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江少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環兒輕輕掩上門,壓低聲音,笑看着我說道。
彎起嘴角,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香囊,淡淡睇着她,說笑道:“從邊城到京城,要花去整整五六日的時間。環兒,你就這麽想見江少爺?”
環兒歪着頭,試探地問道:“難道小姐你不想見江少爺一面?”
不留痕跡,我站起身來,打開門,望着牆角處的那一處景致,打斷了她的話:“我爹的話,難道環兒你還沒有放在心上?”
環兒低下頭,恭敬地說道:“是,奴婢再也不提江少爺了。”
不單是她,在上次爹發怒之後,我也知道,這件事的非同小可。若是爹知道了,肯定不會饒過江鑫才對。爹現在平步青雲,官至尚書,手中有不小的權利,若是真的要打壓江家,并不是一件難事。只有我不露出半點破綻,
我淺淺笑着,慢慢走向那一朵曾經美麗絢爛盛開而最終敗了的薔薇花,輕輕摘下那一朵,轉過身去。
看着她那張臉,笑意一斂,輕輕說了一句:“環兒,二姐又為難你了?”
“小姐……”她面露難色,卻低垂下眉眼,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她的難處,我自然明白。
“若不是因為跟了我,你也不會……”苦苦一笑,輕柔地抓過她的手腕,慕容琳自然不會打在她的臉上,她慣用的手段,我心裏很清楚。
果不其然,看到她手腕處的條條紅色的痕跡,有些已經變得淤青,映入我的雙眼,令我覺得有些愧疚。慕容琳的嚣張,在慕容府人盡皆知,只是下人礙于她的受寵,所以根本就不敢聲張。
察言觀色的本事,我還是有的。自然知道慕容琳,不會放過與我走的相近的每一個人,環兒是丫鬟,自然更常常淪為她發洩怒意的對象。而只要環兒還想在慕容府待下去,她自然不敢多說一個字。
環兒苦澀地笑了笑,放下自己的衣袖,淡淡望着我。
我的心帶着沉重,緩緩說出三個字:“還疼嗎?”
環兒搖搖頭,說道:“小姐,奴婢不礙的。”
“你并沒有犯錯,她卻總是……”我雙手緊握成拳,慕容琳,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是想看看,到底我是否可以視若無睹到多久?
“小姐,不要去。”環兒搖搖頭,拉住我的衣袖,丢下這麽一句話。
我眉頭緊蹙,笑道,但是心中,卻也為了自己在慕容府的位置而感到無力。若不再是花絡女,慕容琳的這些手段,也許就該放在我的身上了。“難道還要繼續縱容她的胡作非為?”
她笑着,似乎并不悲傷,但是我知道,心中的痛苦,并不能流露在表面。“小姐,奴婢并沒有任何貪念,這些也不算什麽。”
我抓住她的手,神色認真,回應道:“環兒,等我出了府,我一定會帶你走的。這樣,你就可以擺脫這種痛苦了。”
環兒的眼中,盈盈閃動着淚光。“小姐,你已經決定要嫁給…….”
生生打斷她的話,驀地捂住她的口鼻,我望向她的雙眼,神色自若地說道:“不管我嫁給誰,都會帶你一起的。”
“可是小姐,京城中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聽說太醫都束手無策了,想必今年便會傳位給新皇上。”
“小姐,若是太子提前娶你,江少爺怎麽辦?”
她的一句話,早已成了我的心病。即使對方是太子,我也不會糊裏糊塗地把自己交給一個人,娘的悲劇,我引以為鑒。正是因為不了解爹的為人,嫁到慕容府,才會永遠地痛苦傷心。如果太子如傳聞所說,是一個品行低劣的男子,那麽,我不會把我慕容晚的一生,葬送在花絡女的神話之中。
如果太子是這種人,他根本就無法坐穩江山,光憑靠四位花絡女的庇護,就可以國泰民安?這不是虛幻的神話,又是什麽?
我要嫁的人,不能是那種人。我最厭惡的,便是男子的花心和好色。左擁右抱,妻妾成群,即使有真心,也要把一顆小的可憐的心分給那麽多女子嗎?真的可笑。
我要嫁的人,是真正可以給我幸福的。我不想,落得和娘親一樣的下場。她等了爹那麽久,可是爹對她的寵愛,卻保持不了一個薔薇花的花期。
這種結局,更顯得娘付出的有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沉默不語,我也在等待江鑫的到來,我看得出來,我們性情相近,互相欣賞。若是嫁給他,也許才是正确的選擇。
眼神一暗,我無言地摘下一朵薔薇花,手留餘香。
把這朵凋謝的薔薇花,放入香囊,挂在腰際,心情變得平靜。第一次,開始等待一個人的到來,也是在等待,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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