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園裏白軒的詢問,讓東方白葉坐不住了,雖然是白天,但是碰到專業的殺手一切皆有可能,帶着侍衛就來街上接靈兒。
三天來靈兒對他施展所有伎倆,撒嬌、賣乖,只為了能出府逛市集,看她被憋得都委屈了,終于點頭答應她出府,可是大街上人員嘈雜,魚龍混珠之人太多,為了安全把身邊的三個暗衛抽出兩個去随身保護,還加派八個侍衛。
還好,靈兒很快樂,只是看靈兒要去抱那只鬥雞時皺起了眉頭。
來人的氣場太盛,圍着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了,只剩下被包圍在中間的安樂和靈兒,還有攤主的悲鳴:“哎呀!我的雞魁啊,你陪我雞魁。”
靈兒不為所動,傲嬌的說:“你說的願賭服輸,你那二十兩我不要了,但要帶走我這只公雞。”說完就要去抱為她贏得勝利的公雞。
“靈兒”白軒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攔要去抱一只雞的靈兒。
靈兒回身就看到最前方端坐在輪椅裏的東方白葉,歡快的跑過去邀功:“葉哥哥軒哥哥,你們怎麽來了,你們快看我贏了鬥雞哦”到東方白葉身前,蹲下身子與東方白葉平視,笑臉依舊。
身後的人都躬身對東方白葉行禮,安樂也不例外。
東方白葉拿出手帕為靈兒細細擦拭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說道:“高興就好,葉哥哥來接靈兒一起用午膳。”
靈兒喜不自禁的說道:“那我要去珍粵軒吃飯”
白軒點了一下靈兒的頭說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還玩鬥雞,這是姑娘家玩的嗎!”
嘟嘟嘴也不反駁,自動的走到東方白葉身後推着輪椅往珍粵軒走去,還不忘對身後的安樂囑咐道:“杜峰,帶上我們的公雞哦”
安樂低頭應道:“是”走到公雞面前,不顧攤主的目瞪口呆,單手抓起公雞塞進雞籠裏,跟在隊伍的最後面默默的走着。
“那就是東方白葉啊,那樣的出塵之人卻、、、”
“那小姐是東方白葉什麽人啊,專程來接?”
“就是每年都來這邊避暑的白家表妹。”
“說不定會成為東方府的女主人呢”
“可聽話敏月公主也在東方府呀”
竊竊私語之聲傳入安樂耳中,自動摒棄,不受幹擾。用力捏緊手裏的紙條,就在剛才低身把公雞往雞籠裏塞的時候,從街角陰暗處射給獨留下的自己,還有一片含笑花花瓣,這是夜風傳給他的情報,含笑花為證。
珍粵軒也是東方家的産業,是整個雍州城內最大的酒樓,因為是東方府的産業,只要是有樓的地方都有專門為東方白葉設置的升降臺。靈兒推着東方白葉進入升降臺,輕拉鈴铛,就會有專職侍衛拉動繩索,緩慢穩定的升起,穩穩的停在三樓。
安樂看着這種裝備不得不感嘆設計之人的構思巧妙,解決了東方白葉上高樓的煩惱。
專屬東方白葉的雅間裏,靈兒一一上報今天的所見所得,說的不亦樂乎,房間裏的東方白葉和白軒沉默的聽着,白軒不時的發出指責之聲,東方白葉至始至終不曾開口說話,只是微笑的看着靈兒。
噔-噔-噔之聲傳來,店掌櫃的帶着一隊小厮,推門進入雅間行禮之後才傳小厮進門,每個小厮都端着菜肴,小厮每放下一道菜,店掌櫃就報出菜名:“紅燒果子貍、黃山炖鴿、清蒸石雞、腌鮮鳜魚、香菇盒、問政山筍、雙爆串飛、虎皮毛豆腐、香菇板栗、楊梅丸子”一道道菜光聽名字就已經流口水了。
“公子有什麽要求,随時吩咐,屬下告退”掌櫃的臉朝裏躬身倒退着出了房門,輕輕合上房門,下樓去了。
安樂站在房門口外繼續喂食帶來的公雞,安樂其實不願帶只雞到這雅間外的,可是白靈兒卻強制吩咐就在門外喂食,還特意囑咐一定喂飽。主子都這樣吩咐了,安樂照做就是。
房門的打開再合上,東方白葉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認真喂食公雞的身影,半蹲着身子,一手抱着雜碎的物件,一手拿着玉米粒喂着簍子裏的公雞,那麽多侍衛,也不讓他人分擔,絕對的服從命令。
正值中午,雲彩好似被太陽烤化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街上的大地在太陽的烘烤下翻騰着滾滾熱浪,各式攤位自發移動到陰涼處繼續着叫賣,知了在枝頭喧鬧,這樣的氛圍讓街頭上行走的人不免煩躁的很。
雅間裏撤走的膳食換來了專職煮茶的侍女,還有屏風後彈樂的樂班,悅耳清脆的聲浪混着房角放着冰塊的冰涼,蕩漾在整個雅間裏,與街道上的情景成了鮮明對比。
反正靈兒不想回府,葉哥哥也沒表現出要回府的打算,還雅興了一把,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笛子說要為葉哥哥吹上一曲。
靈兒的笛聲确實值得稱贊,一曲《平沙落雁》吹得清新優雅,旋律舒緩優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曠神怡,好不醉人。
門口的安樂深受這曲子的感染,想起了父親曾經的教誨,父親曾經專屬她感受這首曲子裏的曲情——取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天際飛鳴,借鴻鹄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可是現在的自己都胸無大志了。
房門再次被推開,拉回了安樂的思緒,緊跟着走出珍粵軒才發現已經夕陽西下了,又是一天未進食,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在這炎熱的天氣裏,不免有些缺水嘴都開始蛻皮了。
馬車上的靈兒還意猶未盡,掀開窗簾不時的向外看,本來端坐在輪椅上翻看一本書随意的看着打發時間,靈兒不停的掀開窗簾,讓東方白葉不免也看了一眼外面,撞進自己眼中的卻是緊跟馬車行走的安樂。
汗水順着臉頰流下,礙于沒有手來擦拭,只得任由汗水從臉頰滴落,落在身上、落到地上,就算已經接近黃昏,可是空氣中的熱浪還在翻滾,忍不住輕吐露出舌尖舔了一下幹涸得嘴皮。
這樣的動作不免調皮了些,略有些小女子姿态,全數落進馬車裏那一雙寒波眼眸之中。
剛下馬車的東方白葉就被管家攔住了身影,巫馬管家低頭躬身行禮請問道:“下午公主侍女來通傳,公主打算明天起駕回宮。”
東方白葉看了一眼門口的石獅子才開口吩咐道:“下去準備吧,明天恭送公主回宮。”
白軒卻在身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對于現在的情況來說,公主回宮是好事,無影閣的事最好不要牽扯到皇家,名為十一的殺手可能随時出手,威脅到公主的安危也不好交代。
進府後的東方白葉并沒有去文殊院看望敏月公主,而是直接回了書房,屏退所有,只留下白軒和墨竹,直到夜深才從書房出來。
靈霄院最偏僻的房間裏,安樂坐在桌子旁借着燭光把夜風傳來的情報迅速浏覽一遍,再放在燭火上點燃紙條,一道青煙消散在空氣中,吹滅蠟燭合衣躺在木床上,看着房頂細細思量接下來的行動。
剛閉上的眼睛又快速睜開,擡手看那跑來的青絲,很無奈。這青絲連着三天每晚深夜以後,都跑來這邊陪她,很安靜的盤旋在手腕上,可是到早上都是安樂無情的把它抛出房門,讓它去找白靈兒,不過還是很欣慰,在這東方府有青絲相伴。
曙光破曉,一隊正規皇家禮儀的丈隊,靜候在東方府大門前,寬大的府門早早被打開,兩排黑色錦衣侍衛守衛着,一隊人緩緩從府內走向大門。
只見那端坐在輪椅之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身紫色華服,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旁邊輕随着一身明黃宮裝,身系輕煙羅,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真正是一對郎才女貌,折煞旁人。
走到大門口,接受着侍衛仆從的行禮,那陣勢宛若東方府的男女主人接受請安無甚差別。
敏月點開口說道:“這幾天叨擾公子,多謝公子款待,敏月在此謝過,宮中還有事宜,敏月就先行告退了。”
東方白葉依然面無表情的回道:“恭送公主。”在沒有一句其他話語。
扶着侍女的手臂,踩着馬凳坐進了馬車裏,雙手緊握,極力隐忍着,不讓自己掀開窗簾去看那輪椅上的人。現在她不得不走,剛進東方府時看那加強戒備的侍衛時,還在感慨公子的周到,可是這種戒備卻異常壓抑,她不能這樣自私常駐下去,希望自己的退讓能得到公子的賞識。
大侍女說的對,來日方長。
看着儀仗隊遠走後,靈兒就偷偷走到隊伍最後的安樂面前,悄悄說道:“杜峰,我們走,陪我去放紙鸾”
靈兒的話語把一直看着門口端坐輪椅之人眼光移開,轉身準備随着靈兒走。
“靈兒,去哪裏?”看那輕手輕腳要走的身影白軒出聲阻攔,真是個不讓人省心。
聽到喊聲的靈兒吐吐舌頭,極不情願,可轉過來的身子後,已經笑臉迎人:“軒哥哥,公主已經走了,我去放紙鸾”
她昨天從外面買回來好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玩呢,現在公主走了,她終于可以放開的玩兒了。
看到東方白葉也轉動輪椅面朝她,趕緊擡起右手做發誓狀鄭重說道:“我答應了不出府,保證不出府,真的。”
“去吧,注意安全。”也不枉杜峰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抱一天,東方白葉剛發話,靈兒就帶着杜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