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她妩媚動人 - 第 26 章 清白 私通守衛,穢亂宮闱

一個月後,禱廟祭祀的差事算是完事兒了。蒼天倒像是當真被感動了一般,竟下了場貴如油的春雨。

而且此次禱廟祭祀,簫晏的确尋到了一個極為幹淨挑不出錯兒的人才來。

簫晏性情冰冷嚴厲,便是孔子在世,他也能給你挑出錯來。而此次去山東,到真尋訪到一位名士僧人,诨名姚舷,僧號道廣。

道廣雖是個和尚,但心思缜密,深通用兵之道,性情也剛直清廉,這種人,在朝廷用人之際,自然會得簫晏青眼相加。

李柔靜聽了道廣的名字,不由微微一笑,此次出巡又是春雨又是得人,想必簫晏此刻的心情是無比順暢的。

這種順暢的心情,不知在後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莺莺被那侍衛壓在身下,肆意淩’辱而喘聲細細時,會有怎樣的轉變?

“徐嬷嬷,去宣魏貴人來!”李柔靜淡淡一聲。

而德陽宮這邊兒,魏莺莺正這些天正迷上了一種花子牌,而簫晏又不在宮中,便讓木小寒和鸾鏡陪她玩牌,但是兩人不擅長這個,她玩兒的也不起勁。

莺莺看着這頭發挂着幾根白的兇惡嬷嬷,不由細眉微微一抽。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徐嬷嬷此次來的蹊跷。

莺莺懶懶地坐在貴妃榻上,一雙明淨的眸子看向徐嬷嬷,“請安的時辰未到,嬷嬷可是有事?”

徐嬷嬷笑的假意,“皇後娘娘近些日子身子不好,六宮諸事又繁雜,娘娘想着讓您學習協理六宮之事。”

協理六宮?這得是妃位以上才能做得,且李柔靜那等愛極了權謀和鳳位的女人,怎麽可能讓她協理六宮。

分明是場鴻門宴……魏莺莺沒有說話,鸾鏡看了看魏莺莺,又朝着徐嬷嬷笑道:“皇上臨走前,吩咐我們家娘娘抄完心經、法華經,這會子怕是……”

徐嬷嬷直接忽視鸾鏡的話,朝着魏莺莺道:“皇後娘娘宣您過去,您莫要晚了時辰。”

說完,徐嬷嬷便轉身走了,氣的木小寒跺腳暗自臭罵徐嬷嬷。

魏莺莺看着木小寒,輕輕道:“無事。”

只是她嘴裏安慰着旁人,心裏卻有些不踏實,太奇怪了。論資歷宮中靜貴人、安才人、溫才人都比她進宮早,李柔靜卻偏生選她學習六宮事……定是有什麽籌謀。

魏莺莺腦中略略一想,也未曾理出個頭緒,與其瞎猜倒不如去看看。

剛到了長樂宮的側殿,就見皇後李柔靜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示意她過去。

魏莺莺深吸一口氣,走到她跟前,順着她的目光朝着窗外望去,只見竹林隐蔽處,熱氣蒸騰,兩道人影緊貼起伏……

魏莺莺微微蹙眉,剛要說話,卻聽那竹林深深處男子焦灼逗弄,下面的宮女迎合嬌喘……

李柔靜端方的眸子一眯,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下一刻卻微微轉身,打量魏莺莺道:“浣兒服侍本宮多年,可是現在她私通守衛,穢亂宮闱。”

魏莺莺看着李柔靜,耳邊糅雜着那陣陣嬌聲粗喘,不由緊緊蹙眉,“娘娘想說什麽?”

她現在當真搞不懂李柔靜了,這等男女之事,她看了都覺得面紅耳赤,李柔靜卻面無表情,也不阻止,而是任由整個宮裏的人站在那裏看着。

李柔靜轉身看着魏莺莺,親和道:“妹妹覺得出了穢亂宮闱之事,該如何處理?”

魏莺莺不知她什麽意思,便按照最規矩的說法,道:“按照宮規,罰去俸銀,棍刑九十後,男子流放三千裏,女子沒入教坊司。”

李柔靜臉兒上帶着明柔的笑,伸手在魏莺莺臉上摸了一下,柔膩溫香的手掌輕撫一過,卻有種冰冷陰寒,無端讓人心裏緊張。

“妹妹這話說的極為輕巧,若是按照這種治法,後宮當真就亂了。”李柔靜淡淡一句,随後輕輕拍手,只見侍衛忽然從四面八方圍散住了竹林,竹林裏的兩人吓得抱擁在一起,忽然又驚懼地推開,慌得宮女忙尋衣裳遮蓋。

魏莺莺看向李柔靜,只聽她淡淡道:“拖去游街,而後扔進蛇窟,一口一口的讓龍蛇啱盡他們的淫’欲,這樣下輩子,就幹淨的多了。”

魏莺莺聽了皺眉,棍刑往往因用力過重而打死,左不過一個時辰的事兒,可是游街後扔進蛇窟,卻是先讓衆人辱罵誅心,而後被蛇一口一口的咬,往往肌膚都被咬沒了,人還活着……

那等痛苦,那等刑罰,一般人想不到,也做不出。

魏莺莺側目看着李柔靜,李柔靜直面打量她,兩人就這麽看着,恍然間,好像這個後宮成了她在跟李柔靜在鬥。

外面的浣兒哭着饒命,侍衛驚恐的尿了褲子,而李柔靜就冷漠而端方地看着,大大方方地展露着惡毒……

并且這種惡毒,似乎是在警告,警告莺莺,下一個就是她。

正在這時,李柔靜忽然又拉住莺莺的手,全然沒了方才的陰毒模樣,而是溫善而端方,恍然兩個人一般。

魏莺莺撤手,卻被她捉住,言語嬌柔道:“晉陽公主那溫泉香湯不錯,皇上明個兒就回京了,你且去泡一泡,疏散疏散筋骨,好預備着明個兒侍寝。公主那邊也是來了請帖的。”

魏莺莺心知自己的拒絕會引來李柔靜更大的算計,且地方是晉陽公主的溫泉香湯,料想也不會有事,索性乖順地點了點頭。

“本宮還要去慈壽宮照料太後,徐嬷嬷會陪你去。”李柔靜淡淡一句,松開魏莺莺的手兒便走了。

魏莺莺看着不遠處坍圮的竹林,微微嘆了口氣,而這時,徐嬷嬷忽然高聲道:“晉陽公主等着呢,貴人啓程吧。”

晉陽公主在簫晏身染瘟疫時,悉心照料,宮中後妃多敬重晉陽公主,且以獲得晉陽公主的請帖來四處炫耀搭上了可靠的人脈勢力。

周遭的宮人似乎極為羨慕此刻的魏莺莺,羨慕她能得到晉陽公主的帖子。

而魏莺莺心裏卻一陣陣的忐忑,不過這場鴻門宴,她不去也得去,畢竟太後常年生病,不管後宮事,簫晏後日才回,此刻,她能做的只有順從二字。

溫泉香湯就在晉陽公主府的後山,周遭都是玉石砌成的香池,溫泉的泉水順着阡陌的管道流入香池,池水幹幹淨淨,表面還落了些星星點點的桃花瓣。

魏莺莺一看,心情也随着好了,鳥鳴幽幽,花香陣陣,就連晉陽公主帶着一個女子走來,她都未曾察覺到。

待一回頭,只見那女子穿着素白的裙子,一雙清亮明澈的眸子,興許是因為緊張的關系,看着拘束的有些楚楚可憐。

晉陽公主笑着領着那女子朝着魏莺莺走過來,介紹道:“這裏就咱們四個人,也不必拘束了,這是本宮前驸馬的妾白氏,字小蠻。”

魏莺莺聽到前驸馬的妾,不由微微擡眼打量跟前這個清秀幹淨的女子,随後又越過這個女子望向晉陽公主,心裏悱恻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

晉陽公主看着魏莺莺,輕描淡寫道:“原本小蠻是本宮的婢女,自幼跟着本宮,後續跟本宮的前驸馬日久生情,如今倒也算過的不錯。”

魏莺莺聽晉陽公主說的輕巧,不由再次擡眼看着跟前的白氏,只見她緊緊擰着帕子,額頭上大滴汗珠跌落下來。

晉陽公主掃了白氏一眼,随後冷冷一勾唇角,“你素來清高,如今得了本宮的驸馬,也合該端着幾分側室的姿态,免得顯得本宮手裏的人不成器。”

說完,又朝着莺莺道:“這裏溫泉池子多,你同我到這邊來,本宮有話與你說。”

莺莺“唔”一聲表示贊同,只是轉身那刻,忽聽到“撲通”一聲,緊接着有大片水花聲濺起,落水的正是那小膽拘束的白氏。

白氏不懂水性,慌亂的大叫,起伏間已是嗆了好幾口水。莺莺猛地一驚,忙失聲道:“徐嬷嬷,白姨娘不懂水性!”

随後又快速上前握住了晉陽公主的手,朝着她急切道:“公主,白氏落水了!似乎是快不行了!!”

見到白氏嗆得咳嗽又在溫泉中起起伏伏,她忙要過去拉,卻被徐嬷嬷扯住手腕子,陰沉沉道:“您是宮裏的貴人,這是個下賤的爬床婢女,為了婢女出了閃失,老奴可怎麽跟上頭交代。”

莺莺被她扯得緊,腕子生疼生疼的,水裏的白氏也似乎沒了氣力,而整個溫泉池旁就只有她、晉陽公主、徐嬷嬷三人……

徐嬷嬷手一松,她忽然跌坐在玉石鋪就的地上,一雙明淨的眸看着水裏漸漸平靜的白氏;

這時,晉陽公主冷冷睨了池水一眼,淡淡道:“徐嬷嬷,去通知驸馬,說白氏溺水,亡了。”

這話傳入莺莺耳中,就像是缽敲出的重音一圈一圈地不停地萦繞在耳際。

現在,她什麽都明白了。

好端端的,白氏根本不可能掉入溫泉池,分明是被推進水裏淹死的,可是根本沒有別人看見,便是查,有晉陽公主和徐嬷嬷在,查出的原因也只能是滑腳溺水……

溫泉水依舊熱氣氤氲,上面的桃花瓣子微微的轉着,暈開一圈圈的水波紋,平靜而洶湧。

膽小拘謹如白氏,也落得此等下場,救不得且滿身的冤屈。

從一開始,她們便謀算好了,設了一個又一個的局,饒你是安順乖巧還是謹小慎微,下場都是如此。

身份家世好就可以随意的鄙夷着、嘲諷着、禍害着……先是劉貴人、再是浣兒接着是白氏,那下一個又是誰?!

看到白氏之死,她忽然明白浣兒之事也未必就當真是穢亂宮闱。

用旁門左道,扣上個罪名,直接就壓死了個人,管你清白與否,結果就在那裏飄着。

她魏莺莺已經夠了,厭倦了這等安伏做小,謹小慎微的活着,她也更不想成為她們下一個下手的靶子。

魏莺莺袖中的手微微攥起,目光落在溫泉池水上飄着的那朵朵殘紅,深吸了口氣,既是卷入了這潭渾水,索性就攪它個天翻地覆!最後鹿死誰手,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