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嬌兄長的良藥(重生) - 第 46 章

耐着性子聽完了花嬷嬷正經講的那些禮數, 若禾羞得不敢看人了。

在這方面,花嬷嬷是過來人,從前在宮裏教習了不少的妃嫔美人, 也時常被請去給一些大家閨秀教規矩,送姑娘出嫁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然明白姑娘們心中所想。

“郡主不必害怕, 夫妻之間本就需要這陰陽調和, 生兒育女,初次一定是會疼的,等以後日子長了, 便不會再這般陌生。而且……”花嬷嬷放低了聲音,是說給若禾的體己話,“宋将軍珍愛郡主, 必定會體貼郡主的。”

再怎麽體貼她, 左右是躲不過那一次的。

又想起他從前對自己那樣的強硬, 又啃又咬的,着實讓若禾放心不下,只怕洞房夜也會被他欺負。

坐在廳上,若禾摸了摸自己熱乎乎的臉, 初春微寒, 她的手背涼涼的, 腦袋卻熱得厲害,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與宋梁成肌膚相親的模樣, 羞人的很。

從前有幾次, 差點就被宋梁成吃掉了,原來他也是想與自己做那事的,情到濃時還誘着她自己去親他, 自己也是被他的美色給沖昏了頭,竟然做什麽都由着他。

成親前夕,按禮數該請新嫁娘的娘家人去給新娘子說些日後夫妻生活的道理。一般是娘親講給女兒,或是已經出嫁的大姐姐來告訴小妹。若禾沒有娘親在世,也沒有同胞的姐姐,于是一來就來了兩位。

當今的皇後娘娘與宋蘭。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一早前來為江若郡主訓禮也是為了給她撐腰。

小閣中燃着皇後賞賜的熏香,味道清淡宜人,潺潺流水從窗外竹林流過,新出的綠草如茵鋪滿了竹林,春色滿園。

按規矩,若禾為皇後奉茶,白嫩的小手奉上一杯燈菊盞,天青色的瓷杯中泡着一小朵展開的菊花,叫皇後看了都覺得新鮮,接過花茶來,笑問:“這是你用的茶具?這顏色倒是好看。”

突然提起茶具,若禾謹慎道:“回皇後娘娘,是臣女從城東的鋪子裏買的,路過的時候覺得好看,便買回來用着了,請您不要嫌棄。”

将要出嫁的小姑娘戰戰兢兢的,總是透着一股子膽小的意思,叫皇後心疼又珍惜,皇家的姑娘誰不是受盡萬般寵愛長起來的,可憐了這江若,認回來快要半年了,還是有些生疏。

皇後憐愛着摸摸她的頭,“哪裏是嫌棄,本宮是誇你眼光好,用的東西不像別的姑娘似的花裏胡哨。”

“謝謝皇後娘娘誇獎。”若禾害羞地笑着,這其實是她與宋梁成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果然宋梁成的審美很好。

兩人飲了半壺茶,皇後叫閑雜人等撤下,拉着若禾說些悄悄話。

“若若啊,雖然你快要成親了,但是本宮于情于理都要再問上一句,你對這樁婚事可是真心願意的,你或許不知道,你兒時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同良兒……是有婚約的。”

在這種不恰當的時候說起這事,皇後依舊覺得可惜,若若與良兒的婚事打從娘胎裏就定下了,只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不可測的事。好不容易找回了若若,本想着等趙良從邊疆回來與她培養一下感情再同她提起婚約一事,也不好突然提起吓到了若若。沒想到這宋梁成橫插一刀,将她家的若若給偷去了。

皇後試探着問道:“你若是有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怎麽又提起這事兒了,若禾對趙良也有好感,但只限于對他人品的欣賞。自從去年冬天梁王叛亂的事後,趙良成了太子,也就留在京城了,也是常常來郡主府看她,給她帶些小玩意兒。

同他在一起,若禾覺得自己是個被寵着的小孩子,換句話說,趙良只當她是妹妹,而宋梁成,是将她看作一個女人去愛的。

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選夫婿還是要挑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并不是權勢滔天才最好。若禾堅定地回答:“我同大哥哥只是兄妹之情,但是同三表哥……我也是真心喜歡他。”

聽到她的回答,皇後也不再堅持,“只要你能好好的,叫那宋梁成做驸馬,本宮也認了。”

又對她叮囑兩句,皇後才放下心離開。

到了晚間,宋蘭前來郡主府,若禾歡歡喜喜地前去迎接。

二人一同用晚膳,期間又一同去察看了郡主府上的東西,為明日大婚做準備。

時間晚了,宋蘭也不急着回去,要留在府上與若禾一起睡一夜。

晚上收拾幹淨躺在床上,同最疼愛自己的二姐姐睡在一起,若禾知道她也是有事要叮囑自己,只是不曾想宋蘭開口便是那樣私密的事。

“我替你買了膏藥,放在你櫃子的最下層了,等到洞房的時候你告訴三弟,他知道該怎麽做。”

“哎呀,二姐姐。”若禾羞得躲進被子裏去,只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那檔子事,今日花嬷嬷都同我說了,我已經夠羞的了,你還說這些。”

已經生過一子,宋蘭自然比小姑娘要放得開些,說起來還聲聲帶笑,說她剛嫁人的時候也是這般不知所措又怕羞,後來生了福寶,也就不覺得害羞了。又笑道:“你以後也會生子,你與三弟都長得美貌,生的孩子也一定長得可愛極了。”

“生孩子?”若禾話也說不出來了,她連那事都有點害怕,更別說是生娃娃了。

只是二姐姐有一句說的對,宋梁成長得好看,若是真有了孩子,一定很可愛。

宋蘭知道她明日成婚,羞得很,便拉着她的手,輕聲道:“小妹,我是你姐姐又不是旁人,若是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的也是,她也沒什麽親近的長輩能問問這種事,與其忐忑着等到明日洞房,不如問一問。

咬了咬唇,若禾從被子裏冒出頭來,支吾着說:“嬷嬷說,那事……很疼的,我怕疼……也怕我這般膽小,洞房花燭夜,會叫三哥哥不喜歡。”

聞言,宋蘭輕笑了一聲,随之慈愛的撫了撫她的發頂:“傻妹妹,姑娘家總是要疼一回的,三弟他長這麽大也沒有惹過什麽桃花,只愛你一個人,如此深情,怎麽會因為這種事不喜歡你。”

随後,又湊在若禾耳邊低語,“姐姐給你留了一本畫冊在櫃子的抽屜裏,明日在房中等候時,看上一看,便不會那麽怕了。”

畫冊?

看了就不會害怕的畫冊,還有那種東西啊,若禾有些好奇,也像吃了定心丸似的,沒有那麽緊張了。

第二日,郡主府張燈結彩。

大紅的雙喜字貼在四處,伴着徐徐吹來的春風,好像春花也随之一夜盛開了。

清早起來,身旁的宋蘭便早早起床去迎接趕來的孟賀然,夫妻兩個一同為妹妹操辦婚宴去了,若禾從床上坐起來,小七忙碌着上來,招呼鏡心把郡主扶起來。

今天起的也太早了。

還沒來得及抱怨便被幾個丫鬟請去沐浴,梳上發髻,上花妝,簪上金釵銀環,鬓邊貼上花钿,穿上滿袖飄金的喜服,一身茜紅色的嫁衣貼着女兒家妖嬈的身段,真像天仙下凡一般。

時辰一到,宋梁成從城北軍營騎馬,擡着花轎前來郡主府。

府門外的鞭炮響過後,新嫁娘由喜娘攙扶着上了花轎,若禾蓋着紅蓋頭坐在花轎中,眼中只看得到一片紅色繡着金邊,隐約能從晃動的門簾縫隙中看到外頭的宋梁成,騎着高頭大馬,英姿勃發。

郡主大婚,自然是驸馬入住郡主府,車駕繞城一周,回到郡主府。

拜過天地後,若禾被喜娘攙扶回了房間,留新郎官在廳上招待賓客,一衆達官貴人,就連太子趙良和翊王趙戊也來了,足以看出皇室對江若郡主的看重。

離開那吵嚷的正廳,若禾終于能舒一口氣,叫小七給她弄了點心,兩人圍在桌邊一起吃吃吃。

吃飽後,坐在房中等新郎官。

這場景似成相識,只是若禾已經不會再想那些前塵往事,滿腦子都在猜想,宋梁成身穿紅衣究竟是何等的美豔動人,只在花轎中看到一個背影,肩寬腰窄,一頭黑發束在發頂,着實能吸引人的目光。

微笑着幻想了一會,覺得無聊了,又想起昨夜二姐姐囑咐的事——那個畫冊。

心中好奇又緊張,便叫小七去取了給她拿過來。小七聽話地去找了那畫冊過來,看它封面平平無奇,也不覺得是什麽有意思的玩意兒,捧給若禾。

低下頭,在蓋頭下的縫隙中翻開畫冊,手上不穩,多翻了幾頁,入目便是一男一女勾纏在一起,在,在……若禾都臉色“噌”一下直接紅透了。

站在一旁撇着眼睛偷看的小七只看了一眼便紅着臉撤到一邊去了,留若禾一人坐在那裏捧着手上的畫冊,扔也不好,看也不好,不知所措。

二姐姐竟給她這種羞人的東西!

羞赧了片刻,若禾又覺得……這畫冊上的男子連宋梁成的半分姿色都沒有,若是宋梁成也像這樣赤、身,只怕沒有人能畫出他的天人之姿。

想着他的臉,好像也沒有那麽羞人了。

外頭廳上的聲音小一些後,若禾聽到幾個男人的聲音朝着這兒過來了。

喝醉的趙良攬着蕭骁的脖子,指着宋梁成再三叮囑,“宋三啊,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你若是敢對我小妹不好,我就把你調去邊疆,叫你好好吹上幾年風沙。聽到沒!”

平常三人也常在一起喝酒,今日趙良是真的開心,才喝得多了,聽他這一番訓話,宋梁成竟覺得很欣喜,與人真心實意的交談,比起虛與委蛇好多了。

将趙良扶好,蕭骁示意宋梁成快去洞房,并遞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三哥,好好享受洞房花燭,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呀。”

兩人離開,宋梁成也推開了房門。

男人的腳步聲踏進來,一步一步踏着若禾的心聲,原本她看了那畫冊也不覺得羞人了,只是此刻宋梁成進來,那腳步聲靠的越近,她的心跳得也越快,好像鑽進他的懷抱裏,博美人一笑。

待新郎官走近些,小七便關上門出去了,門口站着石頭一樣的陸昭,看到是小七出來了,從懷裏掏出一抹白色。

是繡着繡球花的手帕。

抿嘴笑着,小七收了手帕,小聲問:“怎麽是繡球花?”

“圓滾滾的,像你一樣好看。”

原本聽着“圓滾滾”幾個字,小七差點要生氣,但是又聽他說“好看”,也就沒了怒氣,兩人牽了手,在房門隔了一段距離才坐下,是陸昭不想讓小七小小年紀就聽了人家夫妻的牆角。

門裏是另一幅場景。

宋梁成坐在床邊,撩起那紅色的蓋頭,同夢中一樣的女子,只是這一次,自己可以保護她,也要與她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塗了脂粉的臉還帶着少女的稚嫩,唇上點着一抹潤色的紅,像是抹了糖一樣,引誘他想要湊上去咬一口。他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做了,親吻慢慢加重,兩人的呼吸也在脖頸間交錯。

突然,若禾伸手點在他鼻子上,被輕咬過的唇帶着豔、色。

今夜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于醉,但宋梁成已經情、動不已,突然被丫頭打斷,他還有些急躁,而後,若禾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她的輕笑通過耳膜傳到他的心裏,忍不住也跟她一起笑出聲來。

手掌捧住她的小臉,臉龐湊上去蹭一蹭,“你笑什麽?”

靠的進了便聞到他身上的酒香,并不濃郁,但若禾覺得自己要醉在他身上了,他的美色,他的聲音,還有他高熱的身子,隔着一層衣裳都能感受到他皮膚的熾熱。若禾也覺得自己要和他一起燒起來了。

喝過交杯酒,為她解下繁重的發飾。

紅燭昏羅帳,兩人坐上床,落下青羅帳後視線便氤氲起來,若禾捋着自己的頭發,側過頭不看他。

宋梁成将白帕子放在床上,又聽了孟賀然的,在抽屜裏找到了二姐姐為他們這對小夫妻準備的膏藥,放在床頭。

看過畫冊的若禾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餘光也看到宋梁成解開腰帶脫了他的衣裳,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子,可今夜格外的緊張,若禾閉上了眼睛。

窸窸窣窣的聲音落下後,感受到他靠了過來,有濕濕熱熱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後是低低的嗓音:“好看嗎?”

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臉,叫她轉過去與他正視。若禾睜開眼睛,便見他那張白皙的臉上帶着不尋常的紅,都快貼到自己的臉上了,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下一秒就要吻上來了。

身着紅衣的宋梁成不再似月一般清冷,而是像一團火,他一靠近自己,自己也熱烘烘的,滿腦子就只剩他一人。

若禾輕笑着,“好看。”雙臂勾上他的脖子,送上一個輕吻。

“宋郎,我喜歡你。”

發自真心的告白叫宋梁成抑制不住心中歡喜,攬住她的肩膀慢慢俯下身,将人壓到床上,把又嬌又軟的新嫁娘圈在自己的雙臂之中。

若禾不敢妄動,她只要把身體往前移一點,他們的嘴唇就會碰上,點起火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同樣的場景,心境變了,心中便多了某種期待。這裏是二人的新房,除了隐約跳動的燭火,無人會看見近在咫尺宋梁成的呼吸融化了她緊繃的神經,今夜洞房花燭,應當發生些什麽才好。

背對着燭火,他臉部的輪廓覆上了一層橙紅的光澤,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冷峻,看着溫柔又充滿暖意。若禾看着他細密的睫毛,咽下了一聲嘆息。

宋梁成低頭垂眸,蹭她小巧的鼻尖,啞聲道:“今晚可以圓房嗎?”

這種理所應當的事,他竟然會問她,從前分明是那麽強硬的欺負她。若禾的身子都熱起來了,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以為她是害怕,宋梁成緩了一會,繼而道:“用膏藥的話,不會那麽疼的。”

若禾聽着他說的話,羞得不敢看他了。

遲遲得不到她的準許,宋梁成也只得忍住心中的沖動,緩緩說着:“丫頭,你若是怕,我們可以等一段時間再……”

“不是……我沒有不願意。”若禾只是害羞而已,并不是不想圓、房,不想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用極小的聲音回答他,“可以的……但是,你能不能輕輕的,我怕疼。”

宋梁成身子一震,心中甜蜜,忍不住輕笑一聲,低啞道:“我會好好疼你的。”

紅燭輕搖,夜色撩人。

不久後,透着柔光的帳內便傳出女子的聲聲喘、息,像蜜糖一般又甜又軟。

宋梁成半眯着眼,深情地親吻她的手背,順着手臂吻在她的臉上。刻意壓低着嗓音,帶着滾燙的熱氣噴在若禾耳後。

“丫頭,喊我相公。”

耳邊灼熱氣息引得若禾下意識偏了偏腦袋,迷蒙着雙眼,聽到耳邊是他的聲音,迷糊着回應一聲,“相公……”慢慢的稀裏糊塗,腦袋也不甚清醒,“哥哥”、“宋郎”叫了個遍,最後便只知道喚“相公”了。

眼中漸漸濕潤,只聽到宋梁成低聲喊着她的名字,而後湊過來跟自己接了個綿長的吻。

滿室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