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她妩媚動人 - 第 9 章 缱绻 君情缱绻,承恩者誰?

聽到鄧公公說溫僖貴妃突然昏倒,魏莺莺白膩的小手乖順地從他身上挪開,目光也移向禦書房的博古閣上。

其實宮中女子多半妒氣,莫說是溫僖貴妃昏倒,便是此刻她死了,也非要纏住簫晏的。但是此刻魏莺莺的乖、謙讓,令人莫名萌生一種憐惜。

簫晏斂眉看着身下推拒的人兒,原本就生得冰肌玉骨,如今乖成這般就更楚楚可憐,婀娜妩媚的抓人。

外面鄧公公又敲了一聲門,“皇上,溫僖貴妃……”

簫晏似笑非笑地盯着懷裏的魏莺莺,一張俊臉微微壓下,溫潤且涼的唇微微撩撥過她的耳珠,道:“你當真與朕論這賢淑女德之道?”

魏莺莺觸到那抹微涼,頓時一個激靈。

可就是這一激靈,腦中忽的閃過清明。如今她在宮中,跟前這個俊美的帝王就是她唯一的救贖。況且溫僖貴妃還在那兒虎視眈眈地捏着她的小命。

魏莺莺并不擅長男女之事,只是紅着臉耐着性子,微微回轉過頭來,生澀又羞赫地去親他的下巴。

等擡起眼皮時,簫晏微微挑眉,眸中帶着炙烈和微微沉迷,薄唇噙着一抹笑,随後大手揮掉了滿桌的折子,貼在莺莺頸側低聲道:“如此,的确可醫朕的隐疾。”

話音剛落,魏莺莺就覺得身上重量陡增,肩頸處忽然一陣微微的涼,衣裙的束帶也就着折子跌落在地上……

他話很少,對此道極為生澀,她忽然吃痛,長長的指甲深深掐住他堅硬的後背。

素來清冷的禦書房忽然溫度暧昧而熱烈,簫晏低頭看她,見她一張白裏透紅的臉兒微微帶着汗珠兒,待四目相對,見她又對着他甜甜一笑,讨好意味明顯。

簫晏勾唇,大手微微一翻,力道狠如狼虎。

而那故意的讨好和那為了讨好而做出的甜甜的笑忽然就成了帶着哭音兒的“疼”。

原本他是帝王,後宮佳麗三千,可以說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可是就是沒興趣,原想着頭一回該是溫雅和煦的,可是一遇到跟前的小人兒,溫雅和煦四個字與他就拉開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門外的鄧公公聽到裏面的動靜,小眼兒忽然就睜圓了,随後輕咳一聲,朝着不遠處站着的趙嬷嬷道:“一會子舒太醫會過去為貴妃診脈,皇上此刻繁忙,您請回吧。”

趙嬷嬷聽到裏面似有若無的一聲聲嬌嬌的莺啼,猛地攥住了拳。

香爐裏的藥片已經燃盡,整個禦書房裏一抹濃烈又暧昧的味道,龍案上的禦布沾着星星點點的紅梅。

魏莺莺看着簫晏冷臉穿衣,不由伸手要去拿地上的衣裙。

“此刻又不疼了?”簫晏将魏莺莺抱起,徑直朝着西側的龍榻走去。莺莺小臉貼在他胸口,聲音帶着啞,低低道:“疼……也渴。”

簫晏生性冷冰,自幼又被衆人捧着奉承着,如今被魏莺莺抓的背上一道道血印子,難免不悅。但是見她被冷待後還坦然伸着那被捏青的小手兒去拿地上的衣裙時,他心裏又有種陌生的情緒。

這鬼使神差間,他堂堂大梁天子,竟親自端了甜香的棗茶給她。

見她詫異地盯着他端茶的禦手,簫晏目光陡然變得暗沉,帝王最忌紅顏……他如今竟親自給她端了棗茶……

魏莺莺起身要接茶,可一動,身子就一陣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的“嘶”一聲。

簫晏目光掃過她如油彩裏滾了一遭般的肌膚和疼得打顫的手兒,淡淡道:“惠嫔早逝多年,德陽宮正好缺個主位。”

他說這話時,一張俊臉早已經挂上了往日的冷峻疏離。

魏莺莺起身披上他的裏衣,長的拖地,寬的晃蕩,認真看着他清冷的眸,“莺莺請禦前侍墨,德陽宮主位不适合莺莺。”

君心善變,他給,她就要,那麽此後她與後宮衆妃嫔就再無差別。

簫晏聽她這話,忽然勾勾唇,随後大手箍住她的纖腰,刮刮她的鼻尖道:“你若再禦前侍墨,朕這些折子怕是永遠批不完!”

聽到他戲谑又調戲意味明顯的話,魏莺莺小臉兒紅的滴血一般。

風輕輕的吹着,吹散了魏莺莺小臉兒上的紅,也吹惱了溫僖貴妃的脾性。

茶盞碎了一地,宮女跪在碎裂的茶盞上,趙嬷嬷擡頭看着滿臉愠怒的溫僖貴妃,小心翼翼道:“皇上還是在意娘娘的,要不也不會讓娘娘掌握王容嫣的死活。”

溫僖貴妃嬌豔的臉兒蘊着怒色,白白嫩嫩的手兒敲着貴妃榻,道:“這種在意,給你,你要不要!?”

趙嬷嬷忙低下頭,跪在地上,“娘娘,老奴……”

“行了,本宮也是一時心煩。”溫僖貴妃擡手揉着太陽穴,掃了趙嬷嬷一眼,道:“依嬷嬷看,王容嫣如何處置?”

趙嬷嬷沉吟半晌,道:“京中有松韻館,凡是犯了錯的官家女子都會被送進松韻館,據說管教的是極乖極好的。”

這松韻館,聽着好聽,其實就是一家花樓。與尋常花樓不同的是,裏面全是些犯了罪的官家貴女,一旦進了那個地方兒,清白二字算是三生三世無緣了。

“嗯,既是如此好地方,那便發送了王氏吧。”溫僖貴妃揮了揮手,目光落在茶盤的薄皮核桃上。

她記得之前為簫晏掰核桃,手指頭微微泛紅,簫晏便皺眉。她一直以為那是帝王恩寵,是專門心疼她剝核桃的皇恩。

可是,皇恩缱绻,承恩的該是她謝玖,憑什麽是一個沒落不入流的魏莺莺!

簫晏放下手中的禦筆,目光落在那盅核桃參湯粥上。

核桃……看到這個東西,他便想起他的母後。

當年他母後因替陳妃求情,被先帝冷落染病,直到最後都記得先帝愛吃核桃,所以一顆顆的剝,剝的手指發紅出血……

之後周貴妃指使宮人污蔑他母後在後宮用巫蠱之術,還夥同前朝狀告他外祖父的府宅占了皇家龍脈之地,導致先帝纏綿病榻,随着先帝病情越來越重,對他母後和外祖父一族猜忌越深。

鴻禧八年,周貴妃勾結匈奴以煉鐵汁之法為其兒子謀奪皇位,最終引發了匈奴大舉侵犯大梁。

匈奴入大梁後,先帝為保榮華富貴,允諾匈奴在大梁荥陽郡殺燒搶掠二十日。而這二十日,整個大梁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身為太子的簫晏終是看不得這種局面,與淮王簫牧、衛國公之子衛巡、襄陽侯二子趙清臣發起大梁衛戰,在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的境況下死守荥陽郡。

只是不想,就要取得大捷時,先帝竟再次為了榮華富貴,讨好匈奴汗王,鸩殺了他母後和外祖父一族……

而淮王簫牧、衛巡、趙清臣也相繼陪他戰死在疆場……

那是怎樣一段日子,黑暗沉郁的近乎将人逼瘋,這也是簫晏重生後頭疾疼得發狂的原因。

不過好在這輩子,他早得先機護住了母後。而那個不争氣的父皇也因沉迷福、壽膏而提前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