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覺得這個命運之外的孩子有趣極了。
是外邊派來的人嗎,還是城裏生出的異端?
不,不可能是外邊的人。
畢竟……
不管怎麽說,女巫都覺得這是一個契機。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瓶頸松動了。
為了突破瓶頸,他做了不少努力,但是千年過去,毫無松動。如果再不突破。也只能同這座城一起沉眠。
女巫面露驚訝:“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月茜理直氣壯地說:“我離家出走了!善良的美麗的女巫姐姐願意收留我嗎。”
女巫表情不變,擡起手中的煤油燈,看了看黑黝黝的外面,牽着月茜的手把她給帶進家裏。
“你都跑來了,我還能把你丢出去不成?”女巫說:“我這兒可沒有小孩的玩具,待會可別哭鼻子。”
“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小孩了。”
“成熟的都能離家出走。”女巫調侃的說道。
月茜昂首挺胸:“我會很乖的。”
女巫不置可否。女巫可不認為月茜是誤打誤撞過來的,肯定是發現了一點關于這座城的秘密,不過他也樂意見成,畢竟一個還沒有半個他高的,毫無魔力的小孩,在布滿他監控的地方,能發揮多大作用?
誰獲利還不一定呢。
月茜打了個哈欠,接連奔波,哪怕她素質好,也累得不行,現在也到了睡覺的點了,她困意連連,但是堅持着要洗澡,女巫給她打了盆熱水,帶着捉弄的心理,變了套紅色的肚兜裝來。
小孩子一般都是穿這個的,顯得可愛有福氣,沒毛病。
只是,他有些惆悵,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家鄉裏的衣服了。
也許這次這座城走向衰亡後,下一個城就恢複以前家鄉的那種感覺,灰牆紅瓦,遍地桃花,男人女人穿着古樸的長袍,廣袖流蘇。
系統不放心女巫,借住道具監視月茜看不到的地方,他不敢直接監視女巫,很多能人異士對視線很敏感,即便他使用的是高級道具,也不敢賭這個風險。
然後,他就看到了被女巫放在門口的肚兜套裝。
也就遮住前面和屁股,再配上長命鎖和腳鏈鈴铛。這種套裝在星際有類似的,流傳了幾千年,頗受貴族們喜愛,給自己的孩子裝扮,但是……
系統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女巫。
剛才查探的時候,發現地下有一間房,裏面牆面上有着斑駁的痕跡,非常猙獰,而且新鮮,用工具檢測有很強的元素波動,顯然是用魔力恢複過無數次,這次的痕跡就是最近留下的,還沒有去恢複。
把上萬的人的靈魂留在這裏,安排的像個牽線木偶,根據推測,形成的時間也很長,否則不會生出怨氣讓公司捕捉并安排成副本。
所以,女巫絕對是變态中的變态!!
這樣想着,月茜已經一個人把自己洗幹淨了,确定外面沒人後,穿了女巫送來的衣服。
看到衣服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皺了皺眉,勉為其難的穿上,然後揮舞着小胳膊,就着香皂把換下來的衣服粗糙的給洗了。
女巫見月茜洗完了還沒出來,疑惑地過去瞧,便發現了勤勉洗衣服的小女孩。
“不用那麽費勁。”女巫笑道:“可以用魔法的。忘了我是誰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月茜堅持道。
一個小孩,在外需要多加警惕陌生人。更別說這個陌生人是大波ss。
女巫搖了搖頭,沒有管月茜的執着,掏出裝飾用的魔杖,輕輕揮了一下,盆裏的衣服脫離了月茜的掌控,水龍頭自動打開,衣服便飄過去,角落的洗衣粉飛來,投入髒衣服的懷抱,在水的擁簇下自動攪拌。
月茜看着這一幕也不驚訝,而是嘟起嘴不太樂意,不過也就一瞬的功夫,她擦了擦手,也就沒管了。
在魔法的操控下,衣服很快就洗幹淨了,但是壞心眼的女巫并沒有把它們弄幹,間月茜徑直走向她安排的房間,不禁搖了搖頭。
等他過去的時候,月茜已經把自己團成蟬蛹,呼呼大睡。
“晚安。”女巫這般說道。
有系統07在,月茜睡的很安心,在夢裏和那團白色小球玩捉迷藏,倒是女巫一宿沒睡,監控着月茜的同時,查探和回複每天居民們的軌跡。
也許是矮人突然進城帶來的影響,很多人的軌跡有了偏移,卻又不能過于下達懲罰,倒是郊外那片樹林的居民和動物們比較聽話,沒增加什麽工作量,還反饋來不少能量。
想到在監獄裏那幾個一直和他作對的人,他把弄着本命劍,眼神晦暗。
不管怎麽樣,大清早的,倆人在客廳碰面了,月茜已經穿回自己的那套衣服。女巫明顯的感覺到遺憾,他已經戴上女巫這個面具,用着溫柔的語氣說道:“和我一起去買菜吧,賣些點心。”
月茜點頭,也充滿好奇和向往。
昨天路過了一下廣場,卻沒有去看,雖然比家裏的小了點,但是似乎挺熱鬧的。
事實也确實如此,整座城,上萬的人口,也就這一個商業街。
賣菜的,吃的喝的,還有服飾,玩具,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在這兒售賣,每天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月茜同樣看見來往的衛兵,這讓她想到堆在箱子裏,那小小的警衛玩具。
也許是時候回去寵幸冷落許久的玩具妃子們了。
她淡淡的想着,跟女巫來到菜市場裏,店主們看見女巫,紛紛打招呼,女巫也一一回應,這時月茜才知道女巫帶出來的籃子裏裝着什麽。
一瓶瓶藍色和深褐色的藥劑,月茜猜測是補充mp和hp的。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說:“麻煩你特意給我這個老頭子帶藥,最近風濕真是折煞我了。”
他是賣糕點的,給了女巫銀幣的同時,送了好幾個點心,女巫收下,轉遞給了月茜。
老爺爺發現女巫還帶來個孩子,頗為驚奇,其他關注着這裏的店家和路人也發現了,對于女巫身邊的小孩感到好奇。
老爺爺又打包了幾個小孩子最愛吃的點心:“來嘗嘗這個。”
月茜咬了一口,甜,好吃:“謝謝爺爺。”
一路走過去,不管是賣肉的還是賣蔬菜的,都多給了女巫一點東西,看起來她的人際關系蠻好的樣子。
月茜有些迷惑。
賣完菜,吃完早點後,女巫帶着月茜來到了她的店鋪,一家賣藥劑的店,基本上城市生了病的人,有點錢都會過來。
感冒只需要服用半瓶就能藥到病除了。至于另外半瓶可以補身子。
時間還早,女巫便在櫃子那兒收拾藥劑,月茜看着滿櫃子琳琅滿目的藥劑,以及鎖在櫃子裏的神奇藥材,各個色澤奇怪,形狀異性,材料來源地點詭異。
她嗅到了藥劑的芬芳,頓時沒有食欲了。
女巫收拾的差不多後,店裏就來了一位年輕的客人,輕車熟路的點了瓶藥劑,但是眼神卻一直放在女巫身上,耳朵通紅。
他沒話找話說:“昨天晚上,隔壁家的貓生了崽崽,奶牛色,有三只。”
月茜盯着他,拉長音:“哦——”
她懂的。
戀愛嘛。
女巫把藥劑幹脆利落的打包,用行為拒絕了這位客人的搭讪:“這是最後一劑,你的骨折就能完全恢複,希望下次能時間久點再過來,藥劑雖好,總歸是有副作用的。”
年輕人精神氣一下就沒了,他想了想說:“我似乎快要感冒了。”
女巫道:“你是在懷疑我的制藥水平?”
“不不,我健康的很。”女巫點點頭,沒搭理他了。
等年輕人走後,女巫輕輕敲了一下月茜腦袋:“小小年紀,整天想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月茜反駁:“這是人之常情。”
“是是是。”女巫沒有和月茜争論,因為下一位客人來了,說是客人也不準确,而且過來給女巫提供材料的,帶來了一籃子的草藥和一盒子的昆蟲,還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
月茜注意到他還帶了一只小老虎,有些眼熟。
女巫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供貨人發現了這點,立馬說:“我發現它掉在陷阱裏,好像被家長給丢棄了。我就給帶回來,打算賣給馬戲團的老虎。”
他說:“老虎不好養啊,要吃很多的肉。要是您要,可以便宜賣給您。雖然有些殘忍,但是虎鞭酒挺好喝的。老虎小的時候好玩,大了就危險了。”
伴随着他話說完,老虎龇牙,咆哮了一聲,只是沒多少威信力。
女巫:“……”
女巫很爽快的把老虎給買了下來,比馬戲團的價格高了一些。随後審視地看了一下老虎,拎着它的後頸進了店鋪後面。
月茜擔心他把老虎給殺了,也跟了過去,卻見他從箱子裏翻出一瓶藥劑,塞給了老虎。像是知道月茜想說什麽,她說:“野外老虎身體有很多寄生蟲,這是殺蟲用的。”
喝完藥後的老虎就被塞進月茜懷裏:“我沒空陪你,跟着它一起玩吧,玩累了就回去。”
月茜踟蹰地說:“其實我不是離家出走。”
女巫知道前因後果,雖然邏輯有些弱,單不妨礙他知道“真相”。
月茜說:“我奶奶失蹤了,怎麽也找不到,也許是死在了森林裏,所以我想來城裏接她回家。”
系統:???
有着最弱的表情說着狠狠的話,系統糾結着他帶的崽常識十分不足啊,直接說是否太過于殘忍?
而女巫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月茜的“外婆”确實死了,根據規則,現在也投胎到了城裏,應該是今天早上出生的。
每天都會有一二十個嬰兒誕生。但是不是每個人死後都能立馬複生的。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而且還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不過她不打算給予什麽幫助:“這樣啊,也許可以去問問守衛,或者其他人,也許他們會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