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愚蠢的人
赫連楓搖搖頭,滿臉無奈,
“估摸着,上次被我教訓了,心中懷恨,這可不,一進店便點名要我伺候,這一身的茶,不理他,一個瘋子。”
說着,抖了抖衣裳上的茶漬。
齊韻心中有火,
“你理那人作甚?對了,七哥,我這次來,是有一件重要之事。”
赫連楓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接着笑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怎麽?又帶來什麽消息了?”
“七哥,你心裏該不會還在懷疑齊家的事吧?”齊韻問道,眼底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赫連楓壓下眼底的深沉,
“怎麽會?哥上次都和你說了,只是一時間想不開,太子殿下對我們有恩,又怎麽會這般對我們,別瞎想了。”
齊韻這才放心下來,臉上露出爽朗的笑意,
“那便好,其實這一次我出宮,便是擔心你想不通,影響太子殿下的計劃,如今看來,我便放心了。”
赫連楓心中明白。
所謂重要的事,便是探知他心中的疑惑是否還存在。
韻兒。
你亦是齊家的子孫,如何為了一個這般狠毒的人,便枉顧齊家這麽多人的冤屈?
你我兄妹之情,當真要斷送于此了嗎?
“韻兒,太子眼看着便要成親了,你也該出宮了,總不能一直在宮中,将來,你的終身大事怎麽辦呢?”
齊韻臉一下子紅了,“七哥,你胡說什麽?大仇未報,如何能嫁人,再說,我的命是太子殿下救的,這輩子,都要在東宮的。”
赫連楓觀察着她的神色,這般明顯,他之前竟絲毫沒察覺。
真是諷刺。
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韻兒,你該不會喜歡上太子殿下了吧?”
齊韻臉色一白,連忙道:“七哥,你別胡說,太子殿下七豈是我能攀附的。”
“韻兒,你心中清楚便好,太子殿下幫我們,我們助太子殿下,是相互的,我們之間有利益,若是這份利益變了味,那便什麽都不是了,你可明白?”
齊韻似乎不想提這話題,點點頭,
“我明白了,七哥,太子殿下大婚在即,我先回東宮了。”
說完,匆匆出了廂房。
赫連楓看着她的目光一點點加深。
最終,終是拂袖,大步下了樓。
……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江南送雲羅绮的人也到了。
沈月在江府這麽久,第一次露臉。
吳氏之前對她諸多不滿意,如今看着江南沈家的雲羅绮要親自送去皇宮中,心中也有了幾分喜色。
畢竟,以後這些布料,都是要由他們手送進去的。
怎麽說,也算是一件榮耀的事。
江府院子裏早早便圍了不少人,衆人少不得要看看雲羅绮的樣子。
江浩倒也不小氣,大大方方的拿出來,讓衆人觀賞。
“果然是皇家禦用的喜服之物,這眼色,還有這紋理,就是不一樣。”江錦柔稱贊道。
“那可不是,對了,卿卿,這是你要的,幸好在途中以防萬一,供給皇室的都會多一些出來以免備用。”
江浩收拾出來,比江卿卿要的半尺足足多了一倍。
江鶴離似乎有些心疼,問道:
“卿卿,你要來做什麽?”
江卿卿也不掩飾,“這不是覺得好看,打算留一塊來瞧瞧,剛好有餘的,我便問江浩要了。”
江婉婉嗤笑一聲。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雲羅绮雖然貴,卻也只能用在喜服上,別的地方,根本不合适。
如今喜服自然有人訂做,要這東西幹嘛?
“大姐,你不知道吧,我們的喜服束腰便是雲羅绮做的,到時候我們都會有,你要來,也沒用啊。”
拿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東西。
真是愚蠢。
江婉婉說完,捂着嘴笑了。
“原本,我還想分婉婉一些,既然婉婉不需要,我便自己收下了。”江卿卿說着,随手把雲羅绮遞給了連翹。
江婉婉滿目諷刺。
“不用了,姐姐自己用便好。”
“好了,浩兒,快去把這批布送去宮中吧。”江別選催促道:“如今宮裏的人也該出來了。”
“那爹,我就先去送了。”江浩滿眼歡喜。
這還是上次繼丫鬟一事來,他感覺到最榮譽的事。
“過幾日,便是卿卿和婉婉大婚的日子,大家許久沒聚在一起了,趁着今日高興,都過去大廳那邊吧。”
江鶴離提議,衆人紛紛過去。
江卿卿落後了些,睨着江浩漸漸消失的身影,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到了大廳,無非就是一些恭維的話,江卿卿坐着喝茶,不插話,安靜的聽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不說話,不代表沒人找她。
“大姐,你怎麽看着不太高興呢?”江婉婉笑道。
“我又不像表妹,入了東宮還有個姐妹陪伴,我這不是擔心入了秦王府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嗎?”
分明是自嘲的話,卻裏裏外外把江婉婉諷刺了個遍。
江婉婉臉色驟變,死死的攥着杯盞,這個賤人是在說納蘭清一同嫁入東宮為平妃的事。
她就是故意揭自己傷疤!
另外,不僅僅是傷疤,她給自己下的藥……
江鶴離咳嗽一聲,“卿卿,怎麽說話呢?你非要讓你妹妹不高興嗎?”
“爹,妹妹都說了,成親可是喜事,又怎麽能不高興呢,對吧婉婉?”
江卿卿笑着,淺淺押了一口茶。
江鶴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江婉婉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壞了。
賤人!
江卿卿喝了口茶,繼續道:
“對了,婉婉,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款可以去疤的藥膏,我想着,上次你自殘陷害我,身上的傷疤應該還沒好吧?”
江婉婉恨不得在她嘴裏塞一塊布,怎麽就那麽讨厭呢?
舊事重提,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的!
正要說什麽,江錦柔站了起來,“卿卿啊,你當真有那種藥膏?”
江錦柔一句話提醒了江婉婉,她身上的傷疤還沒除掉呢。
如今才想起來。
“大姐,你若是有,可否給我一點?”
她想了許多辦法,那疤都像從骨子裏長出來的一般,怎麽也去不掉,她都要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