。
“娘先別沖動,元喜說月下樓的事兒是小妹算計好的!将計就計!唐俊華的醫術那麽厲害,他一直都在月下樓,肯定不會出事兒的!”柳寶林連忙去奪何氏的菜刀勸她。
何氏想想唐俊華連柳氏不能生養的病都能治好,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月下樓的菜毒死人的,微微放了心。不過對田氏馮氏算計她們家財産還是恨的咬牙切齒。
“嬸子!有我們在,誰也別想咋着你們的!嬸子就放心好了!”李笑錦把家交給王老二幾個,王老二自然要保護家裏。
王鐵柱也到磚窯廠叫了十幾個忠心不二又跟他們交好的壯勞力過來,李根守着家裏,王老二去村子裏找裏正。那田家和趙家的人要是敢來,他們就打的他們再也不敢出門,看見他們就繞道走!
村子裏已經傳遍了,李笑錦月下樓吃死了人,被官府衙門抓走了。
李炳文也急匆匆找過來,正好跟王老二碰頭,
“到底咋回事兒啊?咋會吃死人了?”李炳文可不相信,李笑錦不傻,絕不可能讓月下樓有這種要命的事兒發生!
“我正要去找裏正,肯定有人陷害笑錦!裏正跟我過去聽聽元喜媳婦和小妮咋說吧!”王老二扶着李炳文快步又回了李笑錦家。
王小妮也只是聽李笑錦叮囑的有點不太明白,
“笑錦昨兒個就跟我說,有人要在月下樓飯菜裏下毒害人,她跟謝少爺他們都說好了,将計就計,把兇手揪出來!讓我哥他們看護好嬸子和寶林嫂子!”
“元喜也說了将計就計的事兒!”柳寶林點頭,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李元喜沒有完全告訴柳寶林具體情況。
李炳文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分析道,
“既然笑錦她們早料到了,準備将計就計抓兇手,那就沒啥事兒了!官府衙門的也知道,不僅笑錦她們沒事兒,過了這個事兒,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人眼紅就算計月下樓了!”
“現在黨務緊要的是家裏!老宅那邊已經商量好了要過來搶奪家産,說啥反正要賠給那些吃死的人,都搶到老宅去!”王老二嗤笑,鄙夷的不行。
“那不能!這種事兒我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李炳文知道李笑錦不會出事兒,當然不會讓她家裏有個閃失。
“她們已經去叫了田家和趙家的人過來,怕是商量不通就會明搶了!”柳寶林也覺得田氏陰毒可恨了。
“我這個裏正還活着,那是絕對不能看她們趁人之危的!咱們家李家村的人可不是吃白飯的!”李炳文對于這一點還是很有自信的。過年前李笑錦才給每家發了六兩多銀子,那可都是白送的,現在整個村的人都感激李笑錦,只要一聲呼籲,誰也動不了李笑錦家的東西!
王老二要的就是李炳文這話,他就怕村裏有眼紅的人被煽動了,到時候李炳文這老頭子再态度不明,老宅那些人真敢強搶過來!
何氏也被安撫下來,不過卻還是準備老宅的人過來她就拿刀沖。那些人謀害她們家,還想搶她們家的財産,簡直找死!何氏突然想起來啥,抓着柳寶林問,
“下毒的人是不是李長壽!?”
柳寶林不确定,不過現在也只有李長壽懷疑了。
何氏冷哼一聲,
“他李長壽就是個畜生!”
王老二一衆人心裏懷疑對象也是李長壽,月下樓開業這麽長時間都沒出事兒,就他李長壽去了立馬就出事兒了!
這會李長壽急的心發慌,渾身發抖,額頭上不住的冒冷汗,他昨晚突然被抓到了大牢裏,根本沒來得及把身上剩下的河豚肉片扔了,也沒來得及塞到哪個人那裏去陷害,要是上堂搜身,肯定能一搜一個準,到時候他就跑不掉了!
金正這會也有些擔心李長壽,怕李長壽露餡,不過他事先都跟李長壽說了把東西栽贓給月下樓的哪個人,只要李長壽照辦,她李笑錦就跑不掉!
一整夜李長壽都心驚膽戰的,也沒有找到機會,大牢裏本來有鋪稻草,可以塞稻草裏面,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可他們關的這間大牢光溜溜的,竟然連個席都沒有。
王掌櫃跟錢師傅幾個心裏都知道,而且也慶幸及時抓住了要跑路的李長壽,都不跟李長壽坐一塊,幾個人一堆,錢師傅鼻子尖,無意靠近李長壽身邊的時候已經聞見了魚腥味兒了,都知道重要證據就在李長壽身上,暗中輪番的悄悄盯着李長壽。
李笑錦和李元喜李長壽三個被緝拿到公堂,那吳長貴和兄弟的家屬哭喊着撲上來要打李笑錦,給吳長貴幾個償命。那樣恨不得要撕吃了李笑錦一樣。
“都給本少爺滾遠點!”謝楚寧不耐煩的喝了一聲,拎着李笑錦往堂上去。
謝崇明升了堂,把王掌櫃幾個人也都帶到了公堂。
金正和程良也在人群裏看着,金正看着李笑錦鎮定的樣子,心下飛快閃過一抹不安。
看熱鬧的衆人也有些不相信李笑錦在飯菜裏下毒給客人吃,這樣吃死了人李笑錦除了吃官司,一點好處都沒有。不過那些被吃死人驚吓到的人又聽了不少害命的人都叫嚷着殺人償命。
李笑錦扭頭看着人群中嗡嗡的議論着,找到金正和程良,冷笑一聲,
“相信謝大人和大家夥都知道我們月下樓自從開業生意一路火爆,我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妒忌想要謀害我們月下樓,不過我想只要多想一下,大家夥就知道我不可能自己砸月下樓的招牌,在月下樓的飯菜裏下毒!”
“不管你下沒下毒,你弄了有毒的東西混在飯菜裏吃死人是事實!大人你不判李笑錦害人償命,我們不過是為了死者說句話就抓我們,實在是…”那挑事的憤怒萬分。
“判案講究人證物證,堂下一幹月下樓的掌櫃廚子,你們可知道下毒的人是不是李笑錦指使!?”謝崇明驚堂一鳴,喝問王掌櫃幾個人。
“回大老爺話,我們小東家并沒有指使誰下毒!我們也都沒有下毒!”幾個人自然都坦蕩的回話。
“那物證說不定早就被李笑錦她們毀了,說不定是藏在月下樓哪個地方了!”吳長貴的爹怒指着李笑錦,反正他兒子是在月下樓吃死的,就是怨李笑錦。
“帶人去搜!”謝崇明拿出令牌交給捕快。
月下樓昨兒個就被封了,幾個捕快很快得令,過去月下樓搜起來。
金正看李長壽被王掌櫃幾個擋住,看不清李長壽的臉色和動靜,還以為一切都按他吩咐的辦好了,只是心下終究不放心。
不大會金管家快步走過來,臉上帶着喜色,
“老爺!東西都放好了!保證能搜個正好!”
金正一聽,眼裏也帶了笑意,點點頭。不管李長壽拿走的河豚魚肉片扔到了哪,只要在李笑錦那屋裏搜到河豚魚肉片,人證物證都在,又人命關天的事兒,李笑錦怕是必死無疑了!
卻不知道唐俊華這個高手在,又咋能眼睜睜的看着李笑錦被人栽贓陷害,等金管家那邊把一包同意的河豚魚肉片藏在李笑錦屋裏,唐俊華立馬就把東西拿了出來。
有師爺跟着,又有李笑錦跟謝夫人的關系,那些捕快倒是沒有像抄家一樣亂翻亂拿,在衆夥計眼下搜查了一通,卻根本沒有搜到河豚魚肉這個物證。
這邊一衆人無功而返,唐俊華迅速拿着東西藏匿到金府,把東西藏在了金正家裏,往衙門這邊來。
只是唐俊華沒想到,他剛把東西放好,為了便于捕快搜查,放的地方并不嚴密。沒多大會就有丫鬟找東西發現了那一包河豚魚肉片,還奇怪咋有一包魚肉片放在屋裏,沒想太多,就拿到了廚屋裏。
當下還沒到晌午,廚屋裏沒人,兩個廚娘都到井邊拾掇菜去了。
一包魚肉片就放在了案板上。
兩個廚娘拾掇好了菜回到屋裏,看到那一包切好魚肉片,也奇怪了下,她們今兒個也買魚了,只是這會魚剛殺好,還沒切,這會咋會多出一包魚肉片。出去一問,就聽婆子說夫人院子裏的丫鬟拿過來。
倆人沒有多想啥河豚魚肉,想來既然是金夫人的丫鬟送來的,那就肯定是讓做了的。只是那分量實在不夠一份菜,倆人就把魚肉合着嫩嫩的豆腐炖了白白的魚湯。
快到晌午了,公堂上還在問案,因為沒有找到任何物證,金正皺起眉毛,看向金管家的眼神有些陰。
金管家吓的頭冒冷汗,他是真的按照吩咐把東西放在了李笑錦屋裏,難道是這些捕快愚笨沒有找到!?可那地方明明很容易找。還是這些捕快看李笑錦跟謝夫人的關系,只是過去随便搜了下就打道回來了!?可還有李長壽放的一份,那也應該能搜到,卻也沒有搜到!
金正和程良自然也懷疑那些捕快沒有盡心搜查,只是他們這次可真是冤枉那些捕快了。
沒有人證物證就不能判定李笑錦和李元喜有罪,王掌櫃幾個暗暗着急,其實真正的物證就在李長壽身上,他們還不能戳破,否則就會引人懷疑。要是李長壽被放出去,他肯定會毀了證據,到時候他們月下樓肯定就得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李長祿是完全吓的六神無主,心裏天人交戰。要是李笑錦和李元喜出事兒,他要不要出來頂事!?道義上倆人是他的子女他的孩子,出了事兒自然是他這個當爹的出來頂事。可他下意識裏又害怕,不敢也不想。
李笑錦也皺着眉毛,她不能捅破剩下的河豚魚肉在李長壽身上,這個得要對方的人說出來搜身,才能搜查李長壽。
事實證明,李笑錦再次走了狗屎運,那吳長貴的娘就指着李笑錦,
“沒有找到證據,肯定是她們藏起來了!”
“不可能!我身上根本就沒有啥證據!老娘是被人陷害的!”李笑錦心裏一喜,面上卻惱怒的咒罵着。
“殺人的證據肯定就在她身上!他們幾個合夥殺人的,肯定有證據!”吳長貴爹指着李元喜和王掌櫃一幹人。他覺得那菜是廚子做出來,那證據最有可能藏在廚子和掌櫃身上。
“來人!搜身!”謝崇明一聲令下,就有衙役上來要搜身。
“先去搜他們!本少爺去叫個女的來!”謝楚寧當然不會看着有人敢對李笑錦搜身,只要能搜過了李長壽,就沒事兒了。只是為了洗清李笑錦的嫌疑,也必須得找個人來給李笑錦搜身。
吳長貴娘喊着她搜,謝崇明想了下,吳長貴兩家人是原告,李笑錦是被告,倆人可以看着李笑錦搜身,就只好讓兩個婆子去後面給李笑錦搜身,讓吳長貴兩家女眷過去看着。
李笑錦這邊很快,沒有搜出任何東西,兩家人都失望萬分,就寄希望在李元喜幾個人身上。
李長壽已經吓的臉色青白,二月的天,他滿頭大汗,裏面穿的裏衣都已經汗水浸濕了。當兩個衙役拉着他起來,李長壽兩腿一軟,差點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金正看着李長壽那樣頓時暗叫不好。李長壽身上還有剩下的河豚魚肉片!一瞬間,金正和金管家幾個臉色都變了。倆人對視一眼,快速撤退,去部署下面萬一發生的事兒。
很快,在李長壽全身虛脫的時候,衙役從李長壽身上發現了半包河豚魚肉片。
不少人平民老百姓,這邊又是內地,很少知道河豚這種有劇毒的魚。不過謝崇明卻是知道,當下一怒,
“大膽李長壽!你竟然用河豚這種劇毒之魚謀害人命!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李長壽本就擔驚受怕,現在又被當堂搜出證據,吓得全身哆嗦着癱在地上,嘴裏喃喃的喊着冤枉,
“冤枉…冤枉…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吳長貴兩家人卻瘋了一樣的朝李長壽撲過來就拳打腳踢,撕扯着打李長壽,哭喊着讓李長壽償命,還個兒子給她們。
李長祿簡直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咋反應了,
“長壽…你……”他弟弟下毒謀害人命,這事兒,李長祿無論如何都不想相信。可現在卻李長壽在身上搜到了河豚魚肉。
王掌櫃幾個都事先知道,這會也裝着不知道,錢師傅更是怒指着李長壽,
“怪不得!怪不得你這兩天都不對勁兒,今兒個更是在後廚裏面溜達了好幾遍,還把我打發出去!你竟然是在下毒!”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害死人!我是冤枉的!”李長壽大喊着冤枉,他根本不知道會死人,金正那個狗雜種竟然騙他,給他拿了劇毒的河豚魚下毒!
“李長壽!是誰指使你在魚肉裏面下河豚魚肉謀害人命的!?快快從實招來,本官還能從輕發落!”謝崇明皺着眉毛,怒道。
李笑錦也上去踢了李長壽一腳,
“李長壽你他媽果然要死要活進了月下樓是有目的,我沒想到你竟然給飯菜裏下毒,一下子害死了兩條人命!還有一個危在旦夕!”
李長壽這會腦子完全成了一團漿糊一樣,不停的喊着冤枉,看着李笑錦和李元喜,想着倆人打過自己不少次,好處沒占到。現在李笑錦家越過越發,又想到金管家說出事兒也有金正保他,眼裏閃過恨意,指着李笑錦,
“是你!就是你指使我幹的!是你指使我下毒害死人的!”
李笑錦簡直想笑了,她本想着李長壽老老實實交代,她就看在整治了金正的份兒放過他,沒想到李長壽竟然狗急亂咬人!
“大人!民女要是指使李長壽給飯菜裏下毒,無異于自掘墳墓!試問哪個蠢到家腦子被門夾的蠢貨會幹這種事兒!?大家夥也都知道,李長壽根本不是我親三叔,我們一家被分家出來後,他李長壽聯合金正搶騙過我們家神仙豆腐方子!”
李笑錦一番義正言辭,立馬就有人想起來賣神仙豆腐的一家兄妹娘幾個,自然也想起來李笑錦後奶搶奪方子的事兒。
“就是你李笑錦指使我幹的!是你想害死那些你看不順眼的人,這才給我一包劇毒的河豚魚肉讓我下毒!你事先還說不會毒死人,只是會讓人病一場!就是你害死的人!你就是主兇!”李長壽這會是鐵了心咬死了李笑錦。
“李長壽!你說李笑錦指使你幹的,那河豚魚肉可不是本地能有的東西,李笑錦又是從哪來的這河豚肉!”謝崇明看着李長壽也惱恨起來,明明都快死到臨頭,竟然還不把真兇招認出來,竟然反咬一口,要拉上李笑錦。
“她們家有錢,門路又多,想要買個魚還不容易!再說她那月下樓隔幾天都要進貨,買不少魚回來!”李長壽赤紅着眼反駁。
“李長壽!你再不從實招來,本官就要上刑了!”謝崇明一拍桌子。
雖然嚴刑逼供要不得,不過對于有些人不大刑伺候還真就不會招認,顯然李長壽就是這種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長壽咋可能會拿劇毒的魚肉害人呢!?”李長祿已經傻眼了,搖着頭不相信李長壽會幹這種事兒。他沒那個膽子啊!
李長壽一聽李長祿還相信他沒有害人,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樣上去抓住李長祿,
“二哥!二哥快救救我!我沒有害人!我真的沒有害人啊!”
“元喜!笑錦!你三叔他不可能會害人的!他不敢的!”李長祿也抓着李長壽看着李笑錦祈求辯解。
“沒下完的河豚魚肉就在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爹不認為他敢下毒,那爹以為是我下毒害死了人!?”李笑錦心有些發涼。她用盡心一直在引導幫着李長祿看清老宅,往她們娘幾個這邊拉攏,只是到底不是親生,沒有那一份血緣。緊要關頭,即使李長壽害死人,李長祿還是幫着他,相信他!
李長祿搖頭,李笑錦是不會下毒,可李長壽也不敢不會下毒害死人!現在李笑錦沒事兒,他弟弟有事兒!忙轉而哭求謝崇明,
“青天大老爺!我三弟是不會害死人的!他不敢下毒害人的!大人冤枉啊!”
李長壽心裏一酸,見李長祿維護他,更往李長祿跟前湊,叫喊着冤枉。
“不管是誰人指使,李長壽,你下毒致死兩條人命,證據确鑿,都難逃其責!來人!給本官打!”謝崇明也見李長壽鐵了心要誣陷,死不認賬,他見過多少死不認賬,自然有辦法讓他們認賬!
“大人!不要啊!大人!我三弟他真的是冤枉的!”李長祿見衙役拉走李長壽,猛磕頭求情。
李元喜臉色有些陰沉,此刻他真想上去跟李長祿說一句,他的臉面在謝大人這裏一文不值!要不是看在他跟笑錦救過謝夫人和謝錦陽,謝大人怕是連眼神都不會正眼看李長祿一眼!
謝崇明也是鐵了心要打李長壽,一聲令下,那邊李長壽已經被按在地上,板子啪啪的打了下去。
李長壽慘叫着喊冤叫救命。
李長祿看弟弟被打,紅着眼眶,眼淚直掉。
本來就經過心理壓迫,驚吓過後,又是重重的板子打下來,沒幾下李長壽就受不了,大喊着招認,
“我招!我招!”
“說!是誰指使你下毒,是誰給的你河豚魚肉!?”謝崇明擺手示意衙役停下板子。
“是…是金府的管家!金大同,金管家給我的!”李長壽有氣無力的回話。這會心下同樣也恨金正和金大同害人找他下毒,這是在害他!
這話一出,一片嘩然,竟然又是金正跟李長壽合夥陷害李笑錦家!
吳長貴那兩家的家人也都哇一聲哭着罵李長壽,罵金正,給謝崇明磕頭,讓謝崇明為他們伸冤。
“來人!拿本官手令,捉拿金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