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醉,竟睡到天明,卻沒想到是獨孤一鳴做了手腳,讓酒量極好的自己醉倒。
遠遠的,看到獨孤一鳴的背影,扶手而立,緩緩而過的溪流,細碎作響。
風徐徐而來,竹葉被吹落,在小溪中,旋轉,沖走。
“你醒了?”
依舊的慈愛,這就是如同父親的恩人,傲天微微點頭:“師傅,從昨晚就開始嘆氣,是否有難事?”
獨孤一鳴苦苦一笑,善解人意的傲天啊,自己最愛的徒兒,可是,對他做了些什麽?
“傲天可否幫得了師傅?”黑色的眸子裏,透着那股認真的勁兒,讓他更是自責。
緩緩轉過身去,手拍上他的肩膀:“黑櫻門昨晚出大事了。”
傲天的心一驚,神經似乎有斷裂的聲音,擡起眸子詢問般,直直看着他。
心疼,是的,心無比疼,本就搭上半條命為了她,為了黑櫻門。
卻是看着他陷入痛苦,這比用刀捅在他身上還疼吧。
只是,他似乎回了不頭,從認識依瑪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回不頭。镬
這是命,也是劫數。
就像傲天,彩沫然是他的劫數,這也是他的命運。
“黑櫻門消失了,從此青岚國再也沒有黑櫻門了。低低的聲音回答他,在他肩膀上的手,緊緊抓住,能感覺到他的身子猛地一顫。
“傲天。”
在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反應過來的,全身像被凍僵般,瞬間無法移動。
口中只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她和他一手創建的黑櫻門,竟被吞并了、
他發過誓言,一定要替她好好打理黑櫻門,直到她再次出現。
是最近,忙着打探她的消息,而忽略了黑櫻門嘛?讓人有機可趁?
青岚國,又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能一夕之間做到?
轉過身去,腳下的步子才跨出一步,就聽得獨孤一鳴熟悉的言語:“傲天,這不是你能左右的。”
身體頓了頓,腦袋裏像閃電般閃過那畫面,郡王府慘案的當晚,師傅也說過這樣的話。
這不是巧合?難道師傅知道些什麽?
忙轉身,期盼的模樣詢問:“師傅,你知道是誰?”
獨孤一鳴只是輕閉上眼睛,沒有回答,沉默已經代替他回答了不是嗎?
傲天搖着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昨晚,是師傅故意把我灌醉?”
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負手而立的身影在風中,有些顫抖。
“郡王府的那夜,你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
有苦澀的味道在心中低落,自己最敬重的師傅,卻是兩次出賣了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你是我師傅!!!”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來:“是的,你說的都是對的。”
咔嚓一聲,黑色的眸子頓住,身子僵直,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來對待這一切。
獨孤一鳴睜開眼來,轉頭看向他,眼裏有悔恨和愧疚。
讓他始料未及,他高大的身影,竟轟然而下,倒了下去。
嘴角挂着歉意,微微而笑:“師傅對不起你。”
傲天上前抱住他的身體,将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始終還是在乎這份師徒之情。
“你為什麽這麽做?”他竟自己服用了毒藥,現在藥性發作,想是回天乏術了。
手握上他的手背,用盡所有的力量,艱辛地道:“這是我欠你的,也欠天兒的。”
嘴角的血漬,猛地多了起來,讓他的身體一顫,結巴着:“傲天,代我轉告慕容天……我對不起他……”
“師傅。”一聲哭喊道出,有滾燙的感覺在臉上劃過,點點炙人。
他選擇死,也沒有說是誰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究竟是什麽樣的苦衷?
血在噴湧着,他的身體也漸漸變得僵直了起來,握着他的手,死死地捏着,不敢放松。傲天已經亂了陣腳,慌忙地喊着:“師傅……師傅……”
眼睛瞬間園瞪,手耷拉下去,身體沒有任何的動彈,心跳聲止住了。他走了……
慕容天的手垂了下來,靠在竹林上,不知道自己如何接受眼前的場景。
随身攜帶的吊墜不見了,想是落在竹林,他便折身而回。
卻剛巧聽到,獨孤一鳴說對不起他。
到底什麽對不起他?
來比急問個明白,他已經撒手而去。
腳步慢慢地移動過去,沉重無比,母妃去逝,是他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收了他為徒弟,并将溪瀾收留。
是他欠他太多,可,他卻說,是自己對不起他。
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雙腳跪了下去,垂下身子,看着傲天懷中的獨孤一鳴,輕喚一聲:“師傅。”
手伸出,顫抖着,撫摸上他的臉,将他的眼睛合上。
手指撚過他的嘴角,紅色的血漬觸目驚心。
他中的是北疆最毒的毒藥,無人能救,也不可能救活。
竹林在風中發着嗚咽的聲音,風陣陣而來。
傲天埋頭抱着獨孤一鳴,慕容天彎下身去,沉痛無比的氣氛,鏡頭漸漸拉遠,直至消失。
獨孤一鳴的死,将他所知道的秘密帶進了黃土。
他沒有背叛她,卻是最後一次幫助了她。
可他只能用死來償還傲天和慕容天二人,以致讓自己的心,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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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念想---木簪[VIP]
南宮府異常的平靜,靜得有些可怕,昔日熱鬧的府邸,因為彩沫然的死,籠罩着厚厚的陰冷氣息。
丫鬟小厮們,都在竊竊私語着,心中沖滿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當晚大夫來了二少奶奶房間診脈,聽說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殺了。”肋
“哎,這麽邪門,和二少奶奶同一個晚上死了啊。”
“可不是嗎。”
“你說二少奶奶到底得了什麽病?”
“誰知道呢?”
丫鬟搖搖頭,不敢多說,快速地端着果盤,消失在假山後。
南宮瑾的手心微微一緊,從花叢中緩緩走出,方才丫鬟的話,似乎是蹊跷。
白湘蓮到底隐瞞了什麽事實?
從此面對她,心中便是另一番滋味了,南宮瑾垂目,看着掌心,攤開,什麽是命運?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誰的手中?
“瑾兒。”依舊的慈祥,聲音柔和,紫藍扶着她,緩緩走來。
南宮瑾的心緒收回,告訴自己,不能讓她發現自己所調查到的一切,露出和順的笑來:“娘。”
知道府中有人在嚼舌根,怕是讓他誤會,三寸金蓮踩着光滑的石路,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最近打理南宮家的生意讓你受累了,娘想說,你休息幾日吧。”
怕他的身體承擔不起,心中還是頗為心疼。
日後的他,将是整個族人的最高領袖,怎麽能将他的身體拖垮。镬
看着溫和的他,就不覺地會有一股愧疚之感在蔓延。
“府裏發生的事太多,我不想讓你倒下。”只是看着他,伸出手去,想拉起他的手,給些許安慰,南宮瑾卻忽然退後了一步,做了一個恭敬的揖:“娘的心意,孩兒領下了。”
白湘蓮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的茫然,他這是疏遠自己嗎?
“孩兒還要去綢莊一趟,先告辭了。”
對他點點頭,“你去吧。”
他轉身,沒有任何的回旋,走得很利索輕快。
看着他的背影,她似乎有被刺痛的感覺,手指蜷縮起來,靠近自己的心髒,苦澀一笑:“紫藍,他在恨我?”
彩沫然之事,又讓他和自己走到一個絕地,只不過這次,似乎更加的拉不回來了。
“老夫人,你多想了,二少爺,想是太累了,就讓他清靜幾日吧。”紫藍安慰道。
她點了點頭,嘆息一聲,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為什麽,失落感會越來越多。
那邊傳來溪瀾和南宮璃的聲音,遠遠的,便能知道這對歡喜冤家,又在擡杠了。
“還給我。”
“不給。”溪瀾拉長了聲音,将手中的東西,藏在身後,對他挑釁地揚起下巴,坐在高高的樹上,任憑下面的南宮璃黑面發怒。
“慕容天溪瀾,你別太過分。”
南宮璃,的确氣得不輕,他的木簪子,以前為彩沫然做的木簪,湊巧地竟還殘留着。
像珍寶一般,放在自己的胸口。
這個死女人,竟趁他一個不留神,将它一把奪過去。
“本宮主看中了,就是我的了。”
好不講理的女人,拳頭緊握,真想揍扁她。
咬牙一聲:“你別逼我。”
拳頭還未錘上大樹樹幹,回廊處已經傳來訓斥的聲音:“你們在胡鬧什麽?”
南宮璃眼眸微微一動,好險,幸好自己的手還未一拳上去,否則,就要穿幫了。
手心握緊,轉過身來,恢複稚氣的模樣,指着樹上的溪瀾:“大娘,她偷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