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光整個人傻住,掐着她腰的手剛想用力收緊又怕弄疼她,扣着她的腰緊繃住自己的指尖。
聲音暗沉,喊住要離開的人,“別動。”
感覺她似乎不準備陪他再耗着時間,陸承光這會腦子又懵又急,“姐姐~”
半啞帶着撒嬌的意味。
把清若喊楞了。
她沒動,兩人的唇貼在一起,彼此的氣息交融,滾燙而清晰。
陸承光小心翼翼的開口,“再親一下。”
大概所有男人都會有孩童的一面,只是只對最親近的人表露。
他說這完完全全的孩子氣,不講道理又卻格外苛求,氣息呼在她唇間一路麻到後背去,清若被他這番攪得腦子一塌糊塗,真的就湊着他的唇又親他一下。
陸承光這次不傻了,在她自己小小張唇含住他上唇時候掐着她的腰開始反客為主,雖然從未有過經驗,但是男性的本能總是有的,清若沒撐過三秒就已經忘記了呼吸,只能小手祖攥着他的衣擺承受。
胸腔缺氧的感覺慢慢來襲,清若小小的喃喃。
陸承光喘着粗氣放開她,把下巴擱在她肩上緊緊抱着人深呼吸壓下身體竄起來的邪火。
清若也不掙紮,她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是家裏兩個哥哥,大哥已經結婚兩年多,懵懂的有一個概念。
擁着他的腰靠着他乖得不行,哪怕她這會羞得感覺人要燒起來,可是是陸承光,她就願意讓他擁着。
陸承光呼吸漸漸緩和下來,側頭親了親她的頭發,“我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
他性子冷,極少對人做出承諾,因為知道承諾的重量。
他這般慎重的話語,讓清若聽着不自覺帶起笑意來,好像從剛見面,這人就在對她好,鋪臺階,準備課本讓她去小學教書,給她買肉,背地裏幫她解決班裏搗蛋的學生,好的東西都給她。
一開始清若雖然奇怪陸承光為什麽不讓她考核煉油廠,明明煉油廠公分更高,後來待的時間久了才算知道了,煉油廠煙霧嗆人,不管什麽崗位,每天都要進提煉間,如李思思一開始去那半個月戴着口罩都覺得嗆得不行,漸漸才适應了。
但是就李思思的話來說,這年頭別看工廠待遇好,但是不管城裏、鄉裏,任何工廠不是煙霧就是其他問題,總之對身體健康多多少少有些影響。
那時候兩人都沒面對面說上幾句話,可是他已經都為她考慮好了。
清若拉回晃遠的思緒,閉眼應聲,“嗯,我也會努力的。”
陸承光笑起來,揉揉她的頭發,“你不用努力了,現在就已經很好。”
他不是會說話讨人開心的性格,但凡他說出來的話,就是他自己真的想法。
清若無師自通,知道眼前的人會縱容她,她這會都還不知道這個縱容的底線在哪,第一天做人家媳婦也沒有身份轉變的不适應,聽着他這話就掐着他的腰擰。
他腰上的肉緊實,被清若揪住一小團擰了個小半圈疼得龇牙,“小徐老師手下留情。”
清若從小到大在家裏都屬于聽哥哥、照顧弟弟,聽父母話的乖孩子,頭一次這般欺負人,心裏的感覺有些奇異,來了勁,抿了抿給自己打了打氣,揚着下巴半眯眼睨他,“放我下去,我收拾東西,沒時間和你玩。”
掐着他腰肉的手沒放開,只是這會沒動力,但是明顯的威脅,他要是不從就掐他。
喲~小貓揚爪子了,好神氣。
陸承光被逗樂,湊過去親親她的鼻尖,妥協道,“好好好,小徐老師忙,我不給你搗亂。”
清若終于能從他懷裏出來恢複自由,一邊高興一邊有些意猶未盡的捏了捏兩個手指尖,第一次欺負人,對方也不頑強反抗讓她再欺負會,唉~
陸承光家裏她半月前來過一次,一間客廳,一間竈房,一間卧室,還有個在卧室右面的小雜物房,前面的院子只有兩邊壘了種蔥姜蒜這些,大院在屋子背後,菜地、圈起來養雞的地方。
陸承光一個糙老爺們養什麽雞,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哪裏會養雞,之前都是空着的,是定下婚期之後才從陸德孟家拉了兩只小雞來放着。
在村裏不大不小,但是目前來說只有他們兩個人住,人少就覺得很寬敞。
陸承光先前自己一個人住,家裏東西物件都不多,廚房裏也只有必須用具,其他的也沒什麽,還是這三個月兩個人陸陸續續買了一些。
三天前陸承光才做了一次大掃除,牆角邊重新粘了報紙,所以現在家裏幹幹淨淨的,清若歸置東西只需要拿到想放的地方去放着就行,不用一邊打掃一邊收拾。
清若屋裏屋外拿着東西歸置收拾,陸承光就在院子裏打木架,她之前來的時候說廚房裏缺個木架放東西,陸承光幾天前從公社買了木頭回來,也不用去找木匠,他年幼剛從家裏出來請不起木匠就自己學着削板凳打桌子,做下來習慣了。
她從小在家裏做家務做習慣了,收拾起來動作利落,沒多大一會原本東西堆得亂糟糟的家裏歸置得有條不紊。
陸承光從外頭進來給她從瓷壺裏倒了杯涼白開端過來給她。
清若對他笑笑,“謝謝。”
她接了杯子,他手空閑出來,捏了捏她的臉,“你可太客氣了。”
他從外頭進來,剛洗了手,手指涼涼的。
清若皺臉往後仰躲開他的手,喝了半杯水,他很自然的接過去自己把剩下的喝完了,覺得不夠又去倒了半杯。
清若看他額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後背衣服也被汗貼着身子,他打木架之前換了身舊衣服,這會本就舊色的衣服上沾着許多木屑。
軟了聲音問他,“累不累?”從口袋裏拿出汗巾遞給他。
陸承光搖搖頭,沒接她遞過去的汗巾,彎腰把自己臉往她這湊。
習慣了陸廠長的厚臉皮,清若只是愣住一瞬就淡定的給他擦汗,“歇着吧,明天再弄。”
他擡手握着她纖細的手腕啄了一口她的手背,“快弄好了,你去睡一會,弄好了我叫你起來看。”
清若看了眼手表,剛剛四點,村裏晚飯時間晚,差不多都是六點往後,她昨晚沒睡好,這會閑下來就有些困頓,點點頭,“好,那你五點叫我起來做飯。”
陸承光點點頭,“去睡吧。”
睡房門上貼着大大的紅雙喜,門框兩邊挂着一串小小的紅燈籠,是陸奶奶用紅紙做的,她手巧心細,這小小的燈籠做得精細,挂起來漂亮非常。
屋子裏同樣貼着雙喜,還貼了紅窗花,喜被、枕頭、床單都是今早新換上的。純淨的藏藍色,四邊角繡着小小的喜字,顏色是她和陸承光共同選的,繡在邊角也是兩人商量的。畢竟床單被套這些都要用好幾年,正中間繡個大喜時間久了總覺得有些奇怪。
清若走近就發現了床的變化,這床是陸承光原來自己打出來用的,夠寬夠大足夠做喜床沒必要換,她第一次來他家要看看睡房,睡房這地方太敏感私密,那時候沒細細看,但她還是記得的,床的邊角都是尖角的模樣。
這會,床還是之前那張床,不過邊角都成了圓潤的樣子。
清若走到床邊伸手去摸了摸,邊角的地方顏色看着就和周邊不一樣,新磨出來的。
她之前來那回睡房裏除了床只有個大木櫃,放着陸承光的衣物。現在大櫃裏陸承光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的只放了一半,旁邊放着個三層抽屜的新木櫃。
床邊還有一個矮矮的兩層小櫃,陸承光之前和她說給她在床邊做個床頭櫃,方便她放些小東西。
清若第一次聽床頭櫃這種說法,那時候也想象不出來是什麽樣,今天見到驚喜之外更多的是難以言表的感動。
清若原本只是想躺着眯一會,沒成想一點都沒有不适應,躺着躺着明明腦子裏還在想着事,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被陸承光喊醒的時候皺了皺眉,條件反射想把自己臉藏起來,腦子一轉就感覺不是枕頭,一點都不軟,硬邦邦的,哼了一聲。
陸承光低頭親了親懷裏小姑娘的額頭,聲音含笑,“還不餓嗎?”
清若皺眉,帶着沒醒的懵,聲音沙沙的,“幾點啦?”
她還想着自己要起來做晚飯呢。
陸承光湊近她溫柔回應,“七點多了,起來吃飯,晚上再睡。”
吓得清若睡意瞬間散了個幹幹淨淨,“七點?!”趕緊想伸手看手表,這一抽手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被陸承光連人帶被抱在懷裏,她手被壓在被子下面。
陸承光松了一邊手臂,清若趕緊看手表,一看發現已經七點十八分了。
先前有些懵,這會清醒了,屋子光線都已經昏暗了,不用看表都知道天快黑了。
清若頓時心裏急,想趕快起身,“你餓不餓啊?”
她外衣脫了,現在裏面只穿着個單件,陸承光把她放回床上,站在床邊低頭和她說,“你別着急,慢慢來。”
清若胡亂的點點頭,陸承光出了門她便趕緊穿衣服穿鞋,把被子拉好之後出房間準備去做飯。
結果到了竈房門口,看見陸承光在端菜上桌,聽見動靜看她那焦急的小模樣安撫的笑了笑,“去洗把臉來吃飯。”
清若心思恍惚去洗臉,瞧見自己頭發有些亂又順了順頭發。
到了竈房門口有些躊躇,現在才有了第一天為人婦的忐忑,第一天就自己睡大覺讓爺們做飯。
陸承光盛好了飯,拿着筷子見她在門口低着頭蝸牛似的往前挪,好笑的走過來牽了她的手,“餓不餓?”
清若被牽着手跟在後面低頭看着兩人相握的手心思複雜。
早上席面做的肉菜沒有剩餘,只有蔬菜鍋裏的沒舀完盛了些,只是買來坐席的魚餘出來一條,陸承光煮了魚,熱了早上的蔬菜,一共四個菜,加上陸奶奶拿來的辣醬料,兩個人吃也豐盛。
清若咬着筷子,半天開不了口,碗裏被陸承光夾的魚和菜堆得滿滿的。
陸承光瞧她傻乎乎的,放下碗伸手來她面前晃了晃,有些擔憂的皺眉,“怎麽了?沒睡醒?”
清若也跟着皺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傻氣十足的問他,“我是不是太懶了?”
陸承光不明所以,“怎麽了?”
她放下碗筷,雙手捂臉,可憐巴巴看着他。
陸承光也跟着有些急,放下碗筷就準備伸手來抱她。
清若搖頭拒絕,聲音軟塌塌的有種自我檢讨的感覺,“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陸承光滿臉無辜的疑問,“怎麽了?”睡一覺睡傻了?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啊。
清若閉着眼羞恥的說完,“讓你做飯。”
她從沒見過成了家媳婦睡着等着爺們做飯的,她家裏她娘做的多,再有是她,後來嫂子進門之後就是娘和嫂子做得多,她爹和她哥哥從沒在廚房撈過手。
陸承光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原來不也做了那麽多年了。”
清若小聲哼哼,“那現在不是結婚了嘛。”
他沒好氣的拍拍她的額頭,控制着力道落得很輕,“又不是娶你回來做飯的。”
清若被拍也不躲,仰着頭眼巴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十分認真的看着他,“那你娶我是想幹嘛?”
陸承光被她這模樣撩得心口癢癢,湊過來啾了一下她的唇,心滿意足,“真想知道?”
清若點點頭,“嗯。”
陸承光勾唇,“乖,叫聲哥哥。”
清若含唇,手伸過去揪住他的衣擺,專注看他,眼眸裏只剩下他的倒影,撒嬌的軟音,“我想知道。”
陸承光沒好氣的仰着下巴睨她,這小壞蛋,真是壞得很。
可是他自己沒骨氣,扛不住,還能怎麽着,只能妥協,“想名正言順擁有你,以後對你好都是理所當然,誰都說不上閑話。”
清若眨眨眼,再眨眨眼,鼻子酸,眼睛也酸,說不上話來。
他湊過來離她極近,溫柔的哄,“可以吃飯了嗎?小壞蛋。”
感覺腦子裏有個叫做任性的筋一跳一跳的在使壞,清若低頭,把碗裏的蒜葉往他碗裏挑,“我不想吃這個。”
“好,你多吃點魚。”陸承光低着頭,也跟着把她碗裏的蒜葉撿到自己碗裏。
像是突然發現她挑食,像個小孩子,陸承光有些不放心,挑完蒜葉之後看着她,“乖點,要好好吃飯。”
**
小壞蛋什麽時候能乖乖叫哥哥。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